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1 第442章

作者:三月麻竹

  俞莞之会意,盯着他的眼睛问:“快开学了,你想抓紧时间回去陪孟清池?”

  第二次被小男人抱着转圈了。

  俞莞之说好,然后面对太阳站立,要他拍一张背影照。

  卢安紧了紧箍着的双手,兀自辩驳,“我本就是一个多情的人。”

  下车后,俞莞之回望了身后的祝融峰许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卢安猜测跟“命运”有关,但没过多提及,毕竟一行人已经平安着陆了,就代表右眼皮跳灾的说法不攻自破。

  可他现在却一心想着奔向另一个女人,俞莞之心里要说有多自在,估计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马大哈也不可能如此。

  听到这话,俞莞之瞬间心动,“在城里开车腻了,我试试山路,前面如果有大弯和危险地段,你要提前跟我说。”

  上辈子他来浏览南岳时,曾考虑过一问题:那就是如何把自然风景和油画民族化融为一体?

  前生他就是站在“接天”石这里,往下远眺南岳古镇时生出的这个念头,当初他心中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可能是太过杂乱,也可能是自己的水平不够,隐隐约约触摸到了,但总觉着隔着一层纱。

  不过这次两人没再想着靠两条腿下山,上山的路上该看的风景看完了,该拍的照也拍了,短时间内没什么回味的了,放着班车不坐,傻子才费劲走路呢。

  卢安现在正激动地情难自禁,脱口而出:“不放。”

  让人惊讶的是,俞莞之全程没什么异样,视线透过车窗玻璃一直静静地看着外边景色,不言不语。

  “不”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这时俞莞之的右眼皮忽然跳得厉害,还没等她察觉到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右边山体上的树木在剧烈晃动,然后下一瞬就见到一山体从天而降,往奥迪车砸了下来。

  此后十多年里,他又好几次来过祝融峰,可还是一无是处,没找到心中那个答案。

  此刻里面全是人,两人等了好会才有空间挤进去,老样子叩拜上香一番后,卢安不知不觉来到了东侧的“接天”之处。

  同旅舍结完账,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南岳古镇。

  这是他的真心话,平日里清池姐不许他回长市,他也对此做过承诺。这承诺在大学期间一直有效。

  前后两次暗示,不知道这姐儿有没有听懂?

  望着东方红彤彤的太阳,俞莞之显得有些兴奋,她站在山巅说:

  “有一句话是这么讲的,你可以一辈子不登山,但伱心中一定要有座山。”

  而除却点留白处,则为白色墙壁,这里同《心境》中的圣人之白有异曲同工之妙。

  总没探究到真意。

  眼神在他面上停留一会,俞莞之稍后移开视线,什么也没说,起身默默收拾东西。

  卢安:“.”

  卢安点点头,觉着这话极其有道理,伸手过去,“把相机给我,我给你拍一张。”

  “3米99?为什么是这么个数字?难道还有什么讲究?”俞莞之敏锐地问。

  俞莞之仿佛知晓他现在内心满是愧疚,主动坐进了他的奥迪车中已示安抚,驶出30多公里后,卢安为了缓和沉寂的气氛,于是问:“我知道你喜好开车,这种山路你要不要过把瘾?”

  由于氛围不对,两人没有像以前那样换座位换着换着就换到了一体。

  卢安低头瞅瞅,“成,这裤子新买没多久,这回是第二次穿,还真舍不得扔了,就是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透明胶卖?”

  回到南岳古镇,俞莞之忽地看向他的裤脚说,“你裤脚在山路边沾了一些带刺的草籽,要不要去买透明胶粘掉?”

  可是,还没等虎头奔倒退,前面的奥迪车又动了,三女互看一眼,遂加速跟了上去。

  没办法啊,俞莞之的自身魅力太大了,当卢安察觉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一日千里之后,有些莫名的压力。就如她在祝融峰山上说的那句话“你会沦陷的,不是好事”,为了避免两人走向失控,他想暂时逃避。

  这高兴中,还暗藏一丝佩服和骄傲。

  话到这,他玩笑似地补充一句,“要是有危险路段的话,我惜命得紧,也不敢让你开了。”

