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炎垅
看黄氏认真起来,刘焉也连忙穿起衣物,正色道:“张修招惹了筑阳候冯宇,被后者找到借口对汉中进行干涉。”
“吾不是要汝嘱咐张修和鲁儿在攻略汉中时不要招惹汉中周边的诸侯吗?这张修怎么不听。吾看他压根没把你这个益州木牧当回事,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改改,提前让鲁儿…”
刘焉脸色一沉,打断黄氏的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将他这么早除掉,你儿子能掌控的了巴郡汉中两地万余多名鬼卒吗?欲速则不达,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啊!”
黄氏脸带不屑说道:“谁说我儿子拿不住这天师道的?要知道他张修的道门也是传承自我公公张道陵的道法,在我公公灵牌前也得叫声师尊。鲁儿又已是他的掌门弟子,只要他张修不在了,道中哪个能不服我家鲁儿?”
刘焉连忙劝说道:“那也不能急于一时,现在我们已经与筑阳候为敌了,双方正对峙抢夺汉中,这个时除掉张修岂不是自乱阵脚。至少也得等他把这一仗打完再说吧。”
看到将黄氏劝慰住,已经穿戴好的刘焉又贴了上去,将黄氏轻搂住道:“我的心肝,现在不谈这些公事,说说我们自己的私事吧。”
黄氏娇嗔道:“我们都什么关系了?什么事还吞吞吐吐的,说呗!”
“咳,我们经常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是个办法,而且十天半月才能合气修炼一次,难解老夫饥渴。不如某将汝明媒正娶到这府中如何?一来省得别人说三道四,二来可夜夜欢愉,岂不美哉。”
黄氏脸庞现出一丝冷笑:“到底是娶啊?还是纳啊?若是娶,你将你那州牧夫人放在何处?若是纳,汝要将吾放在第几房啊?”
刘焉脸上现出尴尬的表情:“…额…这…”
黄氏继续揶揄道:“除非将汝夫人休掉,您老人家就别多想了。吾好赖是堂堂青城山道门的实际掌门,给汝做妾,吾脸面过得去。我家鲁儿脸面放哪?我那先夫的脸面往哪儿搁?我们道家虽没有儒家那么多讲究,但这些也是要讲的。”
刘焉说不过黄氏,只得连连摆手道:“罢罢,我们暂且不谈此事…暂且不谈…”
他们不知道,这些对话都被在门外伺奉的婢女听得一清二楚。
小半个时辰后,婢女来到宅院的另一间房室中。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妇卧于软塌之上,她就是刘焉的夫人。老妇两侧还跪坐着六名年龄不等的女子,都是刘焉的妾室。
这婢女将她此前在刘焉寝间外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给老妇。老妇听罢,气的捶足顿胸,连声道:“这妖女…这妖女安敢如此…气死老身了。”
一名年轻的刘焉妻妾瞥了一眼最旁边,也是最年轻的那名小妾,说道:“小七,你也真是不争气,如你这般豆蔻年华,为何还斗不过那半百妖女,收住使君大人的心?”
叫小七的女子立刻反唇相讥道:“瞧姐姐这话说的。汝都说了别人是妖女,这妖女自然会妖术。听说此女的男女合气之术能让人欲罢不能,吾乃凡人肉身,岂能斗的过别人。汝也比我年长不了几岁,比那妖女小了二十余岁,汝为何不去收住使君大人的心?”
一名徐娘半老的姬妾打着圆场:“夫人别生气了。姐妹们也别吵闹了。吾看,这事还是得尽快要远在长安的几位公子前来,方能劝使君回心转意,不为那妖女所惑。”
老妇听到这叹气道:“能让吾几个儿子离开长安来益州,有那么容易的话,早就让他们回来了。当年夫君来此就任益州牧,按朝廷不成文的规矩,就得将子嗣留在京城为质。如今董卓当政,更不会轻易将他们放归了”
众女听了此话,一片唏嘘沉默。
……
与y雨霏霏的蜀中平原不同,秦岭大巴山脉所包夹的汉中平原却是晴空万里。
柳林,鼓号之声再次响起,成千上万的鬼卒所排成宽大而严密的军阵向冯宇军大营推进。
冯宇的中军大帐内,斥候正向其禀报:“报!米贼大军再次集结为阵,有七八千人规模,正向我军大营推进。离我军大营还有两里地距离。”
“传我军令,各部继续固守营垒,不得擅自出战!”冯宇淡然的下令说,右手白子已落在棋盘之上。他正和徐荣对弈。
徐荣不解的道:“主公,我们不是已下定决心和米贼速速决战了吗?大军也已在此集结完毕。为何米贼两次结阵出来邀战,我们都不应战?”
