大国风华 第92章

　　叶敏德的嗓门停了下说过，语气中的兴奋竟是从未有过：“医生们不用再多次从患者身体上取下组织进行活检，那这个就交给老师了，只是这个试验——”

　　“我已经安排过了，杨娜在出席签约仪式后将会到医学院一趟，你们互相留个信息，以后需要什么化学试剂和仪器设备，就把清单给她，这个项目我准备挂在她的医院名下用以委托学院实验室进行研究，那么也就要双方签个协议进行确认——”

　　郑建国并不知道他现在说的技术全名叫做聚合酶链式反应，也不知道这项技术的应用开启了分子生物学的工业革命，在这项技术出现之前，生物实验室就像是小作坊那样，精打细算的提了点核酸后宝贝的不行，而这项技术则直接把小作坊升级成了工业化流水线。

　　借助着这项技术，人类第一次可以用宏观的操作方式去操纵微观的分子反应进程，经过简单的操作后便可将几十纳克的核酸直接扩增几千万上亿倍，于是基因组计划，高通量测序，基因编辑等等技术都是建立在基因足够的浓度上才得以实现。

　　这些都是此时郑建国不知道的事情，他这会儿只知道这玩意可以鉴定DNA，隐约间感觉还有其他的用途，也就不要说是会获得诺贝尔奖了，当然他这会儿也没想着去获得诺贝尔奖，想的最多还是弄出来赚点钱花花，毕竟警察可以用这个破案，那么也是能卖点钱的才对。

　　“我想让陶野也参加进来，你知道我现在年龄大了——”

　　叶敏德倒是没有对郑建国的要求有什么想法，他年轻时也是在国外的研究室待过，知道说的这种要求都是应有之义，毕竟人家出钱资助了是为了什么，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我感觉可以以螺杆菌的DNA来作为切入点进入小分子领域，她现在还算是正当年的时候，人也有些干劲。”

　　“这个您看着安排就行。”

　　知道老人现在七十多了，郑建国的语气中透着股轻松，原本他是不想说到这块的，因为涉及到质疑老人身体健康的方面，那么老人会安排谁帮他分担就是老人的自由，倒是没想到老人也没和他见外：“等到公司的飞机到位，您也可以出国走走看看——”

　　“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叶敏德笑呵呵的说过，郑建国又和老人聊了几句，便听老人开口道：“老李前两天走了，临走前还念叨着说你是他见过最有灵性的学生，可惜看不到你登上诺奖领奖台的风采，就感觉亏了——”

　　李乐宁的健康原因并不单是腿脚不便，而是年纪大了后整体机能衰退免疫力下降，再加上年轻的时候抽烟厉害，慢性支气管炎到了冬天就比较难受，上次郑建国就听说老人已经下不了床，原本以为能在家里修养下再过个几年，没想到还是没能撑过这个冬天：“到时我把证书烧给他老人家，也让李教授在地下乐呵乐呵——”

　　“那还是免了，他老李的脸还没那么大，真烧给他了，那等院长和老蔡下去后得打破头，还不如把证书捐给齐省医学院，这就当是给我们的回报了——”

　　听到郑建国要把还没到手的诺奖证书烧给李乐宁，叶敏德当即就不干了，在老人看来这简直是在拿诺奖不当回事，传出去后还不知道会被人当成把柄来攻击郑建国，便开口打消了他的这个想法，当然在最后说完又笑起来：“我说的是螺杆菌的，你的石墨烯不是在学校里发现的，就不要了——”

　　“那就把石墨烯的捐给城关中学吧——”

　　郑建国也知道老人是在半真不假的说，可想想他改变命运的地方就是从城关中学开始的，到了齐省医学院后遇上了这群老人，这才有了他现在的际遇和高度，那么到时候捐出去也是应有之意，也就顺着老人的话把这个事儿敲定下来，一副两个诺奖都是囊中之物的样子把旁边某人看的目瞪口呆：“你要是拿不到呢？”

　　“你个文~不懂——”

　　挂上了电话，郑建国瞪着赵亮亮才说了半句就发现前台小姐姐正盯着自己瞅，便把后面的盲字改了个词说过，没想到后者竟然直接开口道：“哥哥在你面前肯定算是文盲了，这个不用替我遮掩，建国你的学习在这世界上能赶得上的不多——”

　　“建国，你的研究又有新的进展了？”

　　赵亮亮嬉皮笑脸的半句话没说完，旁边传来了好久没见过的程秘声音，郑建国侧过身子也就笑道：“程秘你好，研究上的事儿说不准的，有时候一个实验设计出来就有可能有新的结果，目前来说螺杆菌还是那个样，倒是石墨层有了不小的进展，可以确认原子级的石墨层是种比较夸张的物质，哈佛大学准备新建个实验室专门进行研究——”

