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大雪满弓刀
二牛本来是个聪明小伙子,可到了招娣面前就变成了傻子。
小五子也没办法,可能自己将来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只是目前还没有遇到这个人而已。
吃完早饭,他们收一下东西就上路了,到了火车站还算顺利,可能是因为过节,所以乘火车的人就不多。另外他们到了火车站才听说,这火车站站长,昨天办喜事,喝多了,倒在铁路上被火车给压两截了。好多人都去看了,说宫驴子的尸体被整整齐齐地从腰上切开,跟猪肉柈子一模一样。然后大伙就私下议论,这宫驴子是坏事干得太多,遭报应了。
招娣也听到了,除了暗自庆幸,心里是无比感激二牛和小五子的,虽然他们啥都没说,但以招娣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是他们干的。
火车上还是那个样子,乌烟瘴气,水果味,烟味,食品味混杂着人身上的汗味,臭脚丫子味,让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他们并没有坐在一起,招娣扶着老海山坐在一张一椅子上,二牛坐在对面,而小五子和韩老六坐在与他们隔了两排的位置上。
小五子备了不少吃的和水,够他们五个人吃到下车的了。
火车沉闷地晃荡着,大家也都昏昏欲睡。老海山还是总咳嗽,车上的人都离他远远的,大概是怕把病过给他们。
这五个人里第一次坐火车的反而是天天住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娣,和土匪出身的老海山。
就连二牛都坐过从关里来的战俘营火车。韩老六也走过南闯过北,而且这五个人里就他去过奉天城。
火车缓慢地爬行了一整天零半宿,大概晚上八点多钟终于到了抚顺火车站。
出了站台,抚顺也是城市,路边都有灯火。而且火车站附近做买卖的往往都是通宵达旦地开着,这年月能多挣一分就多挣一分。
韩老六领着他们闷头往前走,也不知道他要把大伙带到哪儿去。
八月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这时候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了,照得这小城一片静谧。
韩老六在前面轻车熟路地拐进一个胡同,在一个高门大院停下了,上去叩了叩门环。
不一会出来个人一个中年人,问:“谁呀?这大过节的,睡个觉都不消停。”韩老六说:“您是大管家吧?我是周二老爷的朋友,我姓韩,麻烦您给通禀一声。”
说罢还伸出手来了让对方看看自己残缺不全手指。
那管家是打着灯笼出来的,在灯笼的照射下看见了他的手,一脸的惊愕。然后客气地说了一句:“您稍等。”转身又进去了。
不一会门开了,一步窜出一个人来,看见韩老六在那儿呲牙笑着,上前一把将韩老六抱了起来。一边嘴里嚷嚷着:“我的哥哥,你可想死我了。”韩老六被他勒得上不来气儿,
“你轻点,你勒死我了,放下来,有事儿求你,要不然也不能大过节的上门讨人嫌。”
韩老六把那个人拉下台阶,然后两个在那儿小声嘀咕半天,然后领着他过来,给他介绍:“这是我们海掌柜的,这三个都是他的孩子,这次病得很厉害,有大夫看了后说只能上奉天的大医院来看病,这不,暂时没个地方落脚,就投奔你来了吗?”
然后又对老海山众人说:“这是周仲云,周二爷,和我是过命的交情,大家就先在他这儿落脚吧。”也没问人家同不同意,直接就给安排了。
周二爷是个豪气的人,家里都是做药材买卖的,看样子就是个土豪。大伙进了他的家,周二爷先是让管家给众人安排住处,他家有的是地方,这个三进大院都是周二爷的。然后又吩咐厨房起火做菜。
他家下人很多,本来他们家好像刚吃完晚饭,这来朋友了,必须再来一顿,周二爷就这么豪气。
酒宴摆上来,周二爷的两房小妾和少爷小姐也都来了,周二爷指着韩老六让孩子们叫大爷,韩老六很稀罕孩子,这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又长得好看。把韩老六叫得手足无措的,因为他没有见面礼,小五子上前给两个孩子一人两块大洋,说是韩大爷的见面礼,两个孩子欢欢喜喜地收了。周二爷也对小五子另眼相看了起来。
酒席很丰盛,金秋时节,周二爷买了很多螃蟹,又用姜丝热了黄酒,这才对路子。招娣长这么大第一回吃螃蟹,不知道怎么下手,二牛是山东威海卫的人,家乡靠海,对吃螃蟹熟得很,于是就给招娣剥壳剔螃蟹肉吃。
老海山勉强吃了几口饭,酒是一口都不能喝,因为喝了酒就咳嗽得更厉害,这一宿就别想睡觉了。所以他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示意韩老六和周二爷打声招呼,先去休息了,招娣也不吃了,忙着去照顾老海山去了,二牛想去,却被韩老六叫住了。
酒席上只剩下周二爷,韩老六,和二牛小五子哥俩了。
韩老六才正式对周二爷介绍,“海大掌柜就是原来吉林额穆县海山营大柜,后来都归了抗联了,还在和日本人干。这次实际上是受了伤,你看有没有路子住进大医院手术?我知道大医院基本都是日本人开的,有没有可靠点的人也行,说白了就是别让日本人发现是战场上受的伤就行。”
周二爷一直笑嘻嘻的脸上开始凝重起来。在那儿沉默了半天,说:“先别着急走,在我这儿住几天,我去找找路子。”
韩老六这才拉过五子,对周二爷说:“这是我兄弟的孩子,我这次就是因为他才出来的,来五子,叫周二叔,往后就得让仲云多照应着了?”
