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国师 第489章

作者:一语破春风

  “这个人......”“壁画上的。”

  “我的天......”

  “不会,真是神仙吧?”

  在场的研究员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树下眉清目秀的年轻脸庞,与之前Z9拍摄的洞窟壁画上的书生相貌相同,就连衣袍着装都近乎一模一样。

  “截取人物画面!快!”为首的组长大喝一声,将那边吃惊的研究员惊醒,下一刻,就听‘咔’的一声,巨大的屏幕呈出一道道裂纹,横跨洞壁的显示器瞬间熄灭。

  “组长,离子阻隔机毁了。”

  带眼镜的中年男人点点头,示意听到了,呼出一口气,要是没有阻隔机阻挡一下刚才的未知能量,怕是冲击下,他们这拨人非死即伤,眼下回想都有些后怕。

  “画面截取到了?”

  “已经保存下来。”

  “将原画封存,没有上面文件,谁也不准调出。”中年男人取下眼镜揉捏了一下鼻梁,平复了一下心情,让人将保存的人物画面打印给他,随后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打发走了麾下人手,男人拿着手中打印出的照片走去附近洞室,按下密码,步入缓缓敞开的机械门内,通过狭窄的通道,四周铁架罗列各种封存的实物,贴着符箓的陶瓮、模样阴森的木偶、染着血垢的长刀......

  男人脚步走过一个个封存的物品,片刻,在一面墙壁前停下,抬起头望去墙面,一幅泛黄的古画挂在那里。

  画轴之中:断崖老松下,一个青衫白袍的书生嘴角含笑,正与一个只见背影的道人下棋。

  男人眼里露着不可思议,双唇微微抖动。

  “是......他......回来了。”

  番外第十八章 老祖宗

  铁壁环绕的封存室,排气的管道有着嗡嗡的轻响持续,泛黄的古画在灯光里映着微微的反光。

  静悄悄的室内,中年男人捏着那张打印出的照片,垂在腿侧忍不住抖了一下,望去的画卷,执棋的书生就像忽然抬起脸来,朝他笑起来。

  “什么?!”

  男子连忙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再次戴上眼镜,视线之中,画卷里一切如常,不由送了一口气,心里感到踏实许多。

  他记得很多很多年前,自己还是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后来又做了封存室的记录员,进来的第一天起,就看到了这幅画,这里很多东西,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的邪恶、有的伤感,无一例外,都不适合在常人的世界里存在。

  唯有封存室里这幅古画没有任何案件的记载,而且,有着一个不同于其他封存物品的编号:零。

  查阅之后,更加对它感到好奇,每日都会在画前琢磨它的来历,直到有一天,得知前封存记录员病重的消息,籍着探望的机会,问了对方关于画的来历,之后才知晓,这幅画比对方来的还要早,而且对方也探究过它的过去,得知这幅画的年月可以追溯到Z6建立的那一天,甚至更早。

  也就是说,它出现的年岁还要比Z6研究室更久远。

  不久之后,他打听古画的事情像是惊动了上层,被勒令终止打探,调离了记录员的岗位,重新回到研究员的身份上,自此后的十年,他再也没能进过封存室,好像那幅古画也渐渐在记忆里淡忘。

  其实,他从未忘记过,这是将这种好奇压在了心底最底层,每次路过,都会悄悄瞥上一眼封存室的大门,希望有一天再次踏入那里,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能找出那幅没有任何记载的古画背后的故事。

  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他从二十七岁、三十七岁,到了如今四十七,走到研究室项目组组长的职务,也兼管了封存室,拿到权限的第一天,他便重新踏入了封存室,不过这一次,他看到古画前,站着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老人。

  老的不成了样子,一头白发掉的稀稀拉拉,背弯的难以抬起,仅仰着脖子望去墙壁上的古画,对他问来的话语,像是没听见,就那么站了一阵,驼着背,负着双手一步步的离开,男子追出去,却发现慢吞吞的老人已在门外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他忽然收到上面的通知,来到山体研究室,在守卫的引领下来,来到伸出一处洞室,打开沉重的石门刹那,映入眼帘的,是可在洞壁上的一幅阴阳鱼,他知道这是Z6、Z9的来历。

