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之前不是韬光养晦么?现在藏不住了吧。把美国人激怒,中国还能有好果子吃?”
“你们这些傻人有傻福啊,根本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要完啊!这国要完!”
就洗把脸的功夫,苟任平朝场站内嘟嘟囔囔。他也不敢当面跟人说,就喜欢背地里发表意见。一天到晚牢骚没完,好像掌握了某种真理。
场站内的搬运工都觉着莫名其妙,大家听不懂这位‘站长’念叨的情况。啥美国关税,贸易协定啊,出口暴跌啊,离着贵州的山沟沟是很遥远的事。
倒是‘圣光’的基层网点扩大后,活越来越多。每月赚它个四五千,手头宽松许多,日子倒是越来越好。
挂职的扶贫干部倒是明白些,却只当自己遇到了疯子。想想自己跟个疯子斗,又好气又沮丧。
山区种地很难,因为根本没有田。只能搞点红薯、辣椒、魔芋、葱姜之类的。有些地方土猪品种不错,却又难以规模化养殖。
地方政府不是不想扶贫。
但一来政府也穷,拿不出钱来。二来山沟沟里没有产出,顶多有些低级农产品,量还特别少,能怎么扶贫?
比如从偏远贫困户手里收购的新鲜辣椒,那玩意量太小却又要尽快送到消费者手里。政府过去完全没办法处理这种琐碎又高时效的信息。
因为道路难行,偏远地区连小贩都懒得去。农户往往只种点满足自己吃喝的,在消费上极度简化。
‘圣光’的惠民项目稍稍缓解了这方面的矛盾,通过设立大量网点和地方信息中心,把乡村上实时发生的供需信息收集上来统一调配运力。
通过大数据的测试,信息中心甚至能预测那个村那个农户那块地可能有哪些产出,进而提前做些准备。
如果农户愿意在种植方面进行配合,扩大点规模,签订个哪怕口头上的产销合同,效果会更好。
经过半年的试验,部分乡村居民每个月能多赚个两三百到五六百的,这是过去无法做到的成绩,挺让人振奋。
‘圣光’确定自己的模式行得通,于是开始推广。
此外周青峰强烈建议地方政府搞扶贫搬迁,与其花大价钱给偏远地区的某一户人家通水通电通路,不如花钱请对方搬出来。
虽然前种办法显得政治正确,宣传效果好。但后种办法才治标治本,能真正脱贫。
但把贫困户请出来还的给他们找工作,于是‘圣光’动员自己的供应链,在贵阳等大城市建工业园区。
正好周青峰要为生产iPhone搞全国性的产业升级,一部分普通电子产品的产线需要搬迁,干脆就搬到云贵川算了。
对于地方政府来说,这种扶贫比支付转移还高效。
沿海省份过去宁愿搞输血式的帮扶也懒得搞造血式的产业,因为后者太麻烦,吃力不讨好。
比如在帮扶的贫困乡建一座毫无用处的宾馆,美其名曰‘发展旅游业’。建好之后当年的人均GDP上升——很棒,帮扶工作超额完成。
但当地老百姓该穷还是穷。
现在部分帮扶款项干脆拨付给‘圣光’来干,钱花的更有效率些。
初步估计iPhone供应链的变动能给西南地区提供百万量级的岗位,带动至少千万量级的间接就业。
只是愿景都是极其美好的,要实现就有大量细致繁琐还特别累人的工作要干。
这种事放在西方能写出非常漂亮的PPT,政客们会拿着画板在媒体上宣传自己要干什么,吸引选民给自己投票。
但投票后就歇着吧。
等待下一个轮回。
到土共这边么……
也出过很多PPT项目。
吹牛的时候都挺棒,吹完牛就拉胯。能找点临时工装装样子就不错了,过两年等下一任领导来了也是又一个轮回。
这事在原历史的新世纪初太常见了。那是个来头猪都能当领导的时代,老百姓都跟看笑话似的看土共。
各个地方都是贷款建工业园,也不管建成之后园区有没有企业入驻,厂房是不是在长草。
历史教训很沉痛,周青峰对这种细致活也不擅长。
但‘搞党政’的下决心铁腕治国,萧金浪等团队成员配合,加上这两年反腐扫黑成效不错,还是把诸多政策执行下去。
其中,干部带头下乡扶贫就是其一。
不去?
那可不行哦。
组织上有得是办法对付不去的。
土共认真起来,还真没有它干不成的事。机关单位里有大量冗余公务员,一个个派下去,指定任务,明确职责。
喊累?
