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 第699章

作者:漱梦实

这名足轻的身子还算高大,马厩的栅栏比他还稍微矮一些。

就在“马厩负责人”刚想冲上去大声责问这足轻是隶属于哪支部队,来这里干什么时,令他瞳孔猛缩的一幕陡然出现了他瞅见这足轻突然取下腰间打刀的柄套,然后猛地抽刀砍向身前那薄薄的马厩栅栏

只见刀光闪烁数遍,这名足轻就砍出了一个不大不小,差不多可以容纳两匹马并肩同行的缺口

第一军营寨,营内某处

营寨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立花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频频扭头朝旁边的营帐口看去,眼中满是掩不住的焦躁之色。

这时立花的身侧突然响起一道沉稳、似乎没有任何感**彩包含在内的男声:

“立花。稍安勿躁。”

听到这道声音,立花怔了怔,随后面带害臊地微微低下头:

“是抱歉,老中大人,让您见笑了”

这名刚刚出声提醒立花的人,现在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就坐于立花身侧的松平定信。

在得知营寨遇袭后,松平定信便依照着生天目的建议,快速离开了主帅大帐。

离开主帅大帐后,松平定信就与立花以及自己的卫士们等其余人藏身在营寨内的某座不起眼的营帐中。

自藏身进这座营帐中后,松平定信就一直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双手自然搭放在双腿上,闭目养神。

松平定信这不动如山的模样,和就坐在他身侧、脸上跟写着“我很慌”这行大字没有什么两样的立花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听到松平定信刚才的这提醒后,立花清了清嗓子,然后挺了挺自己的腰杆,调整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也像松平定信那样镇定。

但现在还太年轻、缺少历练的立花,自然是不可能就因为松平定信的一句提醒而瞬间变了个人。

尽管有尽力伪装,但焦躁之色还是在立花的眼瞳中久久无法消散。

“老中大人。”立花按捺不住地朝松平定信问道,“我们要不要派人去问问看生天目大人:现在营寨的情况如何了呢?”

立花的话音刚落,松平定信便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立花,不必着急。如果营寨内的情况出现了什么新的变化,生天目他自会立即派人来通知我们。”

见松平定信不同意派人去找生天目询问情况如何,立花便只能强压住心中的焦躁,继续与松平定信在这营帐中默默等待着。

但立花没沉默多久,便又像是有话要说一样,频频侧目打量着身旁的松平定信。

立花脸上的犹豫之色与坚定之色来回拉锯着。

最终是坚定胜出了。

“老中大人。”脸上不再有犹豫的立花,用小心翼翼的口吻朝身旁的松平定信说道,“您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或是有什么烦心事呢?”

“没有。”松平定信近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为何这么问?”

“因为在下看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在与松平定信一起躲进这座营帐中后,立花便立即发现松平定信的脸色怪怪的

外人或许看不出松平定信有什么变化,但身为随侍松平定信多年、每天看的最多的脸就是松平定信的脸的立花,立即就辨认出了松平定信的脸上神情的不同寻常。

按照立花的经验松平定信露出这样的神情,要么是身体不舒服,要么就是有什么扰乱他心神的烦心事。

立花的话音刚落,松平定信的嘴角便微微一扯,微笑道:

“立花,你多虑了。”

“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也没有什么烦心事。”

“大概是这里的光线昏暗,让你看错了吧。”

松平定信都这么说了,立花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多问些什么,应和了一声后,便继续乖乖地与松平定信一同在这营帐中静坐、静候。

突然帐外响起了喧闹的马蹄声。

这突然响起的离他们距离极近的马蹄声,自然是让营帐内的众人纷纷一惊。

松平定信也直接半睁开双目,眉头微微皱起。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立花直接从马扎上弹起来。

“立花,稍安勿躁。”松平定信又一次提醒立花过后,扭头看向旁边一名卫士,“你去外面看看情况。”

这名候在松平定信身旁的卫士,是松平定信的卫队中最核心的组成部位赤备骑兵。

收到松平定信的这则命令后,这名卫士立即点头应了声“是”,然后扶着腰间的刀,快步冲出了营帐。

没过多久,这名卫士便回来了。

“大人。是营寨内的士兵发现了一个正在策马自南面离营的可疑人士。”

“刚刚的马蹄声,是骑兵队前去追击那名可疑人士。”

卫士的汇报声刚落下,松平定信那原本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立即紧皱了起来:“可疑人士?”

