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到了夜之城就拿出真本事来 第65章

　　“……夜之城。”李察顿了顿，虽然这座城市和夜之城看起来并不算相像，但李察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很像，对吧……”强尼点点头，他重新回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远处那座黑色的方碑，“那里就是奥特·坎宁安的地盘，就像是荒坂，或者是军用科技之类的公司在夜之城的地位一样，奥特在这座城市中享受着几乎同样的地位，甚至更高。”

　　“她成为了资本……”李察点点头，赛博空间的情况似乎和他想的略微有些出入。

　　“不只是她，还有康陶，他们联合奥特一起将这座香格里拉建立完毕，自然地也就在这座城市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强尼摇了摇头，“奥特不过是被他们推到台前的一杆枪而已，但她好像很对这件事情并不反感，甚至于很乐意。”

　　“……”李察撑住栏杆，静静地望着远处那座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同样能闻到一股腐朽气味的城市，并没有回答。

　　“真是她妈的讽刺，因为反抗公司安排而被荒坂制作成灵魂杀手的奥特，在来到这个同样该死的赛博空间后，竟然真的慢慢变成了她曾经最痛恨的资本。”

　　强尼一刻不停地抽着烟，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内心微微平静，“我宣战，但我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反抗精神而反抗，我亲眼目睹了那些‘大人物们’对这个世界的剥削，它们能做到的甚至比现实世界还要残酷，那群混蛋连人们的精神都不打算放过——”

　　“屠龙者终成恶龙。”李察沉默了片刻，扭头问道，“看来，你是打算像曾经炸了荒坂塔那样，把它和奥特一起嘭——炸上天？”

　　“……当然，如果我他妈能做到的话。”强尼点点头，微微勾起唇角，他伸手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

　　靠，火机呢？

　　“咳咳，在我这。”李察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将从银手那里顺过来的火机递了回去。

130.生活、音乐和酒

　　“嘀嘀嘀——”

　　男人睁开了双眼。

　　他抬手将床边的铃声按灭，双目有些无神地盯着头顶灰黑色的天花板。

　　大概过了两分钟，彻底清醒过来的男人坐起身体。

　　他沉默着下床，走到浴室，冲澡，按下放在房间内的自动售货机，将没有任何味道的营养膏挤进嘴里，然后套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汇入大楼内的人群。

　　男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人群中，他偶尔会抬头看看头顶那片灰暗的毫无杂质的天空，然后继续跟着人群向自己工作的工厂走去。

　　早上七点开始，重复工作到晚上十点结束，男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他面无表情地跨过路面上的积水，走进了路边一栋挂着霓虹招牌的建筑。

　　“茶室”，是一间生意还算不错的酒吧。

　　躁动的鼓点一股脑地砸进了男人耳朵，他没有回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们的盛情邀请，而是自顾自的坐在吧台旁边，然后将工作了一天赚到的大部分薪水都码在了吧台上。

　　“老样子？”站在吧台后面的老人照例问了一句。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简单的点点头。

　　很快，一杯调过味的伏特加就被推到了男人面前。

　　“等等，我差点忘了，青柠汁——”老人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在做完这一切后，他继续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

　　男人点头致意，他端起酒杯，将这杯属于自己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咽喉，男人在此刻终于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他沉默了片刻，在酒保老头试图搭话之前就起身离开。

　　工作，喝酒，回家睡觉。

　　没有变化。

　　在他的记忆里，这种完全相同日子已经过了整整三十年。

　　“等等——我觉得你今天或许可以打乱一下自己的计划。”但出乎男人意料的，今天的酒保似乎有些执着。

　　男人转过身，他没有无视别人的习惯，大不了等到老人说完，再拒绝好了。

　　“今晚会有个乐队——等等，你知道什么是乐队吗？”

　　“……我知道。”男人说出了他今天一天中的第一句话，发音有些古怪，但他估计这和他之前接连两天没有说话有点关系。

　　“那就好，今晚会有个乐队来演出，这在东区这个穷地方也算一个新鲜事，你可以凑個热闹，或者可以带个妞回家。”

　　“不用了。”男人摆手再次拒绝，他顿了顿，“谢谢你，老维。”

　　“别急，你等——哦，他们来了。”其实叫查理的老头并没有在乎男人又一次叫错他的名字，他只是指着舞池一侧的高台，示意男人自己看。

　　男人顺从地转过脑袋，然后他看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高台上，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个乐队。

　　为首的主唱是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长发小子，他的胳膊非常扎眼，是一根站在舞台上就光芒四射的银色义肢。看着对方怀里抱着的吉他，男人有些怀疑他的那些金属手指的灵活性，在男人的认知里，义体可不是什么常见玩意。