冯宇淡然一笑道:“因为某知道他们比我们更急点。所以可以利用这个,让他们再而衰,三而竭。另外某还在等一支部队过来。”
张修军军阵中,主将杨任见自己的军阵已接近对方营垒不到三百步,却还不见对方出来迎战。他不可能傻呵呵去做强攻对方营垒的蠢事,只好下令全军停止前进。
第097章 决战之日
汉中平原柳林,张修军中军大帐内。
“冯宇他到底什么意思?将大营安扎在此处,集结了绝大部分主力,却不愿意与我们决战?”张修带点焦灼情绪的说道。
张鲁答道:“师尊,这定是冯宇试图以此来打击我们士气,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嘛。此后,我们不应该再主动邀战,而是让他摆阵出来再说。”
其实这个道理,张修怎会不懂,只是他太急切了。张修叹口气道:“有没有办法迫使冯宇与我决战?”
众人听了此话,一片沉默。此时,却有一名令兵入帐的禀报:“启禀师君,敌军结阵正向我军营寨行来!离我军大营只有三里之遥!”
张修诸将一听,顿时欢欣鼓舞,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张修刚要下令整军决战,杨任却说道:“师君,我们也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闭门不战。让他们也挫挫锐气!”
张修一摇头断然否定道:“机不可失,时不在来。传本君军令,即刻与冯宇此贼结阵决战!”
……
在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中,六千鬼卒迅速的排列起超大阵容。这军阵他们近段时间以来反复操演,早就烂熟于胸。此外,还有近千骑兵集结待命。
整个鬼卒方阵宽达两百仗,纵深近二十步。左中右三部分别由张鲁,张修,杨任统领。一眼望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和无边无际的刀枪旌旗。
张修军刚刚摆好大阵。在有节奏的鼓声中,冯宇军阵也喊着口令开到对面。
令张修军兵将惊讶的是,冯宇的军阵并不是一个整体。他的三千五百兵马排成了三个千人方阵,外加一个五百骑的虎豹骑马队。
这种排兵布阵方法,他们闻所未闻。如此一来,四股人马该如何统一指挥调度?他们当然不知道,冯宇有系统加持的秘密。
那些屯垦兵和汉中郡兵虽然不是系统兵卒,但冯宇给每个方阵指派的将校都是系统军官。所以冯宇虽不能直接通过系统指挥这些兵士,但可以将方阵做为整体加以调动指挥。
冯宇军兵士手持的武器也让张修军的将校感到非常惊奇。
由步兵营和辎重兵营混合构成的筑阳军方阵自不必说。那两个屯垦兵或郡兵组成的方阵,每个方阵是由八百名长枪手,两百名弓弩手构成。
长枪手手持一仗五尺长的长枪,排成正方形的阵列,竖立在空中的密集长枪如林如山。两百名弓弩手裹在中间。此阵完全不同于横向排列的马其顿长枪方阵。反倒有点类似中世纪末期的空心方阵。
冯宇不用横向排列的理由是,张修军惯用橹盾,此外他们还有支千余人的骑兵。橹盾顶住长枪,再用骑兵绕到横向方阵的侧翼或后背而击,那将是场灾难。
更何况张修军的兵力是冯宇的一倍,若冯宇以这种传统方式布阵,张修也定然会将自己的军阵拉的更宽,让冯宇根本防不住自己从侧翼的迂回进攻。
汉中平原旷野上,两支大军就这样拉开架势,在震天的鼓号声中,缓缓靠近。张修军的箭矢如同飞蝗射向冯宇的三个方阵。
