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爱睡觉
这件事得尽快弄明白,不然他这个下令移防的人,可能就会被动了。
所以程雷响只是一提,王敞就果断动身,甚至按照程雷响的要求,两人穿了便装,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直接骑马离城。
等到陈头铁急匆匆来回报虎贲左卫出城的消息,裴元已经带着大队,轻装赶到了埋伏的地方。
澹台芳土和司空碎都是身经百战的老行伍了,没用裴元多话,就自顾自组织起了人手备战。
澹台芳土手下都是锦衣卫,拿到了事先准备的弓弩后,很容易就能上手。
司空碎手下的那些江湖人,虽然没用过这玩意儿,但是没少被这玩意儿追着打啊。
哪个成熟的社会人,没被朝廷撵的乱窜过。
看着司空碎摆弄了几遍,也就会了个七七八八。
裴元还记得这些人可能有内鬼的事情,布置埋伏的时候,特意让他们在前,锦衣卫的人在后面。
这样若是有人生变,也方便镇压。
以裴元的判断来看,他们埋伏的这处地方其实并不算好。
这里毕竟距离商道不远,只不过仗着有一道缓坡,另外有些灌木树丛可以遮掩而已。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裴元还特意让崔伯侯拨出来几个兵,冒充虎贲左卫的人,以捉拿白莲教匪的名义,驱散从湾头渡方向过来的行商。
至于江都方向来的人,只要不走回头路,裴元也懒得理会了。
当然。
要是虎贲左卫的人训练有素,在扬州境内行军,还按规矩派出探马,那裴元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裴元默默复盘了一下,现在所有的筹划都准备的很充分,只等虎贲左卫前来送死了。
若是做成了此事,足以让他威震南直隶、浙江以及山东的部分地区了。
血赚!
唯一持有不同看法的,大约就是内心戏很丰富的司空碎了。
司空碎一直觉得,这次的行动有些不靠谱。
埋伏下没多久,就已经在考虑,等会儿该说点什么,缓解下上司的尴尬。
所以等陈头铁飞速来报,说了虎贲左卫出城的消息后,司空碎几乎要惊掉了下巴。
扯淡的吧?
不说裴元这个正五品千户,是怎么能指使得动,杨麟这个正三品的指挥使的。
单说虎贲左卫昨天干的那些烂事,肯定也对他们这些人充满戒备的才对吧。
这踏马怎么和狗一样听话呢?
司空碎连忙靠近裴元,想满足下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却听裴元对一个亲卫吩咐道,“给崔伯侯去传信,就说虎贲左卫随时会溃逃,让他做好劫杀的准备。一定要做到一个不留。”
司空碎的内心,顿时出现了很多槽点。
有心想提醒一句,现在还没开始打,说溃逃是不是有点早?
但是想想裴元刚才的表现,决定先稳一手再看看。
有了明确的期待之后,时间反倒显得有些慢。
正在众人等的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远处乱哄哄的过来了大队的士兵!
第158章 裴元
众人立刻都打起了精神,司空碎要指挥那些散漫的江湖人,这会儿也没空分心了。
虎贲左卫的大群士兵,拖拖拉拉的顺着官道而来,距离他们的埋伏越来越近。
澹台芳土紧急提醒道,“千户,到射程了。”
裴元见那些虎贲左卫的士兵全然无备的样子,低声道,“再等等!”
裴元手下这些江湖人,对制式弓弩并不熟悉,以裴元的判断来看,那些虎贲左卫的士兵受到攻击后,要么会溃散,要么直接会回头逃回江都城。
也就是说,很可能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要尽量造成大量杀伤才好。
澹台芳土见裴元发话,只能按捺下心思,等着那些虎贲左卫的官兵越走越近。
随着虎贲左卫的大群官兵向这边靠拢,澹台芳土和司空碎等武官,看着那些敌军不由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这特么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来了一群叫花子是吧?
就见一个武将,穿着布满了红锈钉的破烂大甲,骑着一匹长毛瘦马,晃晃悠悠的走在最前面。后面的队伍,衣服上一摞摞的补丁就不提了,有些胳膊肘那里还露着口子。
这特么可是冬天啊!
至于他们手里的武器,那更是五花八门,有拿着木棍的,有拿着木叉的,还有的揣着手,胳膊上挂个铜锣的。
“这是虎贲左卫?”澹台芳土瞠目结舌。
司空碎倒是认出了前面的虎贲左卫指挥使杨麟。
之前寻找驻地的时候,还是他和杨麟交涉的。
只是虎贲左卫不是这样的啊。
现在能在虎贲左卫留下的,都是整个卫所里,最精锐的那点人。
司空碎前天的时候,为了确定那百户所是否合适,还亲自进去瞧了。
至少当时驻扎在里面常备的百十人,精气神还是能看的。
怎么这才两三天的工夫,就成这模样了。
裴元见手下这几个指挥有点走神,立刻呵斥道,“不要分心,准备啦!”
“三!”
众武官凛然,都赶紧屏息等着。
“二!”
“一!”
随着裴元倒数完,澹台芳土和司空碎几乎同时大叫道,“放!”
