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金铃儿以拳击掌:“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相中的那个宋北云。”
“你乱说什么呢乱说。”宋北云摇头道:“这正阳之下无新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呵呵,极好。你便这么干吧,过些日子等那些个看书的人咂摸出滋味来,你就知道好戏开场了。”金铃儿哼哼两声:“哦……莫不是你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天?既削了太后的名、又打压了辽国的势?”
“你是我的人不?”
这句话宋北云其实是说秃噜嘴了,他其实就是想说“你是我这边的人不?”但这边给省略掉之后,这话一出口自带了粉红色的肥皂泡泡了,金铃儿当时就安静了下来,她侧头看了看俏俏和巧云,然后默默低下头,小声地回道:“嗯……”
“不……嗨,所以你可别再嚼舌头了。”宋北云刚想解释,但想想没什么好解释的,就顺着话往下说就成了:“恨我不死是吗?”
“你可不能这般说我。”金铃儿不乐意了,她抬脚踢了踢宋北云:“狗东西。”
宋北云放下笔,想了一会儿:“报恩寺我能去不?”
“能倒是能,不过只能去到那前堂,后头一般都是王公贵胄在里头礼佛斋戒,不可随意打扰的。”金铃儿回答道:“你想去?”
“是有那么一点想法的,毕竟不知道咱们大辽的南院大王在里头到底干了些什么呢。”
金铃儿一听他想使坏,立刻就亢奋了起来:“去!我带几个人,然后让这厮带几个就行了。”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睡得酣畅淋漓的左柔的头:“国公之女想去后堂也是易如反掌的。”
宋北云摸着下巴沉思道:“我也能去?”
“能是能,不过倒是要男扮女装了。”金铃儿点头道:“俏俏上!”
宋北云愣了片刻:“不行,我不去了!”
但最终到底是反抗不了皇家暴政,宋北云被按着穿上了女装,因是寒冬所以衣裳裹得严实,倒也看不出来有多紧绷,反倒是因为他身高腿长的,穿上女装之后颇有些异国风味。
“来,将你那胡须刮掉。”金铃儿抱着宋北云的头:“巧云!快些,我拿住他了。”
“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少来了你,你那胡须一看便是刮过的,硬硬的毛茬子罢了。”金铃儿狞笑着说道:“可莫要乱动,不然给你那俊俏的小脸上来上这么一刀,你可就嫁不出去了。”
当巧云被强行拉入战局之后,宋北云就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他就被公主殿下强行梳了个面团髻子,还插上了一根发簪。
“来呀,姐姐们,今日我等让那贼人见识一番我等的手段。”
金铃儿一挥手,宋北云亲手制作全套化妆用品就摆在了桌子上,俏俏走上前满脸笑容地说道:“我给你画个好看的。”
宋北云其实是认命了,毕竟满足好奇心是要有代价的,而且看她们几个人这架势,自己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而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穿女装化妆的宋北云立刻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女孩子们的艰辛,这化妆真的是要了他的狗命,先是用细线净面,将脸上的死皮、角质层刮掉,然后抹上用青瓜汁调蜜,等到脸上感觉油光水亮时洗去那鬼东西,然后才开始画胭脂。胭脂之后是眼影,俏俏觉得宋北云眉毛太粗了,还用拔猪毛的钳子将他散乱的眉毛给拔去了一溜,等到都办完之后,最后才是蜂蜡做的口红。
全套都结束之后,宋北云往那一坐,还真的是有些那种惹人怜爱的味道,而他身后更是有金铃儿和巧云在帮他细致的将头发重新解开并开始盘弄起精致的发型。
在他折腾的时候,左柔晕乎乎的醒了过来,看到宋北云那样之后,她就跟第一次被人领养回家的狗似的围着宋北云转了好多圈,在确定是宋北云没错的之后,她笑得就跟中了邪一般。
“好好好,这可是顶好的!”左柔捂着肚子趴在床上用手拽着宋北云腰间的带子:“你们给他戴上朵花呀!”
“闭嘴!”宋北云怒斥:“没你事,别废话。”
偏偏在这时,晏殊突然从外头跑了进来,他刚要说话,看到屋里的风景,眼珠子这么一转悠,立刻转身就跑。
“拿下他!”宋北云跳了起来,也不顾自己的披头散发:“你还给老子跑?”