这就有点托孤的意思了。周二爷也明白,这小子肯定是韩老六十分重视的孩子,要不然不会跟他这么郑重其事的。
然后又对周二爷说:“这两个小家伙手上都有两下子,你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儿,正好能帮上你的忙。
周二爷嘻嘻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家里那点烂事儿,不跟他们计较,只是不想一家人撕破脸而已。正好,我最近身边也没个保护的,你们要没别的事就给我当一阵保镖吧?我给你们工钱,很高的那种。”韩老六问:“能有多高?别来虚的,说个准数,他们都正缺钱花呢。”
周二爷一脸的嘚瑟“我周二的保镖一个月怎么也得五十块,要不然都不配我身份。要是有功劳还另有奖赏。”
这可真不少了,这年月一个壮劳力一月下来多说能挣个五块六块的,赶上好时候也超不过十块。有些地方也就一块两块的。
所以,能给保镖五十块的工资,真得是有钱人。
晚上,大家一人一个房间,都好像没怎么好好休息了,反正韩老六是睡了个昏天黑地,只有老海山和小五子没睡得那么踏实,老海山是咳嗽,而小五子是心里还绷着弦,他又有在长春的那种四面皆敌的危机感了。
不是针对周二爷,而是这陌生的环境造成的。
周二爷第二天吃完早饭,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人去给客人量体裁衣,给每个人都做两套衣服,因为他看见招娣穿的是男人的衣服。
第二件事是叫上二牛小五子,跟他一起去办事。
第52章 家事
周二爷问他俩有家伙没有?小五子说有驳壳枪,周二爷就先领他俩进入后院,进了他的书房,又打开一道门,小五子和二牛往墙上一看,嚯,好家伙,一面墙上全是枪,长枪短枪一应俱全。
在城市里,盒子炮这种较大的枪支不太方便,藏不住,即使你藏得很隐蔽,有心人还是能一眼看出你带着家伙呢。
所以,小五子一眼就看中了有两把一模一样的花口撸子,这种枪小五子用过,轻便而稳定,很好用?。有句行话叫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口登。花口就是勃朗宁FN1910手枪,和枪牌是一个公司出的,就是体积更小,更方便隐藏。
周二爷往墙上一指,告诉他俩随便挑,在保护他的这段时间里子弹管够?。小五子没客气,拿起了那对花口,并向周二爷多要了两个弹夹。他总有一种子弹不够用的危机感。
二牛对小手枪不太感兴趣,不过听小五子一分析,觉得用用也行,更何况是不花钱的免费用。于是就挑了一把马牌,马牌叫柯尔特,不过据说也是勃朗宁设计的。
然后,两个得到新玩具的大孩子就跟着周二爷走亲访友去了。
周二爷是做药材生意的,所以交往的也都是医药行业的人士,一上午去这家喝杯茶,去那家抽根烟,说说笑笑就把生意做了。看人家这钱,挣得俏。
不过这一上午没白忙活,周二爷的一个朋友,给介绍了奉天城里的圣心医院,听说是法国人开的,那里的大夫是外国来的,水平很高,唯一的缺点是,他们医院的医疗费用贵得吓人,一般小老百姓根本看不起,所以,去他们医院的都是富贵人家。
小五子听到这消息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心情大好,走路都感觉轻松不少。
下午往回走时,周二爷对小五子他俩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俩当保镖吗?因为最近确实有人要对我不利,而且我还知道是谁,但还没办法,因为那是我侄儿,亲侄儿,我大哥的孩子。
我大哥前年故去了,家里的生意我就顶起来了,那孩子也不听谁嘀咕的,认为我抢了他的家产,所以这段时间在找人拾掇我。也不知道哪天,也不知道啥人,总之这段时间还是小心点为好。”
小五子说:“二叔,您放心,有我们在,保证没人敢动您?。
周二爷对他们说这番话就是怕他俩漫不经心,到关键时候借不上力。
这一天过去了,三人回到家,发现家里的三人也都换了衣裳,由其是招娣,换了身女孩的衣裳,脸也洗净了,竟把二牛看得目不转睛。
招娣也发现了二牛的失态,剜了他一眼,二牛这才讪讪地傻笑着走开。
晚上,周二爷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大伙都跟着轻松起来,韩老六说钱可能不太够。周二爷说,钱不是问题,我给你出。
小五子说:“二叔,我知道您仗义,可我们在这又吃又住的,已经是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了,不能再用您掏看病钱了,我有钱,过两天我去取回来。”
周二爷笑着说:“怎么是白吃白住呢?你们不是正在给我干活吗?哪有干活还不供吃住的保镖呀?”
