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剑山庄
朱祁镇说道;“朕的意思是,既然治水如此重要,朝廷就要重视起来,朕想设水部,统管天下河道治理,灌溉用水。并在地方上设同知,或者在县里设治河大使。以求上下通达,治理水利。”
在朱祁镇的心中,这水部,就是后世的水利部。
杨士奇一听,立即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六部决计不可轻动。”随即杨士奇苦口婆心 将六部重要性一一说明。
这六部从北周开始,到而今传承千年,早已深入骨髓了。
而且六部各部都是出自周官,甚至都有很多特殊意义了,比如六这个数字。另设一部是万万不行的。
而且工部职能很完善,工部都水司在古代就有水部之称,而今都水司郎中,别称还是水部郎中。根本不用新设。
朱祁镇在开口之前,就知道这一个想法是通不过的。
改革官职在古代可是大事。
朱祁镇说道;“既然首辅觉得不行,那该当如何,总之,而今朝廷对治水根本没有没有统筹,仅仅停留在什么地方决堤了,什么地方受灾,再去修哪里,这根本不行,所以一定要让天下人知道,修缮天下水利,乃是本朝国策。”
第二十八章 工部两尚书
第二十八章 工部两尚书
杨士奇听了,说道:“陛下的意思不无道理,以臣之见,莫不将令侍郎提举都水司。”
这就是所谓的高配了。
侍郎是三品官了。
一个工部侍郎专门负责都水司,就等于将都水司的衙门提高了。
朱祁镇说道:“不行,一个侍郎是压不过地方官员的,朕以为水利大兴,恐怕将来治水,很多时候都要跨县,跨府,跨省,一个侍郎怎么能行。”
杨士奇缓缓的说道;“以陛下的意思,是要一个尚书专管都水司了?”
朱祁镇说道:“未为不可。”
杨士奇明白了,皇帝是铁了心将工部给拆分了。
工部的长官也不过一个尚书,而今工部有两个实权尚书,岂不是两个部门了。工部也就不分而分。水部也就不建而建。
杨士奇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臣提议给于谦加工部尚书加衔。专司治水之事。”
杨士奇又耍了一滑头。
倒不是杨士奇非要与朱祁镇作对,而是有些事情,他不能太过退让了。否则他即便能答应下来,满朝武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杨士奇作为朝廷实际的掌舵者,自然要想办法拉一拉朱祁镇的缰绳,好让上下和睦,不闹出事情来。
朱祁镇自然能看出来杨士奇的滑头耍在哪里。
那就是兼职工部尚书根本不可能京中理事,也就是说这个工部尚书不过是一个名誉上的,根本做不得数。
让于谦带着工部尚书的名头,在治理水利上可以有一点点帮助,但仅限于此了。与朱祁镇所想的不一样。
朱祁镇未必一定想要将工部给拆分了,但是他希望天下水利得到系统性的管理。而不是这样,朝廷的精力都放在黄河之上,花在治水上面的钱,也都是事后弥补的。或者是防洪的,而不是主动治理的。
朱祁镇说道:“于谦不能入京,还是换别人吧。”
杨士奇听了,说道:“那就让吴中管着吧。”
朱祁镇这才想起这个人了,吴中。
说起来吴中也是一个工部尚书。
而他这个工部尚书就是属于加衔了。
他主要做的是什么?就是营造,北京城,紫禁城,太宗的长陵,仁宗的献陵,宣宗的景陵都是他负责修建的。
相传他是一位一等一的风水大师。堪穴定位,非常擅长。
只是他是武官子弟。没有功名,故而虽然非常有能力,也有工部尚书加衔,但是正常主持工部事务的却不是他。
而今他年岁已高,已经处于半退休的情况下了。
不过,而今朝廷大工兴起,阮安将精力多半放在治河之上,故而北京城中的其他工程,吴中就要多用点心了。
要不是这一件事情,朱祁镇就忘记了吴中这个人。
只是朱祁镇还是有一些不满意。
杨士奇见状,说道:“陛下,欲速则不达。”
朱祁镇听了,心中也明白。吴中或许不是合适的人选,但是此刻却没有选了。吴中本来就有工部尚书的加衔,而今不过是给他划分一下分工而已。
虽然一部两个尚书有些不好。但是在外人看来,或许是无法安置吴中,不过给是一些实权而已。
想来不会闹出太大的动荡。
朱祁镇也明白一点,那就是大明治水进度,不可能那么快,现在定然只能局限于直隶境内。这是朝廷的钱粮有限,也是工程进度,也是需要时间的。
有于谦在,朱祁镇并不觉得直隶治水会有什么扯皮的地方,真正需要中央统合的不是现在。所以朱祁镇并不需要急于一时。
朱祁镇说道:“既然先生这么说,就这么定了吧。”
黎澄的实权被削了不少,但是黎澄在这里却一点话都没有。朱祁镇心中暗暗摇头,暗道:“这黎澄能做好工部尚书吗?”
