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二郎
贾璟说着看到永熙帝黑下来的脸色,立马又转变口风道:“不过陛下如果实在是有困难的话,臣当然是破家舍业也要支持,大不了砸锅卖铁吃糠咽菜而已,只是不知道,陛下需要多少……”
永熙帝忍不住呵斥道:“谁要你的钱?朕堂堂九五至尊,人间至圣!哪有向臣子伸手要钱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朕跟你要钱,你十个宁国府,够养两省的百姓的吗!”
“再者说,你们家穷的维持生计都难?你怎么长的脸张开的这个嘴!连朕都知道你们家修了好大的园子!美轮美奂的连朕的御花园都比不上!你穷?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富人吗?”
贾璟松了口气,不是要钱啊?那没事儿了,只要不是要钱,你要啥都行……
永熙帝看着贾璟那副嘴脸就是一阵咬牙切齿,头疼的摆摆手道:“朕是真的跟你生不起这个气!说正事!”贾璟应了一声,心里却在腹诽,这不是您一直没说正事?
永熙帝自然看出了贾璟的腹诽,不过也懒得搭理他,只是沉声道:“两件事!第一件,明儿韩国公任京礼的温锅宴,你代表朕去,送一份礼,道贺几句,打扮的精神点儿知道了吗!”
贾璟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应了声哦,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奇怪,代表皇上去?不派皇子,派我去做甚么?
贾璟虽然知道了永熙帝有意促成宁国公府和韩国公府的婚姻,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永熙帝此举的意义,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如此,他贾璟又不是个废物,何必用圣宠为自己站街呢?
永熙帝看了他一眼,随后哼了一声道:“第二件事,老六这几天心焦直隶河南的灾情,所以准备举办个诗会筹款,你代替朕去走一趟。”
贾璟闻言眨了眨眼睛,不由得更迷了,啥?啥玩意儿?赈灾诗会?
不怪贾璟迷惑,实在是却是这个要求有点儿奇怪,要知道贾璟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大权在握的武将,风花雪月的诗会……我一个将军去?合适吗?
而且贾璟几乎很多年没去过那种地方了,也就小时候跟着瞎玩儿,所以贾璟现在去说实话,他不自在,在场的人估计也不自在。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讯息,那就是这场诗会,是吴王李镌举办的!这让贾璟对永熙帝的意图更是有些疑惑了起来。
说实话这几天的永熙帝都怪怪的,所以贾璟对永熙帝的操作实在是有点儿迷惑,老大,你到底是咋了?你出状况,不能瞎摆活我们啊……
永熙帝瞥了一眼贾璟,沉声道:“知道了就滚出去!”贾璟连忙躬身应了一声,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紧紧的皱着眉头出了宫,此时天上又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贾璟也不叫人打伞,就这么淋着秋雨走在路上。
心中疑团如云,挥散不去,这天气和进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都叫贾璟有些阴沉郁闷,像是挥散不去的阴霾笼罩在他脸上……
“璟,璟弟?是你吗?”
贾璟愣住了,随后环视四周,柳泽提醒道:“侯爷,在那儿。”贾璟顺着柳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马车上悄悄的掀开一线车帘,露出半张俏脸,正在兴奋的笑着看着他。
那笑容温和却又夹杂着喜悦,使得贾璟脸上的阴霾不由得消散了几分,她笑着驱马上前对元春道:“大姐?你怎么在这儿?”
元春目不转睛的盯着贾璟,闻言微笑着道:“王爷前来这里拜访友人,方才已经告辞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里面了,又进去寻找去了,所以我在这里等一等。”
贾璟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元春笑道:“你呢?你做什么去了?”贾璟答道:“哦,我方才进了一回宫,陛下有点事吩咐。”
元春也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元春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跟贾璟讲,但是却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她想跟贾璟说她错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她想告诉他,其实她也爱他,但是两人之间的深深的鸿沟却叫元春不敢张开这个嘴!
因为自己身上穿着的凤袍!也因为已经微微有些谨慎的上前打量着贾璟的王府太监!