在一个时辰之后,两个高挑的异域美少女就这样出现在了屋子里,晏殊手中的折扇被换成了金铃儿的金丝藕荷色绣边玲珑团扇,脖子上挂着的长生锁也换成了一串翠玉金蝉琉璃项链,玫瑰红底小朵菊花青领对襟衣衫,外面披着一层芙蓉色色绒毛锦色碧霞罗,衣摆上锈着茶褐花纹,手上更是抹上了桃红色的指甲油,看着千娇百媚。
宋北云自也是好不得哪里去,粉白金缎风毛暗花长衣,外面披着一层宫黄色羽缎薄烟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绿底凰鸟纹,乌黑发亮的秀发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芥末绿底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点翠镶金花步摇,走起路时还会发出如风铃儿一般的响声。
“真美啊。”晏殊在铜镜前转着身子:“又暖和又好看。”
“你够了。”宋北云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桌前:“你还美起来了是吧?”
“你也美。”晏殊转头看了一眼宋北云:“正所谓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可去你奶奶的。”宋北云拍了拍胸口:“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女的啊。”
金铃儿此刻刚好从外头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半圆形的东西:“哈哈,早有准备!”
左柔一看,当场暴走:“那是我的!!!”
宋北云看了一眼金铃儿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左柔的胸口,默默的叹了口气……
而晏殊则婉拒了这种古怪的东西,他说自己瘦弱一些,有那物件也算不得什么事,更何况有人也是如他一般。
然后他被左柔打了一顿。
一行人在打点好行装之后就往外走,刚吃完饭的小鱼刚从厨房出来,看到面前的场景,当场就吸气吸出了猪叫声,他惊愕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还有一个!”宋北云指着他:“不能放过他。”
小鱼用力的摇头,然后三下五除二的跳上墙头,消失无踪了……
看到真的抓不住小鱼,宋北云心里也是有点遗憾的,毕竟他想看小鱼穿女装很久了,这个小太监穿上女装肯定美貌一绝的。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晏殊站在宋北云身边,比了比肩膀,他生生要比宋北云矮上了两寸左右,而晏殊在同龄人里可已是算比较高的那种了。
“长得矮还有理了?”宋北云手上拿着个闷山药当零食,边吃边往外走:“个子高你也要说两句?”
“哪有女子如此高大的!?”
“行了。”金铃儿转身说道:“你们两个都闭嘴,等会子可得让人看出破绽来了。巧云姐,你去寻轿夫来,我们这就启程报恩寺。莫要再耽搁了,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那咱们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215章、11月9日 雪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曾经宋北云去过南京玩的,那时候的南京总是透着一股子现代化的气味,跟其他所有城市一样,没有丝毫的亮点。
不管是那南朝四百八十寺也好,还是那金陵楼台烟雨中也好,都看不得它本来的模样。
不过这场雪倒是让他看到了这金陵城本应该有的钟灵秀美,虽是颇有些“烈日炎炎似火烧,公子王孙把扇摇”的高高在上。但是有一说一,明明能享受谁还会去故意吃苦头呢,看到那些衣衫单薄的乞丐瑟瑟发抖,宋北云现在能干的也就只是把脸转过去不看他们罢了。
“这家小姐,等会子可是要加五成啊。”外头的轿夫突然对宋北云说道:“您这也太沉了,这天又路滑,我兄弟二人有些顶不住。”
宋北云回过神,尖着嗓子应了一句:“给你俩翻倍。”
这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即便是担着这一百六七十斤的家伙有些费力,但这一趟可比在老家扛猪去宰划算许多,再加上这翻倍的力钱,干活自然也卖力了许多。
一行人来到了那大报恩寺,宋北云爽快的给了钱,看着那高高的山门,说来也是奇怪的,这报恩寺虽然一直都在这,但真正叫这名字的时候却已经是明朝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也许是历史的更迭造成了不可预料的巧合吧,反正就是一个名字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这等寺庙上山之前是要记名的,若是等闲想香客可是不许进那山顶本寺,最多就只能在山腰上的小寺中求神祷告,毕竟这顶上可都是王公贵胄的清修之地,惊扰了他们可是得惹来麻烦。
不过论名号的话,大宋帝国长公主那可是响当当的,她本身也就是个喜好折腾的女子,带几个姐妹来山上玩倒也说得过去。
