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视我的团长开局 第28章

作者:有个探长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日军强大的炮火集群让陈余还是慌神,他甚至都忘记东岸阵地上不可能跨过高大的南天门对树林里的日军炮火进行打击,因为我们没有步话机这样的装备。

谁都不是天生能够见大阵仗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指挥如此规模的战斗,有些事情难以面面俱到。如果是指挥一个连队,陈余可以得心应手,但是指挥一个营的兵力,不免有些勉强。

日军开始进行冲锋,起先是一个小队,还没有冲到半山腰就被强大的火力和炮火压制住,难以前进,最后只存活十几个人仓惶跑进林子。然后是两个小队,在集群炮火的支援下轮流进攻,我们像是路边的女郎一样,只能叉开腿让日军轮流造访。

打退一次日军进攻,还没有喘口气,日军整理好另一支部队又开始进攻。进攻如同潮水一样连绵不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日军指挥官笃行我们得不到休整和增援,也不给我们留下撤退时间。

我们对他们做出的事情,让这支日军指挥官无比憎恨,想要将我们硬生生磨死在这块山头上。

陈余正在用望远镜观察,身旁躺着两位被日军集群炮火炸死的同袍。

‘咻咻——!’

东岸的75毫米山炮开始呼应我们的阻击,高爆榴弹在远处的森林里炸开花,茂密的丛林树木将日军遮掩住,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藏在那块林子里,只能漫无目的的轰炸远处的山林。

死啦死啦爬上山头,身后跟着十几个簇拥,慌慌张张一个接着一个弹坑躲避,陈余看见这群小年轻慌张又带点兴奋的脸想笑。

“后面的别跟上来,找死是不是,躲弹坑里。”陈余大喊。

死啦死啦猫在一个弹坑中回头说:“日军炮弹炸不到同一个坑里,有的话算倒霉鬼。”

闻言,十几个簇拥半信半疑将身子藏在弹坑中,见真的没有炮弹落在同一个弹坑里,这才放下心,庆幸自己又学会一个有用的战术技巧。

“怎么样了?”

陈余抬起钢盔的前沿,抖落肩膀上的碎石泥土。“还守得住,我已经让老兵撤到反斜面休息,等日军炮火结束,步兵冲锋的时候再回到阵地。

跟着我们从机场一路打过来的老兄弟,三百多人现在还剩下一百七十几个人,得让他们歇歇。搜罗的新兵,你派来五百人,现在还有两百多人,全在山头上。”

“死那么多人?”死啦死啦差异的说。

“不然?都是一群溃败的新兵,没打过仗。日军增援一到,第一轮集群炮火就干掉差不多一个连,他们连躲弹坑里防炮都不会,在阵地上乱跑,气的我差点没毙几个。”

“可惜了,都是国家的未来。”

陈余将望远镜丢给死啦死啦,指向远处的山林说:“日军前锋一个中队已经差不多报销,后续增援的一个大队正躲在林子里休整,全都是踩着脚踏车来的,没有携带重炮,都是可以拆卸运输的步兵炮和迫击炮,数量不少。

之前我们在机场和他们就干上了,日军竹内联队,一路打一路追,早就恨死我们。估计凌晨夜里,他们的大部队就能赶到。”

“不用凌晨。”

死啦死啦盯着从林子里鱼贯而出的日军汽车:“他们步兵徒步,而炮兵和重火力则是机械运输,宁愿让人累死也不愿前锋没有重火力支援,比我们还狠。”

“河边还有多少人,军部不是派人来增援固防吗,人还有多久才到?”

“别人永远指望不上,还得看我们的,河边没走的人还有大半。”

死啦死啦说:“麦师傅已经把电台摁的冒烟,死命催促增援,上面只管让我们死守,还说守住江防迁升一级、授勋。”

陈余吐了一口唾沫:“谁要?死的都没人了,给谁授勋升官?”

“你啊!”死啦死啦不怀好意的笑:“军部命令,川军团上尉连长陈余,作战勇猛、身先士卒,以三百残兵勇夺南天门高地,酌曜升一级,晋任陆军少校营长。”

“你给的?”