　　“那你认为这种研究在国内能不能搞下？”

　　程秘笑眯眯的到了面前，一双眼睛落在郑建国的小脸上，只是后者的话让他的笑有些僵硬：“按照论文做下跟进研究还行，但是不建议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就像微生物研究所那样就可以——”

　　“为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旁边的关秘开口问过，微黑的国字脸上隐现威严的望着他，郑建国也就歪了歪头开口道：“因为在常态条件下的研究没什么发现，现在大家都把希望放在了强磁低温环境下，而据我所知咱们国内还没有一家达到30T强磁和1K温度以下的实验室，如果要新建的话耗费有些得不偿失，更何况我感觉这个东西几十年内没什么搞头——所以下面我会把注意力放在医学这边。”

　　“我感觉如果郑建国你给科学院提议的话，上面应该会同意这个计划。”

　　关秘的眉头微皱后松开，言语间明显缓和了不少：“毕竟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在国际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那么建成后几十年内没有任何成绩？”

　　随着关秘的神情缓和，郑建国的眉头倒是皱成一块，在他的记忆中石墨烯当然不会是自从发现后再无寸进，单是他记得的便还有种制得办法，然而是卵用没有，至于从实验室到工业化生产，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会突破技术瓶颈，这中间花的钱还不如去搞分子生物学：“我感觉还不如投给生物所——”

　　“哦，这就是你在微生物研究所投资后，又在齐省医学院投资的原因？”

　　好似感觉到关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程秘面带笑容的转移话题，旁边的赵亮亮也仿佛察觉到什么的看向了郑建国，后者也就点了点头道：“现在研究上面的热点，不外乎石墨层和螺杆菌的方向，我认为与材料应用相比，涉及到生命系统的微生物方向才是未来的主流——而刚才我和叶敏德教授沟通的内容，也是为了这个。”

　　“咱们术业有专攻，研究方面的事儿你说了算~”

　　关秘略显方正的脸上露出个笑，郑建国也就跟着笑了笑，接着不等这几人开口道，看向了旁边的赵亮亮道：“我还得占个大使馆的便宜，有个电话要打——”

　　“这个没问题，大使馆的便宜你随便占~”

　　关秘笑着说过转身离开，程秘瞅瞅郑建国的模样也跟着走了，剩下的赵亮亮看到他拿出的通讯录报出的号码，也就让接待的小姐姐拨了过去，只是在要通了电话后递到他手里，话筒里传来了个亲切的称呼：“honey，是你吗？”

　　“嗯，今天忙坏了吧？”

　　含糊着应下软软的瑟琳娜声音，没想到她却是瞬间猜出了郑建国的身边有人，收起先前娇懒的嗓音后开口道：“还好吧，主要是由李铁出面应付，他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行，和领导们握手时就像个放羊娃。

　　不过该签的协议已经签完了，全部按照你的要求，提供导演人员名单及背景介绍，每个项目咱们拥有三次拍板的机会，不过股份还在吸纳当中，去曰本NHK洽谈高清授权还没完成——”

　　随着1979年阳历年马上过去，建国公司联合推出的名为《文学经典》系列之四大名著进行拍摄的消息开始见报，并在几天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登上了国内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所以到了12月24日平安夜这天早上，建国公司总经理李铁和董事瑟琳娜·杨在文化部的领导见证下，由建国公司出资3000万美元与央视达成拍摄协议，建国公司出钱出人共同为弘扬传统文化进行合作。

　　为了合作的顺利进行，建国公司还将出钱收购港岛电视台股份以提高后者的拍摄水平，并计划引进NHK于几年前便开发完成的高清技术，准备在拍摄计划中进行应用。

　　只是现在的计划大部分完成，合约签订完了股份和授权没拿到，这也没有出了郑建国的预料：“咱们在这里动动嘴，下面办事儿的就要跑断腿，这边的想法也是为了促进投资落地，所以才有些紧赶慢赶的催着上轿感觉，股份不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不要引起人家的注意，至于授权也不要急，现在小鬼子的新年快到了——”

　　小鬼子的新年和东西方都不同，共和国是农历欧美是耶稣诞辰，而小鬼子的则是干脆以公元历的1月1日为新年，只是这一天的叫法和共和国差不多，都是新春。

　　明治维新之前，小鬼子受到儒家文化影响也是过的农历春节，然而在明治维新之后，便开始以公元历为主，经过一个多世纪的潜移默化，到了这会儿已经是没了农历新年的影子。

　　而以小鬼子对阶级的重视程度来说，那么可以想见在接下来的新年气氛中，NHK的授权是暂时不用去想了，郑建国说到后面语气也有了变化：“我还以为你会去哪个宴会转转——”