累死也得去。
跟苟任平不对付的扶贫干部就是这么来的。
其前两任就因为受不了苦而退缩,直接被撤职。他原本想着‘圣光’在乡村打下不错的基础,自己应该能轻松些,没想到老苟不是好东西。
县里的‘圣光’场站是扶贫关键点。
几个乡,上百个村,每天有大量工作要做。偏生苟任平撂挑子,天天嘀咕他的‘药丸论’,能活活把人气死。
“这老王八从哪里坑里冒出来的?”
扶贫干部气归气,还是想办法从县里乡里调来几个科员当助手,维持住场站的运行,把扶贫工作干起来。
但这点人还是不够用。
最近‘圣光’也发现这个情况,正跟地方政府协商,要给借调到自己网点的挂职人员发补贴。
钱不多,每人每月也就两三千。好歹让出力的人不至于毫无收获,平复些怨气,增加些积极性。
有这笔补贴后,相信来干活的人能多一些。就好像警察还能有协警呢,下乡的干部也可以多几个帮手嘛。
否则真要就靠少数扶贫干部卖苦力般干活,就是把人累死也难有效果的。
补贴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发下来,现在干活的人还是少。场站的扶贫干部正在指挥卸货,他的助手从屋子里跑出来喊道:“领导,运输机要来了。”
场站就在县郊,马路对面有块专门平整过的三百米空地。扶贫干部受过简单培训,还要兼任简易机场的地面调度指挥。
场站盖有一座三层屋子,屋顶阁楼就算塔台,配了电台之类助降和观测设备。
扶贫干部上了塔台,就看到带北斗导航的设备上显示有一架民用运输机正在朝自己靠近。他用电台和对方飞行员取得联系,三分钟后就有一架运五B降落。
周青峰其实有点嫌弃运五B太老旧,一直试图寻找更先进的机型替代这种上世纪五十年代设计,仿制苏联四十年代产品的古董级机型。
但找来找去就发现,居然没有合适的替代品。
运五能在不到两百米的跑道上起飞降落,这一点特别适合云贵川的多山地形。而比它更先进的轻型运输机没有这么好的短距起降能力。
如果有,那么一定非常贵。
‘圣光’在阿富汗就大量使用运五B,现在又给石家庄飞机制造厂下了两百架的订单,并且要求尽快研制无人机型号,降低空重,减少油耗。
至于现有的运五B么,这种小飞机开起来跟拖拉机差不多。
‘圣光’从空军找来一批退伍的地勤人员担员任飞行员——部分地勤早期是按飞行员培训的,没通过考核就只能干地勤。
地勤转职来的飞行员开运五B还是驾轻就熟的。哪怕飞机出了点问题,他们也能修,毕竟就是干这个的。
云贵川的山区,直线距离一百公里往往要开车老半天,用运五B只要四十几分钟。综合算下来,油耗和时效性都挺不错。
‘圣光’用卡车运粗笨的低价值货物,用运五B装时效性强和货价高的商品。两相组合下来,兼顾了成本和效率。
看到飞机来给自己送货,场站的职工都很乐呵。毕竟集团那个‘裙底圣光’的LOGO实在太……那个了。
看一次叫人笑一次。
总裁还死活不改。
“这信息时代还真是好啊。”见到飞机来了,扶贫干部送了口气,“过去山里仅有的一点产出也运不出去,没法换钱。现在总算不一样了。”
“你们懂个啥?”苟任平就很不服,跟在旁边嘀咕道:“没用的。美国农业比我们强多了。人家一个人能耕种上万亩地。这山里的产出太少了。”
扶贫干部终于火了,指着苟任平的鼻子骂,“你才懂个屁。我们现在人均GDP才六千美元,就已经快追上美国了。
等中国人均能破上万美元,美国就得哭死。
我们是很穷,可基数低增长也容易。哪怕种点菜卖出去,生活就能大幅改善。这山沟沟里也能飞出金凤凰。
你一天到晚说美国制裁,中国药丸。
动动你那颗猪脑,要不是美国佬急了,它能来找我们麻烦?这不就是证明我们发展快,已经威胁到它了么。
你那么喜欢美国,干嘛不去美国?整天叽叽歪歪像只苍蝇,嘴巴吃屎一样臭,活得还没一条狗明白。亏你还姓苟。”
干部一通骂,须发张扬,酣畅淋漓。旁边的人齐声大笑,把苟任平笑的暴跳如雷,咒骂不已。
只是现场压根没人怕这老小子,笑过之后该干嘛还干嘛,全都当其不存在。
“你们……你们等着。”苟任平气急骂道:“我是这场站的站长,我要把你们统统开除。”
一说要开除,场站的人终于有些怕了。现在四五千一个月的工作不好找,扶贫干部的工作也很难做。
真让苟任平闹起来,事情很难办。毕竟‘圣光’挺护短的。
可就当干部这边想着要不要去道个歉,从运五B上下来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他走过来瞄了眼,问了句:“你们这怎么了?吵什么呢?站长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第21章 羊肉粉之王
周青峰不是特意来贵州的,是被逼的。
李健熙抵达帝都后,便宜大舅子告密,举报三个妹妹跟周青峰在一起鬼混——当爹的先是喜出望外,问三个女儿谁被看中了?