“谁给的,军部副参亲自下令的。”死啦死啦表情怪异的说。

没空和死啦死啦扯犊子,陈余抢走自己的望眼镜去检查阵地,日军炮火已经开始减弱,他们的步兵要开始进攻。晋任命令打动不了陈余的心,他现在只想挡住日军,让河边的溃兵和难民过江,然后去东岸的固有阵地进行防守,这里守不住的。

“哎!你干嘛去?”死啦死啦翻身问。

陈余低着头走在战壕内:“去叫反斜面的人,日军来了,要赶快进入阵地。”

“快去快去,来几个人护送陈少校,嘿嘿嘿。”

······

入夜。

日军炮火的轰炸从未停息,而陈余也一遍遍不厌其烦发布命令,日军炮群齐射时让他们去反斜面躲避炮火,留下一个排守卫阵地。在日军炮火停息,步兵进攻时让躲在反斜面的人回到阵地,阻击日军。

这种反斜面战术很好用,在反斜面挖掘防炮洞和战壕,山头棱线上布置观察哨,日军进攻就返回阵地。日军炮火基本都是曲射炮,直瞄炮也有,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照明弹升空,陈余趴在散兵坑里,无力的咀嚼饼干。

我们的人基本都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必须打照明弹才能观察山下的日军。而日军一次又一次如同潮水的进攻让山顶的守军疲于奔波,但也好过白白送命。

河岸边的人群已经减少,兽医正在把他的伤员送过江,一百多伤员整整齐齐躺在东岸的阵地上,也不知道这些伤员能不能活下来。陈余想了想国府军医院的治愈率,一百多人大概能活二十几个,这已经是老天爷开恩。

死啦死啦说的没错,日军让步兵徒步,把交通工具给重火力装备,用汽车拉、用骡马驮,宁愿让步兵累死在路上,也不允许有一门重火力落在步兵后面。

爆破弹、杀伤榴弹、白磷弹、瓦斯弹,他们就差丢毒气弹了。对于这件事陈余已经有防备,早就开始收集日军的防毒面罩,等待日军的到来。

东岸亮起灯火,阿译长官将山头上用不完的枪械运送到东岸,我们的枪械很充裕,就是弹药不够多。

第五十九章 毒雾

“这里是个戏台子,光秃秃的,看不见还有照明弹给你们两个打。你们唱戏,唱到师部、军部的人都知道,知道有个连长带着三百人把南天门守下来,知道有个伪团座力主在西岸固防。”

死瘸子孟凡了躺在弹坑中,把自己当一个死人,慢悠悠说着人嫌狗厌的话。

岸边的溃兵和难民已经走完了,只有剩下的八百多号人待在山头上。陈余想要分批次过河,一个连、一个连队的过河,这样我们能活下来不少人。

上面说有支援,可是鬼知道虞啸卿什么时候来,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葬送一千多号人?

陈余陷入沉默,死啦死啦倒是无比兴奋。

两人都陷入抉择,死啦死啦只不过是把纠结藏在心里,陈余藏不住。已经死了几百人,一千多人,损失了快一半,大多都是新加入的溃兵,可也是人命。

“我说,你们俩能给个准话儿吗?”烦啦捡起一个石头砸在陈余脑袋上,敲的头盔‘叮当’一响。

陈余默然道:“还是要走,不能全部折在这里。”

“怎么走,日军半渡而击,我们全部都得葬身水底,做这滚滚长河的溺死鬼。”死啦死啦哼唱道。

“不好走啊!”

陈余感慨道。

确实不好走,对面日军一个联队,除非把他们全部歼灭,否则等我们一走过河,他们就会死命冲上南天门,从高往下进行射击,到时候都得死。陈余主张慢慢撤,日军每进行一次进攻,打退之后就撤走一个连。

死啦死啦还没有发表意见,估计他还是想着之前从机场就构思的战术,一股脑冲下去,剿灭日军联队,然后固守南天门。

“撤!”

