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某单
原本他们只是跟着电梯上碰见的旅行团一起走，毕竟无论是哪里的旅行团，大概率都会把队伍往高消费的地区带，哪怕在月球上也不例外。
他们很快就跟着一起来到了一处还算繁华的地带，然后他就注意到了这间名为“大卫”的酒吧。
其实李察一开始并没有多想，毕竟大卫这个名字其实并不少见，他只是需要找一个能谈生意的地方，然后找个中间人看看怎么从这里偷渡到荒坂掌控下的云海罢了。
结果好像还有些意外的惊喜？
“一杯大卫·马丁内斯，好的。”听到V的念叨，那个被李察怀疑是土生土长月球人的酒保点点头，转头看向从坐下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的竹村，“——您要点什么？醇2吗？”
“……和她一样。”竹村黑着脸回答道。
“等等，我想问一下——这里能找到中间人吗？”V抬手阻止了想要转身的酒保，“我这里有个委托，我需要个靠谱点的中间人。”
“……什么委托？”酒保的动作停顿。
“这与你无关，我需要一个中间人。”V摇了摇头，再次重复了一遍。
168.“咔哒——”
“……”
并没有对V的语气有什么不满，酒保只是点了点头，右手从柜台下取出两个子弹杯，另一只手向旁边指了指，“填报处在那边——我们这里的规矩和你们那儿不一样，先写出委托内容，留下联系方式，两个工作日内会有符合条件的佣兵联系你。”
“……我们他妈又不是来面试酒保的。”V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刚入职荒坂的那几个月。
“我知道，但这就是我们这的规矩，你需要遵守。”男人摇了摇头，修长到稍显怪异的手掌将调好的酒杯推到了V和竹村的面前，“——如果你打算在‘大卫’委托的话。”
“……等等，别他妈委托不委托——老子的酒呢？”看着停下动作的酒保，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吧台，理查德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
重要的问题是他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于是心头开始有一股无名火涌现。
“这里不接待‘猎兽’——无论你现在有没有脱离那个粪坑。”酒保转过头，声音依旧随意，但显然他刚刚多看理查德两眼的理由并没有他之前说得那么简单，“你能坐在这里原因只是因为我今天心情还不错而已……别想太多。”
“等等……”
听到这句话的李察顿感有些不妙，他立刻拍了拍V的脑袋，让她拦住可能会暴起的理查德。但当他转过脑袋，才发现这個在他印象里一般用肌肉块思考的老哥，居然没有和酒保直接干一架的打算。
“……你没事吧？”V同样有些懵逼，她盯着面色有些凝重的理查德看了一会，最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理查德摇了摇头，他没有再去看那个酒保，同样的，酒保也并没有再看几人，他转身就走了，没有再留下一句招待的话。
“所以那个什么猎兽……什么玩意？”
V端起面前的酒杯，冰块的冷气在杯子的侧壁上凝结出模糊的水珠，酒液的口感略显甜腻，这或许和加入了小可可乐有不小的关系。
“……我逃出来的那个杀手组织，就叫猎兽，现在这么看，可能是他们的业绩已经拓展到月球了？”理查德伸出手，将竹村五郎面前的酒杯捞了过来，在电子眼的注视下微笑着一饮而尽。
“那他是怎么认出来的？难道你们都喜欢戴公鸡头套？”
“准确来说，是不同的动物头套。”
“……那伱就混成公鸡？真惨。”李察发表了他的锐评。
“你他妈的——”理查德有些破防，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是在狡辩。
“……笑完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换家酒吧了？”竹村五郎用他特有的冰冷机械音打断了已经绷不住开始笑的V和李察，“还是说你真的打算在这里浪费两天的时间？”
“不然呢，你打算徒步去云……”理查德下意识地反驳，他表面的沉静只是伪装而已，其实内心的烦闷一点没有减弱。
“咳咳……”
虽然用的是猫的身体，但李察还是习惯性挑了挑眉，但还没等他开口，一道弹幕突兀地弹到了他的眼前——
【正在被扫描——】
【已隔绝入侵】
李察下意识地抬起脑袋，挂在墙边的一道红色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监控探头——
“等等，你们三个……老板刚刚说要见你们，她对你们的委托很感兴趣。”
刚刚已经绕到柜台后面的酒保又重新绕了回来，但这次他的目光则全部放在了竹村五郎的身上，习惯性放在身侧的右手也被他背在了腰后。
李察眨了眨眼，瞳孔中红色的微光熄灭，他盯着酒保那闪烁着蓝光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抬爪拍了拍V的脑袋。
“——带路吧。”V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口。
“……请跟我来。”酒保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感觉对方这前后态度差别大的有些抽象，但V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莽夫的思考，全靠外置大脑。
“你看，不需要等两天——”理查德得意冲竹村拱了拱鸡嘴，同样起身跟上了V。
竹村五郎的脸色微微一沉，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沉默的盯着那个趴在V脑袋上的黑猫，心中开始权衡自己现在扭头徒步前往荒坂云海的可行性。