  要是认识他之前,他是一个忠厚本分的人,那俞莞之绝对接受不了他的花心。

  但这个“白”,则是大道至简的缩影。思索到这,卢安陷入了一个玄妙世界,好像抓到了。一个声音告诉他,好像快抓到了。

  近距离四目相视好一阵,俞莞之意味深长地说:“你这样会沦陷的,不是好事。”

  不同的是,《心境》是一幅意境画,主打一个心境。

  其实上车之前她有些提心吊胆,可等到车子开动后,反而不怕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程比较刺激,在一车人大呼小叫中,班车最后平稳开到了山下,这时好多香客后怕地表示:以后宁愿多走几步路,打死也不敢坐车了。

  卢安的身体跟随车子不由晃荡一下,临了问:“俞姐,你不担心么?”

  俞莞之拉着他在石刻下拍了一张合照,然后她摸着石刻仰头问,“卢安,这块石头多高?”

  他不知道这姐们现在是哪一种心思,但他没得选择。在自身实力不过硬之前,没办法面面俱到,没办法满足每个红颜知己的需求。

  在南天门右侧,有一座“寿比南山”石刻,这也是衡山别称“寿岳”的原因所在,有庇佑普天大众、寿比南山之意。

  “啊?”卢安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感动。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还是头一遭,俞莞之脸色有些微漾,白玉似的脖上也不禁透出了一抹红。

  让人意外地是,司机是个女人。

  俞莞之会心笑笑,用十分理解地眼神说:“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开出500米左右,卢安问:“山路的体验怎么样?”

  由于外边下着瓢泼大雨,卢安把车停在路边,没有下车,就那样在车内交换了座位。

  卢安却说:“早就立春了,现在是春天,这雨三天两头下,一下子可能停不下来。”

  和两人相同想法的大有人在,一时间班车成了抢手货,卢安凭借高大身材,在陆青三女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拉着俞莞之挤上了一辆班车。

  更让人意外且害怕的是,下山的盘旋路诠释了一个什么叫山路十八弯,什么叫悬崖峭壁,什么叫九曲回肠。

  眼看着快要直立起来的班车,一车人吓懵了!有胆子小一点的女生甚至直接给吓哭了。

  自己刚才都这样对她了,她竟然不计前嫌,反而选择成全,一时间他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小心思被拆穿,卢安有些窘迫,但也就窘迫了一下下,随即坦诚地点点头,“平时没时间,寒暑假难得回来一趟。”

  风越来越大了,还伴随有毛毛细雨,卢安有点郁闷,埋怨道:“这雨说来就来,山顶气候变化也太快了吧?”

  刚走到这里,他就禁不住停住了脚步,视线越过重重山峦迭嶂,投射到了下方的南岳古镇上。

  良久,卢安叹口气道:“是我格局小了。”

  俞莞之把窗户关上,“这天气看样子要下大雨了,你要是不急着回家,就多待两天,我反正最近没事,可以到这看你作画。”

  见卢安站在那对着山下的南岳古镇沉思,俞莞之也跟了过来,立在旁侧欣赏下面的风光山色。

  距离山顶圣帝殿的最后一段路,两人在路边遇到了一块“平安石”,见到她,俞莞之仿佛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就此去了一大半。

  看他时而蹙眉,时而眼里流露出一抹惊喜之色,俞莞之知道身边的小男人肯定又有灵感了,不由为他感到高兴。

  后头的虎头奔见前面的奥迪车骤然停下,以为俞小姐和卢先生兴致大好,又想让车跳舞了,很是识趣地准备倒车往后退一点。

  俞莞之目光透过车窗玻璃望向外面,马路右边是山,左边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下面是一条河,河边有一大片农田。

  而寒暑假清水和孟家人又在身边,他抽不出太多时间单独和清池姐相处,这让他心里痒痒的。

  良久,她问:“你在想什么?”

  这也是他今生画技大为长进后,想再来攀爬祝融峰的缘由。

  一声“第一年”,车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好多人估计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走路下山咧。

  俞莞之柔弱笑笑,没吭声。

  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衡山在28星中对应轸星,而轸星旁边有一颗小星,名曰“长沙星”,主管人间苍生之寿。

  休息20来分钟左右,两人沿着石子路继续往上攀登,中间两人进了一趟大雄宝殿和天王殿。大概70分钟后终于爬到了山顶。

  可明知道他是一个不着调的人,自己却没设防,导致一步错步步错,错到了如今的地步,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

  “你猜对了,还真有。”

  不过抛开这些,她更多的是迫不及待:“要不要素描下来?”

