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477章

作者:飞星骑士

激战了一个多小时后,一个又一个反常的消息被送到卫立煌的面前:

“我部只遇到苏军一个团的阻击,进攻后,敌毫无斗志,即迅速逃离!”

“我部已抵达预定地带,正在构建防御工事,侦察部队反复搜索,在三十公里范围内未发现大股敌军骑兵!”

“我部正在拖延佯动,但迟迟不见苏军援兵抵达!”

“报告,我部穿插行动极其顺利,但未发现预定的敌军部队,遭遇并击溃三支团营级敌军,无师级敌军!”

“我部刚刚攻入苏军第73师控制区,仅发现千余敌军,其主力不知去向!”

“这是怎么回事?”卫立煌顿时疑窦丛生,他反复地查看着地图,“怪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大部分居然不在预定地区,布琼尼的骑兵部队也没有赶来增援,到底怎么回事?”

“副座!”同在前线总指挥部内的郭寄峤脸色一变,“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卫立煌心头一沉:“你的意思是…罗科索夫斯基到底还是诈降了?”他虽然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强迫自己考虑最坏的结局,“这场作战若按照原先计划,罗科索夫斯基会和我们‘唱双簧’,故意把他的第16集团军送进我们的反包围圈,再以他的部队为诱饵引诱布琼尼的骑兵集团军也进入我们的反包围圈,可现在,他的部队主力并不在,布琼尼的骑兵集团军也没有来…”

“这不可能!”也在前线总指挥部内的周复情绪激动地说道,“罗科索夫斯基的妻儿都在我们控制中!他怎么敢耍诈?”

“也许,他已经做好抛弃他妻儿的心理准备了!”郭寄峤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此人真是心如铁石啊…真够狠的!”

“一定是出什么意外情况了!”周复情绪愈发激动,他大力支持“罗科索夫斯基真心投降”的结论,对傅作义最终下定决心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但眼下,得知罗科索夫斯基很有可能是诈降,他深感震惊、愤怒、痛苦、愧疚,他知道如果罗科索夫斯基真是诈降的话,给南京军带来的损失和危害是无需多言的,这让他极度难以接受,并陷入极大的自责悔恨中。

“我去找卡拉切夫!”周复心神不宁,急匆匆地离开指挥部。

卡拉切夫是罗科索夫斯基的心腹亲信,也是被他派到南京军这边的联络员,此时正在冠军城内。

周复火急火燎地返回冠军城,找到卡拉切夫,声色俱厉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将军!请冷静!”卡拉切夫神色惊慌失措,“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误会?”周复大怒,“罗科索夫斯基到底是不是在骗我们?”

“绝对没有!”卡拉切夫急切地辩解道,“一定是出什么意外了!其实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已经嘱咐过我,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暴露了,已经遭到逮捕了!”

“什么?他暴露了?被逮捕了?”周复愈发思绪混乱。

“周将军!”卡拉切夫神色悲痛,“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我们是真心投降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一定是被逮捕了!请你们帮助我们救出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信!”他悲痛不已地递上来一份信,同时狗熊般猛地扑向周复。

周复正在心乱如麻,注意力都放在那封信上,一时间没有防备住。

卡拉切夫突然暴起,动作凌厉而灵活,他脸上原先的悲痛、焦急、惶恐等表情瞬间被狰狞、凶悍、阴鸷给取代了。

一两秒时间,卡拉切夫已经挟持住周复,周复腰间配枪被他夺去,枪口顶在周复的太阳穴上。

“不许动!”卡拉切夫恶狠狠地呵斥向扑过来的周复的卫兵们。

卫兵们愤怒而紧张地看着卡拉切夫以及周复。

周复彻底地明白了,巨大的愤怒、痛苦、悔恨一下子淹没了他的内心。

“你们果然是在欺骗我们!”周复咬牙切齿、目眦尽裂。

卡拉切夫冷笑一声:“你们这些自作聪明的黄皮猴子!我们对苏维埃拥有无上的忠诚,怎么可能会当叛徒!我劝你不要乱动,否则我会一枪打死你,因为我们需要用你交换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的家人!”他对卫兵们喝道,“都让开!给我准备一辆车!快点!谁要是乱动,我立刻打死你们的长官!”