　　同样的，坐在最后的鼓手也很突出，如同山一样的身高，漆黑到泛着油光的硕大肌肉，在他面前，制式架子鼓就像一个儿童玩具一般。

　　在鼓手旁边的是键盘手，留着一头黑色短发的亚裔男子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但那只卧在他肩头的猫咪却在瞬间吸引到了全场的目光，鲜艳的红黑色毛发真的有些罕见。

　　男人最后将目光移向了站在舞池最右侧的贝斯手，然后他有些惊悚地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这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欸？等等——台上那个人是不是和你有点……像？”老查理顿了顿，他扭头看了看身边有些呆滞的男人，又转头再次看了看高台，“确实很像啊，除了发型……你是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同族兄弟吗？”

　　“……我应该有吗？”男人下意识地喃喃道。

　　“嘿，你这不是废话么，伱有没有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不应该去问问那些在你之前被创造的族人？”老查理笑了笑。

　　“我没有族人。”男人顿了顿，“所以我也不知道该问谁。”

　　“……这样啊，怪不得你总是一个人。”老查理宽慰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没有族人，但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悲伤，他不敢想象，像自己这样的残疾老人，如果没有族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你或许可以去问问他，你们长的一模一样，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这么凑巧的情况可不多见。”老查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向男人建议道。

　　“……嗯，我会的。”男人坐回吧台，看着笑得露出半颗牙的老查理，他表情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查理开心地拍了拍手，将手边的酒杯再次推到了男人面前。

　　“……我可没钱。”男人愣了愣，下意识地拒绝。

　　“这杯算我请你，不要钱。”老查理摇头晃脑地向另一边走去，因为那边有人正在叫他，“好好听会歌，等结束了过来找我，直接给你开后台的门。”

　　男人眨了眨眼，他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酒杯，他突然有种感觉，自己之前的人生似乎会彻底离自己远去。

　　突然，男人的心里莫名有些恐慌，他连忙抬头看向高台——

　　几乎同时，整个酒吧的灯光也同步暗了下来，红色的氛围灯照在舞台上，没有任何铺垫和前奏，无比躁动的鼓点直接敲在了人们的脑壳上——

　　“The desire to destroy，to disrupt to lose control，to rebuild and then，to tear it down again，bend it backwards until it breaks，capacitors roaring inside my brain，agent of chaos call me a scam，I’m gonna take out the corporate man，Start the fire，Start the fire……”

　　男人那几乎生锈的身体也开始慢慢跟着人群律动起来，他看了看舞台上的“自己”，又看了看舞池中狂欢的人群，他下意识地起身——

　　“杰克先生，对吧？我想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男人的肩膀被按住，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一股几乎无法抵抗的巨力定在原地。

　　他转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橘黄色的字符印在两人的胸前——

　　“康陶”

131.等等，我成替身了？

　　昏暗而躁动的舞台上，哪怕台下的人群热烈如火，男人的视线却依旧飘向了不远处的吧台。

　　“——出事了。”弗兰克低声说道，但同时也没有停下他手中的鼓槌。

　　“我看见了……”李察点点头，视线越过嘈杂的人群，“康陶的人，奥特察觉了？”

　　“杰克毕竟和那位传说中的V有不小的关系。”弗兰克点点头，手中的鼓点愈发躁动起来，“再加上强尼的账户上扣动太多，奥特虽然没找过他——当然，她也不可能来找他就是了——但额外的注意是少不了的。”

　　“那现在怎么办？”杰克微微侧身，小声地问道。

　　“你们不用管。”李察顿了顿，眼中红光闪过，原本卧在他肩头的小猫顺着男人抬起的右手跃了出去。

　　“哦哦哦——”

　　看着从自己头顶上掠过的猫咪，舞池中的人群发出了新奇的叫喊声，虽然在香港，猫这种动物并不算罕见，但在场的底层人又有谁见过几次呢？

　　身姿矫健的小猫在空中闪转腾挪，踩着一众人想要抓住它的手，直直地向吧台的方向跑去。

　　“喵——”

　　凄厉的猫叫声响起，它伸出利爪，踩着男人的脑袋，狠狠地朝着面前两个康陶的人脸上挠去。

　　正要将任务目标带走的两人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阻挡面前的利爪，但就在他们抬头之际，两人却看见了一对亮起的红色竖瞳。

　　【快速破解：黑墙脉冲正在上传】

　　【检测到防火墙】

　　【已破解】

　　【上传成功】

　　两人的动作瞬间僵硬下来，他们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前方，红黑色的数据流在两人的瞳孔中不断流过。

　　“……什、什么情况？”

　　男人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突然停止动作的两人，同时有些僵硬地保持着自己的脑袋不要晃动，毕竟那只猫咪还蹲在他的头上。

　　但顺着猫咪前进的方向，舞池中央的人几乎同时将注意力和视线转了过来，他们先是看着蹲在男人头上舔爪子的猫，又看了看被挠的满脸血的两人……

　　“那他妈的是康陶的公司狗！”