还没等他衡量出个所以然，李察突然转过脑袋，他看了看依旧坐在吧台的竹村，眼中红光再次亮起——
竹村五郎的身形微微一滞，他将靠在手边的“棺材”扛起，默默地跟上了三人的步伐。
李察满意地点点头，他再次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监控探头，其中的红光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
“老板就在里面——”
在一阵令人有些眼花缭乱地七拐八拐之后，几人的步伐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门前。
“……里面会是谁？”将目光从酒保离开的背影上收回，V抬眼看向蹲在脑袋上的李察，“你认识吗？”
“倒是有点数……”
李察微微一顿，因为他并没有想到能让对方见自己一行人的理由，毕竟那位是个黑客，他们之中能够引起一个黑客注意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李察这个黑墙AI。
但李察很有自信，就凭借他现在的能力，只要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存在，那么自己其实就是一团待在V脑壳里的数据，再牛逼的黑客，也只有黑入V的脑机才能勉强察觉到李察的存在。
但V的脑壳直接处于系统的保护之下，目前来看，除了那个直接脱胎于黑墙的“南极星”AI，没有任何其他的AI和黑客能直接越过系统，影响到李察。
更何况那件事情也是在李察还没有被强化之前发生的，现在的李察脑袋里塞着黑墙网关，这让他在和黑客的作战中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注意到李察陷入沉思，V犹豫了三秒，然后就一把拉开了面前的房门，她哪怕再多思考一秒都是对一个刀剑流莽夫的不尊重。
房间内一片漆黑，微弱的红色指示灯在墙角明灭不定，三人依次走进房间，V的义眼亮起，她摸索着试图找到灯的开关，但下一刻，她突然听到了保险打开的声音。
“咔哒——”
黑暗中，枪管抵在了竹村的太阳穴上。
169.赛博の小寡妇
“啪——”
已经摸索到开关的V一巴掌拍了上去，稍显冰冷的白光从天花板上投下，屋内的几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了刚刚声音的来源。
一道纤细的身影进入了几人的视线。
银白色的短发堪堪盖住半个脖子，白皙的皮肤在冷色调的灯光下微微泛光，银色的短款外套将内搭的黑色背心遮盖，女孩的手臂没有一丝颤抖，而猩红色的眼影拖尾更是让她的目光看起来异常冷厉。
“你是？”
竹村有些不解地眯起眼睛，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拿着枪怼在自己脑门上的女孩。
“你是谁？为什么会穿着亚当·重锤的装备？”女孩用问题回答了一个问题，她看着竹村肩膀上的三叉树徽记，扣着扳机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
李察有些无语地甩了甩尾巴，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因为造型酷似亚当·重锤的竹村才让他们进来，幸好竹村还保留着标志性的小辫子，不然迎接他的就不是单单是枪口，而是子弹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竹村并没有将女孩的威胁当成一回事，他将背后的“棺材”放下，金属撞击地面，发出了“当”的一声。
理查德和V同样也没有任何动作，他们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的一幕，尤其是理查德，他已经自来熟地靠坐在了一旁的白色沙发上，现在手中就差一桶爆米花。
毕竟如果竹村五郎能被一把小手枪崩碎脑壳……
那他死了也纯属活该。
只有李察微微坐直了身体，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孩的黑客技术很强，虽然大概依旧不足以破解重锤同款的ICE，但他其实也不清楚对方如果拼了命，能把竹村折腾成什么样。竹村五郎现在还不能死，进入云海还需要刷他这张熟脸。
李察瞳孔中的红光又双叒一次亮起，他死死地盯着竹村身侧的女孩，然后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眉。
“……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你是说爆米花吗？”听到李察的嘟囔，理查德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但是，好像这玩意现在还真搞不到……”
“求你他妈赶紧闭嘴。”李察突然开始担忧起这個团队的未来：一只AI，一个莽夫，一头傻子和一坨赛博疯子，这怎么看都是会被团灭的炮灰配置。
女孩只是静静地盯着竹村，银紫色的瞳孔中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阵，女孩突然毫无征兆地将手枪收起，她摇了摇头，“你们是从夜之城来的，对吧？”
“呃，其实我不是。”理查德举起手，像是上课回答问题的小学生，“所以姑娘，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
“……叫我露西吧。”女孩沉默了片刻，她从口袋中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唇间，靠在了墙边的桌子上。下一刻，烟雾缭绕。