小五子又说:“二叔,如果真有人对付您,杀个人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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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爷说:“如果能不出人命是最好的,因为麻烦。但真要是万不得已,杀了也就杀了。杀个把人我周二还是能护撸平的。”小五子点头说明白了。
其实小五子想知道的就是下手的分寸,他怕万一周二爷担不住,就把正事耽搁了。
周二爷去睡了,老海山让韩老六明天去一趟奉天城里。一是打听一下老海山的熟人还在不在,二是看看那家医院的环境,安不安全。
最后问小五子,去哪取钱?
小五子说:“我回一趟新京,我在新京藏了一箱烟土,能值不少钱呢,足够给您治病的了,等您消停的住上院我就去。坐火车也快,来回也就三四天。另外,那个胶卷肯定是重要情报,我在新京还有个渠道,能联系上共产国际,我想那胶卷对他们一定有大用。”
老海山于是就同意了小五子的计划,告诉他不急,等明天韩老六回来再说。
小五子把身上的钱都交给招娣管着,她虽然不识字,却识数,简单的加减法还是难不倒她的。
这姑娘很精明,一般人唬不住她,二牛在她面前就是个傻子。
昨天小五子还问周二爷如果真遇着麻烦该怎么处理呢,今天就真出现了,幸亏问了,也幸亏小五子他们来了,要不然周二爷恐怕真的会性命不保。
周二爷在茶馆里刚喝了口茶,他等的生意伙伴还没来,小五子坐在?周二爷身后的无人桌边,二牛在楼梯口靠着木板墙。
一会,进来个人,看打扮像是伙计,双手端了一盆开水走向周二爷。二牛很疑惑,茶馆里开水用盆端是干什么用的?就在那个伙计喊了一句周老板,周二爷看向他时,伙计动了,他是打算把这一盆开水全泼到周二爷脸上。
可是有人比他快,一把装着开?水的茶壶飞了过来,正砸在伙计脸上,“啪”的一声。瓷片飞溅,热水蒸腾。把他泼水的动作给截止了,热水烫得他扔掉了水盆,捂住了脸,盆子当啷一声摔到地上,开水洒了一地,雾汽弥漫。
小五子扔出茶壶就跟了上来,一把扯住周二爷就往身后带,二牛也反应过来了,一脚把那还在捂脸惨叫的伙计踹飞了出去。
这时,从窗口嗖嗖嗖嗖地飞进来一团团白色物体,砸在墙上砸在地上,白雾四起,小五子脱下衣服给周二爷披在头上,护着他蹲在了一个相对的死角。这飞进来的是石灰,外面的人肯定还有后续动作。
小五子喊二牛,让他从后门出去,二牛立马明?白,把后门一脚踹开,端着枪就出去了。出门的一瞬间听到小五子喊了两个字“打腿。”
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打后门出来了。”再然后就是啪啪啪的枪声和中枪的惨叫声。小五子没管二牛,护着周二爷从前门冲了出去,前面还真有两个人拿着砍刀冲了过来,小五子啪啪两枪都打在他们膝盖上,这两个人立马扑倒在地上。
前面再没人了,小五子护着周二爷小跑着离开。
二牛从后门出去后就有四个人持刀冲向他,二牛前一阵子被小五子刺激着了,每天都悄悄地练习快速瞄准射击,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啪啪啪啪四枪,枪枪打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右大腿上,中枪的位置相差无几。
然后二牛没搭理这些人,而是快步追向转身逃跑的两个人。二牛并没快跑而是一边走一边卸下弹夹往里装子弹,远远地跟着那两个人,直到跟到一个大院。
两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并插上了大门,可这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呢。就听震天动地的一声响,手腕粗的木制门闩被咣当一声踹断了,大门的门轴都被这一脚踹坏了。
二牛大咧咧地走进来,一看,除了两个跑进来的,还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坐在椅子上的,好像是首领,他们看有人闯进来了,就站了起来,打算跟来人盘盘道儿。
万万没想到二牛是个愣头青。一句话没说,“啪啪啪啪,啪啪。”一连六枪,枪枪打腿。然后在一片满地打滚的惨叫声中,从从容容地转身离去,走得无比潇洒。
下午,周二爷还惊魂未定,就有人来给他报信儿。说有十多个腿上受伤的流氓无赖堵在周家老宅的大门口,都躺在地上索要医药费,外面围了很多人。
周二爷吩咐:“多叫几个人,咱们去看看。”他有小五子俩个高手,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看样子那边是窝里反了,正好,也该把盖子掀开了,让大家都明白明白,是不是他周二抢了大哥的家产。
周二爷除了二牛小五子外,又叫来了十多个棒小伙,并没让他们拿家伙,就只是每人给了一支木棒。
二牛上午就吃了枪少的亏了,于是又在周二爷书房里拿了一把手枪,两个弹夹,也像小五子一样左右腰带里各插一把。