陈余拿起石头砸在死啦死啦身上:“徐徐撤退,我带人守在山头。那些从机场就跟着我们的老兄弟顶在上面,阿译长官带那些新兵撤。”

“再让他们留下来断后,估计得有怨言了。”

烦啦皱眉说:“打这个该死的仗,谁心里没有怨言,我心里也有怨言。如果当时不是伏击日军大队,我们早就过江在禅达。”

死啦死啦平静的说:“还是我带新兵守在这里,让炮兵留下,死鱼你带人去东岸固防。不能让日军冲过江,一旦南天门失守,你就砍断渡索。凭借怒江天险,日军不可能一夜全部跨过河,怒江防线的生死全部看我们的增援了。

来的迟,大家地底下再做兄弟。来得早,大家就还有的聚,到时候别忘给山头上的兄弟倒上一杯酒。”

‘嘭嘭~~~’

天空中呼啸的炮弹落在阵地上,没有爆炸,后山的罗金龙打上照明弹。白炽的光芒在天空中绽放,山坡下日军带着防毒面罩正在攀爬山坡,陡峭的山坡已经被日军爬出溜子,炮弹炸在山坡上为进攻的日军提供掩体。

“毒气弹。”烦啦大喊。

陈余和死啦死啦也动起来,阵地上的人有备无患,取出防毒面罩带上。陈余从身后的行军包里取出防毒面具,然后呼唤反斜面的人。

“日军进攻了,没有防毒面具的别上来。康丫!康丫!”陈余带着防毒面具在反斜面乱喊。

“在这哩。”康丫正背着一个伤员往河边的渡口送。

陈余说:“没有防毒面具的带伤员去渡河,有防毒面具的人跟我上阵地。”

回到阵地时,烟雾已经将阵地笼罩,既有毒气弹发出的雾,也有烟雾弹和瓦斯弹发出的雾,白烟蔓延在整个阵地。

“上刺刀,上刺刀。不要管看不看得见,往山下丢手雷。”死啦死啦大喊。

于是我们往烟雾中投掷手雷,减缓日军进攻速度。陈余带人回到阵地,即使有心收缴,可是防毒面具也不是人人皆有,只有三四百人有防毒面具。

陈余看见阵地上的烟雾随即大喊:“带人往后撤,离开毒气范围。”

浓雾中响起一阵爆炸声,枪声断断续续传来,叫喊声不绝于耳。陈余带领三百多人守在阵地后,在此地构筑起临时防线,不能冲入烟雾范围内,那只会让我们虚弱的军事组织能力瓦解。

数分钟后,浓雾中蹿出一个人,死啦死啦正扛着烦啦跑出烟雾。紧接着几十个人丢盔弃甲跑出烟雾范围,迷龙一手扛着机枪一手扛着他的副射手。

等跑到陈余身旁时,陈余接住迷龙背后的副射手才发现,这位倒霉的副射手胸口被刺穿,估计是给迷龙挡了一刀。

“别留在这里,往后,捡死人武器。”

子弹上膛,刺刀装上。烟雾中偶尔发出惨叫声,死啦死啦丢下背后的烦啦,也不管地上到处都是碎石,砸的烦啦吃痛大喊大叫,挥舞手里陈余给他的手枪。手枪已经打完子弹,陈余从武装带上取出备用弹夹和一把子弹丢给烦啦。

陈余中指放在扳机上目视前方,厚重的呼吸声在防毒面具里回荡。

“射击!丢手雷。”

‘哒哒哒····’

‘砰!!!’

往烟雾中射出枪膛内的子弹,陈余换上弹夹,众人都在更换弹夹。面对烟雾中的日军,我们不解、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陈余站起身说:“往前推进,别乱跑。”

三百多人,如同春秋时期的诸侯国战一样,摆好队列阵型,然后直直的往前面冲过去。两千年过去,我们没有忘记老祖宗的手艺,举起枪向烟雾内推进。

于是三百人列阵而进,烟雾不仅仅熏我们,也熏日军。我们有队形,而日军在烟雾中乱糟糟的。在陈余的带领下,一群人扎进烟雾,听见有枪声就对准射击,有日军冲上来,我们就几个人围攻他们。

