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安兴贵诚实的点着头道:“臣的宗族在凉州,祖宗祠堂也在凉州,妻儿老小也在凉州,兄弟姐妹也在凉州,臣实在是舍不得他们。”
也不知道安兴贵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李元吉继续笑道:“我也舍不得太原的山水,舍不得太原的宗祠,可我大唐定都在此,我即便是再舍不得,也得待在此地。
我知道安卿对凉州的一切有感情,可安卿是我大唐的重臣,要为我大唐出力的,也要为我大唐的百姓做出牺牲的。
所以即便是对凉州的一切再有感情,也得到长安来。”
简而言之一句话,既食君禄,也食民禄,就得为君民分忧,做出一些牺牲。
天底下还没有只拿好处不做事的事情。
安兴贵脸色微微一变,迟疑着道:“臣除了行军打仗,再无长处,臣实在不知道臣留在长安城能做什么。”
安兴贵开始拿自己能力说事了。
李元吉感慨道:“这你可就错了,在你眼里,你只会行军打仗,可在我眼里,你的能力多了。你不仅能行军打仗,还能牧守一方,最重要的是,凉州出身的将校们最认可你。
由你镇着他们,我才能放心的用他们啊。”
安兴贵听到这话,身躯微微一震。
一句‘凉州出身的将校们最认可你‘,听的他头皮发麻。
他已经是凉州的土皇帝了,凉州出身的将校们再听他的,那他就是朝廷最大的威胁了。
李元吉这话明明是在夸他,可他听的浑身直冒冷汗。
第七百三十七章 稻
“殿下言之有理,臣愿意为大唐做出一些取舍,留在长安城。”
安兴贵在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以后,语气生硬的说。
李元吉连‘凉州出身的将校最认可他‘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再不识好歹,那李元吉就该问他是不是要效仿李艺了。
李艺可是刚刚被朝廷诛灭,一应家眷也被捉拿回了长安。
如今虽然还没有宣判,可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李艺的家眷下场不可能会好。
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在教坊司看到李艺的夫人,以及一众姬妾,还有女儿们了。
他没有李艺那种野心,自然不希望妻女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好,很好,安卿果然是我大唐的肱骨。”
李元吉满意的点着头称赞。
安兴贵直呼不敢。
随后君臣二人喝着茶说起了闲话,说的是相当投缘,笑声不断,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安兴贵离宫以后,李元吉立马命舍人院草拟圣旨,赐了安兴贵一座大宅子,一处别院,并赐了城外的一处庄子,供安兴贵及其家眷在长安城内生根落户。
安兴贵回到临时下榻的地方以后,也没敢闲着,立马找来了儿子安元寿,让其回凉州去接老母和兄弟姐妹,以及一部分族人。
君贤臣明,凉州的问题就这么春风化雨般的解决了。
虽然凉州的兵马依然掌控在安氏手里,但却从能征善战的安兴贵手里转移到了能力一般的安修仁手里。
此外,安兴贵在家眷,以及一部分族人到了长安城以后,很识趣的将凉州的很多重要的官职都交出来了。
于是乎,薛收就成了陇右道大都督府的长史,于志宁、徐师谟等人就成了陇右道各州的刺史。
韩良去了代州,虞世南去了岚州,褚亮去了新收复的半个云州,褚遂良被留下,成了史馆内的一员。
而史馆内的众多学士,也正是由马周接管。
总而言之,李世民党和李建成党,还有一部分李渊党,都被分配到了各地充任刺史,去牧守一方。
朝堂也彻底成了雍王党的一言堂。
在此期间,除了李纲四人的位置没有变化之外,其他人的位置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王圭和魏徵彻底成为了御史台的一二把手,彻底成为了两头恶狼。
在他们的弹劾下,有近三十多位官员受到了大小不一的惩罚。
安兴贵、李靖、苏定方、谢叔方、罗士信、侯君集等人开始展露头角,开始接替一部分皇族,成为了军方的代表,在朝堂上发言。
凌敬、马周、任瑰等人也开始展露头角。
任瑰在被调回长安城以后,立马赢得了李纲的欣赏,将其要到了自己身边,给自己充任了一个副手。
凌敬则跟在裴矩身后,等着接裴矩的班。
也就是萧瑀和陈叔达的年龄还不算太大,不然马周和蔡允恭二人估计要跑到他们身后,等着接他们的班了。
总而言之,在李艺和安兴贵这两个地方上的土皇帝伏诛和俯首以后,朝堂上就没人敢造次了,纷纷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而这个命运,就是李元吉。
“殿下啊,您确定这里的稻米一年两熟,并且能够推广?”