绪方抓着马的鬃毛,驾驭着马在营外的雪原上疾驰着。

若要离开营地,步行离开是肯定不行的,既浪费时间,也极容易被人发现、然后被追兵追上。

所以若要离开此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抢来一匹马,然后策马逃离。

绪方在换上一套干净的铠甲后,便再次化身为一名普通的士兵,再次在营寨中疯狂浑水摸鱼。

马厩不难找营寨不算特别大,许多马都因受惊的缘故而不断放声嘶鸣着,绪方就直接循着这若有若无的马的嘶鸣声一路找过去,然后顺利地找到了“南马厩”。

留给绪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夕霭已快要散开,而且时间拖得太久的话,难免会让人对这个形影单只的足轻起疑。

因此关于怎么盗马,绪方没玩任何会耗费相当多时间的花招。

奔到马厩旁,劈开木制的、还没人的骨头硬的马厩栅栏,接着随便挑一匹马逃离这就是绪方的盗马方法。

简单粗暴,但有效。

马厩旁的那些管理人员,还没来得及做充足的反应,就看见一名不知从哪蹦出来的足轻一刀劈开了马厩栅栏,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上一匹离自己劈开的缺口最近的马,然后从缺口处逃离等马厩旁的那些管理人员反应过来时,绪方已经骑马离开了。

美中不足的是马厩里的马都没有装上马鞍等马具。

为了马匹的健康,同时也为了让马匹有充足的休息,只有在使用马匹时才会给马装上马鞍等马具,平常都会将马与马具分离。

因此绪方只能就这么直接坐在马背上,然后抓着马的鬃毛来控制马。

好在这些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马,即使不用马鞍等马具,也不会对骑乘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会让骑乘者相当难受而已。

情况紧急,绪方也不挑三拣四的了,就这么骑着盗来的“裸马”逃营。

马厩的负责人在发现绪方这名盗马贼后,立即向上头反映此事。

而绪方策马在营寨中横冲直撞,朝营外直冲时,也惹来了沿途不少人的注意毕竟身穿足轻专用的“御贷具足”的士兵,基本是没有那个权利骑马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误以为绪方是在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被特许骑马、传递军令的士兵。

绪方这时也不担心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是一个“假士兵”了。

因为营寨的秩序仍未恢复过来,所以下级的人难以将发现“发现可疑骑兵”的消息迅速上报,然后纠集兵力追击绪方。

直到绪方一人一马都冲出这座大营后,绪方才听到后方隐约传出些许嘈杂的声响这大概是营寨纠集兵马追击绪方的声音吧。

这时再想来追击绪方,显然是已经晚了。

相比起攻入营寨中的种种惊险,离开营寨的过程要比绪方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

坐在马背上的绪方长出一口气。

面带微笑,感受着因策马狂奔而拂面而来的逆风。

立花一脸紧张地看着身前的松平定信。

以赤备骑兵为首的松平定信的卫队们,现在也和立花一样,朝身前的松平定信投去布满紧张之色的目光。

他们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他们身前的营帐,正站在他们刚刚藏身的营帐上方。

刚才,在得知有个“可疑人士”策马自南面离营后,松平定信就十分突兀地跟立花说:“扶我站到营帐的上方。”

对于松平定信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立花自然是极其不解。

立花不敢对松平定信这命令问“为什么”,但为了松平定信的安全着想,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跟松平定信直言“这太危险了”,让松平定信不要这么做。

对于立花的这句建议,松平定信只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少废话。”

