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个探长
飞机飞过山谷,叫嚣着完成一次爬升,紧接着倒转机头俯冲向下,这次他们的目标是陈余的部队。两挺机载7·7毫米重机枪扫过,阵地上烟尘四起,陈余躲在一个防炮洞内暗自颤抖。
说不怕都是假的,任谁看见两架战斗机俯冲而下,四挺7·7毫米重机枪对准自己还能临危不乱,那才叫傻子。有点经验的人都会躲进防炮洞,难道等日军战斗机沿着战壕扫射,鲜血四起才叫硬汉?
飞机足足飞了四五圈,射出所携带的弹药后才罢休,两架飞机慢悠悠在阵地上空转悠几圈,显摆完后才离开。对于没有有效防空武器的我们,日军战斗机一向如此骑脸输出,他们毫不担心自己被击落。
耳边战斗机的轰鸣声消失,陈余钻出防炮洞爬上战壕。
“所有人出来,目标河滩上的日军。”
瞬间,躲在战壕内的人员钻出来。轻机枪手架起轻机枪对着河滩上的日军进行扫射,要麻扛着重机枪去寻找合适的射击点位,开始组装重机枪。
多亏这段时间的训练,每日不停息的训练让我们行动力大增,不然陈余得挨个拿枪托把他们砸出战壕。
陈余将枪口对准河滩上正在集结部队的日军少尉,阵地上响起拉击枪栓的声音,每一个人都在等待陈余的命令,然后让河滩上的日军撕碎我们。
‘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阵地上的士兵向河滩的日军射去子弹,弹雨将河滩上的日军打了个措手不及。陈余看见自己的子弹射偏,将将擦过那个日军少尉,射中一个日军倒霉鬼。
没办法,谁也不能保证百步穿杨,能打着一个算不错了。
‘哒哒哒···哒哒······’
仿捷克造轻机枪肆意开火,来的匆忙,一营只有四挺轻机枪,从阵地上捡了两挺,一共六挺轻机枪构造出火力网,瞬间就将河滩上的日军打的懵圈。
‘滴滴滴!’
日军那刺耳又烦人的铜制口哨声响起,在军曹士官的指引下,日军开始向我们还击。但是他们也没有携带重武器,自己的集群炮火正在轰炸仅存的虞师阵地。
他们的反应速度很快,在日军指挥官的引领下,河滩上的日军开始构筑火力点,烦人的掷弹筒开始射出榴弹,前几发校正弹打在阵地上,炸起烟尘和泥土。
烦啦举着那杆以假乱真的川军团旗帜跑来,准备将团旗插在陈余身旁。
“拿着那东西有多远滚多远,老子可不想拿那儿玩意儿裹尸。”陈余叫骂道。
烦啦倒是一脸笑意:“您老可是我们的主心骨,这旗子不插您老身旁,难道让小太爷插横澜山上?”
“这玩意儿容易挨炮,丢了!”
“报告陈团附,这可是我们川军团的团旗,丢下军旗可是容易折损军威。”
“别拿来给我,你爱撑着就撑着,死了别说兄弟没提醒你。”
一松手,烦啦将那杆假团旗丢在战壕里,顺带用脚踩两下,嘿嘿的朝陈余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乐的。
‘咻——!’
掷弹筒落在阵地上,一枚榴弹好死不死落在陈余不远处,直接让他被泥土给活埋了。烦啦看见陈余被炮弹给埋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手忙脚乱的从泥土中翻找陈余。
伸出一只手,陈余昏昏沉沉被烦啦抓住,将他扯下阵地,躲在战壕内死命掐陈余的人中。
“死鱼?死鱼?爷们儿,你可别骗小太爷,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至于在阴沟里翻了这艘小舢板。”
陈余摇了摇头,眼睛发黑看不清四周,眯起眼好半天才恢复视力。抬手就给烦啦大腿上一巴掌,拍的他龇牙咧嘴,窝在战壕内叫唤。
“老子迟早被你害死,破玩意儿裹尸布,看着就恶心。”
瞧见陈余没事,烦啦嘬起牙花子笑着调侃:“马革裹尸,差点就用上了。”
陈余摘下头顶的钢盔,看见手里陪着自己从缅甸打过来的钢盔上多了一道凹印,差点就被日本鬼子的小手炮给开瓢了。这小手炮砸的,比起缅甸机场时砸的准多了,看样子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少操练。
第八十八章 活该
戴上英式钢盔,陈余狠狠将差点让自己送命的假团旗踩上几脚。无头的刑天,差那么一丝丝,自己今天就得成为无头刑天,倒在东岸阵地上。
从烦啦立起这杆假团旗,一路颠三倒四凑到陈余身边,再到掷弹筒发射的破片榴弹砸下来,时间绝对不超过两分钟。对面的日军显然这段时间接受过高强度训练,不然以在缅甸的经验来说,最少得有一两发校正弹落在七八米的地方,而这次距离假团旗不过四五米远。
“架在工事外面的轻机枪转移固定射击点,不要什么事都需要老子教,特么你们娶媳妇入洞房要不要老子教你们?”
