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说完,他就没有再给任何回应就走了出去,而多尔看着他的背影,只是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本以为这次会是转机,但没想到对方从头到尾并没有过多的讨论,这么大的阵仗摆下来,最后还是认输或者死的结局。
而宋北云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一场谈判,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激励前线士气,还有就是了解一下对方是什么人。
接着他就要干一件大事了,那就是亲自吹响冲锋号。
他本以为他会遇到一个智者,但现实告诉他,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着实草包。难怪他会被几十万远征军打成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如果他肯放弃,也许很多事都可以进行讨论,但他却还是那么骄傲呢,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却还抱守着那些可笑的偏见和傲慢不撒手。
《我们其实是考虑过和你们合作,现在是你们不肯合作》
《如果你们按照我们的计划一定能够伟大起来》
《我们正确的,你为什么不肯接受?》
《我们对你们没有恶意,前提是你们得靠向我们》
《你们不过是野蛮人,而我们才是真正的文明》
这简直是祖传艺能,居然能够横跨千年。他们似乎从来没学会什么叫尊重和辩证,永远试图在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凌驾他人。
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宋北云看很多好莱坞电影时的感觉一样,他们的骨子里真的是透着一股“因为我们很发达,所以我们不理解为什么你们要拒绝我们的统治”的愚蠢。
他们没得救了,等着英特纳雄耐尔的洗礼吧。
宋北云登上飞艇前,回头看了一眼多尔,然后突然笑着对他说:“对了,这艘飞艇叫齐柏林伯爵号,它将会轰炸柏林。”
说完,他转身登上了飞艇,然后飞艇缓缓升空离开了这个农庄。
原地只留下了多尔仰望着天空愣愣出神,而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对方来这里只是为了羞辱他而已。
他现在很愤怒,但愤怒却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接下来恐怕就是打硬仗了。
宋北云回到了大本营后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各级将领开会,因为接下来的战争他会接过指挥权,亲自作为指挥官来进行战略方针调整。
对此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也不是外行指导内行,人家可是真正的三军统帅,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拜读过他的军事理论知识,严格来说在座各位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当然,这里头还有一个隐藏的原因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要完成与赵性的约定,将大宋的旗帜插遍欧洲。
这是两个少年的浪漫,如今即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也一定要亲手完成年少时吹下的牛逼。
因为宋北云的接棒,全军战士士气暴涨……
之后双方又开始了激烈的拉锯战,但这一次铁十字恶魔们发现对面的将士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战争嘛,有时候的确是会互有攻守,而亚洲军的士气恐怖到了什么地步?就比如在维也纳周围一处高地上,一个连队负责守卫高地,但因为大雨的缘故而导致支援没跟上,敌人提前进入了总攻,而就在阵地上的连队被炸得只剩下七个人时,连长邵志武却在这时吹响了冲锋号。
七个人冲四千三百人,对面没看到人就听见了冲锋号,他们当时什么都不管了,扭头就跑……
足足跑出了十五公里,然后被后续赶来的支援部队逮住,然后全歼。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的发生,欧洲军因为耗损的缘故,现在铁十字恶魔的先锋军大部分都是新兵蛋子和没经过多少训练的农民,他们深埋在骨髓中的恐惧就是亚洲军的号角声。
而高昂到恐怖的士气让亚洲军甚至能够在只剩下数人时都敢吹冲锋号。
这是催命的号角,欧洲军现在的精锐可都开始往本土后撤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臭鱼烂虾,他们可不敢去验证这冲锋号的真假,那些有经验的老兵在多次的战役后总结出来的保命要诀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听到对方的冲锋号扭头跑就对了,千万不要去验证这是真是假,因为生命只有一次……
士气极端低落的欧洲军现在已经是被像撵兔子一样冲得七零八落,而因为宋北云亲自指挥而时期高昂的亚洲军现在一听德国鬼子要来了,一个个那恨不得抄起菜刀就干上去。
原本拉锯几个月的维也纳在宋北云抵达之后的第七天成功拿下,并且一路把欧洲军干出去一百七十公里。甚至有时候队伍打红了眼,追击敌人时追着追着就发现对面从敌人先锋军变成了中路守备军,甚至大宋杀红眼的精锐先锋军根本都没发现对方换了一批人,一路碾压式打法打穿了敌人的防线,天一亮发现对面的敌人已经从先锋军、守备军变成了卫戍师团和铁十字精锐……
“真恐怖啊。”
狗蛋蹲在树下跟几个同伴在那看着战事地图,其中一个人说道:“自从宋大人来了之后,他们就跟疯了一样,一个人真的能让整个军队振奋成这样?”
狗蛋抿着嘴没有出声,因为他清楚的很,甚至他还专门写了一篇《论士气对战局的影响》的文章给父亲。
但要说为什么宋北云一个人就能把士气给激励成这样,那是因为最高统帅亲自抵达战场,这玩意什么概念?