两人皆是沉默着,元春张了张嘴,随后轻声道:“最近还好?”贾璟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笑道:“老祖宗最近身子骨越发硬朗了,前几天甚至还背着我自己带着姐妹们跑去城外牟尼院顽!”
“宝玉也上进了,如今就在宫里做锦衣卫仪鸾司,环儿这两天就该下场举试了,他自己说很有信心,姐妹们也大多都那样,跟着大嫂子起了个诗社顽,都挺好的。”
元春闻言张了张嘴,但是,我其实问的只有你啊……
两人随后又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之中,元春不由得有些鼻子发酸,她抿了抿嘴,心里的酸涩逼得她都快要疯了!
就在她准备被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门里走出来了个小太监上前对元春道:“娘娘,王爷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了,大汗实在是台热情了,一定要王爷留下来再用几杯水酒,王爷说,您还是先行回府罢,王爷还不知道要和大汗喝到什么时候呢!”
元春闻言面色寡淡了几分,随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小太监点点头站到了一边,贾璟闻言却是微微眯了眯眼,大汗?
一旁的元春也整理好了心情,随后对贾璟道:“璟弟……”贾璟回过神来看向元春,元春咬了咬唇角,对他道:“代我向家里问好,等到过年前后,我会向王爷请求回家看望你们的。”
贾璟笑着点了点头,元春满含情谊的双眼看着他,之后久久才轻声对他道:“你……多保重。”
贾璟笑了笑道:“我会的,大姐也多保重。”元春点了点头,随后才放下车帘对外面的老太监冷冷的道:“我们走罢!”
老太监应了一声,随后深深的看了贾璟一眼,随后才吩咐人开动了马车,贾璟目视着马车走后,才转头看向了一旁马车停着的门前,只见门上的牌匾上的金字,上写着正是五个大字“怀德郡王府”!
怀德郡王,坤帖木儿汗被贾璟俘虏之后,永熙帝封赏其为怀德郡王,意为永远怀念永熙帝的不杀之恩。
而永熙帝现在最器重的儿子谷王李钢,却在里面正在和坤帖木儿汗饮酒?贾璟沉吟了许久,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怀德郡王府,随后才带着众人离开了。
等到贾璟回到宁国府的时候,恰好叶时正等在宁安堂,贾璟便径直去了宁安堂,叶时一见面就对贾璟今天在北城的所作所为表示了赞同,清理北城其实对于他们也是很有帮助的。
贾璟笑着道:“那些都是小事,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叶时笑道:“时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贾璟立马关切的看着他道:“怎么样?”贾璟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用永熙帝最近会性情大变,所以早就叫乾坤卦开始调查。
叶时苦笑一声道:“这件事,的确是知道了,但是……”贾璟看着叶时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时看着贾璟,久久之后才说出了让贾璟毛骨悚然的一句话:“我等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晦暗,而荧惑大放其彩,有荧惑守心之势!故而揣测陛下之所以如此,恐怕,皆是为此!”
第四百八十四章 绝杀!
李钩脸色阴沉的面对着对面的男人,说是男人,倒也算不上是男人,这个男人身着一身大红衣衫,虽然看起来已经很老了,但是面白无须。
两抹白眉垂着,眼帘也是同样低垂着,鲜红的嘴唇抿着,如同木雕一般,李钩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沉声道:“伴伴,这件事,本王筹谋很久了,你现在叫本王收手恐怕……”
那老男人闻言缓缓的,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气道:“殿下见谅,老奴岁数大了,方才差点儿睡着了。”
李钩无奈的挥挥手道:“无妨,只是,伴伴你到底为何要叫本王收手?这件事做的很隐秘,绝对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那老男人又是微微叹了口气道:“老奴自幼就进宫了,此后过太祖皇帝,后来被太祖皇帝分给了先王,先王年幼之时,便是老奴照顾的,到后来又伺候您,到现在也有……多少年了?老奴数不清了。”
李钩无奈道:“我知道,伴伴这么多年劳苦功高……”老男人似乎是伸出兰花指用袖子遮住了脸像是一只老枭一般笑了笑,随后对着李钩道:“谈不上功劳,谈不上功劳!”
