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大一只乌
六条导火索飞速的燃烧向自己,城头上,沈戎的那张脸也是扭曲了,一条腿站在女墙上,他是毫不顾忌乱箭飞矢的危险,高举着战刀,厮杀竭力的怒吼着。
呼啸的铅子,轰鸣的炮火就是他愤怒的延续,一排排密集的子弹蜂窝那样叩在了壕沟中,一股股爆炸亦是此起彼伏在壕沟附近轰鸣,掀起漫天的血水与泥土,东江军,似乎也火力全开了。
然而,有了这六条底下壕沟的保护,本来汹涌的枪火一下子被削弱到了极点,虽然六道“火线”也不断有断裂,沸腾,可却连而不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数以千计的諏訪神军冲进了土墙下最后一道防御,壕沟,数不清的刀子铲子斩在了战栗的土墙上。
然而,令这些倭军敢死队不可置信的是,没铲几下,一个个洞居然在土墙下面塌落了下来,幽深的墙洞直通明军大营,隐约还能看到洞那面有明人在惊恐的叫嚷着,仅仅愣了下,那些諏訪神军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可惜了,他们没生在后世,没玩过一款叫英雄联盟的游戏,没碰到过一个叫巴德的英雄,要是玩过,他们就能得到一个极其宝贵的经验。
洞,是不能乱钻的!
两三米厚的土墙几部就钻了进去,可里面洞的边沿足足有几米高,根本爬不出去,后面也是蜂拥挤进来的同伴,冲进来的武士也只能挥舞着武士刀,有死无生的向前冲着,几十米的坑道也很快被人所填满。
“当年诸葛武侯火烧南蛮十七洞,就是这种感觉吧?不过老子问心无愧!不会有丝毫悔恨,给我烧!”
就算没经历过那个时代,倭人在华夏大地上的烧杀掠夺依旧印入了毛珏骨子里,731部队,南京大屠杀,一条条血案随着时空的错乱被带到了这个时代,咆哮中,毛珏的脸都扭曲了,一声令下,一个个黝黑的罐子也延续着他的愤怒,被狠狠扔进这些坑里,砸在这些武士的头上。
伸手看着手中粘稠的液体,不知道是谁,无比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响了起来。
“火油!!!”
呼!
熊熊烈焰冒出冲天的黑烟,而刚刚还整齐射击的城头,似乎一下子也跟着乱了起来,里面烈火灼烧下撕心裂肺的惨叫被战场的嘈杂完美的掩盖了,把一个错误的信息传导到了倭军大将松平信纲眼中。
战机!
“为了天照大御神,为了天皇,进攻!”
高举的武士刀怒吼中,早已等候的热血沸腾,成千上万的倭军也犹如山洪那样汹涌的发动了第二波进攻,寒光闪闪的武士刀寒光倒映在朝日之下,一双双瞳孔中书写着嗜血的目光,顶着城头上此起彼伏的炮火,蜂蛹的武士大军疯狂的奔跑着。
可狂奔中的各藩武士,浑然没有注意,壕沟中惊恐逃出的諏訪神军。
三百米,一分钟,山洪那样的大军扑倒了土墙的下面,梯子密密麻麻向前支着,铁炮手的铅丸也是马蜂那样飞舞在明军头上。
“可算到了!推!”
声音都嘶哑了几分城头上的沈戎却是亢奋到了极点,他的怒吼中,一罐罐的油罐倾斜着掉了下去,黏糊糊的油沾染在火洞前惊愕的脸上,惊愕的也旋即变成了绝望,随着一个火把丢下去,几米高的火焰蒸腾而起,梯子和梯子上的人瞬间成为了羊肉串,不像人那样的惨烈吼叫中掉进这火洞里。
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这次携带的杀人家伙甚至比粮食都多,出发前,毛珏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倭国杀成一片血海。
既然你不愿意被炸死,老子就烧死你!
而且毛珏的三板斧还没有使完,就在火焰蒸腾,让进攻的幕府军停滞不前时候,两声号炮又是自两边一直没有遭遇到进攻的海滩阵地响起,土墙门轰然洞开,下一秒,大地都随之颤动起来,紧接着,这些武士眼中就被铺天盖地的骑兵所填满。
“哇哈哈哈哈,小撮把子们,你刘家爷爷来了!”
也许人品不咋地,可是战场搏命却是绝不落于人后,刘兴祚等刘家五兄弟打头,奔腾的骑兵就像死亡骑士那样拖着来自地狱的冰冷,猛地撞向倭军军腰。
另一头,刘冲亦是血灌瞳仁,他身后,愤怒的铁义骑兵带着决一雌雄的傲气,同样在咆哮中狠狠撞进了战栗的倭军阵中。
马鸣,血溅,矛起,头飞,甚至松平信纲没反应过来的功夫里,两支高速移动的骑兵手术刀那样切近拥挤臃肿的队伍中,将混乱惊恐的武士们切的支离破碎。
已经是骑虎难下,不等惊怒的松平信纲下令,倭军两翼,数以万记的兵马焦虑的剥离本阵,冲了出去,鼓声轰鸣中,跟着骑兵后面,汹涌的东江甲兵端着刺刀亦是毫不示弱向前而进,死死咬住这已经困在了长崎围城下的一支倭军孤军大海上,靠着岸边的东江巨无霸忽然活过来那样咯吱咯吱的铁链子声下,一门门黝黑的大炮伸出了炮舱。
一场远比松平信纲想象中还要残酷,还要血腥的大战就此展开
第二百一十五章.红包
整个亚洲,谁才是最善战的民族?