“此番来报恩寺,一来是想清修几日,二来是想给我那皇祖母烧香祈福,祈求太皇太后万寿无疆。”
这大宋天大地大,太皇太后最大,就算是赵性本人都比不得这吉祥物一般的老太太,加上她也确实拿着老太太的金牌,所以这一行人得到了报恩寺主持方丈的亲自接待。
她们几人吃了些斋饭,就去了那后堂的小屋中,这些小屋便是专门为这些清修的贵人们准备的,一人一间,两栋屋子之间还隔着片曲径通幽的小林子,便是那翻江倒海也是让人听见不得的。
不过唯独公主和定国公之女是有资格住单间的,像阿云这等下贱的商贾之女、阿姝这样的低等官宦之女,最多最多也便是两人住一间。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女孩子们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阿云也拎着东西跟阿姝一起进了一间暖烘烘的小屋子。
进去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地方其实别有洞天,看上去是一间大屋,但进入之后却是三间小屋加个小院,一扇木门可供出入,而这屋子下头还是点着火的,房间里怎么的得有个三十度上下,温暖宜人,每日还有那小沙弥给挑水送饭添柴扫雪,端的是舒坦。
阿姝进了房间就直接躺在了地上,甚至还将打坐用的蒲团垫在了脑后,翘起了二郎腿:“阿云啊,你我姐妹一场……”
一句话还没说完,宋北云就用脚踩了他的头……
“你这人!”阿姝挪到一旁:“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阿云撩起袖子:“到时候你可别怪叫破喉咙没人来救你。”
阿姝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喝着滚烫的青茶,脸上满脸严肃,他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说道:“这太后可当真会跟南院大王混在一起?这也太巧了。”
“巧?天底下就没有完全巧合的事,每个巧合的背后都有其必然性。”宋北云将书稿拿出来:“晚些时候我让小鱼摸清楚这太后和南院大王都住在何处,这地方原来这么大来的,娘的……失算了。”
他其实以为这后院大概也就是个小区那么大,撑死也就那么大对吧,可谁曾想这个地方一路连到高座寺,这特么都到了雨花台。这真的……不太好找,而且宋北云看到一个寺庙居然能占这么多地,他心里也不知道哪里就来了一股气。
“你怎么看着气哼哼的。”
“十万亩。”宋北云拍了拍地板:“这个鬼地方占了十万亩地,老子……一亩算石粮,十万亩就是十万石,他娘的死秃驴。”
“这很长啊,当初大相国寺可是有二十余万亩。”
“哼,灭佛可是没灭干净。”宋北云靠在蒲团上侧着身子:“不过这地方倒真的是舒坦啊,啊……”
“唉,你不要睡啊!”阿姝踢了踢阿云:“云妹妹,你可莫要这样懒散,出去逛逛啊,逛逛这四百八十寺呀。”
“有尼姑庵么?我听说尼姑庵里的漂亮姑娘特别多。”宋北云懒散的抬起脑袋:“去看看有没有那落魄的武媚娘,咱到时候想想办法给整回去玩玩。”
“你还是睡吧。”
阿姝看到这个懒狗为了不想出门宁可说出这种下三滥的话,所以颇为无奈的自己起身出去赏雪赏梅花去了。
而宋北云则始终躺在那里不动弹,毕竟屋里这么舒服,关键还不用花钱,这日子太美了,特权阶级就是特权阶级,之前他还一点都不羡慕金铃儿,以为这帮人土著能有什么享受的手段,而如今一看,到底是自己太年轻啊。
首先这小屋子,脱鞋进来之后那灯绒的毯子,羊毛的毡子,还有那温暖宜人的热浪,屋里有那黑厥的干果也有那武夷的红袍,一杯茶点上吃些干果,往热乎乎的垫子上一靠,这日子那叫一个美。
不过还没等他爽多久呢,金铃儿就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这里,走进门之后发现没有其他人,她直接就扑到了阿云的怀里,小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而宋北云也懒的动,仍然躺在那抱着金铃儿就跟抱小猫似的。
“好些日子没见了,可有想我啊。”
“你束胸那么紧啊?”阿云撩了半天都没能撩开:“这么绑着不行的,影响血液循环。”
“真讨厌……”金铃儿从后头解开自己的束带,任由这个狗东西干些肮脏事,而自己则靠在他怀里仰起头问道:“你说要是太后真的跟那契丹人有染,这可是得多大的事。”
“就跟咱们这样?”阿云手上愈发的不老实了起来:“那其实也没什么嘛。”
“呵,若是被人发现了,我能嫁你。太后能嫁契丹人吗?”金铃儿抱着宋北云的脖子打了个哆嗦,颤声说道:“好了好了……别弄了,等会子不好打理,麻烦的很,若真是憋闷,晚上你悄悄去我那就好。”
而这时一个小沙弥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提着热水壶给屋里的壶子换上热水,他甚至没有看地上的那两人,匆匆来匆匆去的。宋北云其实当时都差点被吓萎了,缩在那一动不动的。
“你怕甚。”金铃儿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小沙弥:“这等事,他见过的可比你听说过的还要多些,不会有事的。”
“握草……”宋北云起身,抽出手惊愕的说:“这地方这么糜烂?”
