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个探长
第八十三章 吃牛肉喽!
陈余蹲在大门口嚼花生,手里拿着虞啸卿丢来的物资清单,身旁的康丫带领运输排的人进进出出,将给我们的武器弹药搬进去。
死啦死啦将送来的壮丁安排好,吩咐炊事班的人将饭送去给他们吃,这群人站都站不稳,绳子绑的手腕缺血,整个手掌紫青紫青,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
“看啥呢?”
陈余说:“虞啸卿给我们的物资清单,别说还挺多的。民二四重机枪四挺,仿捷克造轻机枪六挺,还有缴获于日军的掷弹筒四门,七九步枪三百条,子弹五万发。水牛一头、缝纫机一台、运输板车十架,大刀五十把。今晚杀牛,给大家开开荤,我们要水牛做啥,耕田吗?
不辣,不辣!把水牛牵过来,找人杀了吃肉。”
正在一堆物资里面翻找手榴弹的不辣抬头,他已经背上一把新出厂的七九步枪,正在寻找手榴弹。
“在咯。”不辣放弃翻找手榴弹跑来。
“做啥子?”
陈余拿出一把花生递给不辣说:“去把水牛牵来,今晚吃牛肉。”
“啥子?”不辣欣喜若狂的说:“好嘞,牛肉好恰嘞。”
······
蓝天白云之下,团部大门外一片繁忙。蛇屁股正在磨刀霍霍,而不辣正在把牛绑在柱子上,丧门星拔出自己的大砍刀练习招式,准备一刀砍下水牛的头。
就是水牛有些小,瘦骨嶙峋估计没一年。陈余是不打算继续养着这头牛,团里已经养了一条狗,狗肉明显不愿意有另外一个生物来抢夺它的地位。
“汪汪汪!”狗肉围着那头水牛狂吠。
死啦死啦扛着一个箱子走进大门,团部厅堂内,陈余正在与阿译、烦啦商量如何训练那些壮丁,想要他们追上我们的训练速度不太可能,只能先让各个连排长带着,打几下、骂几句还是可以的,但是动不动给活埋,这点是不允许的。
‘嘭!’
箱子砸在木桌上,众人抬起头望向死啦死啦,后者贱兮兮的发笑。
阿译询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啦?”
“大洋!”死啦死啦也不掩饰。
“从哪儿得到的?”
“卖枪得来的,足足五万块!”死啦死啦伸出五根手指说。
陈余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堆银元和几条黄金,如此之多的钱财让我们一时间屏住呼吸。这只是我们卖掉的一部分枪支,难怪国府军队中有那么多人走私军火,看着这些钱,陈余也想走私军火。
“要不,我们把团里的枪全给卖了,大家拿钱散伙?”烦啦揶揄的说。
“放屁!”
死啦死啦横刀立马坐在椅子上:“老子欠缅甸那些兄弟一千座坟,就等着打过河祭奠那些兄弟,你们没关系,你们是名正言顺带着他们打仗。可老子不是,为了这条狗命,老子在军部和虞啸卿面前摇头摆尾,给他们笑脸子。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打过江,给那些个兄弟一个名头。在他们面前我当狗,在你们面前能喘喘粗气,我做人不是为了当狗,是为了让我们变好。”
“啪啪啪!”
陈余首先鼓起掌来,之后阿译也动容的鼓起掌,掌声接二连三响起。围坐在木桌旁的人全部鼓起掌,搞的死啦死啦汗颜不已,脸都红了起来。
没亏的我整天给你做思想教育工作,这觉悟,别说还挺高的。陈余暗自叹气,就是没找到组织,不然自己能在川军团团部建立一个党支部,首先孤立阿译,将他的权力夺走。
也不是,好像现在川军团自己能做一半的主,阿译就是一个泥菩萨。
“瘪犊子玩意儿,跑那么快?”
院子内,迷龙也抱着一个木箱子跑来,将箱子丢在木桌上,看见桌上的银元眼睛放光。
迷龙说:“咋滴?这是要分钱,我可先说好,这里面得有我一份,为了这事老子天天在外面跑,老婆孩子都没见上一面。”
“有你一份。”陈余回道。
然后陈余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十几块大洋和国币,这是上次和那些小老婆、姨太太们打牌赢的钱,而且陈余答应过迷龙,给他一些钱安置老婆孩子。
“四十七块五毛,你要不要?”
迷龙一手将钱抓走:“不够,这些不够。就这点钱能怎么使,我可是要买一栋房子给老婆儿子住,还有办酒席的钱,这些咋够?”
“瞅瞅兄弟们,床上垫的是稻草,你有脸要买房子的钱?”陈余没好气的说。
烦啦把头凑过来:“迷龙爹,我是你儿子,您老也给小子在禅达买一栋房子呗?”
迷龙索性爬上木桌,而后躺下:“这就是我的床,要是不给我钱,老子就带老婆孩子躺上面睡觉。要老子办事的时候那话说的可甜,用完就撂挑子,没你们这样做的。”
“迷龙?”阿译轻声问道:“要多少钱?”