　　“原本倒是想着了，只是经过早上和中午的折腾，现在待在宾馆哪里都不想去，这边一到晚上就没好玩的，也就回到了宾馆里面休息，你怎么样，是不是有邀请你去过平安夜的？”

　　话筒里的声音衰减的比较厉害，如果不是郑建国将话筒扣在耳朵上还竖起耳朵，中间的词怕是会有漏掉的，他也是知道在法兰西长大的瑟琳娜不适应国内的生活状态，别说是在这个平安夜的时候出去游玩了，便是蹲在住处里怕是都没有电视节目可看：“也就这段时间，等到事情走上正轨，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万事开头难。”

　　“怎么，不问问你的寇阳考的怎么样？”

　　瑟琳娜略带打趣的声音传来，郑建国也就笑道：“你这话可别传出去了，前面不是说了和她是朋友关系，就是我问了，也只是一个好朋友的关切，想想我会把女朋友托付给女朋友照顾？我还没那么无耻——”

　　“她和你四姐冬花都考的不好。”

　　瑟琳娜的声音中透着股淡淡的愉悦，说过后不等郑建国开口，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特别是口语，你也知道口语不好的去了美利坚，那就和哑巴差不多，所以我建议她们俩都在港岛读书算了，倒是那个罗兰的成绩是不错的，不过李铁怕是不舍得把她放到美利坚去——”

第186章 我相信你

　　李铁和郑建国是同年的人，只是他作为垫底的12月份的人来说，1961年的大多数人都比他大，所以李铁月份比郑建国大上半年，只是这货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跑过去后报生日的时候往大里说了一年，这样算下来就是20了。

　　罗兰是寇阳的表妹，年龄上算起来今年才18岁，而这也是高考恢复后77和78级的特色，因为只有这两年的高中是两年制，79年高中全面改革成三年制，这么算下来可以确认的便是比李铁还小两年。

　　20岁的男孩18岁的女孩都是正值青春四溢风华正茂的好年岁，只是郑建国对于这俩能搅和到一起还是比较惊讶的，当然这种事儿是不能向瑟琳娜打听，中间可还横着个寇阳呢：“那我再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自己选择——”

　　“她们就在隔壁，要不要我帮你叫下她们？也省的你再拨电话了——”

　　瑟琳娜的声音里夹杂着股淡淡的柠檬味传来，郑建国为了省去面前接待小姐姐的拨电话时间，也就开口道：“那好吧，你去叫下她们——”

　　这个时间这个点，郑冬花和寇阳竟是都在西京宾馆里面，这是郑建国所没有想到的，下意识的抱着个电话机向旁边看了眼，便见赵亮亮正熟练的把打火机关上打着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也就确认自己先前的想法是怎么回事了：“赵哥，房子的交易还没完成吗？”

　　“那怎么可能呢，户都过完了啊——”

　　啪的合上打火机，赵亮亮好像吃了一惊说过，目光也就落在了旁边的接待员脸上，瞅着郑建国开口道：“瑟琳娜说什么了？”

　　“她说我姐住在宾馆里面，我想着有房子了，还没收拾完？”

　　郑建国第一套拿到的四合院位于天街东头，据说是西裱糊胡同沿街上的，占地面积六百多平方的一个大院子，不过按照记忆中郑冬花的说法是破旧的厉害，门槛板都不知道让谁偷走了，去的时候还有小孩子在下面爬进爬出，至于里面就更刺鸡了，屎尿粪便随处可见，还有黄大仙的窝：“这得有段时间了吧？”

　　“嗯，大半个多月了，应该还在收拾。”

　　赵亮亮说的有些含糊，郑建国也是明白这是两人间的私下交易，现在大使馆里并不是深谈的时候，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他手中的话筒传来了个声音：“哈尼~他们来了~”

　　“——”

　　脑海中闪过瑟琳娜娇媚的精致面颊，郑建国也知道这小姐姐是闲的狠了，于是便没往心里去的等到对面传来了郑冬花的声音：“建国——”

　　“四姐，听说你这次考试考得不好？”

　　郑建国的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思，仿佛只是普通兄弟姐妹间的随意之语，只是当这句话穿过电话线传到郑冬花的耳朵里时，她突然有了种好像爹娘在头疼她学习的感觉，沉默了会后开口道：“嗯，口语方面，口语考试没通过——寇阳也是。”

