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炎垅
“汝…使诈,诡计算…算某,方致某…某有此败。汝若真有…本事,可敢与某真刀真枪干一场?”
冯宇冷笑道:“亏你还领兵这么多年。兵不厌诈四个字难道没听说过?别找借口了,你不是本将军的对手。你想单挑本将军,但本将军确实不敢,怕一不留神将你斩杀于刀枪之下。至于某说的是不是实情,你心里应该有数。”
冯宇说完,方才解开腿锁。徐荣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他本以为冯宇会吩咐人将其重新捆绑起来,但冯宇却没有这样做。不过他已明白自己绝非冯宇对手,不可能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冯宇又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对徐荣说道:“你可是曾经推荐了幽州世家公孙氏中一名叫公孙度的人为辽东太守?”
徐荣听完此话,一愣,立刻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董卓刚入京时,为笼络人心,“分封”天下。当时徐荣向董卓推荐这名同乡好友公孙度为辽东太守,董卓欣然同意。
其实董卓入京后,天下已是分崩之势。他给的“辽东太守”只是个名份。公孙度实际能否能真正统治辽东,坐稳辽东,那得靠公孙度自己的实力和本事。
所以这对于徐荣而言,也就是个顺水人情。若是冯宇不提这茬,徐荣都快忘记了这档子事。
“公孙度如何了?这又关汝何事?”徐荣诧异的问道。
冯宇呵呵一笑说:“公孙度如今在辽东混的风生水起,收服了辽东各个豪门大族,扫平了多处城池山寨,割据一方,俨然辽东之王。这些当然不关我的事,但关董卓和你的事!”
徐荣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冯宇继续说道:“近日,冀州袁绍传檄天下,号召群雄共讨董贼,你可听说?”
徐荣茫然的摇摇头。虽然这个消息在冯宇入城的前一天就传入京城,但当时正在城外执行军令的徐荣并不知晓。徐荣回洛阳没多久。就第一时间接到冯宇破城而出的消息,立刻追了出来,自然不可能有时间去知晓此事。
冯宇故做惊奇状道:“怪了。如此大事,你作为董卓大将怎么可能不知?”而后接着说:“现在问题是,你那同乡好友公孙度也收到袁绍檄文,也公开反董了!”
徐荣的表情这才阴郁下来,而后故作轻松状道:“嗨!那又如何…这公孙度和某没什么关系。是同乡但不是啥好友。当初那啥,就是他给我送了两箱金银,要某帮着他在董相国那说了几句话。这…这能关我啥事啊!”
冯宇此时却不在说话,躺在毛毡上枕着枕头,翘着腿,望着夜空。将徐荣晾在一边。徐荣甚是无趣,又溜到篝火另一面,独自吃喝起来,边吃边低头想心思。
斥候亲卫队队率来到冯宇身旁,低声问道:“君侯,等下是不是还要将这厮捆起来?”冯宇答道:“不用,但要将他看紧了,不要他靠近马匹,一有动静就立刻通知我…”
五日后,大队人马终于安全回到了筑阳。他们回到筑阳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阵亡的兵士骨灰安葬,陵园在筑阳南面一个向阳的山丘上,这里已经出现一个由墓碑构成的整齐小方阵。
其它势力对阵亡者的做法一般是:好的就地挖个坑填埋了,算是入土为安。差点的就是任其曝尸荒野。至于抚恤金就别想了,能将阵亡消息和遗物带给其家眷就不错了。
但在冯宇这里,尽最大可能将遗体带回。实在没条件就带回骨灰。遗物交给家属,有功勋分形式的抚恤补偿。
徐荣也被带入筑阳城,他还在被监视中,他自己也知道跑不掉,而且似乎也没有想逃跑的意思。每日他都会到军营校场上观看兵士们操练。有时,典青,魏峰等人会与他开开玩笑。
冯宇在见到他时,他友好度已是-10。冯宇连续施放两张收降蓝卡,合计提高了100点,将其成功收为自己的部将。
