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庄君稽轻叹一声道:“你还小,你其实有许多有意义的事可以去做,何必要整天耗在我这里?”
小金鱼道:“我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庄君稽:“我只是与众不同,我不是有病。”
小金鱼往前拉了拉板凳,靠近庄君稽的时候,他发现庄君稽往后拉了拉板凳,试图离他远一些。
小金鱼倒是不在意,他很认真的问道:“我想知道,庄大哥你是不是有一双可以看出谁将来必然了不起的慧眼。”
庄君稽又懂了。
他问:“你是想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也能和林叶一样?”
小金鱼道:“也可以这么说。”
庄君稽再问:“那你想看什么?是身份地位还是武学成就?”
小金鱼回答:“都想知道。”
庄君稽道:“如果你想看身份地位,有个人比我看的清楚,你可以试试去他那边碰运气,可能比在我这里收获大一些。”
小金鱼:“谁?”
庄君稽道:“太上圣君。”
小金鱼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庄大哥的意思是,我去太上圣君那碰碰运气,看看我是不是太上圣君藏起来的第二个儿子?”
庄君稽默然无语。
小金鱼道:“不可能,我和林叶没有相似的地方。”
他又问道:“那武学成就呢?”
庄君稽叹道:“你对坐青鸟楼的大当家有兴趣吗?你看,我这座仓库其实也很好,你想要吗?”
旁边青鸟楼的兄弟们都快憋不住了,大当家为了躲开这个家伙居然连他最爱的仓库都要拱手相让。
“你忙你的。”
小金鱼道:“我只是一个过客,也许明日就走了呢。”
庄君稽:“你今天是很忙吗?”
小金鱼:“今天是不想走。”
庄君稽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你确实很闲,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能干些什么,我可以帮你找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做。”
小金鱼:“比如?”
庄君稽道:“林叶之前派人来云州探查一个叫艾悠悠的人下落何在,你可以去帮忙。”
小金鱼:“没兴趣。”
庄君稽想了想,加大筹码:“云州城里依然还有拓跋烈叛党余孽,你有兴趣吗?”
小金鱼:“没兴趣。”
庄君稽深吸一口气:“拓跋烈可能是假死,他或许一直都藏身在云州,如果你找到他的话,和他聊聊林叶是不是更好些?”
小金鱼起身:“我要去何处?”
庄君稽回头看向手下兄弟:“带他去。”
当小金鱼终于离开了之后,庄君稽这样心性的人都忍不住重重的松了口气。
别说兄弟们怀疑,连庄君稽自己都在怀疑小金鱼是不是看上他了。
两天后。
云州城的一家当铺后院,几名看起来就有些不寻常的汉子聚在一起低声聊着什么,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应该是遇到了些难应付的事。
就在这时候,当铺的东家从后院过来,这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上没有什么让人不喜的商人市侩,反而有几分儒雅气质。
此人叫狄冬,明面上的身份是云州城里颇有些牌面的商人,实际上的身份,是御凌卫在云州的刀统。
“出了什么事?”
狄冬沉声问道。
其中一个汉子抱拳回答道:“昨日丢了一个兄弟,我们已经找了一天一夜还没找到。”
狄冬皱眉问道:“能猜测出是什么人下的手吗?最近可是得罪过什么人?”
那人回答:“肯定不会在明面上得罪谁,所以我猜着是不是拓跋烈的余孽所为?”
狄冬问:“是因为最近咱们动作太大了?”
手下人道:“有可能。”
正说着呢,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声音不大,也不远,语气之中竟然还有几分歉疚。
“抱歉啊。”
众人全都回头。
小金鱼蹲在墙头上,一脸歉然的说道:“我以为抓的是拓跋烈余孽,没想到是自己人。”
他指了指蹲在他旁边的那个汉子,看起来还是迷迷糊糊的不能清醒。
“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小金鱼道:“要不是最后用了些药,他依然没有泄露自己身份。”
说着话他把那个汉子轻轻放下去:“多有得罪,我就先告辞了。”
人还没动,御凌卫的人已经将他围了起来,狄冬一抬手,有飞器在半空盘绕。
“朋友。”
狄冬冷声道:“你是什么来头?”
小金鱼道:“我也是被青鸟楼的人给坑了,他们说这位兄弟可能是拓跋烈叛党余孽……你们要是报仇,尽可去青鸟楼找庄君稽。”
狄冬脸色一寒:“我是问你,到底什么来头。”
小金鱼道:“我来头……”
思考片刻,他解释道:“这么说吧,让你这兄弟说了实话的药是林叶亲手配制的。”
众人脸色立刻一变。
“我只是闲来无事,恰好到了云州,既然碰上了这个案子,那我就随便查查。”
小金鱼道:“如果得罪了诸位,诸位也不必太当回事……”
狄冬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我们只好在身手上见分晓了。”
小金鱼:“我只是个过客……”
狄冬一抬手,飞器直接朝着小金鱼的双腿切了过去,他有心留下此人性命,不然的话这飞器要打的就是小金鱼咽喉。
小金鱼一伸手把飞器从疾飞之中摘下来,看了看后摇头道:“品级一般,我给你一个好的,这事就当两清了行不行?”