一行人到了周家老宅,发现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而门口正有一个年轻人和地下躺着的人争论着什么。他身后还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
周二爷走过来时,他们看到来人了都同时住了嘴。
地上躺着的一帮人,看到周二爷身后高大的二牛和小五子,都是满脸恨意,却不敢炸翅儿。
周二爷对侄子周鹏说:“怎么这么大阵仗?被人堵着门叫骂也不通知你叔一声?好歹我也是周家人啊。”
“你们怎么回事,敢上我周家堵大门,是欺负我周家没人了吗?”
第53章 奉天
地上躺着的是本地出了名的驴马烂子,这一伙人啥事都干,就是不干好事。今天是周家少爷托人找到他们,说要收拾周二爷,事成后给他们五百块钱。
本来这是小事一桩,手拿把掐的事儿,可谁想到周二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雇了保镖,而且还这么厉害,这下子一伙人十多个,全成了瘸子了,这可不是五百块钱能摆平的事了。
于是这伙人就耍起了无赖,反正周少爷也不敢把事说出来。
周二爷一脸狞笑地对着躺地上的混混们说:“各位是自己走呢,还是我们周家人送你走,或者各位爷们是不想走了,打算把另一条腿也留下?”
混混头子爬起来,一抱拳,“周二爷,小子们有眼不识泰山,今天认栽了,求周二爷抬抬手,我们自己走,再不敢来了。”
混混们互相扶持着爬起来,灰头土脸地走了,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周二爷看向侄子,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周鹏就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二叔。
“周鹏,好好跟二叔说说,为什么这么干?二叔是哪块做得不对吗?值得你花钱雇人来杀你亲叔??”
周鹏不敢说话,后面的女人却说话了:“老爷的产业不是都被你霸占了吗?你还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有没有地方说理了?”
周二爷怒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寡母?孩子就是被你这婊子教坏的。来人。把她捆起来,送到红袖招去。跟老鸨子说,我要是看见再把她放出来,我砸了他们的店。”
几个小伙七手八脚地上去捆上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还在朝周鹏哭喊着说:“鹏儿,你就看着他们这么糟贱你姨娘?他们没安好心,早晚得弄死你。”
周鹏却还是低着头,不发一语。周二爷厉声吼:“给我拖走,把她嘴给我缝上!”
女人被拖走后,周二爷对侄子说:“跟二叔回家,二叔让你好好看看,你二叔有没有霸占你的家产。”
周二爷看周鹏还在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就吩咐人把周鹏带走。
一场闹剧,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收场了。周二爷却气得胸闷,回家时沉默了一路没说一句话。
晚上,韩老六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老海山的熟人找到了,而且还带回一个人来,就是那个人派来接人的,第二个好消息是,圣心医院条件很好,医生有一半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所以应该比日本人的医院安全多了,而且老海山的熟人推荐的也是这个医院。
老海山决定,明天就走,让小五子和二牛留在这儿再保护周二爷一段时间。
小五子却说:“让二牛留在这儿吧,周二叔也确实?需要个人来保护,我得跟你们一起去奉天,到了那儿我再坐火车去新京,这样不会耽误事儿。”
虽然二牛有些不情愿,但他是战士,是最听命令的人。
老海山来投奔的人身份有点特殊,他竟然是满洲国里当官的,而且官儿还不小。这让大家都暗暗吃惊,都怕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白九爷大号白耀祖,满族,原来是额穆县的大商人,人家跟皇上连着亲呢。所以,满洲国建国,他们这些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奉天兴农部下属的局里当局长,手里还是有点权力的。
白九跟老海山打交道是因为多年前的一次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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