几天时间,蔡琰与魏丽儿也熟到如同亲姐妹般。永汉元年的腊月,冯宇与蔡琰大婚之时,接到了袁绍使者传来的讨董檄文。
第058章 想抢就抢要烧就烧
北风卷起片片雪花。洛阳城的街道上积雪尺深,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路边被冻毙的尸骸不时可见。
相国府大堂之中却是温暖如春,十几个炭盆在熊熊燃烧着。温度高的让在座之人甚至都有焦灼之感,胀红的脸孔上都泛起了汗珠。坐在堂首榻床上的董卓索性穿起了夏装。
这些时日以来,坏消息不断传来,弄的董卓一直情绪不佳。首先是追击冯宇的徐荣兵败大谷关前的竹林,其人失踪的消息。接着又是天下群雄纷纷响应袁绍檄文,声言讨董,甚至扬言等来年一开春便要会盟攻伐洛阳。
但这些都不是最坏的消息,当下最让董卓焦虑的是洛阳城中的粮仓又快断粮了。
如今,拨给吏户的粮饷已是压到最低限度,那些在洛阳城中当差的衙役们平日都是面黄肌瘦。同时关闭了官办粮行,不再对民户卖粮,黑市上的粮价涨到让人咂舌的地步,就是这价也难以买到。
即使如此,粮库中的粮草也仅够维持三四个月之需。若是弄不到额外的粮食,都不用这些讨董联军前来攻伐,等到明年初夏,董卓的西凉军便会不攻自破。
等李儒将当下西凉军所面临的境遇讲完,董卓方高声说道:
“刚才,文优都将城里的情况说了。在老夫眼里,关东群贼都乃鼠辈尔,不足为惧。唯有这粮草是个难题。大家都各抒己见,说说怎么解决咱们这粮草问题吧。若有人能想出可行的好办法,老夫自会重重封赏,甚至可以封公侯之位!”
堂下众人一片交头接耳,但并没有人站出来给董卓献上一策。董卓将焦虑的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扫过,牛辅,李傕,吕布,贾诩…,最后停在贾诩身上。
“文和,平日里就你主意多,点子好。汝说说现在老夫应该怎么办?”
贾诩当下确实有个主意能解决洛阳粮草的一时之急,但不好说出口。本垂目不语的他听到董卓如此说,便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他拱手先行向董卓施了一礼,而后说道:
“启禀相国,如今我们不是没有粮草,而是不在洛阳。只要将这些粮草调来,足以解决洛阳粮草之困。”贾诩的话点到为止,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
董卓一听他的话,便明白贾诩是什么意思。贾诩口中的粮草正囤积在郿县。
前段时日,董卓打算在郿县起一座超大坞堡,以做养老之用,令自己所控制的司隶地区各个郡县大征钱粮劳役,向郿县输送。此时整个郿县囤积的粮草物资若是运到洛阳来,应是够熬到秋收之时。
董卓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也没有向贾诩再行追问。他显然不想用这笔粮款来救洛阳之急。他心里有一个不能告诉部属幕僚的算盘。
董卓进京之初,还是怀有枭雄之志的,志在权倾天下甚至登九五之尊。但等他真的进了洛阳,掌控了朝堂,才发现治理天下和他统领三军完全是两码事。
尽管他费尽心机,左右拉拢,威胁利诱,各种手段用尽,但天下还是落到如此这般局面。连名义上的朝廷权威都维持不下去了,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的目标是不是定错了或定的太高了。
于是他盘算若不能雄据天下,便退守潼关以西,闭关割据一方,安享人生余年。这也是他要修建郿坞的主要动机。
李儒将董卓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连忙将话岔开道:“相国,属下认为我们还是得采用老办法,出兵就谷。”
紧坐在他身旁的牛辅眼一翻道:“若现在出兵能就到谷,相国也就不用召开这个堂议了。司隶一带,我们能抢的地方都被我们刮的干干净净。难道要自己抢自己,去抢我们直接驻军的地方?那明年秋收怎么办?”