老男人叹了口气道:“老奴生来就是伺候人的,也只会个伺候人,但是这么多年,也不是在宫里白活了的。”
李钩看着老男人,老男人抬起头看着他道:“殿下收回成命罢,先王和那一脉斗了那么久,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一脉的人,个个都是人精,您的这些计策,先王何尝不是以为天衣无缝?但是到最后总是会被那一脉看破,直到先王仙去,都未曾占到过一丝便宜啊!”
“先王那是因为那一脉的人假情假意,要顾着脸面,故而才得以善终,若是您也如此作为,只怕自身难保哇!”
老太监说着眼中流下泪水来,哀声道:“殿下,此时绝非良机啊!那一脉的人惯是心狠手辣,两面三刀之人!您以为您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就等着您钻进这个陷阱之中?”
“这一次,可没有太祖皇帝了!老奴,老奴当初奉命照顾先王,不能看着先王唯一的血脉,就这样折了啊!”
李钩微微皱着眉头道:“伴伴多虑了!这件事我已有定议,诸多安排也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个时候叫停只会更加明显!索性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算是果真失败了,能够手刃仇敌,快慰先王在天之灵,我们也没什么可亏得!”
老太监哭着摇了摇头道:“小王爷!现在收手还来的急!果真到了是不可为的时候恐怕就悔之晚矣!小王爷之前贸然发动金乡侯柯克造反,又行刺诸位皇子,这已经是招来了无数瞩目,如今正是应该潜伏之时,小王爷何故却频频出手?”
李钩听到老太监说到自己的失败,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微微的有些不耐烦道:“伴伴多虑了!我朝中奥援无数,更见多少能将也悄悄与我有联系,这次这件事,知道的人绝对不会太多的!”
老太监苦笑道:“人走茶凉,老王爷在世时那些人就已经投到了那一边,就算是再如何顾及旧情,能代为照顾保小王爷平安就已经是很难得了,小王爷不会觉得这些人真的会扶持与您罢?”
李钩已经有些生气了,故而面无表情道:“我就算再不信任他们,他们总归是还可以做事的……”
老太监闻言闭上了眼睛,李钩话出口其实也有点儿后悔了,其实这个老太监是真的很忠心的,从小看着照顾自己长大,据说自己的让父亲也是他照顾着长大的。
所以此时这样说,李钩也是一时嘴快,连忙便道歉道:“伴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太监哀叹一口气道:“老奴的确是老了,废物了,没有办法再侍奉您了。”
李钩无奈道:“伴伴,本王本来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安心的养老安享晚年就好了!”
老太监苦着脸摇了摇头,随后叹口气道:“老奴知道劝不服您,只是您如果执意要做这件事的话,老奴或许能为您提供帮助,就让老奴,帮您这最后一次罢!”
李钩闻言一怔,看向了老太监,老太监只是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看起来已经有了年头的卷轴,随后缓缓在李钩面前打开,李钩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喜的道:“这!这是?”
老太监昏黄的眼睛缓缓抬起,平静的看着李钩,嘴里不含任何感情的说出了让李钩心花怒放的那五个字:“没错,这就是,皇城坤舆图!”
“哗啦!”
贾璟顿时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叶时道:“我们的人探查到最近陛下屡屡召见钦天监的人,属下按着这个思路,昨夜夜观天象,发现了紫微晦暗而周星寒彻,荧惑大放异彩有冲击紫微之象!此乃荧惑守心之征兆!”
贾璟缓缓的坐了回去,叶时也是表情有些肃穆的道:“故而时大胆推测,陛下最近异于平常的举动,恐怕……皆是因为如此……”
贾璟沉声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叶时苦笑一声道:“因为这件事的确是太过匪夷所思,就连时都不敢确定,只能再三求证,才敢告知侯爷!”
贾璟也同样是眉头紧锁了起来,是啊,谁能想得到是这么个原因呢?永熙帝的身体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虽然偶有小恙,但也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实际上要说有什么特别严重的病症那是不可能的!
贾璟从小就跟着永熙帝了,他知道永熙帝虽然有个男人的通病那就是贪花好色,但是除此之外,永熙帝几乎没有什么恶习……呃,经常熬夜批改奏折算不算?
