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天南
它是跟着母牛来的，母牛被栓住了，小牛犊子没拴，正在一颗树下给蛋蛋擦痒。
秦河来了，咧嘴一笑。
然后不等小牛犊子反应过来，一个翻身骑了上去。
“哞~”
小牛犊受惊，又了跳又是踢腿，要把秦河掀下去。
骑牛术发动。
骑牛术：学习此术，您将与骑牛心意相通，翻山过岗，如履平地。
小牛犊子和秦河忽然就互相了解了彼此的心意。
下面是他们的心理感应：
“我要骑你！”
“我不要你骑我”
“我要骑你！”
“我不要你骑我！”
“我偏要骑你！”
“我不要我不要！”
“你不让我骑我撸你哦！无影手哦！曾经撸死过一头牛哦！那牛比你壮哦！”
“哞~妈妈，这里有个变态，我好害怕。”
“……”
各位看官，那啥，我就这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咱谁也别当真。
骑牛术这玩意，它是个技能。
是吧。
三言两语咱也说不清。
别细问，问就是神奇。
反正就这么连哄带吓的，小牛犊子就驮着秦河向普云山去了。
要说“骑”这事，那是个技术活，双方的配合和节奏特别重要。
要不怎么说骑牛术神奇呢，诶，秦河往着小牛犊子背上这么一坐，倍儿稳当。
这节奏，这配合，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人牛合一！
翻山越岭，淌水过岗，秦河都感觉不到颠。
还真就如技能描述的那样，如履平地。
这小牛犊子起初是一百个不乐意，慢慢的发现，诶，跑起来的滋味还挺爽。
借了秦河一分内劲，那是四蹄生风，得亏是没长翅膀，长了翅膀那就不叫跑的太快，叫飞的太低。
山林草木“嗖嗖”的往后退，小牛犊子兴奋的大叫：
“哞哞哞~”
翻译：我是世界上最快的牛！
大晚上路上也没人，小牛犊子是撒着欢的狂奔。
看的秦河心惊肉跳，让它悠着点别这么窜这么快，可小牛犊子血气方刚，不听。
就喜欢快。
结果，真就出事儿了。
拐过弯前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大半夜的一个人赶山路不点灯，胆子也是够大。
小牛犊子没刹住，一下就给人撞翻了。
什么人秦河也没看清，只看到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在半空打着转的翻，上面还有两排戒疤，像是个和尚。
没等他落地，小牛犊就拐过弯看不见了。
秦河正要喝令小牛犊停下，却听后面传来一声臭骂：“阿弥你全家个佛，谁呀，缺德玩意，给贫僧站住！”
秦河一听，咦？
这么大一个跟头还能骂人，不是一般人啊。
跑吧，一会儿被碰瓷了都。
于是，一人一牛跑的更快了。
……
此刻，夜幕下的普云山闲云庙。
“嘭！”
一具血肉干瘪的尸体被狠狠的摔在墙角，四分五裂。
“功德不够，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多的功德，更多的功德！”庙宇一处密室，一个蝙蝠首，浑身长灰毛的人形怪物暴躁的挥舞着血爪低吼咆哮。
下方，十余名山贼个个慑慑发抖，面无血色。
为首的是一个鸢肩豺目，头戴皮冠男子，苦着脸：“蝠仙大人，这附近的百姓能骗过来的都骗过来了，人确实是没了。”
他本名叫曹黑子，是飞鱼卫通缉多年的江洋大盗，绰号“曹贼”，领着一帮亡命徒四处流窜作案，因居所不定，飞鱼卫一直没机会将他锁拿，所犯罪行，罄竹难书。
可这居无定所的事儿听着挺快活，其实很苦，手底下一帮小弟要养活，甭管弄了多少银子，快活不过半个月就能耗的精光。
而且这些年北地各种灾轮番作孽，百姓流离失所，就是地主家都没什么余粮。
曹黑子抢的东西越来越少，物价却是越来越贵，日子过的难免有些艰难，再加上飞鱼卫对他紧追不舍，有时候断顿能断好几天。
直到一年前左右，情况才好了些。
飞鱼卫大魔头沈炼，不知怎么地突然被一道圣旨削官降职，贬到了塞外。
好家伙，当时江洋大盗的圈子简直叫弹冠相庆。
“猫王”被赶到了长城边墙的北边，“老鼠”可就撒欢了。
于是，以往富庶而不敢轻易接近的京畿地区，就成了江洋大盗们“拓展业务”的方向。
曹黑子狠狠的滋润了一段时间，可这时间一长，他又觉的小目标没意思，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他想起了以前走南闯北的时候听过的一则奇闻，有人联合一些山精妖怪骗钱，赚的盆满钵满。