  洞里没有任何现代的陈设,起伏不平的地面,凹凸滴着水渍的岩壁,以及悬在头顶的钟乳石,时不时有‘啪’的水滴落地的细微轻响在耳边,再往里走,地面倾斜向下,有了石桌石凳,一张简陋的石床,以及对面正中洞壁巨大的阴阳石雕,下方高高隆起的石台上,八卦组成的阵型之中,一个老人穿着灰扑扑的道袍,盘腿坐在那里。

  不久,老人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眸仿佛包含世间一切的真理。

  这一天,男子也从老人口中得知,关于画的来历,甚至Z6、Z9的来历,要追溯到隋唐时期,这个组织的前身叫靖妖司,乃是隋朝国师收集天下孤儿组建,教授学问、降妖除魔的手段,散落民间,后来隋亡之后,散落九州各地的靖妖司之人早已开枝散叶,渐渐形成许多派系,到的盛唐年间,开始逐一整合服务各朝各代,随着灵气越发稀薄,法术的运用渐渐少了,出现了断层。

  到了近代,番邦用火炮敲开了国门,术法降妖除魔的手段,更加彻底的没落,逐步被各种机、科学所替代。

  便才有了现在的Z6、Z9两个特殊部门,至于那幅画,男子这二十年里,只知道画里的书生,是栖霞山人士,隋朝国师,靖妖司、Z6Z9的......老祖宗。

  至于是不是神仙,后面的故事,老人并没有男子说起,然而,两年后的这一天里,他接到Z9传来的东西,看到上面的壁画,心头快跳了出来,直到看清那画面里模糊的身影,浑身就像着了电一般,四肢发麻的立在原地。

  “隋朝国师......”

  看清树下那身影面容的刹那,男子脑海里闪电般划过这个称呼,眼下与封存室内的画卷对比,更加确信了那人确实存在的。

  不知不觉间,看着古画的男子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摘下眼镜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颈脖,捏着照片快步出了封存室,沿着需要通行证才能进的洞径长道,来到古朴暗沉的石门前,单手按去上面,那石门拖着轰隆隆的沉重动静,缓缓打开让他进去。

  “他可能回来了。”

  男子走上一节节石阶,手中的照片递去盘坐八卦正中的老人面前,对面,紧阖的双目缓缓睁开,安静的看着那画上,负手站在树下的青年书生,旁边还有头老驴埋头啃食青草。

  稀松的白须微抖,老人挤开双唇,声音艰难而虚弱。

  “是他.....确实是他......呵呵......呵......”

  老人像是许多年没有笑过,笑容僵硬,声音更是嘶哑难听,抬起袍袖,枯瘦如树皮的手将照片接过,看去面前的男子。

  “我走不了......离不开这里......你去告诉他,故人孙迎仙,还活着.......”

  “他在哪?”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重新闭上眼睛,男子瞬间就感觉周围空气变得压抑,好像有无形的东西从身边一闪即逝,没等他惊诧,盘坐的老人双唇嚅了嚅,抬起袖口,手指去南方。

  “在栖霞山西北,紧靠栖霞的一座城市里......记着......他性情温和.....你们要懂礼貌......千万不要......激怒他......你们打不过......”

  “打不过?”

  “.......这个世界怕是没有人能打得过......他......是神仙了啊......”

  男子愕然在那里,随即摇摇头,对于科学出身,什么事都有源头,就算有神仙,也有克制的东西。

  老人闭着眼睛,或许感觉到了男子的不信,只是笑了笑。

  “你们研究的那幅壁画......是老夫当年画上去的.....大概......是在唐朝时候吧......记不得是哪年了......”

  这话顿时让男子惊住,怎么离开这处洞室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一时间难以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

  不过,随后,还是拿起电话给Z9那边去了一个电话,便带着人连夜乘坐飞机赶去老人所指的方向——南莞市。

  .......

