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星骑士
杨杰接着道:“诸位,我军接下来的重点存在着一定的分歧。
一方面,德国方面邀请我们在中亚西北部集结重兵,摆出攻击苏联乌拉尔地区的态势,但不要求我军真的展开行动,德方这个请求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帮助德军牵制住大批苏军,从而间接地支援东欧战场上的德军;一方面,我军是否应该解决北亚四城的问题?这片苏联飞地犹如一根楔子般插在我军控制区腹地,如果不趁早解决,可能产生后患。
经过分析,第一种似乎更加有利,但危险性较高,因为部队放得太靠前了,导致后勤补给线拉得太长,一旦遭到苏军猛烈反击,肯定会承受很大损失!”
蒋纬国心知肚明,南京军正在积极准备第二阶段的作战,虽然还没有打,但部队肯定已经要进行部署了,这就产生了两种方案,一是把主力都集结到最前线,这样可有两个好处,一是能最大限度地援助德军,援助德军自然等于援助南京军本身,二是如果时机局势有利(德军在东欧战场上取得决定性胜利),南京军可在最短时间内集结最大力量参加对苏联的最后打击,从而能最大限度地捞取到利益(比如抢占苏联的工厂机器,南京军出力越大,在战后瓜分苏联时肯定底气越足);但弊端也非常明显,部队都顶上去了,万一局势恶化了,苏军展开大反击,南京军来不及转移或撤退,因为回旋空间不足,很容易吃大亏;第二个方案是把部队呈现梯队形地进行部署,主要部署在三处,一是中亚腹地,二是中亚西北部(最前线),三是北亚,这样,无论时局怎么变化,南京军都可游刃有余地进行应付,如果东欧陷入胶着,南京军还可以腾出手消灭北亚四城的苏军,但这个方案的弊端同样明显,略显得保守和迟缓。
对于这两个各有长短的方案,南京军高层内部展开激烈争论。
杨杰在会议上提出这个话题,自然是为了再度进行商议。
意见不同的将领们立刻各执一词地展开了争辩和讨论。
蒋纬国没有一直参加会议,他是“统帅”,不需要亲力亲为,只需把最终意见摆放在他面前由他下决定就可以了,至于怎么拿出最佳的最终意见,则是杨杰等人的责任。
蒋纬国旁听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会议室,原本一起参会的萧爻也一起离开,两人直接前往旁边的房间。
“根据东欧战况可以分析出,列宁格勒、莫斯科、斯大林格勒三个战场都绷得非常紧!”萧爻说道,“希特勒已经开始下令放弃对列宁格勒的攻击,改攻占该城为封锁该城,节约出十五万左右兵力投入斯大林格勒战场。
打个比喻的话,那三座重镇是三颗果实,希特勒全力摘取一颗是绰绰有余的,摘取两颗则有些不足,但他此时想同时摘取三颗。
不过,按照眼下这个趋势,希特勒还是能够权衡弊端的。
我们也因此而调整计划了!”
蒋纬国听得出萧爻话中有话:“具体说说!”
萧爻说道:“假如希特勒放弃对列宁格勒和莫斯科的攻占计划,把能调动的部队全部调到斯大林格勒,德军攻破斯大林格勒、夺取高加索的目标就有非常高的可能性会被实现了。
这对我们来说,是百分之九十的好事和百分之十的坏事!”
蒋纬国惊讶道:“为什么这么说?”
萧爻分析道:“你想,如果德军能够独力地攻破斯大林格勒、夺取高加索,我们还能进行‘跨湖打巴库’的计划吗?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我们此举就不是给德军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甚至有会产生一种令人怀疑的动机!”
“什么意思?”蒋纬国听得很迷惑。
萧爻解释道:“巴库,是一颗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实,本来嘛,希特勒及时地亡羊补牢,重新调整德军部队,从列宁格勒和莫斯科战场上抽调回几十万宝贵军力用来补充斯大林格勒战场上的德军,毋庸置疑,斯大林格勒战场上的德军得到几十万援救,必然士气实力都大增,攻占斯大林格勒、攻占高加索、攻占巴库油田地区,都是德军独力能做到的,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搞‘跨湖打巴库’,就显得动机不纯了。
逻辑很简单,希特勒本来可以完全地拥有巴库油田,我们却横插一脚,不就显得我们刻意地抢夺原属于德国的战果吗?希特勒到时候虽然不会忌恨我们,但也会产生不愉快的心理,因为按照原先计划,巴库是完全属于德国的,我们却风风火火地赶来分一块,这就是我们在战争利益分配上对德国的一种微妙的‘背叛’!”