冯宇这边,长枪兵一边行走一边剧烈的晃动着枪杆,试图打落箭矢,但依旧不少人中箭倒地。系统兵方阵则纷纷顶起了盾牌。
居于三个方阵中的弓弩手也随即发起反击。系统枪盾兵为主的步兵方阵中,弓箭手直接在各自阵位上射出箭矢,而长枪兵中的弓弩手,则需要方阵暂时停下,而后从队列缝隙中上前射击。
虎豹骑在徐荣的亲自带领下,策马向百仗外,张修军阵的边缘处奔驰而去。
终于,在漫天飞舞的箭矢中,左右两个靠前的长枪方阵与张修的六千人大阵撞击在一起。张修军阵前排橹盾构成的盾墙挡住了如林般的长枪捅刺。
但同时,整个张修方阵因此不得不停止前进,否则整个军阵会因部分受阻,部分还在继续前进而发生断裂。
在张修军的左翼边缘处,杨昂率领的千余骑兵与五百虎豹骑相撞。但是不久,双方就错马而过,马啸嘶鸣中,双方各自损失许多战骑,当然杨昂伤亡比徐荣要多的多。虎豹骑继续向后兜去。
杨昂只得领着众骑,调转马头咬住徐荣不放,否则让虎豹骑从背后袭击本军大阵,不堪设想。这是他唯一的选择,徐荣的虎豹骑可以从后面轻易冲垮张修的大阵,而杨昂的骑兵却对冯宇的三个方阵无从下口。
冯宇军正中间稍靠后的一个方阵也冲了上来。这是系统步兵方阵,飞矛标枪如同滂沱大雨般,密集的向张修军阵正中间的盾墙上泼去。
“噗…砰…噗”橹盾上密集的插满了飞矛,沉重的飞矛标枪加上杠杆效应,让臂力无穷的橹盾手也支持不住。有的飞矛甚至洞穿了盾面,刺入盾手的手臂,痛的他们大呼小叫起来。
那二十几面大楯终是拿不住了,盾墙现出一段缺口,后续的飞矛还有阵中弓弩手抛射的箭矢,纷纷向这个缺口飞射而去。随着凄厉的嘶吼哀嚎,成片的鬼卒中矛中箭伤亡。
步兵方阵抓住机会,全力压入这个缺口,枪盾兵们五尺多长的矛枪不停的做着密集捅刺,一层层的鬼卒倒在乱枪之下。渐渐的整个方阵楔入大阵之中,眼看就要将张修的大阵从正中间凿穿。
而此时,左右两侧还在长枪对橹盾的僵持着。双方只是隔着橹盾盾墙开弓胡乱抛射。不停的有人中箭伤亡,但张修的鬼卒多配有盾牌,所以冯宇这边的伤亡更多一些。
但张修已是汗满背襟,因为冯宇楔入自己大阵的这个精锐兵阵此时丢掉矛枪,抽出了两尺多长的缳首钢刀,齐转九十度,向大阵被切开的剖面横扫。同时,徐荣领着数百纠纠铁骑从后方向自己的中军杀来。
张修知道自己必须赌一把了,他高声吼叫道:“传我军令,全军突击。将敌方军阵分割围歼!”
冯宇军阵本就是分割独立的,当然不存在让他分割围歼一说。他这话的意义无非就是---不再管自己大阵的完整,要以自己的兵力优势在乱战中取胜。
在隆隆战鼓号令下,张修六千鬼卒如同潮水般向前散乱涌去,顿时将冯宇三个步兵方阵分别团团围住。
此时两个长枪方阵如同孔雀开屏般,长枪密密麻麻的向四面八方落下,迅速演变成一个近似圆阵。徐荣军团的步兵方阵也构筑了两圈经典的盾墙。
三个方阵如同三座礁石,数以千计的鬼卒如同不断涌上来的海潮,而那遍地的鬼卒尸体则如同每一次海潮退落后的白色泡沫。
为了克制对方的长枪,甚至有悍不畏死的鬼卒飞扑上去,以自己身体被捅成蜂窝的代价,用自己肉身“裹捆”住五六杆长枪。于是战场上不时可以看见被几杆长枪贯穿的“人串”,长枪兵们竭力想将它们从枪杆上褪下来,却难以做到。
这些鬼卒大都是金刚力士,他们有此称号并非仅格斗能力较高,更多是因为他们乃不畏死的五斗米道狂热信徒。
若没这些金刚力士压住阵脚,冯宇中军方阵横切张修军大阵时,张修大阵就可能已然溃败。现在,也是靠他们,张修似乎胜局在握。
此时,在战场后方突然传来万马奔腾之声,又有上千纠纠铁骑正迎风扑来。
