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语破春风
“你是谁?陆俊呢?!叫他出来见我。”
“我是他表兄,找他可有什么事?”陆良生视线看过门外几人,也不让他们进,“若是有急事,他在栖霞山那边演什么东西......”
“我找他当然有事!!”
那男人走去门口,神色凶狠的盯着陆良生,可对方竟不怕,只是微笑,令他呲了呲牙站在门口又不好进去。
“既然你是他表哥,那就知道他可是欠我钱的。”
“借了多少?”
“一万,不过他两个月没还,这利滚利可就多了,让我算算。”那男人以为青年要替陆俊还债,抹了一下大胡子,兴奋的掰起指头,“一一得一、二八一十六、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啊呸呸,反正也有十来万了,说吧,你是准备现金还是刷卡?”
原来是‘子钱家’‘僧邸粟’
陆良生大抵从那汉子乱七八糟的话语中听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搞利钱的嘛,不过有借有还,又是陆俊的事,他不好多说什么,转身走去里面,坐去沙发,想到前日赠给对方的那些钱,还不如抵了这些债务,“看来陆俊是无福消受了。”
想罢,他抬手指了指里面的卧室房门。
“里面有些钱财,你们去取吧。”
进来的几人看去那边房门,反而都愣了一下,转过脸与同伴面面相觑,没想到面前这个青年这么好说话,其中一人受为首汉子示意,过去推门走进里面,片刻不到,拿了一叠出来,兴奋的满脸通红。
“大哥,真的有好多钱,陆俊这小子果然把钱都藏起来了。”
那汉子狐疑的瞥了眼看电视的青年,举步跟着那名手下进去,从床底下拖出颇沉的黑色塑料袋,怕是比那十来万只多不少,打开朝里面看了一眼,随意抽出一张,对着窗外照进的阳光对比了一下。
“真钞。”
在钱上弹了一下,汉子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连忙将塑料袋提在手里,脸都笑开了话,这趟简直来值了,少说有二十多万,出了卧室,满脸红光的朝沙发的青年点点头,比起大拇指。
“兄弟是个明事理的,这些钱正好够本金连带利息,往后这条街上遇到什么困难,报我九哥的名头,保管你横着走!哈哈!”
“那陆俊的债就与各位一笔勾销。”陆良生起身相送,那边汉子笑的嘴都合不拢,连连点头,提着塑料袋豪迈的出了门,“兄弟会做人,我九哥也不是不通情面,与他的账一笔勾销了!”
“多谢!”
陆良生拱了拱手,目送几人哄闹嬉笑的下了楼去,方才回到房里关上门,刚才事像是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拿起毛笔练起字来。
吵闹的电视声响里,茶几、沙发上一阵空气波动,显出蛤蟆、老驴的身形,蛤蟆道人扭过头来看着书写的背影。
“你这烂好人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随意打发了就是。”
宽袖摆动,书写的书生看着上面写出的一个个字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一帮放利钱的,没必要打打杀杀,何况这是陆俊自己的问题,用换来的钱财,抵去往日的债务,未必不可。不过像这种放利钱的,终归没有好结果,刚才那人眉宇间晦气郁积,想来要不了多久,要倒霉了。”
蛤蟆道人跳上老驴头上,使唤过去打开冰箱,拿出一堆零食回去沙发,坐回茶几上。
“由得你。”
撕开包装,拿出的薯片,下一秒就被捞伸来的舌头卷走,拖进驴嘴里,气得蛤蟆道人,操起茶几上烟灰缸砸了过去,打在老驴头上,后者歪了下脑袋,一口将包装袋抢了过来,叼在嘴中撒开蹄子就跑,气得蛤蟆道人举着烟灰缸跟在后面追.......
番外第十六章 忽如其来的插曲
知.....知.....知.....
斑驳光芒的树荫落在脏乱街道在风里轻摇,夏末的知了趴在树杆上一阵没一阵的嘶鸣,落下的阳光划过一抹残红里,破旧的两厢小车,少了车头保险杠,吱嘎吱嘎的驶进城中村街上,在街边停下,驾车的微胖青年一脸疲倦跟相熟的人抬手打了声招呼,懒散的走上楼道。
蝉声在楼外街边树上嘶鸣,正对的房间,老驴横卧沙发耷拉着舌头,枕在沙发扶手酣睡,起伏的肚皮前,蛤蟆道人靠在上面,眯着眼,双蹼狠狠掰断一块拇指饼干,看着电视荧屏上一出爱恨情仇的剧情。
窗前的书生放去典籍,捧着一本名叫《知青》的旧书,细细品味上面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令人入神,偶尔伸出手,拿过桌上袅绕热气的清茶抿上一口。
‘若是将上面故事画下来,再用幻术演绎出来,岂不是更好?’