“一千!”
陈余翻找迷龙带来的箱子,发现里面全部都是一些香皂、雪花霜,以及给他儿子的糖果和书籍、铅笔之类的东西。拆开一个水果糖糖纸,刚送进嘴里,迷龙立马就蹦起来,伸手就要从陈余嘴里把糖给扣出来。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吃小孩子玩意儿,偷我儿子糖吃。”迷龙抓着陈余衣领。
“就吃一个,你还要从我嘴里扣出来啊?”
“给老子吐出来,没见死鱼你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儿,偷我儿子糖吃。”
“等等~~咳咳咳!!!”
陈余用力拍打自己胸口,一颗水果糖差点把自己噎死,迷龙那个熊玩意儿现在抱着自己的箱子不撒手,眼睛瞪着阿译,让阿译简直无地自容。我们让迷龙做事的时候的确答应过他,陈余也和阿译以及死啦死啦商量过,毕竟不能让人白做事。
死啦死啦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借你一万大洋,但是下个月要还一万五,但是团里的买卖和吃喝拉撒归你,迷龙你赚一个掌柜钱,你看行不行?”
“一万五?高利贷都没你这样,不干!”迷龙估算一下利益立刻否决。
“最多两万,还两万八,这里面能赚多少你知道数。”
迷龙数着指头:“这也没多少能赚的。”
见死啦死啦和迷龙讨价还价,陈余走到阿译身旁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听完陈余的话,阿译明显纠结。陈余又给他说了说,阿译看着桌上的银元和黄金不忍心的点点头。
“咳咳!”
陈余将一箱子钱推向迷龙,手指自己和死啦死啦。“这些钱你拿着,团长让你当军需官,怎么买卖我们仨不管,但是账目必须每天上报,我们视收支情况给你老婆孩子置办屋子,顺带办酒席。”
迷龙眼睛发亮:“真的,那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得让阿译给老子配一个排,最好得有机枪,我怕走半路上被人劫道。”
“这······”陈余看向阿译。
阿译从未见过这样光明正大的徇私舞弊,如此力度甚至可以将川军团自团长以下全部枪毙。死啦死啦也把目光投向阿译,如果没有阿译的保证,那么我们就达成不了共识,草台班子也会散架。
“我~~~我。”
阿译结巴的说:“这是后勤工作,你听龙副团长和死鱼就行,我只管训练和人事任免。之前我们说好的,川军团规矩就是这样,但是先说好,不能亏本的啦。”
得嘞!有了阿译这口子话,死啦死啦和陈余笑了起来,极为阴险。
一旁的烦啦起身朝外面走去,嘴里说起风凉话:“混蛋副团长和混蛋团附又要搞事喽,咱还是看看牛杀的怎么样,今晚吃牛肉咯!”
“吃牛肉,这日子过的可真好。”兽医背着手也走去外面,不想听几个杂碎商量那些败坏军纪的事情。
第八十四章 吃粉
当天晚上我们没有吃牛肉,而是就近找禅达百姓买了两头肥猪。
原因是兽医一直念叨,他看见小水牛泪汪汪的眼睛,以及不断哀啼的叫声动容,他作为父亲的舔犊之情爆发。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农户出身,对于能耕地的牲畜有天然的亲切感,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天天饱食,充裕的腹部胃口让我们有了怜悯心。
一群人在陈余面前求情,说牛养大了能帮着耕田,再不济也能帮忙拉车。耐不住一群人哀求的目光,陈余只能放弃吃牛肉的想法。
新来的壮丁被我们豪横的饭食给吓住了,油汪汪的炖猪肉让他们天真的以为当兵就是这样,每天吃的是肉,喝的是酒。
那天晚上,没有一个壮丁新兵想着逃跑,因为他们的肚子给撑的不行,根本没有力气逃跑。阿译和陈余半夜带人守着围墙和路口,直到凌晨都没有发现我们有一个壮丁逃跑,顺带还抓了十几个准备溜号的虞师士兵,连人带枪全部羁押。
枪给没收,人关在屋子里。这些人陈余是不会要的,都是一些兵油子,要他们还不如要一串壮丁,起码壮丁能糊弄,这些老兵油子就是老鼠屎,别坏了川军团这一锅好粥。
路过营房,里面传来轰轰烈烈的鼾声。
阿译现在跟我们混的一身臭毛病,他被我们言传身教的学习到很多没用的知识,他愿意去学,也愿意去了解。不出几年绝对是一位合格的团长,但现在整个川军团都得靠死啦死啦和陈余帮忙搭起戏台子。
深夜凌晨时分,陈余检查完岗哨和营房准备去睡觉,却发现死啦死啦偷偷摸摸的回来,浑身酒气和胭脂味。
不管他,也管不了他,估计是刚刚和师部的那些高级军官喝完酒,顺带还和他的姘头鱼水一番才回来。
······
翌日。
一清早,天还蒙蒙亮。阿译就吹响哨声,他选择用尽忠职守来掩盖昨日的徇私舞弊,这算是一种安慰,一种自我安慰。
