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福王大笑起来,不光他笑,他身边那个儒衫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笑了一阵之后,坐在椅子上:“小神医先坐。”
“那个……不是说要给王妃诊疗么?”
“先不忙,今日就像先与小神医聊聊。”
聊聊?跟两个老头有什么好聊的?宋北云狐疑一阵,突然就打了个冷颤;怕不是跟金铃儿的摸摸捏捏被他娘的抓包了吧?
抱着这个想法,宋北云立刻就怂得像一个搞了人家未成年女儿的瘪三见到人家爹爹似的缩起了脖子。
“小神医,本王有些事要请教你。”
宋北云眯起眼睛:“请教我?王爷那是出了名的博学广闻,有什么事能请教我这乡里出来的野孩子?”
福王和身边的中年人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得宋北云是一阵头皮发麻。
第84章、5月8日 雨 黄金不惜栽桃李
“小神医请坐啊,总是站在那作甚。”
福王的话让宋北云仍然是有些心惊胆颤,这老头不是个简单人,他要是真知道自己老是占公主的便宜,估计今日定不能轻饶了自己,最轻最轻都得切了送进宫里去洗衣服。
“长辈在,不敢坐。”宋北云的脚尖对着门外,打算一个不对劲就开溜:“千岁只管说就好了。”
没等福王说话,旁边那个满脸宝相的中年人就开口道:“小子,你与金铃儿认得多久了?”
来了来了!宋北云深吸一口气,缓缓作答:“两个月左右。”
“唔。”中年人缓缓点头:“你二人年纪相仿,倒也算是志趣相投吧。”
“不敢不敢……草民一介布衣,怎敢与公主千岁志趣相投。”
“哈哈哈哈,好小厮。”那中年人笑着说道:“那你讲讲,为何要在米中搀糠啊。”
“那还不是……”
话说到一半,宋北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不装了,摊牌了,是我给公主千岁出的主意……”
这顺口一答,他立刻知道自己是被诈出来了,这两个老东西!当真是老姜够辣啊,三两句就把自己给诈了出来。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被这两个老狐狸给坑了啊,不过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宋北云也没什么好装了,再装也瞒不住这俩狐狸,没意思。
而福王和泰王两人对视一眼,福王眼里全是难以置信,而泰王却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他笑盈盈的对福王道:“那坛好酒,可是我的了。”
“给你便是了……”福王有些不甘心的看向宋北云:“你倒是说说,你怎的就想出这么个丧良心的计,弄得整个庐州都得跟着你一块吃糠咽菜。”
宋北云一听,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心说这玩意都算丧良心,那天下还他妈的有没有不丧良心的事了?
但显然不能在福王面前撇粗口,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语言,揉了揉鼻子说道:“福王千岁,您是想见吃糠咽菜还是饿殍千里?”
这个问题等于废话,真要饿殍千里,即便他是福王都顶不住的,大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容得下突然饿死这么多人,别到时候外忧还没解决,内部就有人在河里钓上一条鱼,鱼肚子里有个纸条上书“大楚兴,陈胜王”了。
“继续说。”福王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你总不能老让本王蒙在鼓里吧。”
宋北云苦笑一声:“说可以……但是福王千岁,你可不能卖我。”
“我怎的就卖你了?”
“草民现在还担不起这名声,这浩大的名声对草民来说就是封喉的药、就是刮骨的毒,传出去我此生就只能落草为寇了。”
这番话说完,两个中年叔叔抚掌大笑了起来,眼神看着宋北云时甚至多了几分欣赏。
“你看看,我说的不错。”泰王笑盈盈的对着福王说道:“一早我就如此断定,这竖子机灵着呢。”
福王也是含笑点头的对宋北云说道:“你倒是胆大,敢与我论斤两。不过既是如此,那我便应了你,快快说来。”
宋北云仍然是默默了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嘛,惜命惜命……好不容易能完完整整活上一遭。”
“休得耍嘴。”福王轻轻叩了叩桌子:“速速讲来。”
“是这样的,我之前略微计算了一番。五十万灾民流民,匀下来每人每月耗粮半石,这一月的粮食便是二十五万石,算上盐土、肉蛋、蔬菜,撑死三十万贯的花销,看似并不多,但这庐州城内的百姓可还在呢。灾民、流民与庐州城的居民虽都是大宋子民,但若是真来个民不患寡而患不公,那么恐怕这庐州城也会哀鸿遍野。先不说王爷千岁的名声如何,这对庐州城未来的商业、民生都是极大的破坏。”
宋北云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庐州城内的百姓,不光生活不能有异,且还得更好。也许千岁要问,若是灾民眼红反抗怎的办?”