卷起杂志想了想,看去桌上写好的晾干了的几张大字,随意的拂了一下宽袖,片片纸张飘飞起来,上面写着的‘道法天地’四字飞去屋里四周,闪了闪法光隐没墙壁当中,既然来此暂住,防护自然是少不了的。
看着屋里的整洁,笑着重新拿过毛笔,回想第一个简短的内容,脑海里慢慢浮现出画面,正要下笔,陡然传来房锁‘咔’的轻响,随后打开,一脸疲倦的陆俊拔出钥匙走了进来,看到窗前握笔的书生,想也没想的抬手,耷拉着眼帘有气无力的走了过去。
“表哥,你随意,我先去睡会儿。”
呯!
然后,传来一声关门声。
之前给对方迷惑的记忆渐渐重塑,信以为真的将陆良生当做了表兄弟,甚至觉得出现在自己家中也是合乎常理,这边书生也懒得管他,自己之前还替对方了了一笔利钱。
刚着墨画出几撇线条,就听那边关上的卧室房门之中,传来“啊啊啊!!”的几声吼叫,房门呯的打开,陆良生回头看去,陆俊只穿着一条内裤冲了出来,张开的双唇,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双手使劲的比划,指着自己屋里。
陆良生明白他的意思,放下毛笔,笑道:“刚才来一个叫九哥,说你欠他们十来万,正好用那笔钱抵消了债务,这种利钱,翻过一日,只会让你债台高筑,还是一口气抵了的好,那人还算豪气,就与你一笔勾销了,嗯.....你不用谢我。”
原本还在比划的青年,听到这番话,脸上神色顿时呆滞下来,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去地上,好半晌才消化完刚才的话,回过神来。
“这些钱,我一分都没花过,我多亏啊我!”
“表哥,你这就太不地道了......虽说是你给我的,那也是我的了......至少你也要给我一个电话,让我跟那些钱道个别啊。”
记忆的偏差,让他似乎忘记了钱上面的编号,坐在地上一阵哭天抢地,蹬着双脚,撒泼打滚起来。
“好了好了,我再送你一些就是。”
陆良生有些嫌他烦了,从袖袋里摸了摸,本就不多的几枚铜子一两块碎银,向后一抛,落到撒泼哭喊的青年面前,看着叮叮当当滚了两圈的铜子,陆俊捡起它们在手心摊开,掂量两下,收住哭喊,面色如常的将铜子碎银塞进内裤里。
“喂喂,表哥!我的大表哥,那可是二十几万啊,你就拿古代人的铜钱还有碎银把我打发了?”
“那你把铜钱退来。”
陆俊一捂口袋,转身就走进卧室,从门缝里探出脸来:“不给,就当房租了!”说完,呯的将房门关上,飞快传出‘呼’‘嘘’的一阵鼾声。
陆良生笑了笑继续,看去窗外渐暗的天色,伸手按去墙壁的开关,将灯点亮,将昏暗的房里照的亮堂,继续想着故事画出人物神态动作,夹杂的恩怨情仇。
红日照下最后一抹霞光,落去的另一座城市之中,彤红的光芒鸟儿飞过窗棂,起床梳洗过的女子裹着浴巾将窗帘拉上,随意换上一套寻常服饰,舒服的伸着懒腰走出房门,看到趴在茶几,小手还握着遥控器的妹妹,柳青月心疼的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去沙发,拉过薄毯盖上,顺手将电视里播放的动画关了。
然后,挽起袖子走去厨房淘米、煮饭,轻快的哼着愉快的小曲儿,炒上两个清淡小菜端去客厅,小姑娘已经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搓着眼睛,自觉的走去卫生间洗手,出来乖巧的坐在茶几前,看着从厨房端了两碗米饭的女子,打了一个哈欠。
“姐姐,今晚不值夜班吗?”
“今晚姐姐陪你......”