贾璟猛地站了起来,太特么算了!老子怎么来到这儿的?不就是那该死的毕业论文逼的?
但是永熙帝不至于罢……毕竟前世的自己可没有专人看护,没有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国手御医,所以说猝死是不太可能的了。
那就只有一条,贾璟和永熙帝想到一处去了,有人要造反!
叶时看到贾璟的表情,大概的就揣度出了贾璟想到了什么,于是轻声叹口气道:“我和侯爷的想法差不多,所以陛下这才把所有京营都聚集到了自己身边。”
贾璟随后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摇摇头道:“不,不对,陛下调动军队绝对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叶时愣了一下,对贾璟道:“侯爷的意思是?”贾璟起身负手沉吟道:“陛下的目的绝对不是调动军队保护自己的安危,因为真的要如此的话,不是把军队调进城里,而是城外!”
贾璟沉吟着道:“如果只是为了保护陛下的话,只要把军队调动到城郊附近就够了,如果果真有不臣之人,其他军队完全来得及剿灭,却又不会威胁到皇城内的陛下!”
城郊距离永熙帝住着的皇城还隔着一个外城隔着一个内城,要是果真有叛乱的军队最起码也得穿过这两层城墙才有可能接近永熙帝!
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把军队都调进城里,那不是相当于把自己脱光了张开双手请人家一刀攮死自己?可以说是主动给人家降低难度了!
不然除了像当初金乡侯柯克一样,暗地里早就和白莲教串通好了,由白莲教先混进城内里应外合,才能快速的进入京城,不然想要打进神京城,就凭敢武营那点儿人,连塞牙缝都不够!
这还是在永熙帝的一手导演之下,不然任凭谁,想要从外城打进皇城,那也必然是徒劳无功的!
所以永熙帝的目的如果真的是保护自己的安危,那么他不可能把所有军队都调进来,相反的应该是都调出去!
但是永熙帝这样做了,贾璟可不会以为这是永熙帝老糊涂了,或者是情急之下出了昏招!永熙帝这样的帝王,不知道是从什么样的大危机中走出来的,他会因为自己的安危就乱了分寸?
所以永熙帝此举就是有深意的了!把大家都圈到神京城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真的永熙帝驾崩了,还是因为军中的缘故的话,那这么多军队圈在神京城里怕是立马就得天下大乱!
叶时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瞪大眼睛,贾璟见状看向他道:“怎么样?你想到什么了?”
叶时看着贾璟突然有些毛骨悚然道:“时只是想到,若是按着您这样的说法,陛下此举是有深意的话,那么我们不妨大胆一点,往最不可能的方向去想的话,陛下此举会不会是并不是要京营的保护,而是……”
叶时惊悚的看着贾璟道:“是为了监视京营!”
贾璟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是了!只能是如此!把动乱尽量小的压缩在神京城内!如果真的永熙帝驾崩了,就把神京城变成一个蛊盅!把属于洪治勋臣的所有军队全部葬送于此!
贾璟顿时整个人都不寒而栗了起来,此举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保护储君!是为储君扫平所有自己暴毙之后可能会阻挡他的所有人!
为了这一点,永熙帝甚至不惜牺牲手中的王牌贾璟!他以为贾璟是绝对忠诚的!所以不管是谁造反,玉麟军不会放弃神京城!而洪治勋臣也不知道是谁造反了,只能是陷入迷茫的混战!
所以洪治勋臣的军队和开国元勋们的军队,最后必然会因不信任彼此而陷入自相残杀!
因为没人知道是谁造反了!贾璟知道那种情况,到时候谁都不会信任谁!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敌人!所以只能全杀光!
金乡侯造反的时候是因为六军不发,所以才没有陷入这样的混战,但是如果八大武营全都被圈在神京城内出不去的话……
把城门全部关上,留着八大武营和玉麟军在神京城内厮杀,用不了一昼夜,新君就可以踏着京营的尸骨上位!那么那个时候新君面对的将会是河海生平百废待兴的格局!
