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家酉月
前后左右无依无靠,四周涌现出的胡骑控弦比其他将士更多。
点,崩,挑,扫。
霸王枪横扫战场,带走一条条胡骑控弦的性命。
左手的唐横刀已经崩碎数柄,胡人的残肢断臂在他眼前飞舞,控弦的鲜血如瓢泼大雨般飞溅。
吞天麒麟铠出现破碎。
白色的披风被染的猩红,成为战场中最显眼的存在。
“东胡,当亡!”
公孙靖怒吼,挥舞着长枪。
数个胡骑控弦的首级抛弃,脖颈上鲜血入注。
他还在冲锋,前路无人能阻。
他的存在,是为了给骁骑营,白袍营领航。
骑兵的存在就是冲锋,杀穿敌军阵营,斩杀敌将首级。
只要蹋顿,步度根二人不死,二十万胡骑控弦没有杀穿,他的脚步就不能停,只要他停下脚步,两万铁骑将会失去目标,被敌军人海所吞没。
死战,草原早已被染红……………….
第86章
草原红了。
十余里大地被鲜血侵蚀。
猩红入眼,残肢断臂被战马践踏成泥。
时间仿佛在塞外停止运转。
无尽的胡人控弦疯狂朝公孙靖所在之地拥簇,杀穿二十万东胡控弦合起艰难,就算是霸王再生也不过如此,可是公孙靖不是霸王。
在大军拥簇过来那一刹。
一杆胡骑锋矛从前方直刺过来。
突兀,一面重盾横在他的前方,一齿牙交错的唐横刀挥扬起来。
噗呲一声,一个鲜卑控弦的手臂直接被唐横刀削了下来,就在此时一杆长枪洞穿了控弦的眉心,将其!彻底击杀在前方。
“主公!”
高顺头颅微微扬起。
纵然脸上满是疲乏,可是眼中冲锋陷阵之志还是-那么璀璨。
赵云,太史慈护卫在左右,身后陷阵营,骁骑营,白袍营的将士正在击杀敌军。
“你们来了!”
公孙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震惊。
他独骑冲杀,超过一流武将的力量撕碎胡骑,赵云等人还是跟了上来,太让人震惊了。
赵云郑重道:“恒山一战,主公一个人杀穿东胡阵营,今日若是再次让主公一人征战前方,末将日后怎么去面对幽州众将,面对在邺侯府等候的诸位先生!”
“哈哈!”
公孙靖大笑一声。
将手中战刀抛给高顺,继续纵马厮杀。
他不是西出霸王项羽,没有那般一人战万军的武力。
可是,他身边有驰骋纵横的骁骑营,有义之所至,生死相随的白袍营,亦有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的陷阵营。
霸王枪挥舞。
大军如锋锥刺破胡骑肝胆。
一片又一片的东胡控弦倒在他们脚下。
陷阵营开始出现大量伤亡,长时间征战早已耗尽了他们的戾气。
那一刻,高顺下令了,抛弃重盾,丢弃背负的弓弩,只有冲锋,没有防守。
死去的英灵在凌冽狂风中嘶吼。
活着的勇士在狂暴大军中逆流。
六营将士无不是面向前方,死死盯着冲在最前方那一抹黑光,寻找击破二十万东胡控弦的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并州数十万人所瞩目的胜利。
猛卒无畏。
敌军肝胆俱丧。
死战的恐惧弥漫在东胡阵营。
数倍的阵亡率让他们开始畏惧不敢向前。
冲刺在最前方的三营,仿佛一口白色漩涡,吞噬无数胡骑控弦,将他们磨碎化为肉糜践踏在脚下。
敌可摧,旄头灭、
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此时此刻,诗仙的这首诗正在被证明。
胡骑大军已经开始溃亡,数不尽的胡骑战死平城之外,埋骨大青山脚下,铺满整片草原。
“逃,快逃吧!”
“汉军都是恶魔,杀不死!”
“难道他们不知道精疲力尽吗?”
东湖控弦开始后撤,想要快点逃离这片梦魇之地。
一匹高大骏马之上,步度根眼中满是骇然,身体都在发颤道:“这,真的是一个汉人吗?”
“撤吧!”
“快撤,我们已经伤亡太多了!”
蹋顿惊悚吼叫,他产生了畏惧,对一个人,对一群人的畏惧。
哪怕檀石槐雄踞草原,号称整个草原王的时期,他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撤?”
步度根咬牙怒吼道:“这一次绝对不能撤,公孙长平的主力还未全部聚集,若是此战让他活着,日后必然远征草原,他今年才二十岁,难道你想去见证第二个卫霍,自己去做第二个匈奴吗?”
“不能撤!”
蹋顿握紧战刀,看着已经逼近的兵锋嘶吼道。
步度根看向左右亲卫,决然道:“征战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神也累垮了,我们率亲卫杀了公孙长平,整个大汉再无人能阻我们,到时候大汉十三州,我与你共天下!”
“轰!”
大汉十三州,共天下。
瞬间回响在蹋顿耳畔,激起了他心中勃勃贪欲。
“杀!”
蹋顿提着弯刀率领乌桓亲卫杀向前方。
步度根亦是如此,他现在与蹋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让他狼狈逃向东部鲜卑,向柯比能俯首称臣,祈求庇佑,还不如让死战平城,说不定还能成为超越檀石槐的存在。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对向冲击的两方大军已经不足一百步。
中间却充塞了近千的东胡控弦,在对公孙靖与三大营将士出手。
可这,也仅仅水中月,不堪一击,眨眼之间便化为一地残尸,被大军践踏在脚下。
“公孙长平!”
蹋顿嘶吼着冲击过来。
赵云眸子凶戾。
提着长枪,驾驭玉狮子直接杀了过去。
而此时,步度根也与太史慈交战在一处。
公孙靖没有驻足。
甚至,直接无视二人,直接带着大军杀向前方,想要杀穿二十万控弦大军。
四人交战时间不长,蹋顿与步度根便被斩于马下,连矗立在胡骑亲卫中的王旗也折断。
“单于死了!”
“王上阵亡了,快逃!”
东胡两族王旗折断之后。
乌桓与鲜卑的控弦面色苍白,疯狂向着草原深处逃窜。
一场大溃逃,连公孙靖都无法阻拦,无法整军追逐。
因为骑兵营的将士太累了,连战马在停下那一刻都在发抖。
一场平原保卫战。
从巳时开始交战,直至日落才彻底停息。
胡骑与六营将士的尸体横陈在草原上,散发着悲鸣。
蹋顿阵亡。
步度根被斩于平城。
消息在数日内飞散在整片草原。
公孙长平之名远镇塞外,超过了白马将军公孙瓒。
甚至,连邺侯府与六营的名字,都被整个草原游牧民族所谨记。
中部鲜卑。
和连收到消息后,连夜带着族人撤出幽州边疆数百里。
柯比能更是直接,率军退到了夫余附近,只留下一些部落在骚扰北疆。
甚至连辽东的公孙度都撤出辽西郡,将大军囤积在辽西属国的大凌河做出防守姿态。
三日后。
六营将士将平城之外的战场清扫干净。
五万三千人,活下的人不足三万,歼敌十二万有余,六倍的伤亡差距,除去系统特性与武装的加持,将士英勇无畏的风姿,才是铸就这场胜局的核心。
八月下旬。
大军平城一战的王者之师献捷。
死去的英灵全部葬于大青山山脚,等待日后大军出塞远征。
大军所过每一座城池。
便有无数百姓出城相送,注视着大军朝阴馆而去。
阴馆城门。
数十座高大的石碑刻满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