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别楼
“秦军新起,大将多为新锐,灭国之战,更是五百年未曾经历之存亡大战,我军摸索而战,付出代价实属必然,偶有闪失更是在所难免,法以强国,法以爱民,此商君之言也,若败战必杀将,则将能有几人存?将之不存,国以何强?民何以安?天下有战以来,如兵圣孙膑,武安君白起,武国公苏劫,这般终身不败者,仔细一看,两百年出一人,岂是万中无一可以描述的清楚由来!”
“然而,常战之将,胜多败少足矣,春秋之世,秦军东出大败,穆公不杀孟,西,白三将而最终称霸,今日秦国要一统天下,岂能无如此胸怀?”
嬴政蓦然怔目。
李信已然泪流满面。
嬴政缓缓说道:“国尉之论,寡人赞同!!!”
举殿异口同声:“国尉之论,臣等赞同!”
嬴政哈哈大笑,看到已然泪流满目,却更加目光坚定的李信,说道:“陇西郡守说过几次,陇西将军阮翁仲勇猛绝伦,只是运筹稍差,若是小战,寡人信得过瓮仲,然则,此次匈奴西羌联兵大进,陇西一旦有失,关中立见危机,故此,寡人也想到了李信,李信,寡人欲让你为陇西封疆大将,替寡人护卫秦国的龙兴之地,你当如何?”
李信一抹眼泪,来到殿中,三叩在地,道:“李氏一族,誓死为大秦,守护陇西!!”
历史上。
李信败了之后,没有身死。
这无疑是一个疑惑,然而,更让人意外的是,谁也不知李信去了哪里。
太史公和资治通鉴都没有记载。
唯有后来,通过其后人李广。
追溯起源,得知李信终身捍卫秦国的西境,陇西李氏由此而来,李信守护着大秦龙兴之地的大将,由此看来,其一生之功业,不弱蒙氏,成为秦国肱骨之一。
泱泱华夏。
“秦王有此海纳胸襟,天下定矣!”
苏劫改了装束。
率这一队不起眼的人马,拖拉着不值钱的货物,来到了临淄城外。
眼前的一幕,让一行秦人都惊呆了。
临淄城外的原野上,帐篷点点炊烟漂浮,恍如阴山草原搬到了东海之滨,一片片帐篷营地间的条条小道上,连绵不断的出现一坨坨人,汇聚在这天下闻名的临淄官道上。
苏劫此刻,已然清楚,这里,便是五国贵族的大逃亡,如今亲眼目睹,仍不眠心头砰砰直跳。
这一年的秦楚大战,楚国大商更是纷纷将根基转移到了齐国,一时间,楚国商旅的豪阔酒肆成了整个齐国最显赫游乐聚会所在,也成了汇聚关下流亡世族的寄居之地。
外面是一片流民。
里面是歌舞升平,这齐国,也当真战国一奇葩!
苏劫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这座临淄城,百感莫名。
城门口。
数千军士守卫在左右,此时的临淄,已然是不能入城了。
或者是,发扬着后胜的一贯传统,想入城,入多少人,以金银来衡量,若是金银不多,别说周边的县城,都不可入,只能沦落到这郊野外搭起帐篷,寻求一丝心理上的慰藉。
苏劫率人来到门口。
顿时被人拦下。
车夫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印,递了过去,简单说了句:“车中乃是齐国上卿!”
兵士将信将疑,验明了身份,惊愕:“梅祭酒!!”
第七百九十二章 公子婵苏婵相思相望不相亲
在一干各国贵胄的羡慕的注目下。
苏劫一行进入了宛如后世长安一般的临淄。
苏劫下令。
先行前往驿站。
临近淄河,那人流涌动的淄河依旧川流不息,士子流连于女闾,看似一片桃园世外之景。
两岸边上,杨柳垂河。
龙治,宫敖二人护卫在苏劫身后。
几经余步,苏劫站定身形。
看着面前的大船,“琅琊船!婵儿!”
苏劫本能的失声!