蒋纬国顿时恍然大悟:“对啊!”他暗暗惭愧,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么深。
“军师啊,我们该怎么办?直接废除那个计划吗?”蒋纬国急忙问萧爻。
萧爻笑了笑:“当然不。
首先,我们希望德军能够取得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胜利,其次,就这样看着德军取得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胜利则不能让我们大捞一笔。
所以我们在德军的胜利基础上,可以做做文章。
出击,还是要考虑的,如果时机正确,我们既能狠狠地分到一杯羹,也能让德国对我们感谢不已!”
“什么时机?”蒋纬国急切地问道。
萧爻微笑:“在德军援兵即将抵达斯大林格勒战场时!”
听完萧爻的计划,蒋纬国不由感慨:这就是运筹帷幄的智慧啊!中德现在“亲如一家”,蒋纬国肯定不会想计划把日本变成中国垫脚石那样纯粹地利用德国,中国在眼下肯定不可以背叛德国,要尊重德国的利益,但如果在不伤害和气、不影响中德关系的情况下让中国分到原属于德国的利益,这就真的是一件很需要智慧的事情了。
“不过,为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告诉希特勒的!”蒋纬国说道,“不应该瞒着希特勒,否则会影响中德关系的!”
“不能告诉希特勒!”萧爻立刻劝住蒋纬国,“你告诉他,后果严重,适得其反!”
“为何?”蒋纬国吃了一惊。
萧爻解释道:“你想啊,希特勒好不容易现在打算回心转意,但他还是很恋恋不舍的,要是他知道我们打算‘跨湖打巴库’,他会喜出望外,他会因此而认为我军即将跟德军一起参加斯大林格勒战役,既然如此,他还何必把列宁格勒、莫斯科战场上的部队抽调去斯大林格勒呢?他就不会往斯大林格勒战场调动足够部队了,反正有中国军队参战嘛,他何必浪费军力?到时候,我们就要倒霉了,我们本打算出动师旅级部队分一杯羹,却阴差阳错地需要出动军级部队跟德军一起在斯大林格勒参加大战,岂不是适得其反?”
蒋纬国茅塞顿开:“说得对!说得对!”
中亚,茫茫大漠,一列火车正在呼啸驰骋着。
中亚五国(严格意义上讲此时已是四国,土库曼已是伊朗的一部分)个个都是内陆国,虽然有里海和咸海,但这两个“海”都是名不副实的。
国民政府已经扶植哈萨克、吉尔吉斯、塔吉克死、乌兹别克四国组建了完全亲华的新政府,南京军也帮助四国建立了新军队,四国军队都是陆军,没有空军,因为不需要建立独立的空军,建立陆军航空兵部队即可,更没有海军,原因是根本不需要解释的。
此时的这列火车上满载着苹果、大米、面粉等寻常物品,车内的乘客们也都穿着便服,但从他们的外貌和气质上不难看出,这些乘客其实都是南京军的军人,带队的欧阳四海看着窗外的茫茫大漠,越看越想越觉得滑稽,他是海军,却跑到内陆沙漠里打仗,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这个任务是蒋纬国亲自给欧阳四海下命令的,两人见面后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你都是中将了,我才是少将,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中尉,我可是上尉!”
“咋了?你自己爬得慢还怪我?”
“人比人,气死人啊!陆空军打得热火朝天,军衔一个个蹭蹭蹭地往上升,我们这种干海军,中日停战后就没事做了!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行了行了,别跟我倒酸水了!你的英雄用武之地来了!”
“啊?海军要打仗?打谁?难道是登陆日本本土?”
“就你的那些鱼雷艇,还能登陆日本本土?去中亚!”