　　“哦，那你们是打算继续在国内补习段时间到美利坚这边来读书，还是过了年就到港岛那边大学去读书？”

　　郑冬花的沉默传来，郑建国也想起现在姐弟俩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当即将先前的商量变成了选择，现在出来就可以去港岛，否则继续学习段时间才能去美利坚，于是任何人面对这个问题时，也都会像郑冬花选择的那样：“我打算去港岛——”

　　港岛，郑冬花从李铁口中了解不少，那里遍地都是灯花酒绿的地方，这次借着去考托福的过程，也算是见识了大都市的繁华，而据瑟琳娜所说华盛顿和波士顿也就是这种样子，那么与其再等上不知道长时间才能去美利坚，还是坐上三十多个小时才能到，那倒不如这会儿去港岛了，港岛大学的文凭也是全球通用的。

　　“那也好，距离国内也近，还可以经常回家看看——”

　　郑建国当然不知道这姐姐会把飞三十多小时的飞行当成困难，更是不知道她会认为港岛的大学也是全球通用，于是也就做过了决定后，眼前闪过寇阳的小脸后开口道：“我有个同学，高中同学，他叫郝运，现在已经回到家了，我会让他过来帮忙接手房子的事儿，我已经把裱糊胡同四合院的地址给了他，你今年回家过年吗？”

　　“要回去啊，你不在家，家里就只有个三姐，我再不回去，咱爹咱娘和三姐守着那么大的房子——”

　　郑富贵在到了县人民医院上班后，杜小妹便把郑建国给的三千块在县城里买了个院子，考虑到家里的祖坟还在大队里面，三里堡的三间茅草房就托给了李铁的父母打理，这也是郑冬花如此说的原因：“这还是买了新宅子后的第一年。”

　　“这两年就辛苦你和三姐了，咱娘的脾气——”

　　脑海中闪过郑富贵和杜小妹的面颊，郑建国的心情便有些沉重，好在郑冬花听见他这么说，顿时也就不乐意了：“你这是说的屁话，那是你的爹娘，也是我和三姐的爹娘，没有不想让孩子过的好的父母，是打是骂那都是对你的亲和爱——那个郝运，你交代过了？”

　　“嗯，你说的是，郝运我已经交代过了，他可能会带个人。”

　　被呛了的郑建国开口说过，郝运上封信还是八月份来的，那时他就说知青们可以回去了，自己当时便给他回了封信，这会儿也不知道收到没收到，当然他说的也只是可能，也许这货还没回到善县：“去留学的事儿，你和斌哥商量过了？”

　　“商量过了，他现在正在上夜校学英语呢。”

　　郑冬花的声音传来，郑建国算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姐姐之前用完人家，再一脚踢了才叫过河拆桥，倒是没想到寇斌这哥哥能够重新拾起课本：“那好吧，回去时多干干活，以后这种机会可不多了，房子还在收拾吗？”

　　“已经停了，找的人说是冬天不好施工，现在正满世界的去踅摸旧砖头，这也是听你的，你说好好的楼不盖，怎么想着复原四合院，这个城里面最多的可就是四合院了——”

　　郑冬花说起房子上的事儿，倒是很有些自己的想法在里面，当然郑建国不会说你不懂就不要装懂：“来到这边后，我在这里看到好多上百年的房子，就想着京城作为咱们共和国的首都，总不能没有点自己的东西，你想站在大广场前眺望安天门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港岛那样的高楼大厦吗？”

　　“算了，反正是花你的钱——”

　　郑冬花愣愣的想了会，便感觉真要是在挑梁飞檐间放几座大厦，那也是违和的狠，郑建国飞快接上道：“记得先别给咱爹咱娘说，让寇阳接电话吧。”

　　“嗯，寇阳，建国找你——”

　　闷声应下话筒里传来了咔咔声，寇阳的声音响起：“郑建国——”

　　“寇阳，这次出去看过了，感觉怎么样？”

　　仿佛是在担忧什么，郑建国没有让寇阳继续说下去的开了口，后者的声音沉默了会，接着开口道：“那边太乱了——”

　　“乱哪里都有，你之所以感觉港岛乱，那是因为港岛的媒体众多导致资讯发达，在国内的电视上你找不到近三天的消息，所以你会感觉到乱的事儿那么多。

　　国内的情况也在变化，回城的知青们和应届往届的毕业生们，有勤劳认干的会舍下脸面做点小生意，也算的上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更多的是一门心思想进单位里的。