八月的天气,依旧燥热,李元吉穿着一件极薄的轻纱,坐在牙席上,听着任瑰的质问。
发掘水稻,推广水稻,这是李元吉在近期发现朝臣们似乎很闲的时候,想出来的策略。
原以为制定的五年计划足以让朝野上下的所有官员忙碌的,可等到计划开始彻底的推行起来以后,他发现,朝臣们不仅没有以前忙,反而比以前还闲。
于是乎他就决定再给朝臣们加一加担子。
发掘水稻,推广水稻,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做,也必须做的事情。
历史上,满清就是凭借着这一条国策,成功的养活了数万万百姓。
康熙也是凭借着这一条国策,成为了圣贤明君。
可以说,就是康熙定下的这一条国策为满清打下了坚实的根基,使得满清昌盛了三代,也使得乾隆有了各重作的底气。
不然,就乾隆那个作法,别说是康乾盛世了,能维持着满清的江山在他手里不倒都是个问题。
所以,发掘水稻和推广水稻的事情,必须做,而且还得好好的做。
“你来回答……”
面对着任瑰的质疑,李元吉并没有亲自作答,而是示意特地被招来的冯智戴作答。
他就生在岭南,也长在岭南,对于岭南的稻米习性肯定非常了解。
冯智戴在拱了拱手以后,苦笑着道:“回任公,确实如殿下所说,岭南的稻米确实是一年两熟,林邑国的稻米甚至能做到一年三熟……”
冯智戴话说到这里,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不过,任瑰已经顾不得听了,他难以置信的道:“真有这种能一年两熟,或者一年三熟的稻米?这怎么可能?”
冯智戴苦笑着瞥了李元吉一眼,见李元吉没有搭话的意思,就为任瑰出主意道:“任公,林邑的使臣还有月余就到长安了,您要是不信的话,到时候可以当面跟他们对质。”
任瑰手微微哆嗦了起来。
冯智戴敢让他去找林邑国的使臣对质,那就说明冯智戴说的话有很大的几率是真的。
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稻米啊。
这要是种上个几十万亩,这一年得产多少粮食啊。
只要能在一两道推广开,那大唐就彻底告别缺粮的危机了。
只要能解决历朝历代都能碰见的这个缺粮的危机,那他们这些人一定会名留青史,并且还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百姓们,以及后世的百姓们也会对他们感恩戴德,并且将他们高高的供起来。
一瞬间,任瑰的目光都变得热切了起来。
冯智戴觉得任瑰热切的目光有点吓人,忍不住给任瑰泼起了凉水,“任公啊,岭南和林邑虽然有一年两熟,一年三熟的稻米。
可这种稻米能不能在其他地方生长,谁也不知道。
即便是能在其他地方生长,也未必能做到一年两熟,一年三熟。
所以您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说完这话,冯智戴意识到这番话有点跟李元吉唱反调的意思,于是乎又赶忙向李元吉躬身道:“殿下也知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所以这件事成与不成,还是得试试再做定夺。”
李元吉没急着说话。
任瑰目光依旧热切的道:“不碍事,不碍事的,只要将岭南和林邑种满了就好。”
冯智戴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岭南可是他们家的自留地,一旦被朝廷盯上,那还有他们家什么事啊。
林邑可是藩属,大唐怎么跑到人家的地头上去种地啊?!