陈余扶着战壕内壁通知轻机枪组转移,日军不同往日,在得到充足休整和训练后,日军的战斗力上升一个台阶,别忘了我们在缅甸是趁他们立足未稳,物资补给不到位的情况下战斗,如此才有机可乘。
将还在射击的机枪手踹下阵地,让他们变更射击点位。虞啸卿东岸阵地的工事本来就十足,这也省得我们临时构筑射击点位,因为有很多藏匿在山中隐秘位置的射击点。
要麻的重机枪架设完毕,或许他根本没有架设重机枪,此时有两道连续射击的火力网正在射杀江滩的日军。主力团把重机枪都丢在半永久工事内,除非用直射火力打击,把炮弹送入射击孔,不然重机枪的持续火力不可能根除。
虞啸卿倒是把江防工事弄的万无一失,却忘记他的一、二主力团,除了第一主力团有大量老兵,剩下的也都是刚解下绳子没多久的农户。第二主力团早已不知去向,第一主力团倒还有一个营。
就这一个营,还是把强渡的日军压在阵地前,半小时都没有突破防线。
安排好各连的防御阵地,陈余躲进那座半永久水泥工事,撅起屁股用炮队镜观看河滩上的日军。我们的两挺重机枪直接将江面封锁,日军的舢板在滔滔江水中摇摇晃晃,舢板上的日军举起步枪漫无目的的射击。
陈余回过头,却发现烦啦正在往裤兜里塞香皂。也不知道是虞师哪个营长,在这所半永久水泥工事内藏匿一箱子紧俏货,洋酒、香烟、香皂啥的都有,一看就没少喝兵血。
“哎哎哎,你干啥呢?”
烦啦低着头从箱子里翻找:“咱帮了虞啸卿那么大一个忙,难道不收点路费?”
“老子正在打仗,你想发国难财啊?”
“不拿白不拿。”
陈余没好气的说:“瞧你那死样,越来越像迷龙,人家扣扣索索是要养老婆孩子,难道你想包了小醉?”
丢下手里的酒瓶,烦啦闷头拿起枪坐在空掉的弹药箱上:“打仗呢!说这有意思,小太爷怎么说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会做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
“哎!”
陈余用脚踢了下烦啦:“我以前跟阿译说的没错,就横澜山这块阵地,只要工事构筑得当,架上几挺重机枪就能封锁整个江面。再弄上几门炮,江滩埋上地雷,就算竹内连山把整个联队用上,我们一个营都能死守住。”
“别闹了,虞啸卿没让我们守东岸阵地,他不会领情的。”
“我没让他领情,我只想让他给我们点东西,嘿嘿。”
西岸的日军炮兵注意到我们,他们的集群炮火开始分出功夫来找我们。
头顶传来响动,这所水泥工事扛住日军一发炮弹,震的泥土灰尘四起。陈余一惊,才被掷弹筒炸过,现在陈余还挺怕日军的炮弹。
伸手推了下烦啦的肩膀,陈余说:“出去看着,你现在好歹也是营长,不去前面督战指挥,蹲这里面闻香皂,像什么样子?”
“是~~~我的陈团附~~~”烦啦将声调拉的极长,戴上头盔走出工事。
忽然,一道黑影从外面窜进来,然后躲进床底下发出‘嘤嘤嘤’的啼叫。
烦啦被突然出现的狗肉撞了个满怀,捂住自己的裤裆嘬起牙花子。
“狗肉,你个小王八蛋看着路,小小太爷差点被你给毁了。”烦啦把脸皱成麻花。
陈余走过去把狗肉从床底扯出来,抱着狗肉哈哈大笑:“连我们团的狗都知道增援固防,烦啦你说虞啸卿要是看见,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主力团两千多号人,还不如一条狗有杀敌报国之心。
什么主力团,我看是发面团。老子之前就给他说过,江防是内紧外送,专门给他看的,这都过去多久还没改,打败仗就俩儿字——‘活该’!”