通过蒋纬国的阐述,欧阳四海明白了,他要带着他的鱼雷艇去里海,打击苏军的里海舰队,夺取里海的制海权,当然了,“制海权”这三个字用得有点滑稽,应该是“里海水域控制权”。
蒋纬国告诉欧阳四海,陆军可能要展开横渡里海的作战,海军必须要控制住里海,巡洋舰和驱逐舰是没法去的,只能调鱼雷艇去。
另外,空军飞机虽然也可以攻击苏军的里海舰队,但空军飞机紧张,供不应求,并且提前部署太多飞机在里海东岸也会打草惊蛇,所以最佳的办法就是调动海军的鱼雷艇,里海是一个大湖,本来就是鱼雷艇纵横驰骋的理想战场。
大喜过望的欧阳四海急忙踌躇满志地展开了这场特殊的海战征途。
怎么把足够的鱼雷艇送到里海去?这是一个大问题。
里海距离中国东部沿海足有七千公里以上,空路肯定行不通,只能用火车运,但是,一艘鱼雷艇长约二十米,火车的平板车每节十几米,鱼雷艇能不能装上火车,装上了能不能运,运过去能不能卸载下水,都是问题。
为此,欧阳四海绞尽脑汁,制定了以三节火车平板车运载两艘鱼雷艇的方案:将两艇头对头,伸到中间一节平板车上,艇的重心则落于前后两节平板车上,如此一来,当火车开动转弯时,翘起的艇首可以在中间一节平板车上来回摆动,进行自由调节。
欧阳四海特地提前飞到里海东岸的此时属于伊朗的土库曼巴希港,跟伊朗军方“承包了”这个小小的港口,临时修建了几十公里的应急铁路,并调来巨型吊车一部,以确保三十多吨重的鱼雷艇在千里迢迢抵达后可以被顺利吊入湖水中。
为了进一步地鱼目混珠、扰乱敌军视听,所有鱼雷艇都蒙上厚厚的帆布,车厢堆满了寻常物资,彻底地掩盖火车里的内中乾坤。
蒋纬国又给欧阳四海提供了“特权”,欧阳四海运送鱼雷艇的火车车号被事先通知给了陈明仁、冯治安等几位中亚南京军的高级将领,火车抵达某个中转站后,不得检查,一律绿灯通行。
共有三十艘黄蜂鱼雷艇被送到里海参战,驾驶这些海上轻骑兵的鱼雷艇兵都是在中日战争中用鲜血和烈火磨练出的精英。
之所以只有三十艘鱼雷艇,是因为够了,苏军里海舰队是苏联红军五大舰队里最弱的一支,最大的军舰也不过是两艘老式驱逐舰。
苏俄百年来绝对控制着里海,在这里没有强大的潜在对手,因此海军军力很弱,并且中国海军运输的鱼雷艇如果太多,既浪费也容易暴露。
欧阳四海对此非常得意:“老子只用了三十艘鱼雷艇就能控制世界最大湖泊!”里海是世界第一大湖泊,总面积约37万平方公里,跟日本本土四岛差不多大。
海军准备就绪时,陆军也准备就绪了,执行“跨湖打巴库”任务的南京军是第180旅。
由于不能大张旗鼓地惊动苏军,所以南京军只打算投入师级部队参战(但会调动几十万伊朗军队参战),打头阵的就是在湖西战役中遭到苏军全歼的第180师第180旅,该旅虽然全军覆没,但虽败犹荣,所以迅速得到重建,新任旅长是原荣誉第1旅旅长卢欣荣。
卢欣荣长期率部驻扎在库页岛,用他的话说,“全身闲得都快生锈了”,因此他多次向蒋纬国请求回到前线。
卢欣荣和他那批老部下的身份是很特殊的,他们是投诚的台籍日军,在中日战场上自然能大展拳脚,并且战绩辉煌,但现在中日已经不战了,他们自然“英雄无用武之地”,主要就是作为特殊中国军人驻扎在属于日本领土的库页岛(在一定程度上洗刷台湾被割让的耻辱),另外也帮助组建和训练黄俄军,但一直没有上苏联战场。
蒋纬国曾向卢欣荣提议“转入间谍机构”,虽然中日不打仗了,但明争暗斗是没有停止的,卢欣荣等人转入对日情报工作中肯定是人尽其才,但卢欣荣婉拒了蒋纬国的提议,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还是希望上战场带兵打仗。
“现在是对苏作战,不是对日作战啊!”蒋纬国笑着问卢欣荣。
卢欣荣肃然地回答道:“我现在难道不是中国军人?对苏和对日有何区别?为了祖国,无论在哪个战场上流血流汗捐躯,都是值得的!”