周复沉默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一种轻蔑的、森然的冷笑:“你们想都别想,罗科索夫斯基的家人死定了!”

卡拉切夫还没有回过神来,周复忽然一把抓住他握着手枪的右手,试图夺枪,但其实是自杀。

卡拉切夫无法挣脱,扣着扳机的手指在周复的用力下猛地扣了下去,枪声猛地绽开,子弹一下子打穿了周复的头部,滚烫的鲜血和脑浆溅了卡拉切夫一脸。

“长官!”卫兵们都悲痛地大喊起来,继而纷纷开枪。

卡拉切夫来不及还击,一下子被打成了浑身喷血的马蜂窝。

与此同时,卫立煌和傅作义正在通电话,傅作义声音很低沉:“出事了!”

“总座,出什么事了?”卫立煌心头产生了强烈的不祥和不安。

傅作义在电话里声音越说越低沉:“李玉堂发来紧急报告,布琼尼的骑兵集团军突然出现在哈萨克西北部的克城(克孜勒扎尔)北部,穿插过克城和冠军城之间,行军速度很快,李玉堂的第100军一下子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已经抵达冠军城的第88、第99师,另外一半是在哈萨克西北部的第203、第204、第205师,不止如此,苏军的机械化部队也紧随其骑兵部队一起进行迂回奔袭。

我们对面的苏军是一个空架子,只有几个二三流步兵师摆着空城计,苏军主力已经连夜开拔,扑向了克城,那三个师的后路目前已经被苏军包抄截断了!”

卫立煌感到如临深渊:“总座,朱可夫跟我们玩弄了声东击西的把戏?他的真正目标其实是李玉堂的第100军?”

“目前的战局态势基本上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在冠军城顶住了苏军,重创了苏军,朱可夫于是顺势而为,让我们在冠军城战场上认为可以展开反击,所以把冯治安和李玉堂的部队不断地抽调来,但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主力调去包抄第203、第204、第205师。

我们确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那三个师目前已经来不及撤离了,苏军都是骑兵部队,后续又是机械化部队,李玉堂的那三个师都是步兵部队,跑不了的!”

卫立煌心头重如泰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着了朱可夫的道!”傅作义懊恼自责不已,“想我戎马三十年,却在这场对外作战中晚节不保!”他苦涩地自嘲道。

“总座,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消沉,更何况战局还没结束呢!”卫立煌安慰道,“实际上,罗科索夫斯基的诈降才是关键,我们在这件事上犯下了重大错误!”

傅作义顿了一下,低声道:“周复刚刚为国成仁了。

那个卡拉切夫试图挟持他当人质,跟我们交换罗科索夫斯基的家人,周复刻意反抗,让卡拉切夫打死了他,卡拉切夫也被现场卫兵们当场击毙!”

卫立煌顿时心如刀割。

中苏军队展开的这场“冬季战事”因此而峰回路转,局势在一夜之间发生了重大变化。

南京军第100军第88师、第99师赶赴冠军城时,军长李玉堂为了协调指挥这两个师,同时也为了让自己能再度上战场,跟着第99师一起离开了哈萨克西北部,第100军留在当地的第203、第204、第205师由副军长孙桐萱指挥。

2月28日清晨时,哈萨克西北部天降大雪,孙桐萱多次接到报告,部队在野外发现规模较大的苏军骑兵,起初,孙桐萱判断那只是苏军袭扰部队,因为他认定苏军主力在冠军城,继而派遣部队进行打击,但出击部队损失较严重,使得孙桐萱醒悟出现在克城附近的苏军其实是主力。

在这个时候,孙桐萱想到的是李玉堂的安全,他认为,苏军是在包抄被李玉堂带走的第88、第99师的后路,没有意识到苏军其实是在包抄他自己。

心急如火的孙桐萱发电报给李玉堂:“瑶阶(李玉堂表字),有大批苏军突然出现在克城和冠军城之间,多为骑兵部队,请你注意防备后方!”