  与此同时,飞驰的越野驶出南莞市区,进入城边的城中村地带,按着导航的指引车辆停在附近巷子里。

  ‘咔~~’

  遏制能量的弹夹推进枪里,阿风朝身旁的女伴点了点头,两人以及驾车的壮汉一起开门下来,从后备箱提出能量遏制装置,走去还亮有灯火的一排出租楼。

  夜里,人声嘈杂,电视的声音、孩童的啼哭,也有女人凄惨的哀嚎混杂一起,偶尔昏暗的巷子传来几声犬吠。

  嘈杂的出租楼里,亮着灯火的窗棂里,正是上演颇为‘真实’的故事会,陆良生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绘出的‘电影’。

  番外第十九章 闯入的客人

  烧烤摊灯光昏黄,油烟袅绕。

  坑洼的街道,老年三轮碾着坑洼积水摇摇晃晃的驶过附近一栋出租楼,亮有灯光的窗棂,陆良生坐在沙发,饶有兴趣的看着腾开的饭桌那边,一男一女挽着手臂走进凭空立在地上的房门。

  像是一对情侣见家长,开门的男人该是女子的父亲,热情的请了女儿的男朋友进去,空间一变,变作客厅,拉着家常说笑。

  ......

  坐在徒弟腿上的蛤蟆道人,摸着平坦的下巴,跳到地板走去那变幻出的客厅,仰起蟾脸在三人间走动,伸蹼拍了一下短裙女子的小腿,又摸去青年男子的裤腿布料,而对方三人好像只是感觉有些痒,挠了挠,并未在意面前的一只蛤蟆。

  “不错不错,身临其境!还很有手感。”

  蛤蟆道人看去沙发上的徒弟,指着那边电视:“下回你把电视里放的那些番邦人打打杀杀的电影画出来,让为师过把瘾。”

  话语传去那边沙发,陆良生剥了一粒花生,手背敲开伸来大嘴的老驴,伸手一摊,花生粒化作一捧放去茶几桌面,让老驴随意吃,回应师父一声:“好的。”的同时,俊朗的脸侧转过来,看去房门。

  那边,蛤蟆道人爬上演绎故事的女子腿上,跳到小桌喝了一口茶水,听得徒弟的话语,外面晚风吹拂,带来不同于市井的声音。

  蛤蟆眯起蟾眼,绷直了两条小短腿人立而起,宽大的袍袖一抖,负去身后站在小桌微微颔首。

  “有客人来了。”

  陆良生坐在那,嘴角含着笑,点了点头:“还不止一人,观气机,应该是昨日栖霞山那几人。”

  负蹼望去窗棂的蛤蟆,袍服在风里轻扬,下来地面回到徒弟那边,将电视点开,继续看着上面播放的画面,挥了挥蹼。

  “良生,你去打发了他们。”

  “由他们进来吧,还是不要接触的好。”陆良生心里没有不妥,自己初来贵地,又没做坏事,更不会心虚,但也不想与这方天地的人有太多交集。

  说着,探手出袖,朝房门一弹指尖,‘咔’的轻响,将房锁扭动打开,将师父和老驴隐去身形,幻术也不收,若是能将人吓走也不错。

  几乎同时,屋外几道脚步声轻柔的走过楼梯、

  一个西装大汉将装置无声放去地上,按下按钮,朝前面贴墙而行的一男一女点了点头,比出一个‘准备妥当’的手势,后者两人双手握着枪械聚在肩头一侧,压着小步来到房门边。

  呼......

  听到墙壁之后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柳青月轻呼吸了两下,朝男伴点了下头,对面的阿风目光一厉,猛地跨步面朝房门,抬脚就是一蹬——

  嘭!

  门扇却是并没锁上,应声向内打开,撞侧面墙壁,男子举着枪朝里大吼:“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话语落下,声音顿时断去,男子表情愣住,躲在另一侧的柳青月见状,唤了声:“阿风?”急忙闪身出来,将枪口对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恍如寻常人家,两男一女坐在那喝茶说笑,似乎并没有听到门口的动静。

  “这么嚣张?!竟然不理会我们。”阿风回过神来喃喃着,慢慢垂下武器,走去看似年长的男人,“请问,这里是不是陆俊的出租房?”

  然而,年老的男子并没有理他,旁若无人的与对面一对情侣仍旧说话。

  门口,柳青月微蹙秀眉,跟着走了进来,看着那边三人。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阿风绕过年老的男人,伸手摸去对面情侣中的男子,指尖按去对方颈脖,明显感觉到了温热和身体的只感,与常人无二,后者也跟着做出挠痒的反应,似乎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

  “他们是真的......但是看不见我们,这就很奇怪了。”

  “会不会是我们被对方察觉拉入某种幻觉?”柳青月俏脸呈出凝重的表情,看到男伴伸手又去摸那情侣中的女子,轻喝了一声:“阿风,你干什么?!就算是幻觉,也不能乱来。”

  “你都说可能是幻觉,那肯定不是真的!”