蒋纬国心头钦佩,将卢欣荣调为第180旅的新旅长,并把卢欣荣的那帮老部下也一起调入。
实际上,卢欣荣此时的老部下已经没有多少了,增增减减至此时仅剩一百来人,因为中日停战,第417特战队无法获得台籍日军的兵员,但这一百来人都已经成长为经验丰富的中基层军官了。
使用第180旅进行“跨湖打巴库”也是很巧妙的安排,因为此战的取胜要诀就是保密,要打苏军一个措手不及,第180旅已经被全歼了,是一支“不存在的部队”,用这支“不存在的部队”打仗,自然会让敌军意想不到。
当欧阳四海带着鱼雷艇部队抵达里海时,卢欣荣也带着已经秘密重建的第180旅一起抵达里海。
11月下旬,初步改变主意的希特勒下令“暂时性放弃”对列宁格勒的占领,攻城德军改为围城,但希特勒仍然不死心,他把从列宁格勒战场上抽调下来的十几万生力部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投入莫斯科战场,一部分投入斯大林格勒战场。
三颗果实无法一起都摘取的希特勒打算“舍弃一颗,摘取两颗”。
12月上旬,德军在莫斯科和斯大林格勒战场上仍然进展缓慢。
对此,希特勒大发雷霆,狠狠地训斥了负责攻打莫斯科的博克上将和负责攻打斯大林格勒的龙德施泰特元帅,两位将帅都深感不满,博克上将向希特勒报告道“莫斯科并非毫无防备,而是有着十分完善的城防工事,如果继续耗下去,我们不但很难攻占莫斯科,还可能重蹈拿破仑当年的覆辙”,龙德施泰特则以辞职来抗议希特勒的独断专行。
战至此时,越来越多的德军高层都意识到“摘取两颗果实”也已经难以实现了,不只是兵员物资的损耗,还因为时间已经愈发地刻不容缓了,因此支持“集中力量打下斯大林格勒”的德军高层越来越多。
勃洛姆堡元帅苦口婆心且心急如焚地告诫希特勒:“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会一无所得的!”
希特勒终于被说服了,在12月10日这天无奈地放弃了对莫斯科的攻占计划,下令“集中最大力量进攻斯大林格勒”。
“我们的时机来了!”南京军总部内,杨杰、萧爻等高层一起陷入紧张和激动中。
第509节 跨湖奇袭(2)
列宁格勒、莫斯科、斯大林格勒三场大战可以说直接关系到苏联的存亡,列宁格勒是苏联最后的对外通道,莫斯科是苏联的首都,斯大林格勒则是苏联高加索产油区的最后屏障,这三座重镇如果全部丢失,苏联必亡无疑,如果丢失其中两座,苏联虽然还能进行垂死挣扎,但大势已去,几乎没有可能东山再起,如果只丢失一座,苏联的处境肯定进一步恶化,不过,苏联还会有机会继续苦撑下去。
交战双方都很清楚,时间已经不多了,俄罗斯冬季已经来临,只要熬过这个冬天,苏联就能获得二三个月的喘息时间。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是苏联急需的了。
为了打好这三场大战,苏军可谓是“精兵猛将齐出”,并且不择手段,急红眼了、急疯了的斯大林采取了一系列极端得近乎泯灭人性的手段。
基辅一战,苏军降者遍野,而列莫斯三战,苏军降者很少,德军对此大感疑惑,列莫斯战场上的苏军虽然依然战术低劣,但都死战不退。
通过俘虏供述,德军得知,斯大林为防止苏军再出现大面积投降事件,命令特务头子贝利亚成立若干支内卫部队,将参战苏军将领和官兵的家属全部拘禁关押起来,一旦打败仗或投降,直接枪决其家人。
就以莫斯科为例,几十万苏军在城外拼死抵抗德军,在他们身后的莫斯科以及莫斯科附近的一系列城镇内则关押着他们的家人,这些军人家属一方面在城镇内工厂里充当工人干活,一方面被扣押为人质,如果某支苏军部队打得不好,这支苏军上至将军下至士兵的全家都会被处决。
斯大林命令中的“打得不好”,主要是两种情况:一是出现大面积投降或全体投降的事件,二是参战后一触即溃,没有命令就擅自转移或撤退,所谓“打得好”,主要是两种情况:一是打败了对面德军,二是死战到底,直至全军覆没。
“要么胜利!要么牺牲!”“不许投降!不许后退!”“苏联红军没有被俘者!失踪了,不管是被俘还是投降,都被视为被俘!都是叛徒!家属一律处决!”一系列杀气腾腾的命令迫使已经没有斗志并且士气低迷的苏军官兵不得不拼死战斗。
德军很快就感受到斯大林这一系列铁腕手段的效果:对面苏军要么打败了自己,要么在得到命令后才进行撤退或转移,要么以集体自杀式的方式不停地冲锋,直到全部死光,投降者确实少了,被打溃的苏军部队也不多了。
莫斯科战场上曾出现这么一个典型的例子:苏军某中校旅长带着本部一个旅进攻德军一个旅,死伤过半后全旅溃散,结果,该旅包括旅长在内的三千八百多名官兵的一万一千多名家人全部遭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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