瘫坐在地的烦啦捂住裤裆,正准备出言讽刺一番,发现身旁有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立即站起身朝那人敬礼大喊。
“虞师座!”
陈余抱着狗目光呆滞,当看见虞啸卿那铁青色的脸时,陈余心里想着完了。手臂松开,狗肉趁机逃脱魔爪,继续窝在床底下。
拍打身上的灰尘,戴上丢在床上的钢盔,陈余朝走进工事的虞啸卿敬礼。虞啸卿身后还跟着张立宪、何书光等一批簇拥,不同于往,虞啸卿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刀上有血滴落,那身上校军服也满是鲜血,我们川军团的代理一营长现在已经吓的惨白惨白。
陈余颤颤巍巍的举手敬礼:“虞···虞师座,属下贸然增援,还望虞师座恕罪。”
手中砍刀丢在地上,身后的何书光立刻捡起来插在刀鞘中,双目满是怒火,显然他听见刚才陈余说的话。张立宪也听见了,怨恨的目光死死看着床底下的肉狗。
虞啸卿伸手一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闭上眼思索。
“你······”
“属下川军团少校团附陈余,见日军袭击东岸阵地,得林团长以及龙副团长命令,率领川军团一营增援东岸,其余人员携带重武器以及炮火,随时赶来增援。”陈余补充道。
闻言,虞啸卿怔了怔说:“你现在代理主力团团长一职,我现在要去禅达城集结其余部队,在我率虞师大部队赶来增援时,你部若是保住阵地不失,大功一件。”
“保证万无一失。”
得到陈余的保证,虞啸卿迈着步子转身离开,刚走没几步又突然掉头回来。
“刚才的话我虞某人听见了,活该!活该!”
虞啸卿癫狂的说:“你小子半个多月前就已经提醒了,是虞某人活该,你说对了。是我该死,不是慎卿该死,我这个做大哥的杀错了他。”
这······,陈余不知道这么接茬了,我还能咋办?
第八十九章 楔子
炮弹落在阵地上,日军每一次炮击都会在阵地上留下十几个弹坑。陈余趴在沙袋工事后,从射击点向河滩上的日军射出子弹。
国产的中正式步枪虽然没李英菲尔德步枪射速快,但射击精准,一发子弹穿入身体保证嗝屁,就算不死也难活。
河滩上的日军傻眼了,他们渡河的舢板在江中暗流打圈圈,此刻如有天意。两挺重机枪不断扫射江面,让日军也体会一下趴在筏子上用钢盔划水,没人敢站起身撑竹筏,于是日军的后续强渡人员无法集结。
一个中队在死命朝虞师阵地突进,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火力网。一个中队分两部,一部被陈余从东侧压在河滩,一部正在怒江里打圈圈,剩下的人员站在西岸傻眼,集结在一起依靠两三条竹筏运输兵力,一次性运输一个步兵组,一堆人站在西岸没船可渡。
竹内连山老谋深算,却没有算到怒江的水文条件。正如之后遇见小书虫说的那样,东岸阵地所在处才是鹅毛不浮的地方,鬼见愁那个狭窄的水流湍急崖谷才是最平缓。
陈余停止射击,拿起望远镜观察河滩上的日军,镜头一转发现正在进攻正面的日军分出一个小队正在朝自己阵地袭来。日军指挥官发现痹症所在,有我们在东侧阵地侧面阻击登陆的日军,后续兵力无法赶来,也无法做出有效调整。
进攻主阵地的日军中队分出一个小队,打算从侧翼突破我们的阵地,让河滩上的日军能够集合起来,也让与怒江作战的日军渡河部队能够逃脱水流漩涡。
“烦啦!烦啦!”陈余大喊。
拎着步枪的烦啦瘸腿跑来:“鬼叫什么?”
“带人去右侧阵地,有一个小队日军朝我们来了,援军什么时候到?”
“鬼知道阿译什么时候来。”
烦啦爬上阵地拿起陈余的望远镜观察,四五百米之外,有一个小队的日军从被占领的第一道防线冲来。看见这支日军小队的动向,烦啦也明白过来,日军这是想拔出让他们如鲠在喉的我们,让后续增援能够赶到。
“蛇屁股!”烦啦在战壕内呼喊:“带上你的人和我走,来两挺机枪,侧翼有日军!”