当然了,对最后一个问题,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不敢说。
林邑是藩属,大唐是不好跑到人家的地头去种地,但只要将大军派过去,将人家的地头变成自己的地头上就好了。
他很清楚,在这种关系到粮食的大事上,大唐是不会跟林邑讲道理的。
林邑要是够乖,大唐还能捏着鼻子奴役一下他们,林邑要是不够乖,大唐肯定会选择清场,然后在林邑的各个地方塞满自家的百姓。
反正,屠城灭国,甚至消灭一个族群这种事情,大唐做起来是一点儿负罪感也没有,甚至还会觉得无比的光荣。
毕竟,身为一个霸主国,最讲究的就是我高兴就好了,至于其他人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个霸主还要讨你高兴,还要顾及你的感受,那我算什么霸主?!
林邑的死活,他不在乎,可岭南的存留他却很在乎。
他可不希望他们冯氏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自留地,被朝廷轻而易举的给拿走,所以他再次泼起了任瑰冷水。
“任公,岭南和林邑虽然得天独厚,种出的稻米能做到一年两熟,一年三熟,可岭南和林邑皆被穷山恶水所环绕,有无数的毒虫和瘴气,除了当地的土人,以及已经适应了当地的毒虫和瘴气的汉人以外,其他人根本没办法在其中生存。
所以朝廷想在岭南大肆的推广稻米,在林邑大肆的种稻,还得先克服当地的穷山恶水,以及毒虫和瘴气才行。”
西南在历史上之所以迟迟得不到开发,除了因为当地有百越汇聚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当地有无数的毒虫和瘴气,再加上道路难行,生存十分困难,所以在克服不了这些问题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去开发西南。
所以西南一直到南宋的时候才被慢慢的开发起来,一直到了清朝的时候才被彻底的开发了出来。
所以大唐要想在西南种稻,确实得解决这些问题。
冯智戴虽然存着私心,但他所说的问题,也确实没有错。
“那就让当地的土人帮我们种,我们只需要每个半载派人去收一次粮即可。”
任瑰并没有被冯智戴的这一盆凉水叫的打消在岭南和林邑种地的念头。
既然大唐的百姓们不适合去岭南和林邑种地,那就让当地的人帮忙种好了。
冯智戴苦着脸道:“当地的土人自由烂漫,别说是让他们种地了,您让他们下山他们都不一定愿意。”
任瑰毫不犹豫的摆摆手道:“没关系,刀架在脖子上,他们就愿意了。”
这话就有点不负责任了。
但任瑰明显没有任何负罪感。
相信大唐的其他文武大臣确认了岭南和林邑确实能帮大唐种出很多粮食以后,也会赞同任瑰的做法,并且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在大唐人眼里,天生万物是用来滋养人的,人分万邦是用来滋养大唐的。
如果有哪个藩属不认可这种说法,那大唐的兵马会让他们认可。
毕竟,大唐兵强马壮,但又穷的发癫,做小弟的手里有钱,不晓得接济大哥,那就该打!
第七百三十八章 任瑰的不甘
不过,眼下大唐人口匮乏,兵力有限,现有的兵马除了要拱卫长安城的安全外,还要维持各地的安定,以及边陲的屡屡侵犯,所以没有那么多兵马投入到岭南的农耕事业当中。
所以要发展水稻种植业,还是要以已经安定的地方为先。
毕竟,已经安定的地方不会出现重大的变故,也不会产生太大的滋扰,朝廷只需要派遣一些懂得种水稻的人下去,引导百姓们去种水稻,并且将可以开发的水田全部开发出来,就能让大唐的粮食翻一翻,甚至更多。
所以现在完全没必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开发岭南,去引导、奴役那些土人帮大唐种田。
诚如冯智戴所说,土人的性子是天真烂漫的,并且已经过惯了无拘无束的野蛮生活,任何改变他们生活习性的行为,都会遭到他们疯狂的报复。
所以大唐要引导、奴役那些土人帮忙种地,就必须派遣一支能挡得住毒虫和瘴气侵蚀的大军,以犁地的方式将他们从山里驱赶出来,然后再用对待奴隶的方式,将他们打乱、整编,编成一批批的农户,去开山垦荒,照顾农桑。
在这个过程中,大唐不仅得派遣大量的兵马盯着他们,还得派遣大量的官吏去教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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