有人说是蒙古,成吉思汗的威风遍布欧亚大陆,铁蹄下亡魂数以亿计,有的说是突厥,塞尔柱突厥一度令欧洲的战栗不已,还有人说是匈奴,可实际上,最善战的是我们自己,大汉民族!
向南征服了荆楚岭南,向北征服了崇山峻岭,什么东夷西戎,荆楚苗蛮,蚩尤九黎,无不是败在我们的老祖先手下,华夏先祖占据了整个东亚最适合耕种的土地,一切反对我们的不是被族灭兼并,就是被打的远走他乡,而且还能保持着我们独一无二的文化千百年不倒,华夏,才是最善战,最悍勇者。
今个毛珏是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本来辛苦了整整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把壕沟挖掘到东江的壕沟底下,避开了致命的火器,可靠着刺刀与火油,毛珏再一次正明,谁才是东亚的老子!夕阳斜下,成群的乌鸦带着凄凉的惨叫声,在战场上萦绕不散,上千米的战场上,穿着武士大铠胴丸的尸骸横七竖八的匍匐在地,刀箭长枪亦是插在地上犹如芦苇荡那般。
一股股黑烟自壕沟内冒气,里面的倭军武士已经成为焦黑的永恒,似乎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最后动作,一双双干枯而绝望的手还拼命向上伸着,一张张无声咆哮的大口绝望的呐喊着。
仓皇而逃到底是武士,而站在这片战场,只有东江军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统计出来了吗?”
“回大将,阵一千七百余,焚死一千余,重伤一千五,轻伤不计其数!无法统计!”
“被俘虏的,还有几百多。”
肉不是白吃的,牛奶也不是白喝的,这一天,倭军先后阵溃多达三次替换了六七个旗本军将,就算看尸体都能看出来优劣,端详着眼前,再听着军师黑田三兵卫的话,松平信纲那张倭人鬼子特有满是横肉的脸,忍不住剧烈的抽搐了几分。
一天时间,他打没了十万大军的二十分之一。
封建时代的冷兵器部队,伤亡十分之一就足以令全军崩溃。
就在松平信纲全身哆嗦时候,一个满身是伤的倭军母衣众骑兵居然是忽然从缓缓后撤回土墙的东江队伍中急促的狂奔了回来,到倭军阵前被十几个武士搀扶了下来,拎着就回到了本阵中,这人大腿上被开了个血窟窿,站都站不住,直接被放趴在了松平信纲的面前。
“总大将大人,明国将军送来军信,他退兵回寨之后,允许我军收尸,明国将军让我军速速清理出战场来,明日,他要与总大将大人继续决一雌雄。”
“这些唐贼还敢战!那就战吧!本将要看他们还能起舞到什么时候?”
脾气最是暴躁,幕府大将板仓重昌干脆把刀子都拔了出来,对着后撤的东江军哇啦哇啦的咆哮着,谁知道这一番挑衅意味十足的话,听的刚刚气的浑身哆嗦的松平信纲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了下来。
“大明果然是礼仪之邦,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命白衣队前去收尸吧!把战死武士的尸骸,就埋在这几道壕沟中。”
“总大将!真填了?”
差不点没喷出来,为了挖几条壕沟,付出多少生命都可以不提了,仅仅悬赏的金子就有千两之多,这才打了一天,就填了?明天还怎么打?顶着铺天盖地的枪火上。
松仓盛家,板仓重仓几个倭人大将脸全都绿了,纷纷不可置信的叫嚷着,然而松平信纲却真仿佛着了道那样,此事居然是满面的轻松。
“打?明天也不打了,各位,散了吧,好生休息即可。”
这更是让一群好胜的武家人差不点没喷出来,眼看着松平信纲真的走了,一大帮武士非但没散,议论声反倒是更加的嗡嗡而起。
就算是军师黑田三兵卫都是被松平信纲这个决定弄得愣了足足几秒,可旋即,他却是恍惚出来,大笑着一拍脑门。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战争的手段千变万化,其实却都不重要,万般手段,都是最求个赢得结果。
幕府发兵的目的是什么?驱逐唐寇,保住长崎这个幕府最重要的对外口岸,热血沸腾杀毛珏个尸横遍野头颅成山固然痛快,可如今却是打不过,全面进攻吃炮子,部分进攻发挥不出人数优势,单挑打不过人家只能是送死,如今还能怎么办?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不战!
别看说是不战,也是战争一向极其重要的手段。
如今整个战局其实很僵持,别看三次作战倭军都战败了,可毛珏一镇的力量还是媲美不了倭国半国之力,远征军没有实力彻底击败这十万倭军,而解决不了眼前的倭军援兵,就没办法全力攻打长崎城,毛珏的最终战略目的就实现不了。
还有就是补给问题,虽然倭军人多,可人家是本土补给,源源不断,毛珏毕竟是隔着大海,吃一碗饭少一碗饭,力量的对比是此消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