李儒接着道:“只能去更远的地方就谷了。河内,河东,兖州,豫州,冀州都可以去”
已沉默良久的贾诩此时又开口道:“非良策也。如今关东诸侯虽扬言反叛,但这些诸侯根基并不稳固,且实际各怀异心,所谓攻伐洛阳只能是说说而已。如今,我们主动去抄掠这些州郡的豪族富户,只能加速各方势力的内部权力整合,且让他们真正能联合起来…”
董卓一摆手,说道:“文和啊,不用考虑这么多了。你现在就不要将我们当朝廷,而是也当一路诸侯看待。我们有必要先去考虑别人怎么样吗?我们首先要保证我们自己有粮吃。他们联合起来又如何?不要说老夫根本没将这些鼠辈放在眼中。退一万步说,他们攻入洛阳,我们大不了将洛阳这个烂摊子丢给他们,也总比我们饿死了强。”
而后他又一锤定音的做了个决定,对众将说道:“往日,老夫派你们出去就谷,还得顾虑这顾虑那的,又要考虑世家大族的想法又要顾忌朝廷的身份和威仪,这不能抢那不能烧的。从今日起,我们不用再顾虑这些,想抢就抢,要烧就烧。只要给老夫弄来粮食就成…”
新年之后,洛阳的汉廷宣布年号改元初平。到了正月下旬,喧嚣的反董群雄还是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反倒是董卓开始遣兵四处劫掠。此次劫掠波及州郡之广,用兵之多实属罕见。
此时,冯宇正安心的在筑阳积极备战。筑阳城中,一条筑水的支流小河上出现一个小型水坝,这个水坝并非独立建筑,而是环片甲制作工坊的配套设施。
工坊中有几套简易原始的水力驱动冲压机。这些冲压机不甚精密,功率也不够,所以并不能冲压出类似哥特甲,米兰甲那样的精良板甲。但是批量制作环片甲则是绰绰有余的。
环片甲若是手工打造,人力成本肯定要比革制木制札甲高的多。但在水力冲压机的帮助下,却让人力成本下降到比后者还低的多。相比每个甲片都需要锤锻切割打磨的铁铠札甲就更不用说了。
环片甲源源不断的从工坊中生产出来,除了斥候和弓手,取代了其余普通步卒兵种身上革木材料的札甲。但是这也导致铁料消耗的奇快,很快筑阳城中仓库的铁锭就用光了。
第059章 人比人气死人
初春,尽管阳光明媚,但依旧春寒料峭。冯宇没有在自家府邸的庭院中和蔡琰丽儿卿卿我我,享受春日阳光。反而来到这筑阳城的城头吹起了冷风。
冯宇在城头漫步着,看着城里城外的景色,人物。心中却思绪着天下形势。如今,尽管看上去历史走向和原世界相比还相差不大。但冯宇心中却清楚,两个世界的历史不会是走向大致雷同,仅仅是最后胜出者不同这么简单,因为有他在。
冯宇的目标和志向不仅仅是单纯的“扫平诸侯,大权在手,天下我有”这么简单。这种志向或目标对于一个历经两世,拥有强大系统的人来说岂不是太浅薄,太同质化了。
走到南边城墙时,突然城下传来阵阵怪异的咆哮声。筑水的码头旁,几个麻布遮盖的大木头笼子正从船上卸下。冯宇知道那是从房陵运来的巫山猿人。
冯宇自上次西征返回筑阳后,就在房陵成立了专门的捕猎队,成员都是在房陵上庸一带山区重金招募的熟练猎手。有汉人也有板楯蛮。
捕猎队定期进入奥区,定量的猎捕这些猿人。这样即能将这些猿人群体数量保证在足够其正常繁衍的数量之内,又能保证巨猿训练营中的兵源供给。
不过这是一种风险极大的捕猎活动,前后三次就阵亡了三十余名猎人。尽管这些猎人不是系统人口,但还是让冯宇心疼不已。由此冯宇决定,捕捉到的猿人到一定基数,足够自我繁衍后,就终止这样的危险行动。
当冯宇在城角拐个弯,来到东城墙时,沔水中的一条渡船已经到岸。跳下一行人等,并卸载下大量物资。
冯宇知道,这票人是自己派出去到舞阳领取本月铁锭的人马,但这些人中此时却多出一个人来。而且冯宇对他还有点眼熟悉,定睛望去,正是荀彧的侄子---荀攸。冯宇连忙步下城墙,亲自去迎接。
“公达,今天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冯宇笑着问道。
荀攸见冯宇亲自来迎接,脸上强换了一副笑容,但还是掩盖不住满心的忧愁。“荀攸见过君侯。攸何德何能有劳君侯亲自出城迎接?”
冯宇继续笑道:“公达,你就不要和某客气了。某知道你这次来,定是与董贼军四处劫掠有关。汝不用忧虑,对此,某早有准备。我们入府中再详叙。”
荀攸听他如此说,立刻心情轻松了许多。
在府邸中,冯宇听完荀攸的陈述的情况后方知。三日前,董卓军的李傕李蒙率两千西凉铁骑和三千步卒南下,穿过鲁阳境,直入豫州颍川。
他们一日便攻破临颍城,烹杀颍川太守李旻。荀攸还料定,等他们将临颍周边掳掠一空后,会继续向西南方的舞阳进军。因为北边有相对实力较强的陈留张邈和兖州曹操驻防。
冯宇听完荀攸的讲述,脸色一变,问道:“他们过境鲁阳时候,袁术难道没有出兵拦阻他们?”
