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逐叶
“好在没耽误事!”胡毅成暗自庆幸,此时气温已经比较低,可他还是在擦汗。
“怎么回事?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问话的人,坐在胡毅成的前面,乃是辽东都司都指挥佥事,算得上是胡毅成的顶头上司。
“大人,路上桥塌了,临时修了一座,所以耽搁了时间!”胡毅成解释道。
“如今不比以往,襄王殿下治军极严,万不可再有差错,否则没人能救你!”
“卑职明白!”
他二人说话之间,朱景洪和蔡传胜走了出来,在场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而朱景洪则是很随和的让大家坐下。
然后议事正式开始,先是各部报告准备情况,然后再让他们各自提出问题,朱景洪都一一听取并当场回复。
在所有流程走完后,朱景洪终于开始做总结性发言。
“诸位,据我所知李烁父子倒行逆施,朝鲜百姓士人多有不满……”
“士人百姓,皆盼王师入朝平定乱局,人心向背在我大明……”
“如此说来,以往是我高估了朝鲜,看来此番平叛未必困难!”
言即于此,朱景洪笑着说道:“说不定咱们努把力……便能带着儿郎们,到汉城去过年!”
(本章完)
第591章 登陆作战
到汉城去过年,这无疑是非常冒进的想法,在场的将领们基本没这么乐观。
当然,朱景洪也只是开个玩笑,他也不觉得进展会这么快。
“明天进攻,诸君务必按照计划,果断执行……告诉下面军士,本王坐阵指挥,必会赏罚分明!”
说到这里,朱景洪敛去笑容,神色肃然道:“有功者升官发财,战死者必得厚恤,临阵退缩者……严惩不贷!”
“都听明白了?”
在场蔡传胜官阶最高,只听他第一个起身回应道:“臣等听明白了!”
“嗯?”朱景洪目光扫向其他人。
其余武官纷纷起身,躬身行礼道:“臣等听明白了!”
一场军议就此结束,然后众人各自返回军营。
才回到住处,余海就迎了上来,并递给了他一个信封。
“王爷,是朝鲜锦衣卫送来的!”
“人呢?”
余海答道:“被对岸巡逻军士发现,好不容易逃出来,受了重伤……正在医治!”
拆开信封,里面讲的是朝鲜最新的情况,重点介绍了日本军队登陆,大约是三万步军。
除了这件事,信里还讲了汉城的新情况,领议政陈泰民在满朝共保下,最终被判了流放。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悲伤的情况,朝鲜锦衣卫遭受了重创,当然这也怪他们自己贪婪,两国交兵居然还不想尽办法隐藏自己。
南司的奏报,每隔一两天朱景洪都会收到,对此他已不再感到意外。
“传话给陈云泰,让他会同南司那边,多和朝鲜的忠正之士联系,引导他们弃暗投明……”
“是!”
正面战场在较量,而地下的间谍较量,其实也一直在进行。
吩咐完这些事,朱景洪坐回了椅子上,再度翻看起了明日的作战计划。
虽然是佯攻,但仅限于朱景洪和蔡传胜知道,所以这是一份有可行性的计划。
在朱景洪看来,如果明天不出意外,有七成把握能打过江去,占领滩头并大军渡河。
“不管成与不成,都能吸引朝鲜火力,给安州那边减轻压力!”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天还没亮的时候,明军士兵就已开始行动起来。
因为提前准备好了一切,早晨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渡河的船抬到岸边。
除此之外,中军两侧还要部署炮兵,这里也紧锣密鼓的忙碌着。
在这最关键的滩头位置,临近十里范围内明军一直严格管控,所以朝鲜很难派遣探子渡河打探。
反之亦然,明军也无法渡河抵进侦查,双方只能白天靠目视观察情况。
虽然有夜色掩盖,但明军这边的动静,还被对岸的哨探察觉到了,于是他们立即将情况往上报。
今日明军到底是佯动,还是如以往那般虚张声势,对岸负责守备的将领拿不准,但他仍下令岸边守军严加戒备。
拂晓,朱景洪来到了军阵后方的高地,这里距岸边一线阵地不过两百米,可以清晰观察己方和对面的情况。
这一次,除了侍卫们,就只有几個参谋跟着,蔡传胜等将领都去了一线指挥。
今日明军之阵容,比起前几日宏大了做,朝鲜人再傻也知道危险,只是他们发现得晚了些。
显然明军是要进攻,朝鲜方面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调集临近军队来增援。
此番平叛,明军掌握了战略上的主动,可以任意选择地方登陆作战,朝鲜被动防守很容易左右支拙。
“进攻!”朱景洪淡定道。
前线的士兵们,全都把船推进了水里,他们只需划过百米左右距离,就能到达对岸与敌交战。
这些第一线的士兵,都配发了最新的铠甲,看见对面敌军着甲不到三成,这些挑选出的勇士们跃跃欲试。
人头就是军功,军功就是银子和地位,而眼下他们只需要去收割。
战鼓之声擂起,军令一级一级往下传达,士兵们用力划动着船桨,如脱弦利箭向前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中军两侧的火炮开始开炮,现场一时间硝烟弥漫。
明军这边的火炮,最差射程也在三百米,简单来说能把对岸覆盖一百多米。
而其中新换发的火炮,射程起步都有五六百米,已能威胁到对面指挥中枢。
而明军最精锐的火炮,其射程你能达到八九百米,如今只装备到了侍卫亲军。
当然,仅以目前明军的水平,其实也已经足够用了。
对面列好的军阵,在火炮覆盖射击下,很快就产生了伤亡,即便他们已经做了防备。
没办法,他顶着炮火防守,伤亡便无可避免。
火炮与火铳刀枪不同在于,被他命中便是支离破碎,对士气的影响尤在杀伤之上。
比如第一轮齐射之后,对岸朝鲜军队不过死伤七八十人,但其军阵竟有不稳之迹象。
“顶住,顶住……谁敢乱动,我砍他的脑袋!”弹压的军官领着亲卫,挥动鞭子抽打着沿途士兵。
“准备放箭……”
“准备开火……”
看着明军靠近的船只,朝鲜军队中的军官们,开始命令手下准备迎敌。
但在下一刻,他们迎来了明军的第二轮炮击,于是朝鲜军队最重要的任务又成了稳定军心。
这就是国力强大的好处,可以利用武器优势进行打击,尽最大可能给己方创造优势。
反观朝鲜一方,他们也有十几门岸防炮,可是无论装填速度还火力密度,比起明军都如天壤之别。
以至于他们的两轮齐射,竟未能取得尺寸之功,只打翻了一艘渡河小船。
而整个江边,渡船共有五十多条,每条船上都有三十名士兵。
“殿下,咱们的人的人要登岸了,应当命令炮兵停止射击!”