见松平定信似乎有些生气了,立花被吓得腿差点都软了,于是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扶着松平定信爬上他们藏身的营帐的顶部。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营帐顶上。

而立花等人则一脸紧张、恐慌地围在营帐的周围,生怕松平定信会从营帐顶上掉下来。

松平定信像是毫不担心自己会从营帐顶上掉下来一样,在帐顶站直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望远镜。

这支望远镜是1年前,某个来自荷兰的外国商人献给他的,不仅做工精美,而且效用惊人,能比普通的望远镜看得更远。

松平定信随身带着这支望远镜,本是认为这望远镜在此次的对那海峡的考察工作中派上点用场,只可惜直到考察工作结束了,也没有将这望远镜拿出来用过一次。

松平定信万万没想到这望远镜没在考察工作上派用场,反倒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松平定信将望远镜拉开,然后朝营地的南面看去。

来回扫视了几圈后,松平定信终于看到有名身穿足轻铠甲的士兵,正骑着一匹没有戴上任何马具的马匹,扬长而去。

松平定信手中的这支望远镜已到极限,已看不到更远的光景。

于是,松平定信眯细眼睛,想要靠自己的肉眼来努力看清那名“可疑人士”的脸。

可惜松平定信再怎么努力去看,都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清那“可疑人士”的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可疑人士”逐渐远离他的视野范围

待这“可疑人士”在松平定信的视野范围内彻底消失后,松平定信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然后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其脸上,布满即使是外人,也能清晰辨认出来的复杂神色。

第532章 遍身鲜血的人斩【6100字】

第1军营地遇袭的一个时辰后

“大人!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人!请下达命令!”、“大人!生天目大人他们的尸首我们该怎么处理?”、“大人”

黑田的那双被绪方硬生生扯掉了掌皮的手,现在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处理,两只手掌都上好了药,且包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厚厚麻布。

这个时代还没有止痛药,黑田现在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正攥着一大把木刺,疼得让黑田直咧嘴。

但相比起双掌上的疼痛,现在更让黑田苦恼的,是脑袋上的“疼痛”。

望着围在自己身前,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向他请求指示的大小将领们,让黑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营寨遭到绪方一刀斋的袭击这已经是1个时辰前的事情了。

黑田敢保证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所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时辰明明只过了一时辰,却感觉像是过了足足一天。

这一个时辰内所发生的诸多事情,黑田光是去回想,就感到浑身冒冷汗

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内,黑田先后经历了“脑袋空白”、“鼓起斗志”、“精疲力竭”这3种状态。

先说说脑袋空白在看到生天目和天道被绪方像砍瓜切菜一样斩杀后,黑田那时的脑袋直接“嗡”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难以理解眼前的状况,难以进行思考。

那时的他,只做出了作为一个生物最本能的反应求生。

他拖着自己重伤的挚友秋月,拼命地从绪方的身边远离、逃离,并大声命令着那些原本负责守卫主帅大帐的卫兵,让他们去拦住绪方,给他和秋月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和机会。

好在生天目此前派去动员部队的将领春日总算是带着弓箭手与铁炮手抵达了战场。

而绪方一刀斋似乎也无意再与失去战意和战斗力的他与秋月战斗,在看见弓箭手和铁炮手出现后便顺势撤离,不再见其踪影。

生天目是他们第一军的总大将。生天目被杀,差不多就相当于他们第一军的大脑被直接砍掉了。

所以在生天目阵亡后,他们第一军等于是直接没了个负责统筹、指挥的大脑。

生天目、天道战死,秋月重伤,黑田直接变为了第一军现在地位最高的将领。

面对生天目战死后的这群龙无首的局面,黑田在进行了一番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硬着头皮,鼓起斗志,坐镇主帅大帐,担下“临时指挥第一军”的重责。

在暂时接替生天目的位置后,黑田立即下达两条命令派人赶赴最上的躲藏地,以及组织人手四处搜寻

绪方一刀斋如此突然地打进营寨中,个中理由根本就不难猜多半是为最上而来。

可惜黑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