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含光大圣
若是在这个时候,谋夺四渎之权柄,以干扰水官大帝这位最靠近水行圣位的人,那么他们夺取圣位的可能,是否就增加了许多呢?
水官大帝,虽然总领天地之间的一切水势,先天压制一切水神,但四渎四海终究有所不同。
他们的权柄,不一定会被水官大帝所压制——就算被压制也无妨,反正,争夺这四渎权柄的,也不是那些水行大罗们本人。
……
“陛下,大事不好!”天地之间的仙神们,因为这四渎的更迭而一片混乱,作为和四渎更加贴近的人间,在这四渎的变化面前,自然不可能毫无反应。
还不等那些觊觎四渎的仙神们做出决策,要不要试探四渎,要以何种的方式试探四渎时,姬周王朝的钦天监监正,便已经是无比仓惶的找到了这一代的人王,姬鼻。
说起来,姬鼻并不算是真正的人王。
真正的人王,其实是厉王姬胡,夷王姬燮之子。
不过,这位厉王姬胡行事太过荒唐,以至于被国人所驱逐,故此姬周的政事,便由姬鼻和姬虎共同主持,以姬鼻为首,以姬虎为辅。
“何事慌张至此?”姬鼻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钦天监监正姬褚,满脸都是疲惫。
代理人王,固然是大权在握,无比尊荣,但给被驱逐的姬胡收拾烂摊子,梳理诸侯之间的关系,也是让姬鼻无比的疲惫——毕竟,他一开始,也并非是被当做人王来培养的。
此时,他代理人王之权,既要收拾烂摊子,又要管其他的事,还要面对来自于其他诸侯王的质疑……
若非是为了维系姬周的人王天命的话,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陛下,四渎有变。”钦天监监正姬褚一脸的忧郁,也一脸的慌张。
四渎之一,便是黄河。
而他们姬周的王都镐京,便在黄河之畔。
同时,伐商前后,黄河的存在,也算是对姬周天命的一种证明。
可如今,黄河以及四渎陡然生变,这对姬周有多大的影响,可想而知。
“龙族入主四渎,而今,正沿着四渎河道溯流而上。”
“黄河这边,那些溯流而上的真龙,很快就要路过镐京了。”姬褚说道。
“什么!”姬鼻手一抖。
“四渎皆是如此?”
“淮水呢?”
“淮水有什么变化?”虽说镐京坐落于黄河之畔,可在如今的变故之下,姬鼻更加关注的,却是淮水的局势。
毕竟,淮水之下所压着的,是淮水祸君无支祁。
是当年引发水灾,几乎将人族都给清扫一空的存在。
而后人族治水,更是直接将其压在淮河之底,压了无数万年。
若是淮水生变,这位淮水祸君脱困出世,那以他那凶狠暴戾的性格,以他被镇压了无数万年以来对人族的仇恨,岂不是一出世,就要再演一场席卷人族的水灾?
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姬周天命还在不在,而是整个人族,都还在不在的问题了!
“黄河之事先不必管。”
“传我令,我要巡狩淮水!”
“令顿、陈、楚、宋等国国君,皆在淮水之畔准备。”
“我要在淮水之畔举行祭祀,以安淮水!”