张修扭头望去,顿时呆住,口中念叨:“完了,全完了…”
第098章 席卷汉中原
赵云率一千虎豹骑是决战当日才到达城固的。他一抵达,冯宇便向张修发起进攻。所以张修并未即时得到冯宇军又增加千余铁骑的消息。
当下,一千虎豹铁骑从战场东南面横扫而来。他们分成十个锥形阵,如同十把尖刀,向拥挤成三大团围攻冯宇方阵的鬼卒袭来。
闪着寒光的马槊挑飞一个个鬼卒身躯,覆盖着扎甲围脖的硕大马体冲倒成片的鬼卒。十队虎豹骑在成团的鬼卒中来回穿插,有的鬼卒还没弄清怎么会事,就被战骑冲倒在地,身体被铁蹄踩踏成肉泥。
此时张修,还有张鲁等人早就在各自的亲兵护卫下,向身后一里处的大营奔逃而去。正紧随徐荣其后的杨昂也见势不好,连忙放缓马步,同样也要带着自己的战骑夺路而逃。
却不料徐荣突然杀了个回马枪,领着五百虎豹骑兜头杀回,转瞬间,他已冲到杨昂面前。杨昂此时已经将马头调转了个角度,将自己身体左侧暴露给徐荣,策马奔逃来不及,用枪格挡更来不及而且也受不上力。
面对徐荣刺来的枪刃,杨昂惊魂之下尽力将身体向后倒去。虽让徐荣一枪刺空,但他的坐骑已开始前冲。杨昂失去重心跌落马下。也就是这瞬间的功夫,徐荣的战马奔驰而过,前蹄正踏在杨昂胸口,他的胸腔顿时塌陷了下去…
失去主将又损失惨重的张修军骑兵们疯狂的抽打马匹,惊慌失措的向西奔逃。徐荣五百铁骑在后方紧追不舍。
围攻冯宇三个方阵的数千鬼卒在赵云骑阵的反复冲击下,哪还能坚持的住,随即如同溃堤之水般,哭爹喊娘的向大营方向奔去…
张修的大营扎在一条小河旁,是为了便于取水。而这条小河是沔水的一条支流。
策马狂奔的张修离大营还有百仗距离时,抬眼一看,发现那些重重叠叠的营帐后伸展出数十锦帆,竟然有船驶入小河中!
看那船帆,就知不是舢板走舸一类的小艇。但这种宽不过十来仗的小河怎么可能行较大船只!
大营之中,维京船水手战兵们已和留守大营的少量鬼卒厮杀在一起。一名持矛鬼卒的矛刃捅入了一名战兵的圆盾,却被卡住,无法穿透盾牌,一时又拔不出。
对方手中黑忽忽的一物已向他飞来。“噗”的一声,他的脑袋便楔入了一把锋利的铁斧。那水手战兵丢掉插着长枪的盾牌,从鬼卒头颅上拔下利斧,此时又有一名鬼卒的兵刃砍来,发出叮当一声金属碰撞之声。
原来是鬼卒兵刃砍到了水手战兵的锁甲上,虽然利刃砍断了数个锁环,刀锋直抵肌肤,在战兵肌肉上划开一条不浅的伤口。但战兵已双手握斧,横劈而去,生生将鬼卒的脑袋劈开,血液脑浆喷涌而出…
等张修抵近大营时,看见大营之中已有十几处燃起熊熊大火,遍地是留守鬼卒的尸体。他便知大营已然失守。
于是张修策马绕过大营,在一浅滩处淌过小河,继续向南郑败逃。过河时,他又偷空看了一眼停泊在河中的那些怪船,心中还是无比诧异:【这么大的船只,怎么能驶入这最浅处,深不过五尺的小河】
张修身后,鬼卒溃军被徐荣,赵云部虎豹骑兵马不停蹄的追杀。不久残兵也跑到大营附近,他们远远看见营中景象,自然也不敢进营。纷纷绕过营地,企图越过河水逃窜。
这河虽浅,骑兵可过,但步卒却不能轻易过去。正当这些残兵聚集在河边寻找能过河的浅滩时,虎豹骑已然杀至。纠纠铁骑沿河飞驰追杀。铁蹄,长槊卷起血肉无数。许多鬼卒慌不择路的跳入河水之中,立刻就被水流卷走。
片刻间,那本清澈的河水变成淡红色半透明液体,河面中充塞着大批浮尸。河边跪着一溜鬼卒,高声乞降…
……
失魂落魄的张修逃到南郑城下,脑中突然转过一个念头,便驻足之城门之前,不再前行。先他一步逃入城中的张鲁已站在城头,对张修招手并高声喊叫道:“师尊,快快进城!”