朱景洪的指挥部内,一名参谋适时提醒。
朱景洪点了点头,说道:“传令吧!”
参谋的任务分得很清楚,会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朱景洪决策,有效降低主帅的工作量和疲劳值。
这些参谋是从各卫所选调的副千户,个个都属于精干之士,滥竽充数者在朱景洪身边根本混不下去。
经过这段时间磨合,才达到了当下这种水平,这其中朱景洪的功劳不小。
待炮机停止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第一批登陆船便已靠岸,随即他们迎来了剑雨和火铳。
虽然有精甲和大盾护身,但还是有十几名士兵当场阵亡,而余下陆续登陆的士兵们,则是提着刀枪不顾一切往前冲。
只有往前冲,把前方的敌军冲散,他们才有赢的机会。
登陆的明军有一千五百余人,而朝鲜方面守军不过四千余人,将其冲散其实不算简单。
虽然是不顾一切往前冲,但明军这边仍保持了基本阵型,这是多年来的训练养成的默契。
因双方距离不过五十米,朝鲜在一轮齐射之后,立马放弃了火铳和弓箭,做好了短兵相接的准备。
此时第二批明军还在登船,为了尽可能的掌握优势,朝鲜军队得尽快把渡河明军顶回去。
于是战场上,双方都在往前推进,很快便短兵相接鏖战在一起。
相比于第二批渡河的明军,对岸增援的军队来得更快。
深处高地的朱景洪,看到了远处山野间,有大批军队赶来驰援,看其装备竟是一群民夫。
这让他松了口气,情况都还在掌握之中。
朱景洪吩咐道:“传令炮兵,让他们往前推进,能往多靠前就往多靠前,给我打击来增援的敌军!”
不能直射交战现场,但可以打更远些的增援军队,如此就不会误伤到自己。
而且,要在增援军队进入射程后,就进行最猛烈的轰击。
在朱景洪看来,增援者乃是普通民夫,几轮炮击之下说不定能将其直接击溃。
军令传达,河岸边的炮兵纷纷行动起来,或推或抬将火炮阵地迁移,最靠前者甚至火炮架在水边鹅卵石是。
因训练严苛,外加朱景洪治军极严,火炮阵地迁移没花到五分钟,彼时敌军增援军队已不足两里。
眼看其援军将要进入射程,负责火炮的士兵连忙开始装填,并等待着时机准备开炮。
只是,因为相隔太远,根本不可能了解精确距离,所以只能进行试探性的炮击。
先是一发导引炮打出去,这相当于是一发基准弹,用来给跑群估算射角所用。
“王爷,看不见弹着点,敌军也看不见!”
朱景洪一直拿着望远镜在看,此时便听他笑着说道:“看不见弹着点就对了,那里是一片洼地……敌军已进入其中,我军可以此射角全力开炮!”
现场情况,也就他这里看得最清楚,所以指挥所被安排在了这里。
随着朱景洪命令下达,下面炮兵就放开了手脚,直接展开了齐射。
一轮齐射之后,只有一半炮弹能看见弹着点,给从坡上冲下来的青壮造成杀伤。
但余下的一半,则是如朱景洪所预料那般,越过岸边高坡落到了洼地的斜坡,并给往上爬的朝鲜青壮造成更大杀伤。
只不过,随着朝鲜一方反应过来,远处和南北两侧岸边,还有更多的援兵赶过来,只不过他们要到场还需时间。
在轮齐射后,第一批赶来增援的朝鲜青壮,两千人或死或逃有一千五百多人,仅只有五百元余人冲进了战阵。
因为射界之内已无敌军,明军炮群再度停止射击,士兵们以最快速度清理着火炮,并进行着简单的保养。
当然,也就在此时,第一批增援的明军士兵,共一千人也渡河成功,加入到了鏖战之中。
仔细观察着情况,一切仍处于掌握中,在朱景洪看来此番渡河登陆战,基本已经可以获胜了。
即使有把握,此时他也没有大意,而是继续密切观察着前线情况。
而相关的参谋们,则跟他汇报着各类消息和情报,并在地图上进行着标注。
朱景洪一边听着,一边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前线的一切情况。
在他来回巡视之际,突然发现了点儿特别的东西,返回一看竟是敌军主帅的大旗。
作为明军主帅,为防止被敌军斩首,朱景洪是尽可能的不打旗,比如今日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高地,还有树木杂草做了伪装。
“传令炮兵,调整炮口……东北方一百五十丈处的大旗,那是敌军主帅所在,给我用远程炮瞄准了打!”
“是!”
在四五百米的距离,用当下的火炮进行斩首射击,想要成功基本属于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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