“王子静,会和我同往。”片刻,姬鼻又补充一句。
王子静,乃是姬静,厉王姬胡之子,姬周王朝最正统的继承人——如果不是姬胡只是被驱逐而是直接死去的话,那么此时就不是姬鼻代行人王事,而是直接由姬静继位,成为新的人王了。
而此时,姬鼻这个‘代人王’,再加上姬静这个人王的继承人一起往淮水祭祀,足见他对这一行的重视。
“遵令!”闻言,姬褚和殿中的侍卫,都匆匆而去。
……
“不愧是以义为名的后辈。”而在仙神和人王,都各有动作的时候,四渎之君,却在自己的洞府当中感慨。
他们谁都不曾想到,敖丙的动作,会这么的快——在他们的预想当中,等敖丙发现自己被算计过后,就算困于义而不得不履行和他们的约定,也得拖拖拉拉,遮遮掩掩的,以此少承担一些他们身上的天地之忌。
却不想,敖丙的动作,会如此的雷厉风行,如此的大张旗鼓。
龙族的那些真龙们,都还不曾在四渎就位,可缠绕在他们身上的天地之忌,却已经是一点一点的流淌出来,缓缓的融化在这四渎的水流当中,通过这四渎之水,往那些真龙的身上流去。
而他们对天地的感知,他们的道果和天地之间的联系,也越发的紧密。
“有趣。”奇相和济渎君,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他们身上的天地之忌在缓缓消散——可黄河河伯作为水官大帝,作为第一号的水神,他身上的天地之忌,却在随之增强。
如此,纵然黄河河伯更加的靠近这水行之圣位,比起他们都先行一步,可在这天地之忌所带来的进退之间,他们却未必没有后来居上的机会。
这是他们先前都不曾想到的事。
“道之变化,果然玄妙。”济水当中,济渎君的气息,越发的缥缈起来。
“就是不知道无支祁那边如何了。”
四渎当中,淮水的情况,无疑是最为复杂的。
(本章完)
第606章 淮水之畔,垂钩钓神猿
毕竟,其他三渎,只是让出了管理之权,三渎的根基,还握在水君的手中。
可淮河这边,无支祁却是直接将整个淮水,都让给了龙族。
几位水君遥遥的将目光落到淮水边上的时候,淮水之畔,人族的祭祀团队,也已经到达了龟山之下。
无支祁,就被镇压于此。
龟山之上,有庚辰之象。
庚辰,即是应龙——昔年帝女魃受地心毒火所侵袭,应龙为了缓解其痛苦,想了很多办法,而其中之一,便是往西昆仑,借助西昆仑那蟠桃神树的力量。
为此,应龙也是以庚辰为名,在西昆仑当中效力。
大禹皇治水至此,和无支祁厮杀的时候,应龙所化之庚辰,便是其间的主力——可惜,后来庚辰被那些孽龙叫破身份,这庚辰的戏,也就演不下去了。
庚辰象之下,乃是淮水水流最为湍急的地方,淮水在此间,便似乎是一分为二一般。
一部分,在此间化作无比湍急的波涛,有碾碎一切的凶威。
而另一部分,则是庚辰象为边界,绕一个圈过后,往大海汪洋而去。
庚辰象面前,任是那波涛如何的汹涌狂暴,也难以越过那庚辰之象。
而在那庚辰象的脚面上,有一白衣仙人端坐,手持钓竿,鱼丝垂落,深入那波涛汹涌之处。
“叔父,那位莫非就是义龙君?”驳马拉着的车上,车夫挑开帘子,露出一张很是年轻的面孔。
这就是姬静——下一代的人王。
“应当就是义龙君了。”马车的另一边,姬鼻的声音响了起来。
姬氏的人王一脉,对于敖丙,是有着特殊认知的。
尤其是上一代人王姬燮——姬燮接任人王的时候,人王的控制力,已经开始衰颓,姬周王朝之内,各大诸侯相互攻伐,虽然还不曾觊觎镐京,但人王的统治,也即将要有名无实。
而这个时候,义龙君敖丙再度至于镐京,带来了西夷的消息。
然后,在义龙君以及龙族的支持之下,姬燮率众跨越西海,远征西牛贺洲,斩杀一位西夷大罗孽神的同时,更是带回来无数的夷人奴隶。
既是传人王之威于天地,又有诸多实利以安抚和控制那些蠢蠢欲动的诸侯。
于是,衰颓的人王权柄,也陡然一扬,有了要重新崛起的姿态。
奈何,姬周人王的运气真的不太好,姬燮好不容易以振作姿态提振了人王的威严和权柄,结果下一代,就出了个姬胡——被国人驱逐的人王啊!