这理论上跟皇帝御驾亲征没有区别,玩的就是对将士们的十二分的信任。
而此刻的宋北云正站在沙盘上表情凝重的对几个高级将领和参谋说:“十一月前,我要站在德国本土的土地上。”
“这……进攻难度比较大。”
“一鼓作气,不能给敌人以喘息,战争持续时间太长了,将士们该回家了。”
第968章、二十二年10月27日 雨
“前面的高地打不下来。”
进入德国大门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对方严防死守,敌精锐第七师就像不要命似的守在那里,因为这里交通情况特殊,地势险峻,周围又因为连日大雨而导致山石松动,重型武器根本无法抵达。
双方就在这里僵持了七天,不间断的冲锋导致两边都损失惨重,但即便如此敌仍死咬着这个高地并不断派兵增援沿途防线,而且他们将路上一切可见的路桥都炸毁了,不惜一切代价在阻止亚洲军前进。
“大帅!前线军报抵达,我第九、第十、第十五师伤亡惨重,已无法前进。”
宋北云接过战报仔细看了几眼后说道:“前线攻势暂停,后撤三十公里。”
“云帅……好不容易拿下的防线,怎么就后撤了?”一个参谋惊愕的看着宋北云:“这将士们不是白牺牲了么?”
“你以为我想吗?”宋北云凝视着沙盘:“敌人在这条线上布置了二十一个师,全国近半兵力都压在了这里,有重武器还有地形优势,我们强攻的代价太大了。”
欧洲军之前撤回全部精锐部队的目的现在看起来就是要在这一条线上布置固若金汤的防线,只要拖到冬季来临就能够给他们争取到几个月的喘息时间。
这个战术现在看来是对的,中欧地区是阿尔卑斯山脉及其支脉喀尔巴阡山脉盘踞的主要地区,南部是以山地和盆地为主,北部是以平原为主的地形。从北部平原进入显然不可取,会被人当靶子打,而从南部崎岖的山区进入,这显然也不符合作战规划,很容易因各种因素导致非战斗减员。
所以这里基本就是进入德国境内唯一可行的路线,而敌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全部家当都堆在了这里,甚至无视伤亡进行高强度的对线。
宋北云后撤三十公里,其实就是给部队一个休整的时间,现在这帮铁十字精锐的战斗力可不是之前那些臭鱼烂虾能够比的,应该是多尔把他压箱底的宝贝都给端上了桌,而面对这样高强度的战役,避其锋芒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重武器暂时无法抵达,咱们现在承受不住这样的损失,你总不能让兄弟部队去当敢死队吧。”
“那大帅觉得应如何是好?”
“先等大雨停了再说。”
泥泞而湿滑的山路对重武器来说就是噩梦,而且这种天气会严重影响火箭弹的工作效率,所以避开这场大雨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得不说,德国佬的运气真的好,就在最后发起总攻之前的前两天,一场旷日持久的大雨救了他们的狗命。
亚洲军艰难推进,而对方却可以利用大雨的掩护肆无忌惮的朝他们进行炮击。
这要是不后退,还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损失。
宋北云下达完命令之后,从小镇中的房间里走了出去,放眼望去帐篷一顶连着一顶,里头装满了伤员,初步估算已经有近十万人负伤,每天药品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要知道青霉素这类的东西,即便是在能够量产的大宋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而在其他地方它的价格堪比黄金。
而除了药物的消耗,更可怕的是这种潮湿寒冷环境可能会带来的瘟疫,战地临时医院本身就不能指望它有多么好的消毒隔离措施,再加上伤员的抵抗力又普遍偏低,一旦爆发伤寒、流感和流行性肺炎等疾病那可是会非常麻烦,更不用说因为潮湿寒冷环境而导致老鼠等啮齿类动物主动靠近营区而可能传播的鼠疫。
所以撤退不光是要保障前线战士的安全,更是要保障后方伤员的安全。
作为指挥官,谁不希望自己的部队一路高歌猛进呢,但有时候真的是需要审时度势。
“大帅,命令已经传递,后撤三十公里后原地休整。”
“嗯,让舟桥部队和工兵部队用最快速度把道路清理出来,没有重武器,我不能让我的兵用肉身抗炮弹。”
“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双方再次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期,欧洲军并不敢从防区出来,而因为天气和路况的原因,亚洲军也不会深入战区。
大雨还是持续在下,多瑙河、莱茵河的水位也开始暴涨,而看到这个情况,宋北云认为这大概就是天要亡NZ了。
因为对方主要防区就是在河流平原中的几处高点,一旦水涨了起来,他们就会被分割成孤岛,而洪水带来的污泥和杂物会让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接到后方大本营的补给,而且受到污染的水很可能会导致他们大面积的患病。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大雨过去之后,敌人已经完蛋了呢?
有,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而且是很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
秋冬季洪灾虽然并不常见,但因为小冰河时期的气候动荡,导致这两个季节的降水明显要比以往的记录要多,甚至是多出许多倍,而且德国的气候条件和水文条件其实都跟中国中北部地区,特别是山东到辽宁这一段的气候极为相似。
所以根据之前辽宁、山东的地方天气记录,这十年来的洪涝灾害并不罕见。
所以即便是真的发生了洪灾,宋北云认为这跟天选之子刘秀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虽然他真的很想一流星砸死对面那群狗日的。
“父亲,吃烤番薯吗?”
