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的好圣孙 第255章

作者:三月啦

  为了修建阿房宫和秦始皇陵忙碌劳累的黔首也终于得以归家。

  大秦,真正意义上的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赵泗最大的目的,也终于达成了。

  他的目的从来就很简单,让真正生活在底层的黔首,稍微好过那么一些。

  仅此而已……

  或许是因为多论重磅消息的轰炸,使得朝臣现在思路十分混乱,大朝会的尾声彻底成了垃圾时间。

  没有什么有效的建议被提出,走完过场,始皇帝照常宣布下朝。

  带着冠冕的始皇帝退居幕后,文武百官齐刷刷的散场。

  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相继离去,大部分都会主动和赵泗打个招呼,或者称赞一下赵泗的不畏生死。

  “上卿才是真正的君子啊!”叔孙通脸上带着感慨认认真真的朝着赵泗行礼。

  叔孙通是懂变通的,也是儒生之中的异类,很多儒生认为叔孙通并不能算是一个君子。

  他谄媚君上,逢迎上意,看起来根本没有自己的坚守,也没有身为君子的节操。

  他的老师孔子的八世孙对叔孙通的评价是因时而变,会变通,不迂腐,并且学术也很精湛。

  但这何尝不是因为淳于越的斗争导致儒家的失败以后叔孙通的自保手段?

  为了儒家,他不能像一个真正的君子一般,可是赵泗的行径和言论,却完完全全符合了儒家对于君子的认知。

  不畏死,敢直谏,不因君上亲近就逢迎附和,而是敢于告诉君王正确的道理。

  “不,你才是真君子!”赵泗闻声看着叔孙通笑着摇了摇头。

  穿越之前,因为网络小说的原因,赵泗说实话确确实实有些不待见儒家。

  但是穿越之后赵泗切实的了解了这个时代的儒家学说以后,心中的一些想法也随之烟消云散。

  圣人,后人强加之罢了。

  当学术有了绝对权威的垄断地位以后,不管是哪家哪派都免不了狗屁倒灶的事情发生。

  两千年后的流传的儒家思想,已经和这个时代的儒家思想大相径庭。

  提起儒家大多人的印象就是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不干人事。

  实际上孔夫子才不会满口仁义道德,人家嘴里的仁义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

  说白了,就是外界没有竞争,学术成了学阀。

  无非就是杀死恶龙的勇者变成恶龙罢了。

  思想僵化,盲目崇古,断章取义。

  越往后,所谓的儒家经典就越发变得扭曲。

  不过是套了一层儒家的皮来宣泄自己的想法罢了。

  而叔孙通,虽然风评不是很好,但是在赵泗看来,不失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最起码,他不干损人利己的事情。

  他大部分的逢迎和审时度势也是为了儒家的生存和学说的存续。

  他的改变也是在汲人之长补己之短。

  “上卿说笑了……”叔孙通摆了摆手道。

  “敢仗义执言,不畏生死,降徭降税,以利天下万民苍生,我不如也!”叔孙通感慨。

  他不是怕死,而是这件事吧,他就是硬着头皮死谏始皇帝也不会采纳,大概率始皇帝看着他撞死在朝堂上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大部分人选择放弃并不是畏死,而且实事求是的说始皇帝很少因为谏言而杀朝官。

  实在是,始皇帝太过于独断专行。

  要不然,始皇帝同意的时候满朝文武也不至于因此而失声。

  赵泗面对叔孙通的恭维摇头失笑,现在他可是成了正儿八经的香饽饽。

  降徭降税提了都能成。

  和赵泗处好关系,那很多事情,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哪怕是涉及整个大秦的权力中枢,其实也就那么点事,没甚么高大上。

  赵泗下朝之后,打了一路招呼。

  每个人都要和赵泗寒暄两句,每个人都要夸赵泗两句。

  有的朝臣想要设宴邀请,有的想要单独拜访……

  以至于短短的一路,赵泗走的最晚。

  最后又被王翦硬生生的拉上车唠了一路。

  “虽有恭维之意,但你做的事情确实利国利民,朝臣之间,有攀附结党之心的人不少,但是也有很多是出于公义。”王翦沉声开口。

  “我自然晓得,只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疲于应对了。”赵泗开口道。

  “现在还早……等到政令真正通晓全国,你的事迹从此广为人知,恐怕你小子,就要真的立地成圣,甚至被天下黎庶立生祠咯。”王翦笑道。

  这还真不是夸张……

  赵泗已经有这个基础了,他本来在民间的名声就不错,还带有一些神秘色彩。

  出海归来,带回来了三种仙粮。

  又能让五谷丰登……

  眼下更是直言进谏,使得始皇帝停徭降税……真正的利及天下人。

  这样的大事被串联起来,农闲的黎庶都不知道要演绎出来什么样的剧情。

第十九章 可是这就是始皇帝

  “立地成圣什么的还是太远了一些……”赵泗笑着摇了摇头顺着蹭王翦车的功夫默默将璞玉光环笼罩王翦。

  今天的好话算是听尽了,始皇帝安排了一场大戏成全了赵泗的名声,赵泗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始皇帝如此而为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但是其他原因一时半会也有些想不明白。