说着话他把狄冬的飞器随手丢在一边,在鹿皮囊里摸索了好一会儿后摸出来一把手指大小的小匕首。
“这送你了,沉铁打造。”
小金鱼把如同小孩儿玩具一样的匕首丢过去,狄冬立刻闪身避让。
“今日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也别想轻易离开。”
狄冬深吸一口气,伸手要过来一把长刀:“咱们,性命上见分晓。”
正要说下去,小金鱼却回头看向别处,似乎那个已经抱定必死之心的御凌卫刀统,根本就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一片密密麻麻的飞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漂浮在小金鱼身后不到一丈远的位置,似乎只要控制飞器的人心念一动,小金鱼在顷刻之间就能被刺成个筛子。
小金鱼心中有些好奇,这些飞器看似杂乱无章的漂浮,可是竟暗含阵法,操控飞器的人了不起,所以在他脸上是一种不加隐藏的欣赏,他似乎觉得这些飞器可真是太好看了。
“你真的是太子殿下的人?”
有人在暗中问了一句。
小金鱼道:“我叫小金鱼,你不妨去查查,真要是说起来,咱们大概才算同僚。”
“你走吧。”
暗中的人声音清冷的说道:“云州御凌卫的事,你不必插手。”
小金鱼:“好的。”
他从墙头跳下去:“我的事你们也别插手。”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听闻御凌卫有个新的镇抚使,为何不敢露出真容?”
他话音一落的时候,满天飞器消失不见,而那暗中说话的人,好像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第1209章 三大势力?
狄冬觉得心口里好像憋了一口气似的,出不来,压抑,更堵的难受。
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羞辱了他们所有人。
所以此时单膝跪在纱帘外边,满是屈辱又不得不服气的狄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怪你。”
纱帘后边的人语气平静的说道:“这个叫金鱼的人也算御凌卫出身,如果不是他后来跟了太子殿下,那或许……他才是坐在镇抚使位子上的人。”
狄冬听到这话心里一震,刚才那股憋闷好像一下子就散了不少。
若这个叫金鱼的人真的就是陛下定的御凌卫镇抚使人选之一,那他输了也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可是金鱼实在是太年轻了些,年轻到让狄冬觉得人生果然还是有种种不公。
“镇抚使大人,真的不理会此人?”
“不理会,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来干涉咱们的事就好……你该办什么就办什么,我交代的事不要松懈。”
狄冬俯身道:“当年鬼市里那些人一直都很隐秘,这几年调查出来的事也足以证明,当初被灭掉的鬼市,只是最明面上那一层。”
“鬼市最核心的东西是法器和材料的交易,当年流水的银两数额之大超乎想象。”
他抬起头看了看纱帘里边,隐隐约约的,只是能看出个轮廓来,镇抚使大人的样貌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哪怕镇抚使大人已经到任差不多三年了,可他们这些人还是没有一个见过镇抚使真面目的。
当年他作为留守云州的御凌卫刀统之一,地位算是比较高了,可是那天一块镇抚使的腰牌漂浮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有任何依仗老资格的想法。
这位镇抚使大人异常神秘,但对御凌卫过往的事又无比了解。
所以狄冬推断,镇抚使大人本就是御凌卫的人,只不过,是御凌卫中最为隐秘也最为可怕的那批人之一。
“现在已经有些线索。”
狄冬道:“属下查到有个家伙藏身在码头苦力之中,看似寻常无奇,可有一天他按捺不住去了一趟榴花巷,那里有他养的一个女子,寻常的苦力,平日连顿肉菜都舍不得吃,哪有闲钱包养女子……属下想请示镇抚使大人,是不是直接动手把他拿了问问。”
沉默片刻,纱帘后边的镇抚使大人像是点了点头。
“动作干净些,不要招惹是非,如果此人混迹码头,说不得会牵扯到青鸟楼……青鸟楼的大当家庄君稽是太子殿下结义兄长,牵扯进来不好。”
狄冬再次俯身:“镇抚使大人放心,属下办事必然不会节外生枝。”
领命之后,狄冬随即着急起来一批手下,这些御凌卫的人经历了那么多风浪后还能活下来的,基本上都可以算作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也许他们的修为境界不算高手,可是综合素质绝对一等一的好。
这批人在天黑之后聚集起来听候调遣,半个时辰之后散去各自准备。
到了快子时的时候,三个五人队已经在榴花巷埋伏妥当。
本来他们的本意是就一直等着,那挑夫什么时候来榴花巷就什么时候动手。
他们不知道挑夫武力如何,只能是寻找最合适的时机下手,而最合适的时机,当然是挑夫在女人肚皮上蛄蛹的时候。
谁想到他们运气好的出气,才布置妥当不到一个时辰,挑夫竟然鬼鬼祟祟的来了,把门拉开一条勉强容人的缝就钻了进去。
狄冬站在一棵树上用千里眼看着,见那民房里灯火亮起来,很快两个人影就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弹飞了一个响哨。
这哨子做的极为精巧,发出的声音和鸟叫声几乎一模一样。
信号一出,埋伏在院子周围的御凌卫随即同时行动。
两个御凌卫悄悄靠近到窗台下边,一人将窗户纸悄悄捅破个小洞,另一个将迷药丢了进去,片刻后这屋子里就烟雾缭绕起来。
咳嗽声出现的那一刻,另外两名御凌卫用长刀劈开门挡,他们已经服过解药,口鼻也被黑巾蒙住,进门之后直奔里屋拿人,动作迅速配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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