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俊
刘易斯知道廉署专员请他私下谈话,便是希望给市政局保留面子,毕竟公开调查一个市政局长,再加上两名市政议员,会在政坛引起很强烈的动荡。
选择柔和的处理方式,不代表无法暴烈。
虽然,廉署不一定有确切的证据,但等廉署找到证据,恐怕他也没有台阶可下。
“这里就是黄梦话选举舞弊的过程,以及帮忙操作选票的名单。”刘易斯简短的写出缘由,再将纸笔递到廉政专员面前。韩志邦看完上面的内容,十分满意:“放心吧,刘sir。”
“这份文件廉署只会内部存档,将来还有要市政局帮忙的地方。”
刘易斯松出口气:“多谢韩sir,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韩志邦面带笑意,连忙起身道:“刘sir,我送你出去。”
“不用。”
“不用。”刘易斯连忙拒绝,可韩志邦还是将他送到电梯口,当目送电梯下楼后,韩志邦便回头朝下属道:“先把黄梦花抓回来,再按照名单上面一个个去抓证人。”
“告诉他们,转污点证人,或者一起上被告席只能二选一。”
下属立正敬礼:“yes,sir。”
如果始终都没人肯当污点证人,那最后就只能再把刘易斯给抓回来,不过名单上足足有十几个人,看来是一条很成熟的市议员产业链,不可能没人出来顶。
因为当第一个人被抓的时候,首先就得承担背后所有人的压力,事实上,当廉署将黄梦花缉捕归案的时候,一套完整的证人证词也已经写好。
……
翌日。
上午。
司徒华一觉醒来,根本不知外界发生有什么变化,依旧照例洗漱干净,前往教协上工。虽说是工作,但是他并没有领工资,对外常说是无偿奉献。
至于通过教协收取的教师年费,以及港府拨款等。
全都是公开账目,用在工会上的。
至于让家族公司中标,一张椅子五十港币,一支铅笔五毛港币,那怎么能算是工资呢?完全是合理合法的市场化经济,就连贪污都不算吧!未来,教协可是一个能直接收受情报处特殊经费,能够把武器弹药运上岸的政治组织。政治首领受到一些合法捐助,政治献金也是很正常的!
中午,司徒华匆匆吃完午餐,便拿上一套新西装交给司机,出声道:“去港岛区湾仔学校。”
“是。”
“华叔。”司机拿上西装先匆匆下楼。
司徒华则打开一个衣柜,专心致志在镜子前挑选着领带。
由于他出来为教协办事,宗族里的事务,暂时就委托给长子管理。有他在外边撑住场面,家里是不可能出事的。各位叔父们不服司徒爱民,也得给他司徒华面子。
一点多钟,司徒华便乘坐轿车来到湾仔学校,系着一条蓝色领带,穿着西装进入学校礼堂与校长和几名教师代表见面。陆陆续续,全港各大学校的教师们都赶到礼堂就座,能容纳五百人的礼堂,很快就变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些拥挤。
这里面并不包括全港区所有教职人员,但在教协的政治活动下,已经吸引一大批愿意参加政治活动的人。在政坛中最有力量的就是这批人,剩下的教职工既无意愿参与政治活动,未来就只能被形成的政治风潮所裹挟。
于司徒华而言能够拉拢住礼堂内的人,便以慢慢掌控港岛教育。
当教师们都差不多到齐后,司徒华笑着走上礼台,对着话筒自信道:“感谢各位老师、先生,能在假期中抽空来湾仔参加教协见面会,鄙人是港岛教协主任司徒华。”
“哗啦啦。”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司徒华十分享受的深鞠躬,在形象上很受教职人员的青睐,常年管理宗族的经验,也让他非常适应政治活动,确实是一个上选的政治人物。只见他抬起头又道:“首先,我要感谢各位老师,先生,长年为港岛教育界的贡献。发展首要之需就是人才,人才首要之重就是教育。没有各位的奉献,港岛便没有今天的发展。”
“今年教协成立,就是为了更好促进教育发展,为各位教师推出更健全的福利制度,提升教育界在民政当中的重要性……”
司徒华刚刚讲完开场白,正要宣讲福利制度的细则时,会场大门突然被两名西装革履的警官推开,旋即则是一组便衣警员和一大批军装组的入场。
在看见军装警员们迅速涌入会场,按照座椅横纵将通道控制住,在台上的司徒华立即表情骤变,对着话筒笑道:“呵呵,请问阿sir们有什么事?”