而此时的武勋们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能够对新君造成威胁的武力已经荡然无存!光凭那些文官?呵呵,从古至今,有几个手中没有军权的文官能废的了君的?
这场局永熙帝完全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而是准备拉着所有可能对新君造成威胁的人一起走!
贾璟和叶时顿时吓的冷汗涔涔,这是,何等的格局和气魄!
贾璟吓的失了神的坐在座位上,这种计策,就算是被人看出来,也绝对是无解的!除非违背皇命调兵出京,但是大家都已经入彀,已然皆是棋子!谁能逍遥棋盘之外?谁敢违背皇命这个时候调兵出京,谁就是八大武营的共敌!
不知道永熙帝在今天早上接到所有京营都已经就位的消息的时候,是不是也松了口气,棋子全都已然就位,棋手如何能够不狠松一口气?
数十万京营,几百位勋贵,在永熙帝的手中不过是和背后之人对弈的棋子罢了!不,没人配和他对弈!永熙帝是在和天对弈!
贾璟双腿微微颤抖着,颤抖着想要扶住扶手坐下,最后却是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座椅上,叶时也是沉默了下来,这种阳谋,无计可破……
贾璟失神了一会儿,随后沉声道:“不对,这个计策要实行起来,还要有一个保证!”叶时看着贾璟道:“侯爷的意思是?”
贾璟看着叶时点了点头,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这个计策需要有一个保证,那就是必须保证新君的手中又能够收拾残局的势力!
也就是说,永熙帝的手底下,还有一张底牌!除了狴犴军之外,永熙帝的手中绝对还有一支军队!一支能够保护储君能够扶持储君,能够替储君扫除最后的障碍和收拾京中残局,抵定乾坤之后能够从容调其他军队进京的军队!
贾璟和叶时皆是沉默了,两人早些年曾经设计策划了金乡侯柯克的造反,为的就是试探逼出永熙帝的底牌,但是没想到,居然到了那么危机的时候,永熙帝居然还保留着一张底牌!
却原来狴犴军从来都不是永熙帝藏得最深的那张!
面对这样的局面,一时间叶时和贾璟皆是升起了一种无力感,他们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两个愣头青真的是永熙帝的对手吗?
永熙帝真的把所有的可能都几乎想到了!这个计策,无懈可击!他甚至都想到了就算是所有的勋贵都死光了,就光凭现在大燕的四周,完全没有一个可能会因为这段真空期而对大燕出手的敌人存在!
瓦剌被贾璟打的丧了胆,没个十年是别想南下一步了!而此时建州女真部落也正处于崛起之时,完全对中央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没准儿永熙帝想到的下一步就是调关宁铁骑回京拥护新君!而大燕目前不外乎是把自己和舔舐伤口的瓦剌,还没成长的女真,摆到了一个起跑线而已。
可能会失去对外的主动权,但是这些和自己暴毙造成的皇权动荡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为了皇权的平稳交接,这些不过都是小事罢了!
叶时紧紧的皱起眉头,不知道是慨叹还是沮丧的轻声道:“这就是隐忍十数年,一朝扫清寰宇重振大燕的陛下吗……”
是啊,那可是能够在太上皇的眼皮子底下能够发展出自己的势力,隐忍十数年,一鸣惊人的永熙帝啊……
两人皆是心中生出了些许挫败之感,贾璟却突然又想到什么一样道:“对了,今天陛下突然让我去办两件事。”
叶时看向了贾璟,贾璟道:“第一件事我大概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但是第二件事我就有点不理解了。”
贾璟说着把永熙帝叫他代表自己参加老五吴王李镌的诗会的事情说了一遍,二人这个时候才咂摸出了一点儿味道。
叶时沉吟道:“所以,谷王其实并不是陛下最后的选择,或者说不是陛下唯一的选择?陛下其实也有意吴王?但是这样说不过去啊……”
对啊,没道理如此,既然都已经准备拉着满城勋贵一起殉葬了,没道理自己这个最有圣宠的不带走啊?
到时候留下任京礼和自己,岂不更是直接架空了新君?贾璟从始至终都不信永熙帝比信任自己儿子还信任他和任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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