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凌烟
关于交钞横行南海一事,不是一朝一夕的,得慢慢来。
实在不行,等海军规模扩大后,把战船开到三佛齐跟他们耐心地普及普及交钞的优势。
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多谢陛下。”钱喻清又说道,“臣还有一事。”
“你但说无妨。”
“朝廷目前已经开始在占城建立海港,一旦建成,沿海必然有大量商人南下,我大宋南海商社的规模也会逐渐增大,不仅仅会有大批粮食从海外运回来,海外对我大宋商品的需求也极其旺盛,目前大宋沿海商品供给是无法满足的。”
他补充道:“若是强行改变原本对内售卖的商品转为海外,会破坏民间百姓的购买,导致商品减少,而物价上涨。”
“朝廷已经开始在福建路和两浙路扶持茶园,另外苎麻、桑树也已经开始种植,东南的改稻为桑国策,即将开始,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能把占城的粮食给朕运回来,放在东南,保证东南粮食充足,改稻为桑的国策就不会出问题。”
“是!”
“还有高丽的事情。”赵宁让人给钱喻清斟了一杯茶,“你刚回来,可能不清楚,朝廷正在对高丽用兵。”
钱喻清说道:“臣在杭州的时候听说了,所有的高丽商船已经被扣押。”
“高丽还是有不少商品的,你要想办法将高丽的商品低价拿到中原来。”赵宁说道,“朕可不想花高价打了高丽,一文钱也赚不回来。”
赵官家他就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谁让他亏本,他就让谁掉脑袋。
目前来看,赵宁是给了高丽三板斧的:
一是军事打击。
二是新农政摧毁高丽地方豪强对高丽底层的控制,将控制权拿回来。
三是准备让高丽老百姓行动起来,让他们劳动,将商品低价发到大宋,丰富中原的商品,进一步填补交钞发行的通胀。
现在赵宁就等着高丽进一步的捷报了,只要捷报传来,太府寺便可以派官员进入高丽,可以为高丽单独设立一个市舶司衙门,专门负责高丽的商品。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赵宁说道。
“请陛下吩咐。”
“市舶司这座庙太小了,不足以让你施展拳手。”赵官家颇为大气地说道,“朕打算设立一个大宋海商总署衙门,市舶司、南海商社,包括民间所有海商的管辖,都归属到大宋海商总署衙门,而你钱喻清,来担任大宋海商总署的大卿,统管海外诸事。”
钱喻清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说道:“臣何德何能,承蒙陛下如此器重。”
“淑妃多次在朕面前提及你的能干,朕是相信她的。”
钱喻清更加感动:“天子垂怜,臣万死不辞!”
“你先去组建这个衙门,这个衙门接下来的任务非常重,赵相公会与你详谈。”
是啊!
马上你的流氓赵官家就要通过修路来发行交钞了,必须要有大量的海外商品进来,来填补通胀。
海外贸易若是进展不顺利,张九成所说的发行货币修路,就只能束之高阁。
无论是出口,或者进口,都与内需、货币是紧密相连的。
从文德殿离开后,钱喻清被特许去了睿思殿见钱槿姝。
见到兄长的钱槿姝,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晒得这么黑了!”
钱喻清露出憨厚的笑容:“南海的太阳够毒辣的。”
“去官家那里了吗?”
“刚从那里过来。”
“官家跟你说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南海商贸的事。”钱喻清迫不及待地走到赵淳面前。
奶娘正在喂五皇子吃的。
钱喻清看见自己的外甥,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淳儿,你舅舅回来了,看给你带了什么,这是南海占城人编制的小玩具,送给你。什么?你也想去南海?等你长大再说。”
赵淳也笑了起来。
钱喻清转身看着钱槿姝:“孩子长得很健康嘛。”
“淳儿似乎从小就很聪慧。”
“毕竟是你和赵官家的孩子。”
奶娘喂完之后,钱喻清让奶娘先出去。
睿思殿内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还有赵淳。
钱喻清问道:“自大皇子赵谌被废太子后,赵官家到现在都还没有立太子吗?”