“只有你想不到。”金铃儿轻笑一声:“你现是知道为何这地方穷奢极欲却无人动它了吧?”
“好好好,这地方好,去他奶奶的十万石粮。”宋北云连连点头:“可是太棒了。”
“坏人……”金铃儿打了宋北云一下:“晚上来寻我,上次说好的,给你些东西呢。我这便先走了,若是离的时候太长,你那柔姐姐怕是要炸了。”
“嗯,你去吧。”
金铃儿走了之后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阿姝冻得像条狗似的哆哆嗦嗦的回来了,他一回来立刻就钻进了羊毛毡里死活也不肯出来。
“知道错了吧?”
“哎呀……”阿姝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他长出一口气:“可是真冷啊。唉,不过你可是不知啊,方才有人居然对我暗送秋波,还特意到我面前的避风亭里吟诗给我听呢。”
“谁的狗眼这么瞎?”宋北云翻了个身:“能看上你,那也是真的瞎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等姿色,放出去那也是国色天香呢。”
“你放狗屁。”宋北云摆摆手:“吟诗然后呢?”
“然后我对他笑了一下便回来了,那等狗屁不通的诗才,也敢在爷爷面前吟,若不是今日爷爷风华绝代,非骂得他个狗血喷头不可。”阿姝意难平地说道:“不行,等会子我换上男装,非要去骂他一顿,越想是越气。”
“你行了!”宋北云哀叹一声:“怎么有你这种孽畜。”
晏殊从羊毛毡里探出头来,看着宋北云:“要不我们一起去骂他一顿?”
“不去不去,我就在这等小鱼的消息,你要骂人就赶紧去,别在这烦我。”宋北云也拉过羊毛毡盖在身上:“老子睡一会儿,你要把我吵醒了,我就揍你。”
晏殊长叹一声:“狗东西整日就是赖死赖活的,一丁点澎湃之气都没有。”
宋北云掀开羊毛毡:“我现在就起来揍你!”
第216章、11月10日 晴 自与东君作别,刬地无聊
良久皓齿两相分,藕断丝连点绛唇,太后眼中带着水汽,像个小女人似的捶打着面前的汉子:“若是当年你带我走了,如今怎会如此,你这负心的东西。”
“是我对你不住,可你也想我一介武夫,怎能忍心带你去风餐露宿,你又不是不知那几年我都活成了如何模样。”汉子用力抱紧怀里的人,好像舍不得放开一般:“你可是不知,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每每风雨交加,我便想起你的眉眼,出生入死不曾半分胆怯,可却常常因梦到你而泪湿枕巾。”
太后嘤的一声哭了出来,反手抱住汉子的腰,死活也不肯松手,样子可是伤心极了。
“阿金,我要你……”太后突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带着颤音说道:“我都要……”
而随着里头的声音渐渐起伏氤氲,远处树上的小鱼恶心的撇了撇嘴,然后便像一只灵巧的猿猱一般消失在树影之间。
而此刻宋北云正在屋子里煮火锅,因为怕担心自己的屋子有味道,于是把煮火锅的地点选在了左柔的房里。
“来来来,牛肉来咯。”宋北云从运来的箱子中掏出牛肉片和风干的牛肉,一时间香味扑鼻:“别急别急,管够管够。”
他一边张罗着一边在旁边拿出一罐浓稠的酒浆,给每人倒了一小杯,然后说道:“兑水兑水,不兑水胃都给你烧个窟窿。”
虽是兑水,但这酒仍是香味扑鼻,一时之间屋中翻滚的热浪一浪一浪,外头虽仍是大学纷飞,但却丝毫不影响这屋中的春意盎然。
“这佛门圣地,你吃肉喝酒,真的是该死啊。”晏殊拍着肚子说道:“唉,这是牛肉那是羊肉,这是猪肉,那这是个什么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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