“是啊。”福王愣了片刻:“那若是灾民不肯怎么办?”
“不会的,千岁。灾民一路上已经吃尽了苦头,他们有口吃的,有个地方住,在此大雨中有个干暖的地方,他们就已是如蒙天恩、谢天谢地了。之后我们持续以工代赈,日夜赶工。等到他们稳住了性命开始羡慕城中百姓时,新城已快成了,届时他们便可用自己的能耐换日子了。”宋北云继续说道:“我们手上有大量的钱银,但这钱银可不能乱洒,若是胡乱撒钱,定然造成通货膨胀,搅得整个大宋苦不堪言。就草民觉得这赚钱不是本事,花钱才是大能耐,公主千岁手中的钱银大致是分成三份,一份是用来赈灾济世,这一部分其实是很小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迁徙去江西入股农场工坊,这也是很小一笔钱。中间的大头几乎都会用来维稳周边州府的物价,不断的买进卖出来维持物价的稳定。”
听他讲到这,泰王稍微打断了一下:“这通货膨胀是何解?”
宋北云耐心的给泰王解释了一下通货膨胀和通货膨胀带来的危害,生生把泰王给讲得满脸发青。
“两位王爷,你们都听过兵灾、旱灾、洪灾、蝗灾,恐怕是没见过钱灾,这便是钱灾。对于我这般升斗之民,钱自然是越多越好,但对于州府、国家,这钱断然不可太多。朝廷、州府要做的其实并不是囤钱赚钱而是将这钱银变为其他的东西。粮食、人力、城市建设、国防等等方面,现在公主千岁手中的钱之所以不能随意使用道理就在这。若是一开始便敞开了吃喝,那么到不了冬天,这一石米恐怕就得五贯十贯还有价无市了。届时……”宋北云轻笑一声:“两位王爷,不知我大宋可否……扛得住啊?”
把道理说清楚之后,泰王福王的脸色都极难看,而这样的解释以他们的聪明自然是能明白的,现在想来这一米四糠的搀法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是必须之举,若是一开始便敞开了吃,到时可能真的是要出大事的。
“两位王爷,设想一番,若是真的米粮充足,哪里会有如此多的灾民啊。”宋北云长叹一声:“有些事真的是无奈之举,虽说是缺德了一些,但总好过看着人生生饿死吧?”
两个中年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无奈,而泰王在缓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笑着问道:“小崽子,你何故说两位王爷?好大的胆子!”
“嗨……虽然我不知您是哪位王爷,但从您的姿态以及方才福王千岁亲自给您斟茶来看,您定然也是位王爷,且是福王殿下的兄长。”宋北云笑着说道:“不然天底下谁还敢让福王殿下给他斟茶呢,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是不敢的,毕竟叔侄的辈分摆在那,大宋以仁义孝礼立国呢。”
“哈哈哈哈,好聪明的小崽子。”泰王拍着手叫好,然后用膝盖撞了撞福王:“你看看,我就说英雄出少年。”
福王轻笑一声喝了口茶,仔细打量着宋北云:“在何处求学的?”
“我师父嘛,他本就是纵横家,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许多,闲着没事就教教我呗,反正他这辈子恐怕也就我一个徒弟了,不教我教谁呢。”宋北云笑呵呵地说道:“不过这倒还真不是我卖弄,我是参考了前些年辽金饥荒时的对策,他们当时没做好,否则大宋可早就危了。”
福王轻轻点头,这点没人比他清楚,若不是前几年那一场旷世的饥荒拖累了金辽并让草原有机可乘,现在大宋恐怕早就进了尘土,现在大宋借着长江天堑倒也是暂时的安稳而金辽也在一边修养一边与草原对峙,顾不得许多,这才有了现在大宋如今的局面。
“你为何还没有功名?”泰王继续问道:“听你这口才学识,想考个功名那也是水到渠成吧?”
福王轻笑一声:“这小子倒也有意思,之前我便说要给他透题,他却是还不要。”
“你这不侮辱斯文么。”泰王嗔怪的看了福王一眼:“若是你是他,有人给你透题,你作何感想?”
“那定然是喜滋滋的接了。”福王摊开手:“我又不亏甚。”
啊……这福王过来跟传说的一样,绝对是个不按规矩套路走的人,这种话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面不红气不喘的,倒也是人间的一朵奇葩,难怪他这一脉都是这么没脸没皮,金铃儿是这样,小碗儿也是这样。
泰王翻了个白眼儿,不再搭理自己这个没礼数的弟弟,只是转向宋北云:“早日取个功名吧。看你衣着打扮,你缺钱?”