——“蹦!蹦!蹦!”
一阵阵弓弦震动的声音,百余支乱箭向那虎贲左卫那混乱的军阵中射去。
那些虎贲左卫的士兵听到动静,错愕的扭头向这边看来。
见到那一通乱箭射过来,才如梦初醒一般乱叫道,“有埋伏!”
可惜,此时已经太晚了。
那些乱射劲箭几乎瞬息便到,直接射翻十几个人。
有些伤到胳膊腿的也就罢了,还知道痛叫着喊骂;有些射到脏腑的,伤口处看着没事,血反倒从嘴里汩汩的往外流。
有的人身上甚至插了三四支箭,眼看是不能活了。
呼喊声,哀嚎声,惊怒声,顿时响成一片。
虎贲左卫的士兵,已经太久没见过血了。
就算有些时候给人帮闲斗殴,也只是寻常的市井相搏,何曾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
不少人还浑身僵硬的,下意识的在脑海中回想着父祖辈教导的经验,这时候该怎么分其形势,整军迎敌,巴拉巴拉。
倒是那些借来凑数的帮闲,一下子就不困了。
不少人吓得头皮发麻,腿肚子乱转,但还是喊叫道,“快跑啊!”
这一语仿佛惊醒了梦中人,那些正不知所措的虎贲左卫士兵,立刻转身就跑。
反倒是一些帮闲,因为吓得腿软,只顾着叫嚷快跑,却压根跑不动。
这时,两支力道极强的大箭“嗖”的从人群中穿过,一连扎穿了两三个人,才死死的钉在地上。
被巨箭穿过的人,脏腑鲜血几乎破裂流淌一地,看上去甚是骇人。
这下就连那些吓得腿软的帮闲,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接蹦起来乱窜。
那虎贲左卫的指挥使杨麟这时候也回过味来。
他嘴唇颤抖着,一边擦着胖脸上的油汗,一边赶紧用马鞭抽打着胯下瘦马,想要逃窜。
只是他本就胖大,又带了甲,好死不死那生锈的大甲比新甲还沉,又好死不死杨麟为了哭穷闹饷,偏偏挑了匹又老又瘦的战马。
他这一鞭子下去,那战马倒是很配合的奋蹄一跃。
结果战马的后腿完全支撑不住,直接哀鸣一声,垮在那里。
杨麟从马上直接一个背摔,咚的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这一摔,直接摔得他眼前发黑,直冒金星。
再一睁眼,就见天空中露出一个披甲男子的身影。
他冲着杨麟一笑,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虎贲左卫指挥使,杨麟?”
杨麟大睁着眼睛,惊惧的问道,“你、你是谁?”
那男子平静的答道,“裴元。”
就在杨麟还在想着裴元到底是是谁,一个拳头大的金瓜锤,在他视线中越来越大。
裴元一锤落下,那杨麟的头盔里就飙出来一股血。
再一锤砸下,抬起时扬落了斑斑白浆。
接着又是一锤砸下。
又是一锤!
又是一锤!
司空碎和澹台芳土对望一眼。
在远处默默的看着。
两人看着地上那个脑袋被砸的稀烂的虎贲左卫指挥使,都觉得嗓子有点发紧。
司空碎小声的和澹台芳土求证,“韩千户,不是说找了个做账的吗?”
澹台芳土没吭声,半天才低声道,“说这个有什么用?”
说完,澹台芳土抽出绣春刀来,带了一队人上前,帮着裴元把那些被乱箭射伤的虎贲左卫士兵补刀。
司空碎没动,指挥着剩下的锦衣卫,从那些江湖人物手中,把弓弩收缴回来。
一轮伏击齐射就将虎贲左卫的士气击溃,剩下的由崔伯侯收尾已经足够了。
看到澹台芳土上前忙活,裴元将手中沾满了白的红的金瓜锤随手往地上一丢,仔细的看着远处的战场。
崔伯侯果然是经验丰富的骑将,他手下的士兵也不愧是千户所中的精锐。
面对狂奔逃窜的士兵,他根本没有急着追杀,而是指挥着士兵,从两侧慢慢的挤压收束,避免那些人趁着体力充沛四下跑散。
那些虎贲左卫的士兵也毫无经验,反倒觉得大群人凑在一起更加安全。
于是越发一窝蜂的,顺着一个方向跑在一起。
有些强壮的咬牙坚持着继续跑。
接着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马上的锦衣卫齐刷刷的拔出绣春刀,向那些或倒或坐的虎贲左卫士兵斩去。
这些锦衣卫只顾乱砍,一些虎贲左卫被斩掉了头颅,一些虎贲左卫被破开大片的创口。
一些虎贲左卫大喊着想要抵抗,可惜身上惟有布衣数件,一砍就碎的烂刀一把。
而且越到后面,那些虎贲左卫士兵的抵抗意志越强,可惜他们的武器被一砍就断,身上的衣服被一戳就破。
不少人砍断了刀剑后,啊啊的狂叫着,拿着刀柄挥舞。
随后被绣春刀剁翻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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