狗蛋拿着两颗番薯走了进来,这玩意是前线战士在紧急时刻用来充饥的食物,但因为这玩意量太大,而且前线战士没有条件生活,所以他们大部分都选择罐头和蒸过的土豆而不去选择番薯。
所以这玩意就成了后方部队里平日里的辅食,因为它的纤维含量高,可以有效缓解因为缺少蔬菜而导致的拉不出粑粑的情况,所以在后方部队里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宋北云接过番薯,然后指了指凳子让狗蛋坐下。
“战争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狗蛋愣了片刻后就陷入了沉思,他坐在那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可能还会继续留在部队里吧。”
“你自己的路你要自己走,我没有办法帮你太多,你明白么?”
“儿子明白。”
狗蛋当然明白,如果宋北云只是个省部级的官员,他可以帮到自己,而就是因为宋北云是宋北云,他反而没有办法给自己过多的帮助。
但换个角度想想,他从小就已经接受了天底下最好的教育、衣食无忧完全没有任何生活的压力。他该知足了,前半生已经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了,至于后半生如何,那只能靠自己慢慢的闯荡出来。
宋家不能出纨绔子弟,这一点是根植在所有的宋家后人内心深处的,不管多叛逆、多顽劣,但一定不能是个没出息的浪荡子。
“其实你也不用勉强,一切量力而行。”宋北云拍了拍狗蛋的脑袋:“天底下九成九都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不用太过于勉强,不要钻牛角尖。”
啥?宋北云说自己是普通人?
狗蛋人都傻了,天下谁说自己是普通人都行,唯独父亲说出来却是莫大的讽刺,如果他是普通人,那谁才是不普通的?宋北云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其他人是普通人好吧。
“行了,去休息吧。”宋北云笑道:“还有,下次来的时候带你那个小姑娘来让我看看,别老找借口。”
“是……父亲。”
让狗蛋离开之后,宋北云再次来到窗口,看着下头的伤病听到满耳的痛苦哀嚎,他心情愈发沉重。战争真的一件糟糕的事情,此时此刻宋北云最希望的事情还真的就是那个传说级的笑话——世界和平。
而此刻,二爷正坐在海边钓鱼,今天赵桓去外头应酬回来喝了些酒,两人坐在那里相顾无言。
因为赵桓的调令下来了,他即将启程前往江西,成为洪都府成为一个六品督办,而二爷却仍然要留在这里顶替了赵桓的工作。
相处两年多的时间,二爷的确是成长了起来,而成长的代价就是要独自飞翔。
如今赵桓又一次临别在即,二爷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大家都是大老爷们了,却也是没有办法依依惜别。
“也不知道我爹现在在干什么。”
赵桓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他已经离开一年多快两年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终究还是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了。
不过还好,他终究是把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才走的,毕竟赵桓也二十多了,是个成年人了。
有时候回过头想想,他这个爹虽然有些胡闹,但真的是让人向往。
“舅舅是从长安出发的,据说是走了下行路线,重走了玄奘法师的天竺路。”二爷说道:“按照路程,他现在应该到女儿国了吧?”
“女儿国?哈哈哈哈……哪里来的女儿国,胡说八道。”
二爷也笑了起来:“有时真的羡慕舅舅,换成是我,我没有那个勇气一把斩断尘缘。”
说话间,身后的弯月缓缓升起,海面上一片平静,让人不由得凝神静气了起来。
赵桓这时突然按住了二爷的肩膀:“老二,你要老婆不要?”
“哈?”
“我听说江西那边漂亮姑娘多,我去了之后给你物色一个?”
“你憋了半天就憋了这么一句出来?”
赵桓快速的眨巴着眼睛:“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觉得……挺寂寞的。真怀念小时候啊。”
谁说不是呢,想当年他们一起打架、一起逃学、一起干坏事,兄弟姐妹之间关系极好,总是能找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获得快乐。
但随着年龄增长,快乐真的越来越少了,大家好像永远有忙不完的事……
而就在这时赵桓突然一拍脑袋:“我差点就给忘了。”
“你又干什么?”
赵桓什么都好,就是这一惊一乍的毛病让人头疼,狗蛋听完他说的之后,满脸迷茫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后头的发言。
“前两天老三写了信过来,我不是这几天特别忙么,给忘了。”赵桓起身:“你在这等我,我去取信来。”
很快赵桓取来了老三的家书,两人就坐在海边借着篝火的光读了起来。
信中说了很多最近家中的事情,也有一些无聊的琐事,但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宋辽统一已经正经提上日程了,而统一之后的名称却始终没有定下来,这件事倒是让人头疼不已。
“你知道现在咱们的版图有多大么?”
赵桓看到一半突然回头对二爷问道。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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