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剑山庄
却完全没有想过其中的后果。
徐申春淡淡的说道:“老曹啊,你是家中老人了,我记得你有妻儿,还纳了两个妾,都是布坊选出来对吧。”
“我也说过,你们真看中了谁,我没有不许的,只是要让人先出来。而今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就是玩玩。”这个老曹满头大汗,语无伦次的说道。
徐申春目光一沉,说道:“你就拿我的话玩玩。”
“老爷,我,不是。”一时间老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磕头说道:“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
徐申春说道:“我徐某人,从来不与人玩笑。”他淡淡说道:“处置了,连同那一个女人,他既然这么看中这个老曹,就让他们做一对阴间夫妻。”
老曹还想说什么,立即有人捂住了老曹的嘴,随即被人拉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房间之中,寂静的好像没有一个活人。
徐申春靠在太师椅上,说道:“这样的事情,定然不是一例,几个嬷嬷都老了,让他们回家养老吧。从今之后,大门与二门之间封死一段,进出的货物都放在两门之间,二门不许同开。”
“再出了这样的事情,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是,老爷。”所有管事如蒙大赦,立即说道。
徐申春鼻子里微微一哼,与在大会上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似乎死了两个人,一个还是一尸两命,从来不在徐申春心上。
徐申春能将生意做到这个地步,手中从来不缺少鲜血。
今天的事情,根本不足以在他的心中引起波澜,司空见惯浑闲事而已。
这一件事情,只是一个突发情况,徐申春处理过之后,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自有一套流程。无须他操心。
他操心的事情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问道:“蒸汽机可以用吗?”
徐申春能在短短数年之内,将自己家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决计不仅仅是在经商上有才能。
他对大明朝政的揣测,也是第一流的。
这数年以来,朱祁镇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推行蒸汽机。
以北京为中心,蒸汽机已经逐渐在各县普及了。
多用于灌溉。
但是朱祁镇并不仅仅想让蒸汽机用灌溉与交通,有意将蒸汽机用在工厂之中,这样一来,有了蒸汽动力的工厂,与朱祁镇心中真正的工厂就更加近了。
只是这个事情进行的并不是太顺利的。
在少府系统之中,进行的都不是太顺利的。唯有几处将水锤改成了蒸汽锤而已。
徐申春自告奋勇,就在松江建立一个蒸汽动力的纺织厂。
当然了,这种厂与后世的很多纺织厂,差了几十代。但也算是一个壮举。
只是徐申春并不是想通过这个厂能赚多少钱,不过是为了迎合皇帝的意思而已。
“老爷。”一个老嬷嬷说道:“这个机子太危险了,已经有两个女娃卷进去了,而且太热了,厂房之中,就好像蒸笼一半,能将人生生的蒸死。”
“是不是?”
徐申春冷冷的说道:“不行,这件事情你做不好,让别人来做,总之不能停下来。”
为什么年轻人不愿意在工厂之中上班,就是因为工厂流水线能让人异化为生产线上的一个零件。
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这个时代工厂流水线,根本不算辛苦了。
而刚刚进入蒸汽时代的工业生产,却真在水深火热之中。
利用蒸汽动力,会产生大量的余热,造成车间里面的温度,一直在几十度上。人长期在这个样的情况之下工作,根本无法长期坚持下去。
至于巨大的噪音,不健全的劳动保护制度,等等方面的事情,这个时代的工厂,根本不是血汗工厂,而是吃人工厂。
人并不是作为工厂的操作者,而是作为工厂之中易损件而存在的。
看英国纺织业刚刚爆发出来的工人年龄,很少有三十岁以上的,因为大部分工人在工厂工作几年十几年之后,都是一个死字。
很少有人能长期工作下去。
资本家吃人的嘴脸,从来没有什么变化。
徐申春知道不知道这些情况?
当然知道的。
徐申春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大商人,对下面情况掌控,绝对是清清楚楚的。
看他来布坊巡视,从来不去新建的蒸汽车间,就可以看出来。
他是知道这个车间的情况。
只是他从来不在乎这一点的,之前不在乎,之后也不在乎。
商业竞争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打破底线的行为,真正成功大商人,有几个装了底线这个东西。
他只要知道,这一件事情做好了,他很可能得到皇帝的特别关注,甚至想借此重复冼家的行为。
与皇室联姻,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驸马。
如此一来,徐家就能从商人家族成为外戚家族了。
虽然在官方面来看,外戚是可恶之极的存在,但是对于徐申春来说,如此就能保住徐家的所有产业,甚至不用给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上下打点,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他不知道想过多少次,找门路巴结陛下。
只是当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甚至连女色都不是太喜欢了,唯一暴漏在外面的,就是对蒸汽机的喜爱,与对推广蒸汽机的执着。
徐申春也只能从这一点下手,自然是不管出了多少事情,也不会放弃的。
第十一章 少府银行
第十一章 少府银行
王恕来江南的风声,已经传播了江南,很多大大小小的低头蛇都开始准备了,而王恕以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快的速度,来到了南京。
王恕通过驰道,在受命以来,将大队依仗都丢在后面,轻车简从,不过有了十几日,就从北京到了南京。
这就是两京驰道的功劳了。
王恕到了南京之后,并没有通知各处衙门,而是以后生晚辈之礼,求见曹鼐。
说起来,曹鼐在南京,也是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之中了。
南京留守这个官职,也没有什么太忙碌的公事。
王恕也是名满天下的人物,而今南京上下也都知道他要来,曹府的门房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将王恕给迎了进去。
曹鼐驻着拐杖,被侍女搀扶的出来,却见他满头白发,已经是老态龙钟了,他出来就说道:“王宗贯,你来的好快。”
宗贯乃是王恕的字。
王恕就好像对着老师一般,说道:“下官身负皇命,不敢怠慢。要有事要麻烦曹公,还请曹公勿怪。”
曹鼐坐定,将拐杖放在一侧,说道:“说吧,既然是皇命,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敢怠慢。”
王恕也坐定说道:“韩首辅想收商税。拟定了十三条专卖。让我来江南看看。这税法可不可以推行。”
曹鼐说道:“专卖,怎么专卖,都要领引吗?”