刚一坐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陡然响了起来,女子皱了下秀眉,下意识的看去妹妹,小姑娘嘴角还沾着饭粒,朝她做了一个‘接电话啊’的表情,像个小大人将电话拿过来递给女子。
柳青月滑去接听,就听里面传来阿风的声音。
“玉琳,有事要做了。”
“知道了。”女子无奈的叹口气,挂了电话,随手一扔,朝妹妹露出抱歉的笑容,“公司里有叫加班,你......”
“去吧去吧,我一个人在家里还挺好的。”小姑娘一脸嫌弃的朝女子挥了下手,赶着她去房里换了身工作服,出来随意刨了几口饭,柳青月这才出门,熟门熟路的走进公司大门,在换衣间里,换上紧身的制服,外面又套了一件工作正装,这才从另一扇门出去。
会议室里,代号阿风的青年早已等候了,也没有旁人在,见女子进来,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过去。
“刚刚南莞市传来消息,有一伙人用了不合法的钱币。”
“这也找我们?不是警察的事吗?”
柳青月疑惑的接过文件,在手里展开看着内容下去,埋怨的语气顿时停住,秀眉皱了起来。
“二十多万......全是同一个编号。”
“对,而且那边的警察同志还检查过了,全是真钞。”阿风从会议桌跳下,“印钞厂就算再出差错,也不可能印错二十多万的编号,估摸可能是......”
柳青月挑了挑眉角,将文件折起来放进上衣兜里,接上话头:“异能犯罪!还是复制性的异能。”
所谓异能,不过特殊于寻常人的一种人,有后天觉醒,也有先天就是,能力千奇百怪,当然能力也有大小和有用没用的分别,眼下的复制能力,若是放置不理,也会出大问题,将来这种能力进阶,连对方也是异能者的能力都能复制,甚至连核弹头也能复制,关于这样的案件,柳青月知道米国有过这样的案例。
“整个局里上下,好像只有我们两个能办事的一样。”
女子呼出一口气,振作一下精神,拉开会议室大门出去,跟着后面的青年耸耸肩:“你也知道,局里的异能者,都被一个复姓东方的分局局长‘借’走了,人家是总局那边的红人,这边得罪不起。”
不久,两人领了任务,叫上一组的另外两个同伴,开车出了城,籍着月色驶上郊区公路,前往名叫南莞的城市。
番外第十七章 他回来了
“两位同志,为首嫌疑人就暂时交由你们看管。”
“谢谢警察同志协助我们工作,嫌疑人提问完,就交换回来。”
“嗯,这件案子有些怪,算了,不说了,祝你们办案进展顺利。”
......
亮有灯光的大厅,五人押着一个带头套、手铐的男人走过警徽下,期中两个西装大汉将人带去车里,这边一男一女分别跟相送的警察握手告辞,下了台阶,过去停车的地方,柳青月挽了挽垂在脸侧的一缕发丝,眸子看去一排路灯照亮的梧桐风里摇曳枯黄叶子,眸底泛起一丝不安。
“玉琳,上车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越野倒车过来,后排车窗里,阿风朝她喊了一声,女子这才回过神,只是笑笑,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坐去副驾。
车辆驶出警局,路上两人也没问起案情来,城市夜色灯火辉煌,偶尔也有买醉的人从酒吧出来,三三两两在街道边胡言乱语、大声叫喊。
车辆随后呼的驶过这条街道,拐过前方路口,在一处老旧的小区背后街巷停下,柳青月打开车门径直走去里面,循着临街的几个铺面,在第五间时,指尖有节奏的敲了敲卷帘门,片刻,里面亮起灯光,门帘拖着‘哗哗’的动静向上升去。
店铺里面,一个老头看了眼门外的女子,以及女子手中亮出的证件,默不作声侧过身,让出一条道,待到后面两个壮汉,一个青年押带着头戴手铐的身影进来,去外面看了看,回来将门帘重新拉下,掏出钥匙锁上,慢吞吞坐去一张躺椅上,按下旁边小柜上的收音机,听着里面‘咿咿呀呀’的戏曲儿,时不时跟着摇头晃脑的哼唱两声。
摇晃的躺椅背后,进去的几人将房门关上,‘啪’的开关轻响,房里亮起昏黄的灯光,拷了双手的男人被两个大汉按去正中一张椅上,阿风点上一支烟,朝两个队员挑挑下巴。
“把头罩给他取下来。”
椅子左右的大汉之一,伸手扯下那男人头罩,露出满脸络腮胡,眯着眼,吞吐的气息还带着浓郁的酒气,想要起身,抬起双手挣扎两下,被一旁的西装汉子伸手拍了一下后脑勺。
“老实点。”
这巴掌,直接将他拍坐回去,看着不大的小房间,贴墙吞吐烟雾的青年、两个彪形大汉,还有一个女人坐在角落望来,回过神来,心里也有些慌了。
明明之前是警察抓的自己,怎么一下又换了拨人?