“好的，露西，所以你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理查德点了点头，试图拓展话题。
但露西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她将目光从竹村五郎身上收回，转而看向了和她头发颜色差不多的女孩，“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V？”
“……我的名字已经传到月球了？”V有些不解地抓了抓头发，但是脸上的得意却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只是我对夜之城的新闻比较关注，自然也关注过是谁杀了亚当·重锤。”露西摇了摇头，示意某个普信女收敛一点。
“咳咳，好吧，所以伱是……和那个疯子有仇？”V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重锤版的竹村，“他俩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这点我可以保证。”
“……我看出来了。”露西将手中的烟灰抖落，灰烬飘落在地上，化作蓝色的光点消散，“这个人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和人性，虽然不多，但确实还在。”
“嗯，所以——你找我们是有什么？”
“你杀了重锤，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委托的可以交给我——我是这里的老板，也就是这里的‘中间人’。”
露西的语气很平静，或者说，除了在刚刚开始拿枪指着竹村时，她的情绪和表情一直都显得无比平静。
“……我杀了重锤，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V有些不解地愣了愣，似乎在思考自己砍死那个疯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她有几个朋友被重锤杀了，你等于是帮她报了个仇。”李察从V的脑壳上蹦了下来，他蹲坐在沙发的一角，注视着面前不远处的女孩。
“你是个什么东西……”露西脸上的表情终于再次出现了波动，她盯着突然出现的李察，眉头紧锁。
但当露西开始回想刚刚的场景时，却发现确实有一只猫一直蹲在V的脑袋上，只是自己好像一直没有注意到它。
“我不是个东西……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叫我李察。”李察有些尴尬地晃了晃尾巴，他顿了顿，“至于我是什么，你应该能看出来。”
“……”露西的瞳孔明显有点闪烁，她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黑墙？”
“嗯哼——这么看来你的基础知识应该还算过关。”李察满意地点点头，他明明是个黑客教育的九漏鱼，但是假着黑墙的虎威，他甚至可以考量一个小时候被荒坂培训过的高级黑客。
“……好吧，但其实我现在并不关心这个——你们的委托，谁能告诉我？”露西突然摇了摇头，但李察却能注意到，这姑娘的身体却一直在微微波动。
这是被黑墙整出PTSD了？
感觉好像也挺正常。
毕竟神舆之前已经被奥特搬空了，如果里面存在某人的灵魂，现在也应该待在赛博空间的另一端，露西想要再次接触黑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之前他好像也没问过强尼，如果是大卫·马丁内斯的话，应该能在赛博空间混的还不错吧？
但很可惜，李察还是并不认为荒坂有把大卫变成灵魂杀手的必要和可能，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义体金刚的试验品，唯一还算欣赏他的人，是荒坂塔的安保队长。
“委托……所以你就打算这样和我们聊生意？连真人都不打算出现？”李察顿了顿，将身体转了个圈，看向了一旁的墙壁。
“……”
“嗡——”
片刻的沉默后，露西的身影在一阵闪烁后消失不见，李察所注视的墙壁缓缓向两边移开，女孩的身影出现在墙后，她从黑客椅上坐起身，银白色的长发被发箍在脑后盘起。
女孩抬手，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直垂到腰际，她微微抬头，原本还算浓妆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无比干净。
【露西，无从属组织】
170.永不消逝的爱（4000字）
赛博朋克：边缘行者——
一部热血、王道、阳光、主打合家欢乐的温馨治愈番剧。
当然，如果你只看了前五集的话，它给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除了在设计上加了不少赛博元素之外，和那些普通的番剧似乎也拉不开什么差距。
但，赛博朋克的内核永远都不是赛博。
反抗，高歌，举着微不足道的火把，誓要把整个世界点燃——这样，才被称之为朋克。
可惜，大卫·马丁内斯，就和每个发疯之前的赛博精神病一样，他一直认为自己会是世界上最特殊的那个人。
但现实往往会给这种天真的孩子沉重的迎面痛击——
他不像传说中的摩根黑手一样，哪怕没有什么义体也可以在和任何人的战斗中不落下风。
也不像他死去的一年之后，某个哪怕快把自己装成赛博坦人了，却依旧能保持着接近完整的人性，一個人单刷荒坂塔副本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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