荀攸摇摇头说:“据攸所知,袁术在鲁阳只是凭城固守,没有出城拦截过境之军。而且那李傕李蒙必是料定袁术不会截断他们的归路,所以方敢如入无人之境般长驱直入。”
冯宇冷笑声道:“这个袁公路,只想着占别人便宜,自己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接着,冯宇又问道:“那你们荀氏现有多少人力和兵甲来抵御李傕贼军?”
荀攸道:“李傕贼军突然攻入颍川,断绝了颍川郡南北联系。居住在临颍附近和靠南位置的荀氏族人都撤到舞阳一带,但北面情况不明。现在聚集在舞阳的可用兵卒和青壮不过七千余人尔。这里面兵卒只占三四成。”
冯宇眉头一挑说:“你们荀家的势力不是伸展到了与颍川相邻的汝南郡吗?那里可还有兵力能调用?“
荀攸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叔父荀彧离开颍川之前,我们荀家的势力确实伸展到汝南郡。但是自袁术出奔南阳后,就凭借袁家在汝南的各种人脉资源,收拢人心。如今汝南部分人口被迁移到鲁阳,剩余的大部分地方官吏,富户豪强也以袁公路号令为尊。当然,如今我们荀家还是能在汝南境内通行无阻,但要汝南兵民鼎力相救颍川和舞阳,怕是要过袁公路这关。”
冯宇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我明白了!”旁边的荀攸不知道冯宇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只道是冯宇的一句感叹之言。
其实,冯宇是真的明白了一个问题。之前冯宇很难理解类似袁绍,袁术这样的人,为何能够在这末世+乱世的时代里,短短五六个月就能打下自己的根基。
反观自己,灵帝活着时就出来“创业”了。花了长达近两年的时间,千辛万苦,还有系统辅助也才打下这么一片基业。
原来袁绍,袁术等人也有一张“将臣收降卡”--就是他们的四世三公的门阀世家背景;就是他们遍及天下的门生故吏。而且这张“卡”还是可以在他们家族势力范围内反复使用的。
冯宇定了定神,对荀攸说道:“事不迟疑,兵贵神速,某今日就点起精兵强将与公达一起返回舞阳。迎战李傕李蒙的贼军。”
尽管冯宇早就和荀彧有约在先,但荀攸还是没料到冯宇能这么爽快承担下救援舞阳之事。他激动的向冯宇躬身叩礼道:“多谢君侯的援救之恩,此乃雪中送炭也。”
片刻后,筑阳军营的校场上,鼓号齐鸣。除去驻守巫县的魏峰营,剩余两千六百多筑阳军兵士们开始整队集结。
冯宇点起四个营和自己的亲兵队作为此次战役的主力。四个营中的两个校尉分别是典青,以及刚与魏峰换防的廖化。留守在筑阳的只有一个营。
冯宇稍微思虑了一下,就决定让徐荣镇守筑阳。听到这个决定,典青和廖化明显动容。将如此重任托付给一个新附的降将,是不是太冒险了点。
冯宇的考虑是,此战带徐荣去与“往日东家”的军队做战,会让徐荣感到尴尬。所以让徐荣来镇守筑阳最为合适。
至于其中风险,冯宇不以为然,因为系统面板中可以实时查看自己部将的友好度。此外,冯宇也自信徐荣对自己的忠诚。
而徐荣对冯宇这一决定的用意自然是明白的,内心怀着对冯宇的感激,友好度上升到满值。
第060章 斥候与探马
初平元年二月初三。风声鹤唳的舞阳城下出现了一支兵器甲胄精良,军容严整的军旅。正是横穿南阳平原来到了舞阳的筑阳军,这给担惊受怕的舞阳兵民带来稍许安慰。
冯宇带来的不仅仅是兵甲,还有舞阳急需的粮草。本来,荀家控制的舞阳城中,粮仓中堆满着余粮。但随着北部大量逃避兵祸的流民涌来,这些粮食就不够了。
实际上,即使算上冯宇带来的粮草也就刚够维持全城兵民一个半月之需。
荀攸,冯宇抵达舞阳不久,从东面方向又出现了一股溃兵。他们是镇守临近城池召陵的颍川兵卒。
正如荀攸所料,李傕李蒙在临颍周围掳掠数日后,再次向西南方向进发。于昨日就攻破了舞阳东面的召陵城。将被围在城中百姓屠杀掳掠一空,只有这数百颍川残兵逃了出了。