王恕说道:“曹公英明。”随即将专卖制度一一说明。
曹鼐听了,微微捻须,久久不语。
王恕说道:“曹公以为可行不可行?”
曹鼐说道:“韩雍这个人,别的不大好说,但是执行力从来不弱的。不管行与不行,他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了的。”
“何必问什么行不行啊?老朽就是说不行,又能挡得住吗?”
王恕微微咳嗽两声。不好说什么。
曹鼐资格老,名声大,这种元老重臣,纵然韩雍在曹鼐面前,曹鼐就这样说韩雍,韩雍也不敢放肆。
但是王恕可就不一样了。
很多人都觉得这几年陛下有些殆政了,很多大权都落到了韩雍的手中。都认为韩雍乃是本朝最强势的首辅。
暗暗诋毁韩雍太过霸道了。
却不知道,朱祁镇其实有意躲在后面的。
毕竟很多事情,矫枉就要过正。
想要新法能够落地,韩雍不霸道一点,根本做不了事情。
曹鼐这些话,他是敢说,但是王恕却不敢多听
。他岔开话题,说道:“曹公,天下富庶,江南为最,想要征收商税,关键就在江南,江南一解决,天下各地都好说。如果江南不能解决,其他地方,都不好办。”
“陛下,让我来到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拜访曹公,可见陛下对曹公的看重。”
“这一件事情,还需要曹公指点。”
曹鼐的嘴巴之上,露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好像是嘲笑王恕这一句话,也好像在嘲笑他自己一样。
如果皇帝真的看重他,又怎么十几年如一日,在南京坐冷板凳。
他想起之前君臣之见的种种,微微一叹,说道:“你想问什么?”
王恕说道:“学生想查商税,要从什么地方下手?”
曹鼐说道:“无非是苏州,松江,宁波,杭州,几个地方而已。你只需将这几个地方查清楚了,这商税怎么征收,就好说多了。”
“不过,具体要怎么查?你不应该来问我。”
王恕对曹鼐所说的这个几个城市,也是比较了解的。这就是江南一带最大几个城市。
松江与宁波是港口,苏杭更是传统的手工业中心。虽然大明工厂出现,但是传统的手工业也保持着自己的活力。
还没有完全被击溃。
而且传统手工业之中,有不少东西,已经转移到了工厂之中。
王恕对曹鼐所说的这几个城市,是完全理解的,但是却不明,曹鼐让他去问谁?毕竟曹鼐在南京坐镇二十多年,堪比永乐勋臣忠勤伯李贤。
曹鼐虽然老了,但是绝对不是那一种老糊涂的人。按理上说,他是对江南情况最了解不过了。
“那学生应该去问谁?”王恕问道。
曹鼐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之上,向王恕推了过去,说道:“去问他。”
王恕拿来一看却,是一张银票。纸张相当不错,又硬又薄,上面有各色花纹,又有金银配色,中间写着“当百元”,后面又写着:“少府造,伪造斩。”
总体上来说,大明而今还是银元与银两共用,一两就值一元。
但是大量使用银两的痕迹并没有那么容易的消除。比如很多时候,人们就会称呼一元为一两,或者一两为一元。
王恕心中一动,说道:“您的意思是去问少府银行?”
曹鼐说道:“而今大宗交易,都用这个了,连朝廷赋税都用这个了,很多事情,谁又比少府银行清楚。”
王恕立即行礼说道:“学生多谢曹公指点。”
很多事情,不去点一下,很少有人能想到,这一次调查的关键在少府银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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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恕虽然久在地方,对少府银行也并不是不清楚的。
甚至听说,陛下之所以将遵化铁厂的收益给了户部,就是因为少府银行的收益已经超过了遵化铁厂。
少府银行的执掌,就是那个汪岳。在他的管理之下,少府银行在数年之间,遍布天下。几乎所有的省会,大府都能做到夷狄存取。
已经有人提议朝廷赋税通过少府银行来转交,只是这一件事情,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纵然是银行是少府的,也有很多反对之声。
而今不过是一些地方太远的,或者赋税不及时的地方官,选择用这个办法。
而少府银行发行的银票,却是同样开来了。
这种银票没有小额的,最少的也就是王恕手中拿着的一百元的票子。而且用的最多的也是这个票子。
当然了,对于普通百姓,估计根本不明白,也不了解这个银行,但是对于天下行商,特别是将买卖做大的商人,与少府银行打交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想要真正的了解这些商人情况,制定一个,既能让他们出血,又不大伤元气的税率的确是要从少府银行之中了解比较容易。
曹鼐点点头,说道:“这一件事情,可不好做。你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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