陈子超、江一冲二人带队走在前方,同时举起证件喊道:“警务处长及ICAC联合调查组,司徒华先生,由于你涉及舞弊及贪污案,麻烦同我们走一趟。”
两名警官虽然站在台下,但朗声大吼,声音却顺着话筒传遍礼堂。
礼堂里的教师们纷纷哗然,不敢相信在教协的活动现场,会出现教协主席被警队、廉署联合逮捕的场景。要知道,在这种重要场合逮捕是会产生巨大影响力的,直接摧垮教协的合法性,让教职人员对教协的公正产生怀疑。
两组便装警员则在长官喊话的时候就绕过礼堂前,飞速从两侧阶梯冲上,当着港岛区几百名教师的面直接将教协主席摁在地上,拷住双手,押下礼台。
前一分钟还享受着掌声,欢呼,地位显赫的教协主席,下一分钟就成为狼狈不堪的阶下囚。司徒华不可置信的出声大吼:“我是新界太平绅士,立法议员。”
“没有立法会批准,警队无权逮捕我。”
陈子超看着司徒华在一阵挣扎中被抬下礼台,嘴角露出冷笑,朝着被下属带近身前的司徒华招招手,附耳说道:“老骨头,警队什么怕过立法会?”
“敢鼓动教师队伍,妄想操纵教育界祸港,有的是办法整你。”
司徒华听完这番话心里顿时山崩地裂,面无血色的看向陈子超,呢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实在无法相信刚刚成立不久,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教协,转眼间就会被警队定为祸港份子。因为,教协还处于社会活动阶段,并没有响应什么政治目的。
这也是司徒华敢倡导教协成立的原因,起码,现阶段教协看起来就是一个工会,并不会对政治产生什么影响,更谈上来自警队的政治打击。可偏偏警队怎么就来抓他了?
有教协人员争抢着上前,试图呼吁全体教师声援主席,可在军装警察的控制之下,还尚未加入教协的老师们又怎么可能以身犯险?很快,江一冲、陈子超就带着司徒华撤出学校,来到路边一队警车前,专门替他打开一辆冲锋车的尾门。
“这是什么?”
司徒华看着车内摆着一个半米高的铁笼子,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陈子超却拍拍他的肩膀:“专门给你准备的棺材,一起去见何sir吧!”
“我不要!”
“我不要进去。”
司徒华突然大吼,再度挣扎起来,却硬给伙计们塞进笼子里。
第524章 一脚踹下海
冲锋车在五辆警车的开道下,一路驶向位于海边的摩星岭。摩星岭是港岛区的边沿,早年为前朝溃兵的聚集地,修建有大批屋村。现在已经整合为一片公屋小区,社区治安一向混乱。
当警车开到摩星岭山上,一名穿着西装,叼着雪茄的中年人,已经带着一队便衣探员久候在此。
陈子超、江一冲推门下车,匆忙跑上前道:“何sir,何sir。”
“嗯。”
何定贤西装革履,头发被海风吹动,吐出一口白雾,扭头看向背后的冲锋车。只见两名警员将冲锋车尾门打开,露出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满头鲜血,模样凄惨的老骨头。
老骨头双手戴着手铐,弯曲着蹲在笼内,不仅逼仄,更加压迫。
连多一分活动空间都无。
笼子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还会来回翻滚颠簸,十分受罪。可以说,司徒华先前越是仪表堂堂,气质不俗,现在越是狼狈不堪,可笑可怜。
何定贤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狗笼。
陈子超回头道:“带上来。”
“是。”
两名警员用力将狗笼拖出车厢,合力抬到大佬脚前。
“何先生,何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司徒华脸挤在栏杆里,双臂护在头前,眼神望向前方的人,忍不住开口大吼:“给个机会,给个机会吧。”
“呵呵。”
何定贤看见他浑身尘土,嘴角流血,大声哀求的样子,笑着说道:“我可给不了你机会。”
“鬼佬的机会多好。”
“先来一个教协主席,再建一个民主同盟,说不定还有机会当港督呢。”
司徒华嘶吼:“不是的。”
“不是的。”
“我只是想支持新界教育,教协只是一个工会而已,我没有要从政,没有啊……”
何定贤吸一口雪茄,瞥眼看他:“你说没有就没有?”