　　只是这两部分还是好点的，剩下的便是好吃懒做的那群，这些人走过南闯过北，抓过敌特捕过野兽，等到回家的新鲜劲过去，那就得钻窟窿打洞要搞钱。

　　当然这么做的人只会是少部分，能干的比不上港岛更比不上美利坚，这边的治安情况恶劣太多，每天都能在报道上看见枪击事件，时时刻刻都有人丧命在枪口下，从这点方面来说，你们到港岛求学比到美利坚好点。”

　　郑建国念念叨叨说了不少，其中赵亮亮还专门找出杯子给他接了杯水放在面前，好在他知道对面不止有郑冬花，还有瑟琳娜在，说的东西便集中在说服对方去港岛学习，只是当他拐弯抹角的说过后，寇阳声音传来：“谢谢你，郑建国，我相信你，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

　　郑建国瞬间懵圈，这会儿对面的电话肯定没开外放，再说国内的电话这会儿也没这个功能，那么当这位小姐姐说出这么番话，旁边瑟琳娜的柠檬味肯定可以熏蚊子了，只是就在他无语的时候，话筒中的寇阳又开口道：“嗯，祝你平安夜快乐，天冷了，照顾好自己。”

　　“？？？”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挂断声，郑建国瞅着话筒便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然而让他更呆滞的是旁边赵亮亮满是好奇：“建国，你对国内的知青回城还有点自己的看法？”

　　“还打吗？”

　　赵亮亮的声音落下，接待员小姐姐便开口说过，郑建国瞅了瞅手腕上的表，这个时候对面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不用说找郑富贵和杜小妹是都不用想的事儿，这个时候两位老人应该已经休息了，想打的话得等到过了平安夜，这边夜里十点那边早上十点：“谢谢，不打了。”

　　“来，哥哥带你去你休息的地儿。”

　　赵亮亮在旁边拿起他先前抿了口的茶杯拧好，塞进了他口袋里后当先向着电梯走去，直到上了三楼老地方打开门，按开灯后站在了门口道：“你也感觉那些人回城，是个大麻烦？”

　　“大部分不是，少部分才是。”

　　即便不说还不知道回没回善县的知青郝运同志，郑建国原本在三里堡就接触过不少以王国怀为代表的知青群体，历时十几年几千万知青上山下乡，到最后只剩几百万没有回城，难道说其他的几千几百万知青都扎根在田间地头了？

　　亦或者说是这绝大部分的几千几百万都是通过关系回城了？

　　就只留下了那零头似的几百万？

　　这自然是扯淡中的扯淡，大家平时谈起对这部分人是同情比较多，毕竟是城里的馒头娃娃陡然间成了葫芦娃，而有功夫发表下意见参与的大多都是些不愁温饱的人士。

　　再加上这群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文化知识分子，秀才造反是没有那个本事，可引导个舆论什么的却不要太简单，更何况现在国家还巴不得他们多发发牢骚。

　　当然，这和郑建国的关系就不大了，他在今年之前还是红的不能再红的贫下中农的下农一员，在三里堡大队是仅次于贫农的身份，所以面对赵亮亮时谈起这群人，他是有些想法的：“下去的几千万中现在没回来的，是除了那一小撮和一门心思扎根在田间大荒的，就没有别的可能性了，这群人即便是回到城市，那也是大大的不安定因素，当然现在不让他们回来也不行，去年闹了那么大的事儿，我还有个同学去世了——”

　　“嗯——”

　　下意识的想开口说我知道，赵亮亮好悬是没把舌头根给扭了的才改过口：“我先前听你那话里的意思，是很认可现在上面谈论的个体经济？”

　　“要不然就全部国家负责，要不然就要让他们自谋生路，这中间没有其他的办法。”

　　郑建国倒是看的很透彻，老人家差不多去年才环游世界进行了考察，如果再发现不了开和放才是改革的重心，那也是小瞧了三上三下的经历：“这和我做实验是差不多的，要么是错的，一点反应和结果都没有，你知道我做实验最怕的就是这种，因为它代表着你从想法到设计的时候就错了，也就是从一开始，那么得不到实验结果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差点脱口说出自己不应该知道的赵楠，赵亮亮的警惕性这会儿已经提到了最高，自打这货的原子级石墨层论文发表到了这会儿，凭借着两人间良好的私人关系，他已经知道了有关部门已经对这位查了个底儿掉。

　　只不过这个调查是在赵楠病逝后才开始的，而去调查的人员又不能露出在查他的迹象，所以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便发现从1977年年初时分，他的性格从不善言辞的木讷内向变的成熟稳重，对于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和主见：“你认为这少部分人是麻烦？”

第187章 刚接到消息

　　木讷内向的性格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想法的，也就不要说是去说服其他人接受自己的想法，所以拥有这种性格的人，绝大多数给人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不善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