老兵们听见哨声急匆匆的穿衣起床,去厕所解决个人卫生,脚底沾着生石灰粉跑出来,前往存放枪械的领取枪支。陈余绝不允许有人随地大小便,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疾病,必须防范于未然。
而枪械也是分开,有专人负责每天监督这些人将枪械归位,第二天再去存放枪械的屋子取枪。这也是为了有人偷偷拿起跑路,更是防范新来的壮丁夺枪杀人。
陈余和烦啦跟着后面跑,新来的壮丁们不解的跟随在老兵身后。前面的老兵经过长达半个多月的训练队列整齐,而那些新兵就如同我们在收容站时的一样,乱糟糟不知列队以及队形是何物。
带领士兵跑出禅达进行早操,而陈余打着哈欠闷泱泱走在后面,昨夜他巡逻到凌晨,而现在才早上五点多,实在打不起精神。
烦啦瘸着腿跑不快,两个人就这样掉在队伍后面。
清晨的禅达已经散发出活力,摊贩们摆出摊子,贩卖自家产的蔬菜和粮食,和一些七七八八凌乱的物品,路边赶早市的人在挑选货物,嘴里说着禅达本地话,又夹杂西南官话,很难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找了一个米线摊子,把步枪搁在长凳上,陈余摸了摸兜里,就剩下五毛钱国币,抬头看了眼挂在摊贩小车上的物价牌。还行,能买几碗粉,物价贬值还没那么高,等一年喝口面汤都够呛。
烦啦把步枪往桌上一丢,吓的老板拿起汤勺面色不善盯着烦啦看,生怕这两个人是来捣乱的。
“来两碗米线。”陈余把五毛钱拍在桌上。
老兵看见钱后变换表情,为难的看向陈余说:“军爷,我们摊子小。”
“不白吃,放心拿上。”
有了陈余的保证,老板颤颤巍巍收下钱,抓起两把细粉丢进锅里煮,生怕两人不开心,还给多放几些。
拿起一双筷子,烦啦坐在长凳上夹起桌上的咸萝卜吃起来。
“今儿个怎么偷工了,这可不像陈团附你的作风。”
陈余揉搓双眼:“别说了,昨天防着新兵逃跑,差点一宿没睡。”
“死啦死啦怎么不来早操,小太爷就没看见他出过一次早操。”
“昨晚半夜才回来,一身酒气,估摸着又去喝酒搂女人。大早上提他,你也不嫌晦气。”
米线端上来,烦啦拿起桌上不知道是什么的调料就往面上撒,弄的整碗面一股子怪味,也难得他能吃下去。陈余喝着面汤,挑起一筷子米线大快朵颐。
路边有一队学生背着厚重的木箱子,脚上的踩着草鞋走过两人身边,也不知道他们要去何方,背着一箱子书籍去何处寻找书桌。
烦啦盯着那些学生的后背:“能跑去哪儿,到处都在打仗,背着书能找到一处读书地界吗?”
“走错路了呗。”陈余也回头看了一眼。
“可不光他们走错路,我们这个国家都走错路子了,背着书从北边背到华中,又从华中背到西南,走了那么远的路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跑。仗着自己读过几年死人书好高骛远,总觉得读过书的人拿枪是糟践自己,读书人的命比当兵的人精贵吗?”
没理烦啦,他又在宣泄自己的恶毒的嘴皮,把自己的过往抛弃,站在道德观之上用自己的理解来鄙夷路过的学生。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己柔弱的内心,把自己放在心中假象的正义面一侧。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嘴,早晚把你嘴巴子给缝上。”陈余恶狠狠的说。
烦啦用筷子戳碗中的米线:“像蜗牛一样背着房子,这能救国吗?”
“你不是在救国吗?”
“我是在救我自己,没功夫捎带上他们。”
陈余吃完米线放下筷子:“你就那么恨自己,连自己都要骂上一顿才解气。烦啦,你现在是营长了,多做些正事,别整天跟一个考不上科举的吊颈秀才活着,阿译现在都比你强。”
“是是是!”
烦啦烦闷的说:“我就是一个长舌鬼,专门捡你们不爱听的说。你们都恨我,恨我没阿译那样富有朝气,恨我没有死啦死啦那样丢下脸皮跪在虞啸卿面前求人,可我不是专门干这个的,我从军是为了救国。”
“你救到国了吗?”
“这不是在救的吗?”
烦啦丢下筷子拿起步枪说:“出早操,又想偷工,这么大的人了!”
“你救女人身上,你救国。”陈余揶揄道。
第八十五章 炮击
“我跟她没关系,而且人家已经不做了。”
“啥子?”
烦啦解释道:“自从我们离开禅达去缅甸打仗后,人家就不干土娼了,人家现在整天帮洗衣,手都搓破皮。人家女孩子比我们硬气,她说自己哥哥没有丢四川人的脸,自己也不愿意丢四川人的脸,不做了。”
“好事啊!”陈余说。
“小太爷跟你理不清,麻利儿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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