“钱倒是不缺也不会缺,不过就是对赚钱没兴趣,只对花钱有兴趣。”宋北云笑道:“赚钱太易没意思,花钱就有意思许多。”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多少人绞尽脑汁在苦苦求生?”泰王饶有兴趣的看着宋北云:“到你这便成了赚钱太易?”
“这个我便不与王爷争了,若是一门心思赚钱,我的日子也便不久了,最终就跟金家一般,变成朝廷养的一头大肥猪。”
“哈哈哈哈哈……”泰王用手点着宋北云:“你呀你呀,小子可是真敢开嘴。”
“这……本来就是嘛。”
又闲聊了一番,福王就让宋北云去给王妃请安诊病去了,而他们两个中年人则坐在那,沉静了好一会儿。
“王兄,此子……不似凡人。”
“凡人倒是凡人,只是个活得剔透的少年郎。”泰王双手撑着膝盖:“若是我当年如他一般剔透,也不止于此……行了,人我也见了,也长了几分见识,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有趣的紧。”
“嗯,是有趣。难怪金铃儿整日粘着这少年,以金铃儿的性子,怕是……”福王表情怪异的很:“诶……到底是有这一天啊。”
泰王面色突然变了几变,用力一拍脑门:“完咯完咯……我的金铃儿哟……”
第85章、5月9日 阵雨 纸船明烛照天烧
宋北云今日又没读书,反而是蹲在灾民的聚居区中,正在给躺在草甸上的汉子细心诊断着,这突发的情况让他天不亮就被从香喷喷的俏俏身边给喊了起来。
“这才一日,就成了这般模样。”
旁边一老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宋北云说着自己儿子的症状,而宋北云在这汉子身上找了一圈,发现他的淋巴结肿大,且伴随急起寒战、高热、头痛、乏力、全身酸痛还有呕吐、烦躁不安、皮肤淤斑。身体也呈现出强直状态,而且具有外部叮咬症状。
“羊妞儿。”宋北云起身,眉头紧凑的叫来羊妞儿:“赶紧来。”
“诶,哥哥,怎的?”
“去通知公主殿下,带上石灰、草木灰,快去!”
鼠疫,这是典型的腺鼠疫症状,不过它并不是黑死病也幸好不是黑死病,否则以现在的医疗条件,真的是要糟的。
不过即便不是黑死病这个腺鼠疫也是非常烦人的传染病之一,之前早晨时他接到左柔的消息时就觉得不好,过来这么一瞧,这里已经有病人已经进入了发病期。
现在能做的就是粗暴方案,把能做的都给做了,剩下的都交给老天爷。
“左柔!”
羊妞儿快步离开之后,宋北云叫来左柔:“去准备艾草、菊花、雄黄,大量!”
左柔只是个药商,她并不太懂医术但药理还是明白一些的,她一听就明白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巧云姐,去通知那些大夫,将所有症状明显的人带到山那头,远离水源!还有,今日开始命令所有人,水必须烧开再喝!谁都不许再喝井水、泉水,快!”
吩咐下去之后,宋北云简单的用硫化布蒙住了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出来,然后开始给中招的汉子服用了抗生素,等忙完一圈之后,陆续又来了七八个有类似症状的人。
“通知福王殿下。”宋北云一边照料病人一边对站在身边的杨文广说道:“就说这边人手不够,需要他带兵来帮忙,你就说流民之中有瘟疫发生。”
果然不出宋北云所料,这天气回暖之后,虱子跳蚤便活跃了起来,加上流民的集中性和情节性都非常差,爆发这类传染病的概率果然大大提高。
不过幸好,他老早就跟左柔打过招呼,募集来的大夫只要发现任何此类的症状就要第一时间上报。
所谓瘟疫就是与时间赛跑,越早发现那么就能越快的解决掉这个问题,不过宋北云其实也并不是神仙,他只能够尽他所能来干这件事,但最终说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也不清楚。
在所有人快速的响应下,陆续又有三十多人被抬到了这里,剩下的人都被强制的迁徙到了远离这片区域的地方,接着就有不少兵丁出现,他们带来了药材和宋北云需要的石灰。
“停雨啊……老天爷!”
宋北云站在茫茫多的患者中间,急的已经快要哭出了声音,因为如果再不停雨,石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让这一带流民用草木灰涂抹身体然后再分批去河中洗澡。”
远处福王的声音传来,宋北云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浑身湿透的王爷和急得直跺脚的公主。
“王爷。”宋北云遥遥朝福王拱拱手:“请王爷莫要再过来了。”
“哈哈哈,小神医可是看扁了本王。”福王摆手道:“我自然是明白的,这里便全靠小神医了。”
宋北云心中苦笑,半晌没说话,因为如果雨再这么继续下去,温暖而潮湿的环境,简直就是为了滋生瘟疫而生的,他就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抑制。
而就在这时,福王突然扬起了头大声的喊了一声:“贼老天,你给我消停些!”