　　“靠，他们哪怕现在还是想着侵占我们最后一片净土，干死他们！”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怒吼了一嗓子，从声音的来源看来，大概率是在高台的底下……又或者是高台上也说不定。

　　于是，人群开始骚乱起来，刚刚被强尼·银手一首声嘶力竭的Archangel（大天使）引动了情绪，这群底层人们陷入了近乎狂暴的对公司的愤恨中，几乎没有更多的指引或者带领，人们自发的冲着那两个众矢之的拥了过去。

　　随着人们一拥而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摸不着头脑的男人被挤了出来，至于他头上的猫，不知为何也被人群彻底忽略。

　　“这是……”隔着人群，男人根本看不清那两个公司狗的下场，他开始思考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突然感觉脖子一轻，他摸了摸脑袋，刚刚还蹲在他头上的猫咪已经顺着他的后背溜了下去。男人回过头，却发现刚刚还在舞台上打鼓的那个壮汉此时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杰克·威尔斯？”

　　“你是……”男人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反问道。

　　“这個怎么看着更傻了——算了，跟我来吧。”男人听见那个鼓手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随后就直接转身离开。

　　男人眨了眨眼，他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身后依旧骚乱的人群，一种莫名的违和感突然涌上男人的心头，他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跟上了鼓手的步伐。

　　……

　　穿过有些逼仄的后台通道，弗兰克推开了酒吧的后门，一股淡淡的腐烂气味盖过了酒吧里的酒味，钻进了他的鼻腔。

　　“小白——”

　　呼唤声在一旁响起，蹲在弗兰克脑袋上的小猫一个大跳，落在了李察的肩头。

　　“你他妈起的什么傻卵名字？”强尼将手中刚刚燃尽的烟卷丢掉，忍不住吐槽道。

　　“一只黑猫不叫小白叫什么？难不成叫强尼·赢手么？”李察随意地回怼了一句，他顿了顿，看向跟在弗兰克身后的男人，“这是第几个来着？”

　　“加上我的话……第四个。”杰克从一旁的面包车中探出脑袋。

　　“你当时到底被拆的有多碎啊……”李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他上前拍了拍依旧还在懵逼中的男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四号杰克了。”

　　“……等等，什么叫四号杰克？你们又是谁？还有，他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杰克四号的表情有些崩坏，他指着一旁的杰克本人（杰克一号），连珠炮一般地问道。

　　“呦呵，这个他妈的好像还挺懂礼貌？”蹲在一旁看戏的强尼咂了咂嘴，他从垃圾桶上跃下，“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随后他一把抓住杰克四号的衣领，将他直接塞进了面包车里，“就是哪他妈那么多废话，先他妈的赶紧跑路，剩下的都他妈回去再说！”

　　众人也同步地坐进了车内，坐在驾驶座的杰克点火起步，穿过略微有些黝黑的巷道，这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成功混进了车流中。

　　“……说真的，我已经快分不清这里和现实世界的区别了。”杰克看着窗外那朵朵亮眼的霓虹，他一边辨认着路线，一边有些感慨地说道。

　　“奥特在重建这座城市之前，绝对参考过20年代的夜之城，这里的很多建筑和标志几乎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强尼也同样把脑袋趴在窗户上，他没有去理会一旁正在安抚杰克四号的弗兰克，而是打开了一旁的窗户。

　　“即视感很强？”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李察睁开双眼，他同样转头看向窗外，就像杰克所说的，他突然也开始有些分不清这里和现实世界的区别了。

　　“已经不是既视感了，我甚至有种我从没离开过夜之城的感觉。”强尼撇了撇嘴角，“压迫，剥削，腐烂……都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呵——”李察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突如其来的弹幕却让他眉头皱起。

　　【检测到威胁靠近】

132.一发，秒了，大口径——是狙！

　　“嗬嗬……”

　　令人牙酸的嘶叫在李察的肩头响起，小白动作灵巧地落进李察手中，变成了一支红黑色涂装的阿贾克斯。

　　“什么情况？”强尼迅速注意到了李察的动作，他眨了眨眼，将腰间那柄银色的马洛里安握在了手中。

　　“追上来了。”李察点点头，意思是强尼没猜错，就是他想的那样。

　　“有定位器？”弗兰克连忙上手准备扒杰克四号的衣服。

　　“欸？”毫无反抗之力的杰克四号被一把掀翻在了座位上。

　　“奥特想找我们还要追踪器？”强尼打断了弗兰克的“暴行”，没好气地说道。

　　“呃，说的倒也是……来了多少人？”弗兰克点点头，他从裤裆里掏出一根硕大的枪管，转头看向李察。

　　“……不知道，只是知道来了。”李察一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已经有大概四五辆车都被他打上了标记，但他估计绝对不止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