  “你小子啊……”王翦似是舒服了一些,连带着交流的欲望都多了许多。

  “降徭降税,是你提前和陛下打过商量的吧。”王翦眯着眼睛。

  他已经被腿疾困扰许久,有璞玉光环的笼罩,王翦只觉得双腿再无之前的沉珂,除了一些微微的麻木和刺痛以外,已无难以忍受之感。

  王翦的腿疾并不是一直都钻心一般疼痛,也有好的时候,只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又一直无药可医,好的时候就逐渐变得屈指可数。

  今日的轻松,对于王翦而言,就是屈指可数的一天。

  “老将军果然慧眼如炬。”赵泗尴尬的笑了一下。

  其他朝臣大部分被始皇帝降徭降税的大消息冲昏了头脑看不明白,但是王翦已经人老成精,能够看出来是应有之礼。

  “你小子还真是圣恩浓厚。”王翦摇了摇头。

  “嘿嘿……”赵泗挠了挠头,王翦太聪明了,聪明的赵泗只能装傻。

  没办法,迁贵令现在不能说,尤其是刚刚宣布降徭降税的当下,正是守口如瓶的时候。

  “好了,我不会问你陛下的用意究竟如何,只是你小子,看样子恐怕也不清楚陛下今日为何有此之为吧。”王翦笑了一下。

  王翦虽然和赵泗接触的不多,但也能感觉出来赵泗并不像是能够死谏的人。

  如果不是始皇帝跟他透过底,这小子绝对说不出来这样大义凛然的话。

  最关键的是,王翦能够观察到赵泗的临场反应不够顺畅,很显然赵泗对于始皇帝的突然决定没有做好准备。

  “这还真不知道……”赵泗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陛下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既然陛下将我这个老东西都搬出来,那说明这件事情有不小的风险,而且这件事也肯定有你这小子的份。

  李斯既然升任右相,那么这件事肯定就是李斯来做,陛下今日成全你的名声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你进谏降徭降税是个好事,但也是开了个口子。

  陛下有此一举,不过为了堵住群臣之口罢了,省的哪个脑袋硬的,真存了死谏的心思,麻烦事不说,朝堂上溅的还都是血。

  其次,降徭降税是臣下进谏,陛下纳谏,而非陛下决议。

  若真是出了什么问题,收回也不会太过麻烦,中止也不会太过于困难,你小子算是白得了诺大的名声。”

  因为腿部的舒适,王翦难得的给赵泗开口解释。

  其实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说白了就是事情不能太轻松,始皇帝态度不重一点,是个人都想进谏。

  其次也是留下了几分转圜的余地。

  “原来如此……”赵泗点了点头。

  这也难怪,只是顺手而为,怪不得始皇帝没有提前通知自己。

  赵泗对自己的发挥有些不满,他临场发挥的能力向来不强,倘若给自己更多的准备时间,卯足心思东拼西凑,说不得赵泗也得留下一篇流传千古的雄文,还能整个成语载入史册,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阅读并背诵的经典作品之一。

  今日事情突然,赵泗拼拼凑凑只说出来几句像样的话,实在是可惜。

  有王翦这个人老成精的解释,赵泗的思路就通畅了许多。

  说完,王翦就变得惜字如金了起来。

  一直到将赵泗送到家门口,赵泗告别,王翦依旧一言不发。

  今天腿好像没那么难受,王翦想要享受一下这所剩不多的舒坦时光。

  “大父,朝堂是不是要变天了?”

  直至赵泗走后,一路上一直一言不发的王离忽然开口。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给王离的cpu干的有点过载,一路上想了好大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么多人事调动,必有大事发生。

  “是也不是……”王翦看了一眼自家的乖孙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后知后觉至此,和自己当真是两个极端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傻一点也有傻一点的好处。

  “您说陛下要干大事情,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大父您知道什么消息么?”王离挠了挠头开口问道。

  “我大概知道陛下要做什么样的事情了,只是这种事情是不能告诉你的。”王翦摇了摇头。

  “那大父既然知道消息,晌午何故还要找赵泗询问?”

  ……

  王翦陷入了沉默,直到许久之后,才语重心长的开口:“我要是不和赵泗说话,我又如何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啊?”王离愣了一下。

  “大父您是猜到的?”王离再次后知后觉。

  “可是赵泗守口如瓶,什么也没说啊。”王离有些纳闷。

  赵泗和王翦在当谜语人,口口声声有大事,结果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这是怎么猜出来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来,就能看出来大概了。”王翦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家孙子的脑袋。

  和赵泗的两次交谈,王翦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了。

  再加上对始皇帝的了解,对于李斯的了解,对赵泗的现场对话分析,以及朝堂公布的政策,想要猜出来大概是什么事情,真的不难。

  “陛下恐效孝公之旧啊……”

  恐怕,也只有变法这种涉及国本,极有可能造成国家的严重动荡,且道路充满了风险,前途充满了未知的事情,才值得始皇帝拿出来这样的重视。

  “那么,这样看来,陛下要拿谁开刀已经显而易见。”

  “宽庶人,严的,莫过于贵胄了。”

  王翦并不是上帝视角,只是他对于事情的洞悉和他处于超然的地位让他能够得出来分析。

  更不用说,始皇帝,完完全全有足够的理由对天底下的贵胄动手。

  明哲保身了一辈子,最后居然还要经历一场豪赌,还是被始皇帝绑架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