李玉堂十分诧异:“苏军难道想在冠军城南部包抄我军?这倒不足为虑,我军与苏军展开反击战的地域是冠军城北部,南部依靠城市本身是可以抵挡住苏军骑兵的!”

孙桐萱提议道:“是否由我带部分部队主动出击,机动游弋,打击苏军!”

李玉堂想了想:“不需要,苏军既然以骑兵为主,你的部队与之展开野战是会吃亏的,你只需原地固守即可,虽不能打击苏军,但可以牵制苏军,确保冠军城南部没有太大的威胁!”

孙桐萱采取了李玉堂的对策。

两位将军一时间都没有意识到苏军的真正意图,导致第100军没有及时地“回过神来”,直到当天中午,孙桐萱发现从西北方向奔腾而来的苏军骑兵不但越来越多并且还出现了大批在雪地上风驰电掣的坦克时,他开始察觉到了情况的特殊性。

2月28日下午,南京军三个师、约八万人被苏军包围在哈萨克西北部的荒原上。

在这个下午,远在一千七百多公里外的苏联战时首都莫洛托夫城内,再度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大批的苏联军人和苏联内务部的武装特工重重地包围了城内某处的一栋民宅,民宅内,十五名南京军死士特工正在面无表情地把手中冲锋枪的枪口顶在罗科索夫斯基妻子儿女的头上。

抱着孩子们的尤利娅用绝望至极的目光看着尤里。

“真的很遗憾!”尤里面若冰霜、语气冰冷,“夫人,请您记住,是您丈夫逼迫我们不得不做这件事,我们不是刽子手,杀戮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只想完成我们的任务!”

尤利娅泪如雨下地哀求道:“你们可以杀死我,但请你们饶过孩子们,他们是无辜的,叶莲娜…叶莲娜只有六岁啊!”

尤里叹息一声:“夫人,我很同情您,我也不愿意做这种杀害妇孺的事情,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罪魁祸首是您的丈夫。

您的丈夫跟我们缔结了一项合作,他为了证明他的诚意,用他的妻子和孩子作为人质,如果他言而有信,你们自然平安无事。

可是,您的丈夫却言而无信,他明知这么做会害死你们,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夫人,害死您和孩子们的是您的丈夫!”他提起尤利娅,将其推到窗户边。

民宅外,罗科索夫斯基万念俱灰地看着这一幕,孩子们呼喊爸爸的声音让他泪如雨下,他嘶吼道:“你们不需要这么做的!你们这么做了,你们也活不了的!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你们放了他们,我们放了你们,你们可以平安地离去!”

尤里讥讽地回复道:“罗科索夫斯基先生,阁下已经言而无信一次了,怎么还有脸面要求我们再度相信你?你觉得我们还会相信你吗?记住,这是你自找的,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枪把尤利娅打得脑袋开花。

罗科索夫斯基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惨叫。

尤里冷酷地再度扣动扳机,一枪一个地打死了罗科索夫斯基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罗科索夫斯基摇摇晃晃着,几乎跌倒在地。

包围民宅的苏军和苏联内务部人员发动强攻,现场霎时枪声大作、子弹横飞,尤里等南京军特工们怀抱着必死之心展开反击,打死打伤二三十名苏方人员,自身最后也无一幸存。

与此同时,一列火车正在从秋明开往莫洛托夫,火车的一节车厢里,苏联内务部国家安全总局第二处特务头子维克托·谢苗诺维奇·阿巴库莫夫正在神色严肃地向坐在他对面的朱可夫宣读着命令:“朱可夫同志,你已经被解除了所有的职务,请你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朱可夫神色苦涩而木然地看着阿巴库莫夫。

第554节 战局突变(4)

哈萨克是世界上最大的内陆国,境内地势平坦,多为平原、沙漠、戈壁、低地,其中又以西部和西南部地势最低。

南京军第100军此时驻扎在哈萨克西北部,当地是一马平川的荒漠原野,山丘河流极少,并且人烟罕至,几十万平方公里范围内只有稀稀拉拉的百十来个村庄以及寥寥可数的十来个小镇,无论是地形还是人口数量、人口密度,都跟新疆是一样的。