日军的反应算慢的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增援东侧,负责前锋的日军指挥官估计得挨嘴巴子。
一个虞师少尉带着两个下等兵跌跌撞撞跑来,手里拿着驳壳枪,在战壕内吓打转,几发炮弹落在阵地工事上,炸起几袋子沙袋砸他身上。身后的两个下等兵忙不迭将少尉身上的沙袋搬起,把他拽起身。
陈余看见了他们,没见过啊!
“你们几个瞎跑什么,找死啊?”
少尉拍打肩膀上的泥土,站在堑壕内朝陈余敬礼:“报告长官,属下是主力一团,一营少尉参谋。虞师座让长官我们指挥固防,我们营长想见你。”
陈余正在拿望远镜观察增援的日军小队,看见烦啦带领蛇屁股的一个连找到阻击阵地,正在阻击增援的日军小队。少了进攻正面的日军小队,主阵地上的虞师余部那一个营稍显轻松,防守压力骤减,这才派人来通知自己。
“少特么烦老子,让你们营长来见我,你们的炮兵死哪儿去了,都跑了吗?”
少尉回答道:“那群没卵子的家伙早跑了,师炮队阵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低头躲避落下的泥土,陈余说:“让你们营长找炮兵,第一个回炮兵阵地的,士兵升排长、排长升连长,连长升营长。我现在是代理主力团长,你们阵地要是失守,自营长至排长,全部枪毙!”
“是!”
密集的子弹打在阵地上,激起的泥土碎屑四处飞舞。我们有完善的工事阵地掩护,而日军没有,他们只能在空旷的河滩上反击,轻机枪角度原因够不着,掷弹筒携带数量有限,打的很是憋屈。
陈余的做法无疑是朝日军腰部插上一刀,他们在东岸的头部为进攻主阵地,腹部则是被陈余掐住,尾巴还在西岸。可以说是首尾不能呼应,日军现在打算保住腹部,进而保住尾部。
占据有利地形,战术合理,固守到增援到了不是难事。陈余有充足把握坚守两小时,如果有炮火支援,可以坚守一天,有增援可以吃下踏足东岸的日军部队。
······
佝偻着腰,一个少校冒着炮火从壕沟内跑来,身后跟着之前见面的少尉。这个人就是带领所属部队坚守阵地的虞师营长,东岸固防的主力团营长,其他友军全跑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带领整个营没跑。
来到面前,陈余才看清他的脸,二三十岁,脸上带着坚毅,举手抬足间充斥军人风采。
“陈长官,主力团少校营长海正冲向您报告!”海正冲朝陈余敬礼。
陈余回头看了他一眼,指向烦啦和蛇屁股坚守的阵地说:“你那里还有多少人,能不能分一个排去增援,要是那里被攻破,东侧阵地在劫难逃。”
爬上阵地,海正冲拿起自己的望远镜观察。烦啦正带领一个连坚守阵地,日军的炮火格外照顾他,天空中的炮弹源源不绝落在那块阵地上。
之前陈余像一枚楔子插在日军腹部,现在烦啦是一枚楔子,插在日军腹部中的腹部。唯有一点点敲除插在自己身上的楔子,日军才能拔掉陈余这枚大楔子。战场就是如此瞬息万变,全靠指挥官的战术素养能力,稍有不测便会一触即溃。
海正冲放下望远镜咬紧牙冠:“报告陈长官,我立刻就派警卫排去增援,誓死保住阵地不失!”
“你们的炮兵呢?”陈余问。
“炮营营长死了,副营长想跑被我给毙了,三个连长全不见,属下正在派人寻找炮兵。”
“告诉你的营,要是看见炮营营长尸体给老子带过来,老子要把他挂在树上,让日军练练靶子!”
海正冲辩解道:“炮营营长是一个人操作火炮时被炸死,尸骨无存,不是逃跑枪毙,长官把他尸体绑树上给日军练靶子不合适吧?”
“额?”
陈余说:“终于看见你们有种的炮兵,找到那三个炮营连长,我要把他们摁在战死兄弟尸体前枪毙。还有立刻派人收拢溃兵,收拢一个排的,升排长,收拢一个团,老子代理团长让他做,知道吗?”
“是!”海正冲严肃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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