这是多少万年才出的一個奇行种。
天地之间的大罗,都没有这种人王来得多。
于是,好不容易才重聚起来的人王气脉,便是被直接抽掉了根基。
姬鼻摄政,缝缝补补的,勉强重新聚合人心,结果就又出了四渎易主一回事……
“时势多艰啊!”姬鼻唏嘘一声。
当然,这些变化,就和敖丙没有关系了。
“王子殿下,义龙君于我姬周王朝,有擎天托海之功。”
“稍后我引殿下去拜见龙君,殿下万万要谨守礼数,恭敬一些。”
姬鼻想着敖丙的几次出现,都和他们姬周王朝的气脉相关,都令他们的气脉有所稳定——而今,姬周王朝的气脉,又到了飘摇之际,这位义龙君的身形,又是杳杳而至……纵然明知人王气脉难以凭空而起,他们也无有余力再度远征一次西牛贺洲。
但姬鼻的内心当中,也依旧还是忍不住的生出些许的期待来。
万一呢……
“龙君在此间垂钓,我等本不该打扰。”
“但龙君于我姬氏,颇有大恩。”
“我姬氏,本该亲往相拜。”
“奈何淮水风高浪急,我等又是肉体凡胎。”
“便只好劳动龙君移步,好令我等前往拜见了。”姬鼻将钦天监监正姬褚叫来,吩咐他往庚辰象一行,将敖丙请到这淮水岸边来。
而在庚辰象的脚边,敖丙却丝毫不曾理会率众而来的那些人族,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鱼竿儿。
而水中的鱼钩,却已经是越过了淮水当中的无穷水流,直入淮水水府之内。
淮水水府的门前,有锁链悬挂着一个金铃——在时光和水汽的侵蚀之下,金铃上已经是有了些许的锈迹。
传说当中,无支祁被镇压过后,大禹王以锁链束其脖颈,以金铃悬其鼻,以此作为镇压——而那锁链和金铃,便是此时落于淮水水府门前的锁链和金铃。
无支祁乃是堂堂大神通者,而且是大神通者当中的强横之辈——上一代的淮水之神,便已经是大神通者了。
而无支祁能斩杀上一代的淮水之神占据淮水,其实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这样的强横存在,又怎么可能被封印住,又怎么可能被镇压住?
他被封印,他被镇压的时候,这淮水上看守这封印的,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庚辰象?
事实上,真正锁住无支祁的,不是这锁链和金铃,而是这锁链和金铃所代表的诺言。
追求起来,无支祁掀动水灾席卷大地,其实也是糟了算计——有人告诉他,不死火山当中的毒火代表灾殃当中的火殃之根本,整个盘古大天地,都受此火殃威胁,为了镇压此火殃,作为大神通者的凤凰,用镇于此。
如果,能引动大水,重演共工水灾之象,化作水殃,将天地化作泽国,以水而攻火,便有机会能将那火殃和水殃一起消除。
而同时消除了水火之殃的无支祁,便有极大的可能,跨越大神通者的极限,踏足圣人的尊位——就算不能成就圣人,但这水淹天地,亦是异常庞大无比的仪轨,完成了这仪轨过后,无支祁的实力,必然便能更进一步。
虽然这说法离谱,但总之,当时的无支祁,便信了这话。
于是就强杀了淮水之神,占据淮水,引四渎之力,令四海倒灌。
于是,便有了那一场前所未有的水之灾殃。
当然,在这过程之间,无支祁也的确是实力大增。
之后,大禹皇治水,纠合天地之众神,围杀无支祁于淮水——就在无支祁战败,道果都被打得离体而出的时候,有藏在暗处的人想要夺走无支祁的道果。
而这个时候,大禹皇却是出手护住了无支祁的道果。
之后,无支祁便是和大禹皇立下约定,之后被镇压于这淮水之底,除非是有朝一日,锁链朽坏,金铃做灰,否则的话,无支祁便永不踏出淮水一步。
于是,无支祁便被这诺言困住,从大禹皇的时代,一直困到了现在。
就算是先前的黄河邀约,也只是黄河河伯夷大罗伟力相邀,这才引动无支祁的一点法念落下,可那一点法念,也不带丝毫的力量,而且对黄河水府之外的东西,更是没有丝毫的感知。
而敖丙要履约,要取他的一道‘猴气’,也不得不亲自往这淮水一行。
“你这小龙,可真是够谨慎的。”空荡荡的水府当中,金眼雪牙的大猿,懒洋洋的躺在水床上,一只脚高高的翘起,搭在一根棍子上。
而在他的面前,一根鱼线套着一个鱼钩,直接穿过了水府,落到他的面前。
他一伸手,便能够住那鱼钩。
“也就我这老猴子现在修身养性,不然的话,就凭你这钓水猴子的钩,我便得将你拖下水来,让你喂了水猴子。”
这鱼钩,便是敖丙来取‘猴气’的工具——敖丙自己不敢来这淮水之底,便特意寻来了这鱼竿。
鱼钩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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