玉蝉儿,消失了。
当初,他以梅长苏的身份回到了秦国,后胜当初临别之际,便说过,那一次回齐,务必会将玉蝉儿送到秦国来,让他们‘夫妻’二人团聚。
可后来,尽管于后胜有过多次来信,这信中后胜也断然没有提起过玉蝉儿。
既然后胜不提。
苏劫每每念及到这里,也自然不会去提。
想到玉蝉儿,那眉心的梅花印顿时浮上心头,那芙蓉凝脂的容貌,倾城绝艳,整个淄河上,整个齐国最美艳的女人是谁,当属琅琊玉蝉儿。
玉蝉儿对苏劫是一片倾心。
但是苏劫为什么无法接受玉蝉儿。
并不是因为玉蝉儿不好,而是因为,她是鬼谷门徒。
相反,历代玉蝉儿,都是非常善良。
历史上,孙膑时期的玉蝉儿。
帮助孙膑和庞涓领悟奇门遁甲,排兵布阵,可谓才华绝世。
没有玉蝉儿,断然没有这两个人练就如此本领。
后来的玉蝉儿。
秦国灭天下各国之后,玉蝉儿归隐山林,行医济世,芳踪难匿。
当年,鬼谷子欲杀嬴政,第五次合纵伐秦背后的作俑者,不正是鬼谷?他在所以来齐,不就是为了破坏鬼谷说服齐国。否则,那就是六国合纵了。
奈何天意如此。
让玉蝉儿和他依旧生出了瓜葛。
内心深处。
苏劫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总有一种感觉,他和玉蝉儿似乎因果极深,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在哪有问题。
“我就知道公子来这,肯定是想婵儿姑娘了?”
宫敖冒然说出。
龙治一愣,问道:“婵儿姑娘?是!!!”
宫敖这个大嘴巴顿时兴奋的说道:“我和你说,玉蝉儿姑娘,那美如天女下凡,和人说话,那个温柔百倍于秦国女子,你是不知,当年,公子……”
话音没落,顿时看到苏劫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吓得顿时闭上了嘴巴。
宫敖瞥了撇嘴道:“喝酒,喝酒,公子赶了多日的路,今日喝酒便是。”
苏劫这才转过头,直接本能的去了琅琊船。
宫敖小声说道:“看到没,公子嘴里不说,脚到是诚实。”
琅琊船,虽是女子花船,而非女闾,在临淄河也算是远近闻名,乃是齐国琅琊山在临淄的标杆,更有稷下学宫祭酒梅长苏当年在此的故事!
是以,年年都有天下学子来访。
一睹梅公子之画像。
然而,当苏劫再次登上船楼的时候。
却是物是人非。
人来往往,有人礼貌让行。
苏劫拱手道谢,等到来到船楼之时,琅琊船内阁大厅的正中,真是一副字画。
话中之人,立于琅琊船上。
虽看不到面容,但如冰雪无暇,儒雅非凡。
苏劫念道:“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
苏劫心中感叹。
宫敖对龙治解释,指了指苏劫。
龙治恍然大悟。
此时,大厅之中,三个女子正在起舞,让人意外的,抚琴的居然不是琴师,在角落的一个厢房中,虽然落着薄薄的轻纱,但也隐约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在其中专心抚琴。
琴声悠扬!
当有秦筝的几分风范。
周围的酒客看官士子,不时命人将准备好的金银奉上。
随后。
苏劫找了一处空挡处落座。
仔细听着那秦声倍感悦耳赏心。
宫敖顿时大吼道:“来人,上酒!”
不多时,一个貌美的少妇走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苏劫,浑身一震,两眼都没挪开,而是仔细打量着苏劫的面容半响。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像,又不像。”
“冒昧,请问公子名讳。”
苏劫笑道:“远来游子,不足挂齿,苏……婵。”
女子一听,顿时一愣。
随即说道:“公子,说笑了,怎能冒昧顶我琅琊小公子的名讳。”
女子本以为苏劫打趣。
可苏劫一听,顿时也是一愣:“琅琊小公子?”
女子一听苏劫有些敷衍,他们琅琊小公子苏婵远近闻名,此番如此相说,简直无礼至极,也就不在说话,而是问道:“不知公子,需要何等酒?”
苏劫笑道:“这酒莫非还有不同?”
少妇道:“我琅琊船的酒,自然不同,文士好清酒,侠客好烈酒,名士雅士则好相思酒,不知公子是好何酒呢?”
苏劫不以为意,笑道:“那就都来一壶!”
少妇皱眉,道:“看来公子是第一次来临淄!?”
苏劫点了点头。
少妇这才松了面容,解释道:“相思酒,乃是小公子所酿,采用天下百年以上的名贵药草,以七情七欲所酿造,就是丞相后胜想要饮这相思所成之酒,也要遵守小公子的规矩,既然公子想要饮相思酒,可也不是金银可买到,仅能遵守我琅琊船小公子立下的规矩,以物而换。”
“七情七欲?”
宫敖和龙治是面面相觑。
看来要喝这相思酒,还真不简单啊,一时万分好奇,什么酒敢说用七情七欲所酿。
就是苏劫,也不由来了兴趣。
也想一番见识。
苏劫立刻拱手问道:“如此名贵之酒,何物可换?”
少妇一笑,顿时转身拍了拍手,顿时厅中歌舞立止,道:“今日又有一位士子想要饮小公子的相思酒,诸位可否一同品鉴?”
厢房里的琴声顿时停滞。
所有的看客都纷纷望了过来。
纷纷叫好。
也有人不断打量苏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