说起来非常简单，就是骗百姓拜神认捐，一方拿功德，一方拿钱。
曹黑子思来想去，觉的这事儿能办。
左打听右打听，得知广昌府五灵山有一个蝙蝠洞，洞里面有一个小妖叫蝙蝠王。
壮着胆子拜山，结果双方一拍即合。
谋谋划划就来到了这房县。
要说这蝙蝠王，那简直天生就是干这事儿的料。
拜神认捐这种事，老百姓也不傻，人家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拜你？
谁家的钱又是大风刮来的？
老百姓精明的很，我拜你那是我有需求，你要不满足我下回就不来了。
所以，没有需求就得创造需求，而且还是那种很统一的需求。
蝙蝠王身上别的东西不多，能传人的瘟病那简直就是一蛊坛子，什么种类的瘟病都有。
这……就是房县瘟疫由来。
人妖勾结，私聚功德、巧取豪夺，为此不惜散播瘟疫，戕害一县生灵，尸积如山。
人神共愤，该天打雷劈！
第60章 精神小伙
可这蝙蝠王的胃口也太大了，而且还不讲道理。
房县没死的百姓基本都在这了，能聚拢的功德也已经到了上限，可这蝙蝠王还嫌不够。
要是个人敢这么不讲理，曹黑子早就一刀过去了。
这不是难为人么？
可蝙蝠王不是人，合作的时候曹黑子就没摸清楚它的底细，这段时间大量功德加身，除了那颗老鼠脑袋和一身毛，是越来越像一个人，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能修出人身了。
这种道行的妖，曹黑子根本不是对手。
今天可是连飞鱼卫的铁锏神捕宇文靖都差点栽在这里。
而且伴随道行增长，蝙蝠王越来越暴躁，听不得一句忤逆的话，墙角的那具尸体就是说错了一句话，被当成了血食。
这蝙蝠王不光贪婪功德，还大量进食人血精气。
蝙牙一咬，血肉化为精气被吞噬干净，只剩干枯的骨和皮，端是恐怖。
“可恶！”
蝙蝠王血瞳猩红，显得暴躁不安。
临门一脚，就差些许功德刺激了它。
“蝠仙大人，要不小的帮你去抓几个精气足的人让您打打牙祭？”曹黑子惯用这种办法转移蝙蝠王的愤怒。
果不其然蝙蝠王低吼一声：“那你还不赶快去？”
曹黑子如蒙大赦，赶忙出去抓人。
神庙周围聚拢了几万人，要抓几个精气足的汉子并不难。
只需要说一句山神召见，十有八九便激动的跟来了，然后骗着洗干净，捆着丢进来喂食。
曹黑子熟门熟路，不多时便弄来了两个人。
都是精气十足的年轻人，一个刚及弱冠，一个还是少年。
两人看见蝙蝠王之时，惊恐万状，眼睛瞪的浑圆，疯狂的扭动想要逃离。
蝙蝠王狞笑着走近，嘶吼一声一爪一人便将两人抓起，朝少年脖子咬去。
“咕咚咕咚~”
蝙口大口吞吃，肉眼可见，少年的身体快速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了一具皮包着的骸骨。
另一个年轻人更加亡魂大冒，但他的惊恐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也变成了一具皮包骸骨。
蝙蝠王丢下两具遗骸，冲曹黑子不满道：“太少了，精气太少了，我要更多，更多！”
曹黑子只能应是，又带人出去抓，顺带把地上的尸骸带走。
出了门把尸骸往旁边的院子一扔，那里，像这样的尸骸已经几乎堆满了整个院子。
曹黑子看了看，只觉后脊背阵阵发凉，赶紧令手下关上院门。
面对此等凶残的妖物，即使身为江洋大盗的他，依然有些招架不住。
他心里其实早就想离开了，一场瘟疫，百姓争先恐后的掏银子买符水，他早就敛财敛的盆满钵满，这地方也已经没什么油水了。
他提议过离开，但蝙蝠王不肯，反而是不断催促他聚拢更多的人。
看样子不修成人身它是不会离开的。
曹黑子心里急，白天飞鱼卫虽然失败，但迟早会卷土重来，这地方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强烈的直觉告诉它，这次玩砸了的话，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
言归正传。
曹黑子带着十几个山贼下山。
结果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比刚才那两个倒霉蛋精气更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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