“你们......是谁啊?我真没犯事,那些钱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不可能连真假都分不清?几位,你们说是不是?”
“别管我们是干什么的,你的底细我们也知道。”靠墙的青年夹着烟过来,按去桌上,俯身凑近,盯着面前的酒鬼吹了一口烟,“放高利贷的嘛,钱真钱假肯定分得出来,不然你也不会收下,只是......你没看钱面上的编号?整整二十多万,都是一个号,你说,不抓你抓谁?”
男人吞了一下唾沫,双眼瞪大看着面前的青年,身子微微发起抖来。
“会判多少年?”
“就算不是无期,少说也有一二十年。”阿风侧身坐到桌上,手在男人头上拍了拍,像大人安慰小孩般,“不过要是如实汇报,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说不定还能减刑。”
“我说我说,你们问吧。”
男人连连点头,那钱来路他非常清楚,只是这种几十年都不一定遇上的倒霉事,叫他给遇上了,也只能说命注定了,今日下午的时候,收了钱,便带一帮手下去了城里的会所消费,结账用的就是收来的利息钱,哪知道出门不久,就在附近的茶楼打麻将被抓了。
柳青月捏着录音笔过来,瞪了眼阿风,让他从桌上下来,随后看去椅上的男人。
“警察那边问过的,我们就不问了,你什么职业,我们也都清楚,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笔钱,从谁身上?”
“高利贷......从一个叫陆俊的人家里收来的,给我钱的,是他表哥,大概有二十多岁,长的很帅......”
“名字?”
“这.....几位同志,我不知道叫他什么,当时.....高兴的没机会问,只知道是陆俊的表哥。”
柳青月按着录音笔按钮,盯着男人眼睛哀求、懊恼,不像是作假。
“好,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再问你,那个陆俊的表哥可有什么特征,身高多少、见他时,有什么不同常人的地方?”
椅上的男人摇着脑袋,不敢与女子目光对视,只是看着桌面陷入回想,好一阵,忽然抬起脸来。
“干.....干净......那个人太干净了,干净的不像个人......”
柳青月与青年对视一眼,收起录音笔,转身离开,吩咐两个壮汉其中一人:“把他送回警察局,就说使用假币。”
“哎.....你们说减刑的啊。”
然而,出去的男女没理他,与另一个壮汉朝躺椅上摇晃的老头打了声招呼,径直出了店铺,出了巷子,上车调头离开,按着供述的地址飞驰而去。
街上路灯昏黄,夜空之上,夜云游走露出弦月,清冷的银辉洒去临海延绵的山麓,成片的林野风里轻摇。
沙沙沙.....的枝叶摇摆声。
山体之中,有着开阔的内里空间,沿着洞壁修筑铁板栈道,巡逻的身影踩着噹噹的金属声过去,下方正中有着一尊人像矗立,四面留有洞径蜿蜒转折,贴着洞壁的各种管道通往数个乃至更多的洞室。
“组长,怎么会这样?”“奇怪的能量。”
“Z9那边传来的,整个画面并没有能量,唯独那个模糊的人影有位置能量存在。”
“那洞窟里的壁画与这个有没有关联?”
“不好说,小心求证。”
一幅幅壁画自洞壁巨大的显示器上缓缓流转,下方几人着了白色长褂,斟酌上面移动的画幅,有细微处,便着工作人员将那处放大仔细端详,这时,另一处洞口,有人出来,靠近这边小声说道:“组长,离子阻隔机已经准备妥当。”
“开启。”
几人中,站在前面的一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头朝不远的操作台点下头:“将Z9传来的那段影像播放出来,放大那模糊的人影。”
“是!”那边工作人员按下按钮。
前方横跨洞壁的巨大荧屏,画面陡然一转,变成之前柳青月等人暂停的那一幕,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站在山坡树下,随着工作人员渐渐拉大山坡那处画面,利用高清修复分辨颗粒,随着放大,也越来越清晰看到身。
“组长,有未知能量正与离子阻隔机对冲。”
“不用管,继续放大。”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放大一轮的刹那,那树下的身影顿时变得清晰,好几道惊诧的话语瞬间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