宋北云听到这声嚎,兀自的摇头笑了笑。要是这么喊就能喊停,那还要……
可偏偏还没等他感叹完,天上的雨点明显小了许多,甚至在一声闷雷之后居然起了风,风带着乌云就这么往前方飘去,只剩一丁点零星的雨丝刮在了宋北云脸上。
“握草……”他惊愕的看着福王:“要不要这么唯心主义啊……”
见识了!真的,他是真的见识了。这福王绝对位面之子,不管是不是他娘的巧合吧,总之这也是太邪门了,就这种人,三五个穿越者都不一定能搞得定。
也许是感觉到了宋北云惊恐的眼神,福王慢慢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宋北云眼里可惊悚了。
不过现在连天的大雨停下了,好多事情就能继续施展了开来,而现在那种小组制的分派模式也展现了他的威力,小组长只需要管理好自己的小组,分组下达命令,本来十几万人的沟通会非常困难,但在小组制下,不到一个时辰这十几万流民都知道了情况。
他们不需要去理解,只需要根据小组长分派的命令往前走就行了,然后来到其他区域开始清理自己的身子。
“男的这边,女的这边,快快快。”杨文广站在土坡上指挥着人群的移动:“听从女官的吩咐,认真清理,想活命的就把自己给捯干净咯,这是瘟病!”
没人不惜命,可要文绉绉的跟他们讲,他们真的不一定能听明白,反而是这样粗暴的喊话却能让他们快速接受。
临时的隔断中,大量的脏衣服被收拢在一起,男人们就在大庭广众下用草木灰清理身子再下到河里去洗干净,而女人们则在一个草席围成的围栏中也开始清理了,之后公主的被服厂那边的大量衣物也送了过来。
“都给我记住咯,不许喝生水!不许吃冷食!要是哪个让瞧见了,定打不饶!”小组长在每一批洗漱出来的流民面前卖力的吼着:“拉屎都给我拉到坑里去,再让我发现了随处乱撇的,别怪我挂你们这帮杂种游街!”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天,灾民们已经分流完毕,而宋北云也将那些鼠疫患者的初步治疗完成了,但即便是发现的及时,仍然有十二人没能挺过去撒手人寰了。
面对死者,虽然现在都流行入土为安,但这种却只能烧掉,旁边临时的土炉子里冒着浓浓的黑烟,里头恶臭的味道不断喷发出来,远处亲属的撼哭声似冬日的北风,声声入耳。
“去安抚一番吧。”宋北云几近虚脱的坐在地上,解开头脸上早已经被汗湿的硫化布对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瑞宝说:“死者给些补偿,若死的是家中的顶梁柱,妻儿都给安排一份工。”
看到宋北云累成这个样子,巧云心疼的想要凑上去,但却被宋北云伸手一挡:“都离我远一点,我现在特别危险。”
福王同样在这守了一整日,他看到宋北云的样子,心中倒也是感叹了一声,然后大声问道:“小神医,之后该做些什么?”
“我们还好发现的早,第一时间就找到所有病患,若是明日、后日……真的就可怕了,而且托王爷的福,这病名为腺鼠疫,只有被蛇虫鼠蚁叮咬之后才会发作传播。但为了以防万一,之后的几日,所有大夫都要开始巡诊,一步一步把得了病的摘出来,之后这里所有区域都要用石灰铺一层,并且水洼、淤泥都要清理,定期用雄黄艾草点火驱蚊虫。”宋北云一边说话一边倒在泥泞的草地上,眼睛半闭了起来:“还有,所有人的便溺都需集中处理,王爷需差人在远处挖个大坑,坑中用黄泥细细的抹了,抹一层火烤一层,防止便溺渗入地下。”
福王点头:“本王这便吩咐下去。”
“开饭吧。”宋北云深吸一口气,捂着肚子:“我可从天不亮饿到现在,快死了都。”
他的饭菜早就备好了,左柔亲自端到了他的面前:“赶紧吃吧。”
“不是不让你靠近我么,万一我身上有跳蚤什么的,咬了你一口。”
“我抹了你做的硫磺膏,不会叮我的。”左柔把还温热的饭菜放到宋北云手里:“你的意思是这就是跳蚤蚊虫弄出来的毛病?”
“对。”宋北云狼吞虎咽的时候抽空回了一句,然后突然停住了筷子:“对了对了,金铃儿。”
“在呢在呢。”金铃儿跳了出来:“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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