  不要有太大压力,此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相当于变相回应了他之前的话,回应了他的担忧:不会采取强硬手段对付他身边的女人。

  那话怎么说来着?

  老司机卢安同样不例外,抓着扶手心里一片哇凉哇凉,暗道后世的下山路也没这么陡峭啊,也没这么窄啊,真他娘的恐惧!

  有个晕车的中年人连着吐了三次,把胃都翻过来了,忍不住问司机,“师傅,你开这路线多少年了?”

  所以,他选择用这种方式暗示她,自己今生没办法一心一意对待她。

  没想到卢安这回直摇头,而是再次要过了相机对准山下全方位拍了几张照:

  “不用,画已经在我心里。”

  俞莞之想了想,道,“跟我来,我记得昨晚在一商店有看到。”

  他不是说大话,是真的不用!

  俞莞之微笑说:“感觉还不.”

  卢安似乎没听到她的询问,脑海里已经印满了南岳古镇的房屋,出于绘画本能,慢慢地他对远近的房屋进行简化之后,心中只留下了黑白之色。

  “右眼皮跳灾,原来是这样”心底响起一个不详声音的俞莞之下意识想要踩油门加速逃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听“扑”地一声沉闷声传进耳朵,世界立马陷入黑暗。

  陷入黑暗前的零点零几秒,她本能地偏头看向卢安,右手也抓了过去,就算要死,也想牵着小男人的手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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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俞莞之归心(八)

  两人交换座位后,卢安一开始还系着安全带的,但中间由于口干,于是解开安全带探身去后座的背包中拿娃哈哈矿泉水。

  一边拉开拉链从背包中取水,他一边问:“山路的体验怎么样?”

  俞莞之微笑说:“感觉还不.”

  还没等到这姐们把话说完,卢安忽地发现车子被一股巨大冲力往下带,没系安全带的他瞬间人仰马翻,在车内颠簸。

  期间他的额头不小心撞到硬物,顿时感觉头昏脑涨,意识很快消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在意识消失之际,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抓他,还有一个声音喊他。

  更是说给家里人听。

  没管他的思想开小差,俞莞之继续说:“第二个愿望,就是遗憾没能做你的女人,做你真正的女人。”

  俞莞之这回没有任何抗拒,很是顺从地把头枕在他肩膀,微仰头,左手轻柔地在他脸上不断摩挲,好像临死前想要获得最后的温柔,好像临死前想要更进一步记住这张脸一般。

  看他又要堵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说下去,俞莞之干脆一把抱过他,在他耳边说:

  “人要是能活着,谁不想活?但我们现在没得选,你知晓吗,来南岳衡山之前,我有三个愿望:

  一是有一天我能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或者说听到了,却因为意识模糊没听清。

  俞莞之早已清楚事情原委,也早已绝望,没吭声。

  他害怕死,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如今才20岁,又有千万身家,年纪轻轻的是真不想死,他如果就这样憋屈死了,清池姐怎么办?

  清水怎么办?

  叶润怎么办?

  还有黄婷,她们不得伤心死?

  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声音更清楚了,听到这熟悉的呼叫声,他失落的心中顿时被一种充实感填满。

  这个喊声虽然没听清,却有一种熟悉感,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感,让处于黑暗中的卢安心里空落落的。

  他似乎在做一个梦。

  如果家里人将来能听到的话,看在这三个愿望的份上,应该不会再为难小男人了。

  各位大佬不要急着找茬,情节才展开,三月虽然是文科生,但还是会在下一章尽力完善逻辑。

  不过比起手电筒,身边这张梨花带雨的柔弱面孔更让人心疼。

  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他们出事了,说不好没有人看到。因为外面下大雨,因为这是人烟稀少的山区地带,因为现在不是农忙季节,这么冷的天大部分人都缩在家里打牌调戏阿嫂,很少会出门,

  待磁带慢慢转动之后,俞莞之侧过身子,正面看着他,柔声问:“卢安,你想活着出去吗?”

  平日里矜持内敛的她今天之所以主动说出这三个愿望,即是说给自己听,打开心结,不再有遗憾。

  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声音是如此的急切,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声音还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