最好是尚未结婚的尹馨,门当户对。
三姝却只表示跟‘圣光’总裁有过交往,矢口否认有过于亲密的关系。可她们的回答破绽百出——老李也是混过的人,什么花活没见过?他当场炸了锅。
好小子,你玩过界了!
周青峰倒是勇于承担责任,主动去见‘三星’老丈人——李健熙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没当场轰他出门就是客气。
连‘搞党政’的事后都埋怨——让你小子发挥个人魅力结交韩国财阀,不是让你去泡妞的。
泡妞也就算了,没让你三个都泡啊?!
三个都泡也就算了,你好歹搞点‘时间管理’嘛。结果是三个同时泡,人家老李能不生气么?
这搞得影响两国关系啊!
李健熙可是强到让韩国总统都吃瘪的人,跟美国方面也是关系深厚。这把人家三个闺女一锅端,真是太过分了——‘叫人羡慕’。
这种丢脸的家族丑闻,李家是绝对不会允许外界传扬的。除了当事人,知道内情的也就是亲自问过话的李健熙,连‘举报’的大舅子也没这个想象力。
‘搞党政’的让‘闯祸精’离远点,别在李健熙访华期间在帝都晃悠。
于是总裁大人在地图上瞧了眼,坐飞机杀奔云贵川,打算考察‘圣光’在当地的扶贫网点。
运五B降落的是个山谷之地,跑道旁边就是马路,对面是‘圣光’在当地的场站。一片普通的平房而已。
走过砂石路面,周青峰见着场站门口聚集了好些人。他听不太懂当地方言,问了几声,要找场站的站长。
人群中出来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皮肤晒的黝黑,有些过劳肥的油腻,穿的衣服都脏兮兮的。他问了句:“你是……”
“我是周青峰,‘圣光’集团总裁。我想来看看基层状况,就当是突击调研吧。”
一报名头,在场众人肃然起敬。
‘圣光’做了什么事,老百姓是看在眼里的。最近半年,大伙收入提升不少,都亏了这家超级集团。
偏站长苟任平眨眼不知去向,众人也不太想提及刚刚的争吵,都想糊弄过去。
一听是总裁来了,再细看确实是报纸媒体上能看到的那张脸,刚刚还振振有词的扶贫干部心里也打鼓。
他同样不想提及刚刚的争吵,巴掌在裤子上搓了搓才跟周青峰握个手。
“周总裁,我们对您可真是久仰大名啊。我姓沈,市里来扶贫挂职的科长。至于站长么……他刚刚还在来着。”
“来扶贫都是好干部。看沈科长的模样,肯定是辛苦了。”
周青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客气的握握手,“我年龄不大,叫我小周就行。找不到站长也没关系,我就想找人聊聊。”
小小的争吵无人再提,扶贫的沈科长很乐意陪周青峰聊聊——这位主真要论级别,至少是‘部级领导’,必须认真对待。
场站的院子里停着十几辆卡车,装了水泥钢筋之类的建材。细一问,都是要送到乡里建扶贫新居的。
“老百姓愿意搬迁么?”周青峰朝场站的水泥台阶上就地一坐,看到什么就问什么。
沈科长把手头的活交给助手,也跟着坐下,咧嘴笑道:“大部分群众还是愿意搬的,都想过好日子。但也有不愿意搬迁的。”
云贵川的大山深处住的人口不在少数,很多是苗族布依族之类的少数民族。他们的居住条件极其简陋,好些是土墙木顶的危房,风雨一来就要倒。
与其花几百万给深山老林里修路拉电线,不如用几十万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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