“我不懂啊。”
司徒华叫道。
何定贤挥挥手:“搬到山顶旁,朝海的那个方向。”
“yes,sir。”
陈子超、江一冲亲自动手,一起将笼子抬起,放在山边最大的一块石头上。石头一半都在山外,表面还有些不平等,铁笼一放上去就开始来回摇晃。
司徒华体验到些许失重,视线内甚至出现大海,吓的不敢乱动。眼角已经溢出泪花,低声哀求着道:“别杀我,别杀我,何先生,我是给人骗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可能被骗,但一个几十岁的人被骗,也只能怪自己蠢!
何定贤甚至对司徒华辩驳的方式感到失望,摇摇头道:“活了一辈子还会被骗,那也不用再活下去了,反正都是没有头脑的猪,活着有什么价值呢?”
“是钱世年、黄梦花!”
司徒华喊道:“是他们骗我,我帮你找他们,何生!”
“不用了,他们都已经在荔枝角蹲着,下个月就会去黄泉路找你。”何定贤走到崖边,望着下面陡峭不平的百米斜坡,盘算着该用多大力呢……
司徒华崩溃的哭喊道:“我是新界太平绅士,我是立法议员,你不能杀我,杀一个议员,你担不起!何生,给一条路吧,以后我都听你的,听你的。”
“我真知道错了。”
何定贤却笑了笑,将雪茄放在嘴中叼住,猛然的上前一脚:“干你娘,赎罪去找地藏,忏悔去找上帝,TMD找我干吊!”
砰。
铁笼发出一声巨响,旋即角度倾斜,瞬间从崖边滚落。虽然,四角铁笼不易翻滚,但摩星岭悬崖角度够大,距离够高,铁笼子还是在山边不断地往下翻滚。
“啊。”
司徒华的吼叫爆发出全身力量,但被锁在笼子里,却连一粒沙子都握不住。随着命运,随着铁笼,越来越往下,声音也越来越稀疏。
当铁笼滚到一半的时候,山顶就失去笼内的声音,站在山顶的众人也看不清结局。
直至一道重物落水的响声传来。
“噗!”
何定贤才昂着头,捏着雪茄,平静的道:“第一个议员,担得住!”
“贤哥。”
陈子超见到大佬转身要走,连忙跑上前将车门打开,恭恭敬敬的请大佬上车。
一个立法议员在港岛社会确实是很大能量,经营的好说句呼风唤雨都不过分,但偏偏新界太平绅士出身的议员,是所有议员里身份地位最低的。因为,他们走上议员席位本身就是靠警队支持,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构建影响力。
比起四大家族的华人议员相比。
逊太多。
司徒华在法律方面没有漏洞,但对付这种人,讲法律就是作茧自缚。
随着傍晚水警在海中将尸体打捞出来,新界太平绅士,教协主席因涉嫌行贿被问话,撑不住社会压力而跳海的事件传遍港岛。一时间,社会上众说纷纭,新界乡民情绪不稳。
这时,陆、王、莫三大姓站出来控制局面,将试图搞事的司徒氏狠狠压下。一周后,市政议员钱世年、黄梦花双双被捕入狱的消息放出,市民们方知道司徒华之死与两位议员受贿有关。
《东方日报》随后发表一篇《教协与贿赂》的社论,揭露教协内部的利益输送,并宣称钱世年企图控制教育界,提高港岛市民的教育支出。市民们或许对教协工会不感兴趣,但对学费却十分敏感。
当月,市政局长刘易斯宣布罢免钱世年、黄梦花的议员身份,翌月,立法会教育组通过《教育公平条例》,明令禁止教育界成立工会,撤销港岛教协牌照。自此,港岛教协匆忙成立,匆匆解散,往后一切打着教育名号活跃的政治组织,皆是非法组织,警队可以事实暴力打击。
钱世年被判入狱十三年,黄梦花被判入狱七年。
……
利源东街。
“阿贤。”
“这次有点冲动了。”
楚伟南一身蓝色居家服,很是休闲的坐在茶桌旁,给面前年轻人斟了杯茶。
“唔好意思呀,老豆。”何定贤接过茶杯,低头啜了一口,笑着道:“又年轻气盛一回。”
“哈哈。”
楚伟南朗声大笑:“年轻气盛好啊,证明你还有精力。早十年,我肯定劝你收收脾气,现在呐,真希望你能一直气盛下去。”
对二十多岁的后生仔而言,年轻气盛不见得会是好事。如果能力盖不住气焰,那肯定招来祸端。可对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来讲,年轻气盛是一件好事。
很多成功人士一到中年,丧了年轻时的干劲,事业就会一步步走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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