克城(克孜勒扎尔)是哈萨克中北部最靠近俄罗斯的地方,此地是一个人口不满一千的小镇,也是南京军第100军的军部所在地。

军长李玉堂带着第88、第99师赶赴冠军城后,副军长孙桐萱带着第203、第204、第205师留守在克城一带,三个师总兵力约八万人,另有哈军两个师、两万余人协同作战。

之所以只有两个师的哈军,是因为哈军此时的规模虽然不算小,但兵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军队宁缺毋滥也不能滥竽充数,哈萨克西北部地广人稀、交通落后,如果南京军调来十几万哈军,虽然可以“壮大声势”,但十几万人吃喝拉撒会成为后勤上的重大负担,当地的运输本来就不方便,南京军自然不会额外增加后勤部门的负担,另一方面,哈军虽然士气、精神还算可以,但装备不佳(因为南京军自己都缺乏装备),所以调来太多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被调到克城一带的哈军第1师、第2师都算是哈军里的精锐,但战斗力肯定大不如南京军。

确定自己已经被苏军包围后,孙桐萱的心情是非常沉重的,他不是一个骄傲自大的人,也不是一个畏敌如虎的胆小之辈,同时他也不存在消极避战、保存实力的心理,他只是非常清楚地认识到敌我实力的差距。

孙桐萱此时手里的三个师都是南京军的“二线部队”,其实,这三个师的战斗力并不差,也是很强的,官兵都久经训练,在武器装备相同的情况下,可以跟日军老牌师团打得不分上下,但由于家底有限的原因,南京军“二线部队”在装备水平上和一线部队有着较大差距,武器弹药的数量都只有一线部队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重型武器更是大大不如,雪上加霜的是,为了援助冠军城战事,李玉堂在带走第88、第99师的同时也带走了第203、第204、第205师大部分的储备弹药。

更加让孙桐萱心情沉重的是,部队所在区域完全是一片平原荒野,这种地形与敌军开战只能打野战,没有山川河流、城市建筑进行依托,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战壕和工事,但来袭的苏军以骑兵和坦克为主,而一马平川的原野恰恰正是骑兵和坦克发挥冲击优势的最理想的舞台。

关于第203、第204、第205师被苏军“轻易包围”的结局,南京军内部不少将领指责李玉堂和孙桐萱“反应迟钝,行动迟缓”,因为苏军也不是瞬间即至的,冠军城南京军发现对面苏军已经转移后,克城南京军多次发现有苏军一批接一批地抵达,中间是存在时间差的,克城南京军完全有时间撤退或转移,结果却迟迟不动,坐在原地被苏军包围。

对此,孙桐萱解释道:“我没有下令撤退或转移,共有三个原因,一是我没有得到明确的撤离或转移命令,二是第100军的责任就是坐镇哈萨克西北部,震慑和牵制苏军,如果轻易撤离或转移,恐怕会对我军全局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三是部队实际上也无法撤离或转移。

我们呆在原地不动,好歹还有战壕工事,如果撤离了,弟兄们就会在哈萨克的荒漠戈壁上被苏军追杀,局势彻底一发不可收拾,我们靠两腿和自行车怎么跑得过苏军的战马和坦克?”

不管孙桐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南京军第203、第204、第205师迎来了恶战。

战前那段短暂的“时间差”里,孙桐萱明智地把部队防区进行了全面的收缩,三个师原本较分散,第88、第99师的撤离又导致防区内出现了两大片空白处,进一步地加强了三个师的分散度,根据孙桐萱的命令,三个师放弃了大片控制区,全面收缩成一个品字形的三角形地带,面积只有原先控制区的五分之一,从而大大地加强了防线上的兵力密度。

“五根手指必须要握成拳头,不能分散开!”孙桐萱说道,“苏军的目的不是攻占克城,而是要吃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