“还没有。”
“难怪我刚回京,就有不少人送礼到府上。”
“淳儿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上,还是皇家子孙,而且近日你在南海有功勋,树大招风,必然引起无数人的投靠。”钱槿姝说道,“我们钱家在朝堂上立足是迟早的事,有淳儿在,更会有野心者对你谄媚,你切记要小心。”
“官家已经让我来组建大宋海商总署衙门,恐怕我要小心也不行了,势必人强,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又有淳儿在,想不争夺已经不可能。”
“但是齐王在辽东立了大功。”钱槿姝说道,“我不想参与到争夺储君的斗争中。”
“由不得我们了。”
钱槿姝叹了口气说道:“权力啊,让有的人着迷,却也让有的人身不由己,我们兄妹二人卷入这朝堂斗争,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坏先不论了,你多注意身体,近日我会很忙,恐怕不会有太多时间来探望你。”
“兄长,现在朝廷正在对高丽作战,朝堂上下已经分出两派,你切记要主战,王太尉是主战派,我们还需要依靠他,你接下来许多政务实施都需要他的帮助。”
“我知道了。”
钱喻清出来的时候,经过政事堂附近,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以后真的就要卷入到这复杂的朝堂斗争里来了。
从赵官家给自己的任务来看,大宋海商总署衙门牵连甚广。
而那高丽之战,也不知何时能结束。
许多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615章 西夏人要出兵了?(第三更)
这些天,朝堂上争论高丽之战已经如火如荼。
两派各不相让。
但却还是没有结果。
而赵官家显然不想卷入这场争论中,连五日一朝的朝会都不参与了,直接由赵鼎主持大小事务。
自己则关在文德殿天天写书。
许多事情争论是没有结果的。
但是又必须允许争论的存在,因为争论能够在复杂的系统里做自我纠错。
而之所以说争论没有结果,是因为事务的发展有其曲折性。
没有人能一开始制定一套完整的反感,让所有人按照这个反感贯彻执行。
真正治理庞大的国家,是需要上面下达目标,由地方上根据实际情况做计划。
而做出来的计划,在执行中,也会与实际有偏差,再做自我修正,保证计划继续往前。
这就是事物的曲折性。
主和派们想要退兵,也是一种对事物的修正,从逻辑层面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有问题的是,主和派们没有做详细调查。
还有一句话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赵宁现在也没有做实际调查,他也不想过多干预韩世忠。
他这种行为就是在给前线拖延时间,希望前线能传来好消息。
至于历史上有没有人像权谋小说里那里把计划全盘计划好让人去原封不动执行,而不允许事物做自我休整的呢?
有啊!
大宋车神不就是喜欢画地图让人原封不动去执行的吗?
结果就是屁股中箭,狼狈逃窜。
所以,世界是复杂混沌的,而逻辑学是透彻的。
十月初十,就在韩世忠的高丽大局已定的时候,也正是在金军的一支精锐偷偷摸摸躲在鸭绿江附近的时候。
大宋地方腐败和朝堂争论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
西北的银州,像往常一样,阳光和煦。
深秋的风将远方的树林染成了成片的金黄后,初冬的风明显多了不少凉意,连绵起伏的横山在湛蓝的天幕下,宛如一道道色彩斑斓的水墨画。
在无定河畔的河道旁,一队队运梁车进入前方的米脂寨。
又有更多的粮食运往银州。
这条线路其实是很脆弱的,第六次宋夏之战的时候,费听容居就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只要西夏人翻山越岭过来,就能随时截断这条运粮道,使银州城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为此,赵宁才让吴玠准备拿回府谷和麟州。
当然了,现在宋夏处于和平期,这条运粮道算是安全的。
不过刘锜最近对南边的运粮效率颇为不满,银州一带修建大量子城寨来拱卫银州,军民人数在日渐增多,粮食却总是拖拖拉拉。
此时,刘锜正在研读东京讲武堂的《骑兵论》,这本书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河北东路经略使岳飞。
刘锜其实擅长用步兵,但是没办法,赵官家都说了,作为新时代的统帅,必须得不断学习,为未来做准备。
毕竟陕西总制司已经开始为各路配置大规模的战马。
刘锡不屑地说道:“岳鹏举才打了几年仗,就敢写书让咱们跟他学。”
刘锜说道:“不得无礼,军中认功劳而不认资历,岳鹏举的确是一个带兵打仗很厉害的人,既然我们配置了骑兵,就要做好随时投入实战的准备。”
刘锡说道:“西夏人接下来应该老实了。”
刘锜说道:“西贼狡诈多端,可不能掉以轻心。”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声音:“报!”
“进来!”
一个传令兵进来:“报刘帅,外面有人自称是西夏军官,说有要事要见刘帅。”
刘锡呵呵笑道:“西夏人搞什么鬼!”
“带进来。”刘锜说道。
进来的是一个叫野辞荣的党项人。
“参见刘帅!”野辞荣用憋足的大宋官话说道。
“阁下前来有何事?”
“确实有一件要事。”
“但说无妨。”
“近日我们有几个士兵打猎,向银州方向走来,走丢了,不知道刘帅有没有看见。”
一边的刘锡立刻神色就变了,他说道:“刘帅乃是全军统帅,你们几个士兵走丢了来找刘帅?”
野辞荣说道:“但确实是在银州走丢的!”
“走丢了自己去找,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银州是我们的地盘,如果我们遇到外敌,是一律格杀勿论的。”刘锡继续说道。
野辞荣的态度却强硬了起来:“是你们将我们的士兵抓了起来!现在两国交好,你们竟然干这种事!”
刘锡霍然而起,骂道:“你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是你们!”野辞荣语气突然暴躁起来,“你们抓了我们的人,你们破坏了两国和平!”
刘锡立刻就拔出了刀子,准备上前给这个西夏人一刀,给他放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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