不想张修并没有回应张鲁任何言语,只是微一沉吟,便对左右亲卫小声说道:“这南郑城已是呆不得,我们继续向西撤,撤到沔阳去。而后再做打算。”说罢便带着百余亲卫绕城而过,继续向西策马而行。
城头的张鲁一脸懵,刚开始不知道张修此意为何。但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吩咐亲卫道:“快,快准备马匹!这南郑非久留之地,我们要继续向西撤!”。但他说话时,城下原野之中已出现了大股虎豹骑的身影。
张鲁没来得及出城,虎豹骑就已抵近南郑,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斥候轻骑。此时张鲁再出城,风险就很大了。
最终,直到冯宇骑兵开始在南郑所有城门前游弋巡逻,张鲁也未逃出南郑。接着冯宇的步卒主力也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
柳林一战,汉中平原上的益州兵马主力被全歼。只残存两千余兵马盘踞在南郑,沔阳二城。且南郑城已被冯宇团团围困住,冯宇实际上已经将汉中平原收于囊中。
冯宇根本就没给张修喘息的机会。大军休整一日后,徐荣军团便继续西进,最终目标不是沔阳,而是直扑金牛蜀道在汉中平原的出口---沔阳城西边的阳平关。那里驻扎有张修残存兵马的“主力”,仅千余人。
沔阳城府衙内,某间堂室内,檀香袅袅的从香炉中升起,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木质地板正中却盘腿坐着一人。正是张修在静修。
尽管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脑子里像锅粥一样乱,到现在还未理清下一步的打算。是固守沔阳和阳平关一线,向益州刘焉求援?还是直接撤到巴郡的山沟沟里去?他犹豫未决。
一个令兵突然闯入,急急忙忙的报道:“报!…”张修猛然睁开双眼,厉声喝道:“某静修时,不许有人打扰,违令者当斩!难道汝不知道!”
令兵结结巴巴的说道:“知…弟子知道,只是此前师君吩咐过,若是有紧急敌情前来,不必等候。当下,正有一大股敌军向沔阳靠近!”
第099章 暗夺阳平关
张修听闻冯宇的大股人马逼沔阳,心中急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他再也无法装成镇定自若状。啪嗒一声,抱在怀中的拂尘竟然掉在地板上。
“快,速速去召集军中诸将,还有各祭酒来大堂议事!”张修急急的吩咐道。
等人都到齐后,张修说道:“柳林惨败。我军已无力与冯宇那厮争夺汉中。现在又有大股敌军向沔阳奔来。本君决定,在他们封堵住金牛蜀道入口—阳平关之前,我军即刻撤回巴郡。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堂下众人听闻此言,立刻嗡嗡的议论起来。跟随张修一同跑到沔阳的杨任拱手说道:“师君,若我们就此退回巴郡。益州牧刘焉那边…”
张修一摆手道:“休要先去管他,我们现在首先要想的是如何脱离当下的困境。”
杨任并没有因为张修打断自己的话而终止,继续谏道:“师君。我们这一退,那南郑城中的数百我道子弟可全要没于妖人之手了!关键是我道掌门弟子,治头大祭酒张鲁还在其间。”
张修眉头微皱,说道:“那汝有何策略来应付当前之困呢?难道要我们用这一千来人去解南郑之围?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杨任答道:“师尊若是担心敌军封我后路,可令全军退守阳平关。若是我们实在抵挡不住敌军,再退也不迟。若是我们能守住阳平关,则向成都的刘焉紧急求援,让他派兵沿着蜀道驰援汉中。”
张修默默的思绪一番,觉得这个主意还可以。张鲁被困南郑,不信刘焉不救,但现在已掌控汉中平原的冯宇肯定封锁了南郑南面山区的米仓蜀道。那么要让刘焉来救,至少得先保障金牛蜀道的畅通才行。
想到这,张修说道:“此法可行。但巴郡是我道根基所在,某恐冯宇这个妖人沿米仓道袭我阆中,汉昌等地。所以本君先行回巴郡坐镇。就由汝来统领全军,固守阳平关吧。”
听张修如此说,杨任心中不快,但嘴上还是连忙应道:“末将遵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