  男子悻悻收回手,顺势轻撩了一下情侣中的女子的头发,闻到一股洗发水的清香,抬起枪械扫向四周,暴喝:“出来!别因为躲藏起来,我们不知道你在这,周围已经被我们的人封锁了,想要离开根本不可能!”

  他们看不见的沙发上,陆良生坐在那看着一男一女猜出了幻术,倒是不觉得意外,这帮人经验不低,不然也不可能那晚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木鬼。

  “表哥,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陡然一声熟悉的话语响起,卧室的房门拉开,只穿了内裤的微胖青年斜着半个身子探出来,朝外面喊了一声,看到屋里多了五个陌生的人,吓得连忙缩回去,重新探出脑袋,小声问道:“你们是谁?我表哥呢?”

  陆良生一拍额头,忽然把卧房里还在睡觉了一个下午的陆俊给忘了,这下这俩人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了,那边,见到正主出来的男女当机立断,冲去卧房,将正穿着裤子,裸着上身的微胖青年从房里拎了出来。

  “你叫陆俊?”

  “对啊......你们谁啊,这是我租的房子.....”陆俊原本还想争上两句,忽然看到男女垂在腿侧的枪械,声音顿时结结巴巴起来,向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我不是陆俊,你们找错人了。”

  阿风嘴角勾起冷笑,直接将他拉过来,伸去穿了不截的裤子兜里,翻出钱夹,从里面翻出一张身份证看了两眼,然后丢去一边橱柜。

  “然后呢?这么说你身份证也作假?”

  陆俊僵硬的挤出一丝笑,颤颤兢兢的向后缩了缩,牙齿都在哒哒的上下磕碰,“有话好说......两位......我好想不认识你们......”

  一旁的柳青月抬手按住还要说话的男伴肩膀,瞪过去一眼,“问正事,别吓他了,就是一个普通人!”

  说着,女子目光温和看去对面青年。

  “你叫陆俊,王老九你认识吧?他现在被抓了,因为使用大量假钞,据他供述,假币都是从你收来,我问你,你的钱又从哪里来的?谁给你的?”

  来的路上,她已经看过关于陆俊的资料,一个常年跟着剧组跑龙套的普通人,收入不高,交际圈子也都在龙套圈里,突然多了这么一笔数额庞大的钱财,明显有着不同的路径,何况还是同一编号的钱币,当中必然跟异能者有关。

  只要他将对方供出来,对于这些底层的人,柳青月还是觉得可以从轻发落,毕竟少有人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陆俊心里害怕的不行,结结巴巴的说出“我表.....表哥......在哪里”时,房间里忽然变得安静,之前还在说话演绎的三人,坐在椅上一动不动了。

  就在阿风、柳青月察觉到不妙的刹那,转头望去,一声叹息在那边空荡荡的沙发响起。

  “原来你们是因为那钱的事,这倒是与在下的表弟无关,你们来问我便是。”

  沙发上,陡然显出一身穿着T恤短发的英俊青年,丢开手上的花生壳,起身笑着看过来。

  声音也温和的说道:

  “坐下来谈吧。”

  番外第二十章 人、蝼蚁

  冷不丁出现的一个身影,让这边一男一女吓了一跳,紧张的抬起双臂,枪口对准了那边沙发前的青年,以往的经验,对方肯定是异能者,还用了隐身一类的异能,那岂不是这里有两个异能者?

  一个会复制,一个会隐身......可这里,除了那沙发前的青年,就只剩下战战兢兢的小胖子,念头闪过脑海的一瞬,阿风顿时转过枪口指去靠着灶台的陆俊。

  “复制能力者,是你?!”

  看到黑洞洞的枪口,陆俊吓得差点跳到橱柜上,连忙摆手,几乎快哭了出来:“不......我不是.....你别乱指啊。”

  哭丧着脸,他望去那边沙发。

  “表哥......你杂还会隐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