听到这个消息,荀攸的脸色更加忧郁了。本来召陵与舞阳互为犄角,所以荀攸将部分兵力屯驻于召陵,以便两城相互策应。
如今召陵一丢,意味着舞阳已是一座孤城。而且剩余的兵力也就不是此前跟冯宇所说的七千余人。
这数百逃出来的残兵,加上舞阳城中的兵士和青壮现在也就五千人不到的样子。而且这些人士气低落,大部分还是没有任何从军作战经验的平民。
荀攸身旁的冯宇面目表情却是波澜不惊,依旧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让坎坷不安的荀攸情绪平缓了一些。
荀攸取出舞阳令的印绶,双手奉上交予冯宇,肃穆说道:“君侯,舞阳城中这上千荀氏族人,数万百姓就托付于君侯了。”…
……
初春,原野上已泛起一层新绿。一只野兔突然竖立起耳朵,而后哧溜一声便钻入洞中。不一会,两匹高大健马从兔子洞上疾奔而过。
但是不久之后,两匹战马也停驻了下来,因为远处也隐约传来喧嚣之声。战马上的筑阳军斥候勒住马缰,手搭凉棚向远方眺望。
约两百仗外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人潮涌动。
前方是穿着各色衣物的老老少少,甚至还有四五十岁的妇女。他们大多手上拿着根削尖的木棍竹竿,少数拿着锄头铁锹等农具。
这些人数量众多,混乱的拥成一团,勉强的形成一个宽大的阵列。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原野上。
仔细观察,他们中间还混杂着少许刀枪雪亮,号衣甲胄鲜明的兵士。在这些兵士的呵斥驱赶下,这些人面无表情,步履艰难的向前行进着。
他们的后方却是一个旌旗烛天,排列严整的军阵。两翼还有大股纠纠铁骑押阵。
两名斥候一眼望去。这支奇特的“混合编队”铺天盖地,有无边无际之感。至少有二万人之多。此时这支庞大的队伍正鼓号喧天,幡帜涌动的向这边缓缓行来。
两人对视一眼,便拨转马头,向西边奔驰而去。就在这个时刻,右边传来阵阵铁蹄奔踏之声。两名斥候依据经验,立刻判断出对方至少有十余骑向此处驰来。他们随即扬鞭策马,加速离去。
来的十余骑是李傕军的探马,早已经发现了这两名筑阳斥候,催马疾追。双方距离逐渐靠近,已开始互用弓弩对射,箭矢在一前一后两小股人马间来回穿梭。
一名筑阳军斥候,弯弓搭箭后却是向天空中射去。这是一支响箭,它带着久久不消的尖啸声升入空中…
可能因为筑阳军斥候经过长途跋涉的缘故,马速稍低于李傕军探马的速度。李傕军探马离筑阳军斥候越来越近,两名筑阳军斥候身上已中了几箭。当然,对方也有三人被他们射下马来。
所辛,这两名骑兵斥候都身穿了百炼钢玄铁札甲,箭矢未能完全穿透甲胄,只造成些许皮肉损伤。
眼看对方离自己只有几仗之遥,探马头目的脸孔上现出一丝狞笑。他吆喝一声,手下众人齐齐抽出了斩马刀,胯下坐骑也准备最后的冲刺。
不想,这个时候两名骑兵斥候却缓缓的停下了马步,竟然兜转回来。他们旁边又犹然多出三骑刚刚策马驰来的筑阳军骑兵斥候,与他们并肩驻马站立在一起。
那些追兵们也就是犹疑的勒了一下缰绳,将马步顿了一顿。随即他们立刻镇定下来。在头目带领下继续挥舞着斩马刀向对方杀去。
他们认为,对方加上三名援兵也不过五人,自己这边却还有十人,刚好是对方一倍,近身马战肉搏至少有八成的胜率。
探马头目高声喝了句:“鸳鸯斩!”。随即,他们以两人一组,各用左右手持刀,左右夹击对方一人的方式发起了攻击。
即使筑阳军斥候个人单兵战力再高,也很难抵挡这种阵法式对冲夹攻。
谁知,那五名筑阳军斥候毫不惊慌,挥动手中特制的缳首马刀,毫不畏惧的向这些探马对冲而来。此外,为首的一名斥候还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