工部虽然是最没有实权的一部,但是真正要用的事情,实力也是相当大的,比如现在,屡屡大工,工部的实权要比刑部都高上不上。
朱祁镇暗暗决定,要挑选一个工部尚书。
全部敲定之后,朱祁镇这才散去会议,不过他随即立即召见吴中。
吴中六十多了,头发已经全白了,精神看得虽然不错。但是朱祁镇也不觉得他能承担多大的重担了,结果听朱祁镇说让他当主管都水司,吴中居然摇头说道:“陛下,如果臣再年轻十年,陛下但有所命,臣即便是拼了这一条老命,也为陛下办成,只是臣老了,心中只想看到北京城在臣手中建成,都水司事关重大,臣恐怕承受不起。”
朱祁镇说道:“吴卿何必言老,看杨首辅,才是老骥伏枥。”朱祁镇好说歹说,吴中这才无奈听命。
朱祁镇也看得出来,吴中是真不想干了。
朱祁镇却不知道,其实吴中这个工部尚书并不是没有做过,他其实真负责过工部一段时间。只是他专心工程,黎澄是后来才补上去的。
这也是黎澄决计不会反对吴中的原因之一。吴中不是虚衔变成了实衔,而是老干部回聘。这也是吴中不愿意的原因之一。
朱祁镇见吴中终于答应下来之后,这才说道:“都水司事关重大,朕不不知道都水司之前是怎么管的,从今天开始,就要分为卫河房,黄河房,运河房,长江房,钱塘江及福建房,珠江房,各方主事负责各地水利巡视与检查,如果各地水利不修,就要事先报上来,朝廷想办法修,这时候出了事情,不是他的事情,如果他回报下面一切都好,但是却出了事情,朕就用他的人头来祭旗。”
朱祁镇将天下所有水系全部划分责任,至于辽河,朱祁镇也想过,现在辽河水系太欠发达了,没有必要专门划出来,先归为卫河房吧。
其实所谓的卫河房就应该是海河房。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通过天津入海的是卫河,还没有海河这个名字,朱祁镇总不能让随便改名吧。
反正是一个名字,就先用着。
至于钱塘江及福建房,自然是指钱塘江与钱塘江南部,很多直接入海的河流划分在一起了。
吴中听了大惊失色,说道:“陛下,真恐怕无人敢当各房主事了。”
吴中所说的不错。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将决堤这样的事情,从来是当做习以为常的事情,大明之大,每年决一两次堤坝,实在是太正常了。
而如果按朱祁镇的做法,这些主事,一个也不会少,全部活不过三年。
朱祁镇说道:“所以,他们不想死,就要老老实实的修水利。”
朱祁镇自然知道,这有些严苛,但是修不好水利,死的不是一个人,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再严苛都不冤枉。
吴中说道:“陛下此心是好的,可是钱怎么办?”