日军以为我们被毒气弄的全军覆没,乱哄哄一股脑往山下跑,可是我们没有跑。推进到阵地中心,离前沿阵地还有三十几米远,日军开始知道我们正在组织反击,而且很有效。

刺耳的铜制口哨吹响在阵地,日军军曹士官开始集结周围的士兵。

不能这样推进下去,陈余透过防毒面具上厚厚的镜片发现队形已经散乱,而且浓雾已经飘散不少,已经维持不了如此古板且危险的队形。

“冲锋!把他们赶下去,全部冲锋!”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冲向前面。浓雾逐渐散去,陈余举着步枪冲锋,死啦死啦带领之前退下去的几十个人捡起死人武器,也开始冲锋。

迷龙那个熊罴一如既往的勇猛,一个人从陈余身后冲到最前面。这一仗不光折磨着我们,也折磨着日军,他们进攻十几次,甚至用上毒气弹也无法突破我们的防线。

烟雾散去,反斜面的人员口鼻绑上湿毛巾或者布片,开始回到阵地进行战斗。

迷龙一马当先,举起机枪对准缓缓撤退的日军扫射,快速射完子弹就蹲在坑里,让周围的人帮他吸引日军的子弹,着实害死不少人。可这就是战争,不能因为有人冲在最前面,打到日军生疼,发起反击时躲起来,让不明白前因后果的同袍战死而受到责怪。

从裤兜子里取出新弹夹,迷龙架上机枪继续射击。

第六十章 立花奇雄

日军再一次被赶下山坡,照明弹升起,要麻正在操纵那挺缴获而来的九二式重机枪对仓惶逃跑日军进行射杀,短点射平均四五发子弹就射杀一个逃跑的日军。

我们现在的弹药储备已经出现匮乏,难以获得补给的英式7·7毫米,还有斯登冲锋枪发射的9毫米手枪弹。和我们一路打过来的老兵们所携带的弹药一次又一次的消耗在战斗中,即使陈余派人携带搬运弹药,可我们打过的仗实在太多。

耳边还在响起枪声,这已经不关陈余的事情了。

“节约子弹,别打了。”死啦死啦呵斥道。

翻开背上行军包,陈余从里面拿出子弹,蹲在散兵坑里给弹夹上弹。将行军包中剩余的柯尔特手枪弹全部交给烦啦,后者麻木的将子弹挤进弹匣,装满备用弹匣,剩余的子弹一股脑塞进口袋。

死啦死啦凑过来:“我没子弹了,还有子弹吗?”

“就这些了。”陈余将剩下的二十几发英式口径子弹交给死啦死啦。

“没了?”

陈余不耐烦的说:“没了,您想要得去找我们的英吉利盟军约翰先生,他机场仓库里倒是还有几间屋子的弹药,要不我陪您老再杀过去?”

“讨厌,就爱开玩笑。”死啦死啦活跃气氛娇羞道。

“还有多少弹药?”

陈余给自己的李英菲尔德步枪灌满子弹,头也不抬的说:“七七步枪弹不多,就剩下十来箱子,这些都得紧着机枪用。七九步枪弹最少,倒是缴获不少日军弹药,还能撑一段时间。迫击炮弹还有四五十发,估计打上两轮炮火就没了。”

跳进隔壁炮弹坑的死啦死啦蹲下身子,一边听陈余给他汇报弹药情况,一边给自己的步枪上弹。烦啦起身带人从阵地上的尸体翻找弹药,瘸着腿一不小心摔进弹坑中,砸在一个日军尸体上。

陈余仰天思索道:“让人撤下去,日军最多半小时就会发起进攻。”

“怎么撤,留守断后的人心里会怎么想?”死啦死啦回道。

“老子看见你在江边枪决捣乱溃兵的时候没那么矫情,现在怎么给我矫情上了。让烦啦带一个连先撤下山头,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守着,日军这次用毒气弹都没有把我们赶下去,下一次进攻只会增派更多人。”

“不行,有人守着还能守,没这么多人守在山头,这阵地很快就会丢。”

陈余站起身说:“这次得听我的,你说话没用。烦啦!烦啦!”

摔进弹坑的烦啦听见有人叫他,四肢并用爬出弹坑,瘸腿狠狠踹了那个日军尸体一脚。忽然,那个躺在弹坑浑身血淋淋的日军坐起来,缓缓举起手里的南部手枪对准烦啦的后脑勺。

陈余看见那个日军,急忙举起步枪对准他。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