朱祁镇咬着牙,说道:“这一件事情,不用你管。”
仅仅是北直隶各水系的花费,就让朱祁镇有些喘不过来,编修天下水利,更是一个让朱祁镇不敢去算的天数字。
但是朱祁镇一想到那些淹没在洪水之中的人,一想到那些宁可被淹死,不想被旱死的人,就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有些事情,一定要做的。
“这几年,朝廷无力在其他省修建水利工程,但是吴卿你一定要做在前面,最少让朕知道,天下何处需要修水利,这样将来才能有的放矢。”朱祁镇说道。
他现在立即想让吴中做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场遍布大明的水利普查。
吴中说道:“请陛下放心,老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十九章 武学开学
第二十九章 武学开学
朱祁镇靠在微微摇晃的玉辂之上,一身皇帝正服,日月星辰在肩,微微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之前朱祁镇对旱情的估计,似乎有一些乐观。
二月以来,太阳似乎在天空之中多跳了一格,每天都是晴空万里无云。
似乎将冬天的一点寒意都驱散了。
让人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分外舒服。
但是这种舒服的感觉,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受的。
这样的气候,让朱祁镇有一些担心,旱情会更加严重,去年冬天就没有下雪。所以朱祁镇与杨士奇商议过治水的费用。
杨士奇也保证,用尽一切办法保证京师用粮。他甚至派出工部郎中,分别巡视运河北段,与运河南段。
不管出了什么情况,漕运决计不能中断,甚至也要让漕运总兵官多尽量多运输。努力将今年漕运的运输量,增加到五百石,甚至更多。
朱祁镇也愿意先期拨内帑三百万两给朝廷。
但是这是最后的结论。
朱祁镇有心为出内库的银子,但是也决计不能太痛快了,否则这些外廷的大臣,根本不想别的办法了,有事情都想内帑了。
所以,朱祁镇与杨士奇磨了好一阵嘴皮,才算是达成协议了。
而这一件事情,最伤心的,不是朱祁镇,而王振。
王振似乎将朱祁镇的钱,都当做他自己的钱了,从内库拿出一分钱,他都觉得难受之极,更不要说,一下子搬空了好几座仓库。
更是让王振痛彻心扉。
而且以朱祁镇话音,这还是第一笔钱。似乎是因为王振的心痛,在朱祁镇面前激烈劝说,让锦衣卫参与进去。
不做别的,就是看管银两,用一丝一毫都要记录在账。
朱祁镇也就答应下来了,杨士奇也没有拒绝。
与杨士奇磨嘴皮子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朱祁镇却觉得很累。是心累。
不过,再怎么累,有些事情,也不能假手于人的。
比如说武学开学大典。
张辅向朱祁镇请示过后,朱祁镇就表示要过来看看。
这一件事情,他是决计不假手于人的。
故而带着仪仗,派出浩浩荡荡的队列,封锁了好几条街道,朱祁镇出了紫禁城侧门,这才来到了武学。
武学所在地,在紫禁城之北。
原本是御前卫的一处校场,被张辅看中,变成武学了。
朱祁镇来到武学正门,却见以张辅为首的,几十个公侯服色的人全部排开,见朱祁镇车架来了,立即跪下行礼,说道:“臣等拜见陛下。”
朱祁镇出了玉辂,一只手达在王振手臂之上,从玉辂上下来,说道:“卿等平身。”
张辅等人纷纷起身。
朱祁镇眼过去,却是大明在京师的国公,几乎都到了。为什么说几乎啊?因为定国公已经牵扯到,韩王与他那一场官司上面了。
官司倒是鸡毛蒜皮的官司,但是双方争锋的人,不一样,王此刻正在四处找藩王岔,被他逮到的藩王,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上告朝廷。
朱祁镇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里写信去劝谏。
虽然大家都知道,王是唱白脸,朱祁镇唱红脸。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收敛不少。
因为宗室子弟做奸犯课之事,实在按不下去,也少不得一连送了十几个宗室子弟进入凤阳高墙之中。
而谷庶人,建庶人,齐庶人,这几年刚刚搬出来,空下的房子,再次被填满了。
众藩王其实并不是没有怨念的,只是抓不住发泄的地方。
正好,定国公与韩王这一件事情,说起来也是韩王站理。母亲本来就应该跟着儿子过,与女儿何干?
所以在众多藩王的怂恿之下,韩王将这一件事情越闹越大。
对定国公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甚至在御史对他群起而攻之,藩王各自上书,言定国公欺凌宗室。简直将定国公给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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