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哼!
会大的!
哼!
有什么!
她扛着个插满了糖葫芦的草把子走,此时天还没黑呢,路上行人看到她,纷纷投来很诧异的目光。
子奈挥舞了一下另一只手里的大木棒:“没见过抢劫的?!”
就在这时候,远处来了一辆马车,林叶告诉过他于家的马车上会是什么标徽,所以子奈一眼就认出来了。
心说真是冤家路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害得人家连糖葫芦都没有时间吃了,不打你打谁?
哥哥说过,不要害怕被人看到她打了于欢年,只要不被人看到她的脸就行。
哪怕是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把羽化年暴打一顿也没什么,不必躲躲藏藏。
于是,子奈一伸手就把马车拦住了。
用的是抓着草把子的那只手,这只手伸出去,那满满当当的糖葫芦格外的醒目。
她这有些小霸道的一拦,那车夫吓了一跳,然后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滚蛋,不买。”
子奈念叨了一句你怎么敢。
她两只手里都有东西,过去抓人显然没有第三只手可以用了。
先是把抓了糖葫芦的手抬起来要扔掉手里的东西,没舍得,又把另一只手里的木棒扔掉了。
那车夫骂道:“哪里来的傻丫头,快点滚开,不然催马撞翻了你。”
子奈一步就迈了上去,抓了那车夫的衣领,单臂把人举起来来回晃了晃。
那车夫吓得脸色发白,嗷嗷的叫唤起来。
之前被打了一顿的于欢年在车里睡着了,听到喊声醒过来,推开车门往外探头看,然后也吓了一跳。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持……糖葫芦行凶!”
于欢年大声呵斥道:“我乃朝廷官员,你好大的胆子!”
子奈随手拔出来一根糖葫芦捅于欢年嘴里了,然后抬头问那车夫:“为什么不买!”
车夫:“啊?”
子奈心说反正我哥就让我捣乱,捣就是了。
她伸手道:“今日没有二十两银子买走我这糖葫芦,休想从此过去。”
这时候那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正好走到这,看着子奈那样子,憋了半天又憋出来一句。
“姑娘,你会说话啊。”
子奈故意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才是姑娘,我是大老爷们儿!”
老爷爷:“……”
于欢年把嘴里的糖葫芦拔出来:“你今日别想走的了,要不把你送官处置,显得大玉没了法纪!”
子奈道:“不买我糖葫芦,还想报官,你还有没有王法。”
于欢年:“嗯?”
子奈还管他什么反应什么表情,把车夫随手扔到一边,一步过去抓了于欢年的衣领单臂举起来,于欢年被晃的头昏,但他却突然喊了一声。
“我认出你了,我认出你是谁了!”
子奈:“认个屁。”
说完了觉得这话不对,自己可不是个屁,就算是,也是个美貌如花的屁才对。
呸呸呸,不是屁。
她把于欢年往地上一扔,先是一个掌刀把于欢年打晕了过去,然后把人拎起来转了十七八圈,晕过去的于欢年,应是又晕醒了过来。
一睁眼,天旋地转,然后哇的一声吐了。
林叶说过,不要伤人性命,随便打两下就算了。
子奈看羽化年那样子也觉得已是差不多,于是把于欢年扔上了树,扛着她的草把子啪叽啪叽的跑了。
没多久,歌陵府的捕快就来了,于欢年朝着子奈跑的方向急促的对那两个捕快说道:“我乃礼部员外郎于欢年,你们快去追,打我的是林叶身边那个小丫头,我见过她。”
那两个捕快一时之间都反应过来谁是林叶,谁是小丫头,毕竟身份差距太大。
他俩只听被打的人说是礼部员外郎,所以不敢耽搁,连忙去追。
巧就巧在,大理寺少卿须弥翩若乘车从远处过来,他受邀去赴宴,正好经过此地。
他听到喊声后就让车马停下,本来是想看看热闹,才下车……
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突然从一侧跳出来,一跃而起上了那棵树,手中寒光一闪,一刀就抹了于欢年的脖子。
须弥翩若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敢在歌陵城里当众行凶杀人。
须弥翩若一个纵掠冲过去,到近前,于欢年的尸体从树杈上摔落在地。
再看时,那杀手已经跑出去很远,轻功身法竟是颇为了得。
须弥翩若怎么可能让凶手走脱,双脚发力,身子拔地而起,直接掠起来追向那杀手。
刚追过拐角,那杀手忽然又出现了,直接把一大捧白色的东西撒过来。
须弥翩若一惊,双掌往前一推,内劲轰出去将粉末吹散,借着这双掌内劲,他也硬生生停下来。
再看时,那杀手已经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了。
须弥翩若连续挥袖将粉尘驱散,又往前追了一阵,只见前边围着一群人。
看起来那些人像是被吓着了,神情都有些不对劲,又不愿意马上就走,离远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追到近处分开人群,才发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是两个歌陵府的捕快。
第493章 有点巧
臻元宫,御书房。
歌陵府府治秦稽国跪在那,真的是汗流浃背。
他也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如此严重了。
原本只是两位朝廷官员被打,这事说起来离谱,可毕竟算不得什么大案。
可现在,算大案了,还是近十年来歌陵城都没有出过的大案。
一位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当街被杀,直接被人一刀抹开了喉咙。
他不敢看天子,天子坐在那,也没有看秦稽国,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面前的奏折。
正因为如此,秦稽国才怕的要命,怕到了骨子里。
天子将奏折看完,以朱笔做了批示,然后将奏折放在一边。
挂好朱笔,天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说。”
他只说了一个字。
秦稽国连忙回答道:“陛下,臣在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
天子道:“把没用的话省省。”
秦稽国吓得话立刻就停住了,抬起手擦了擦汗水。
“礼部员外郎于欢年在从歌陵府回家的路上被杀,被杀之前,曾经与人有争执。”
“是个蒙面的小姑娘拦了他的车,还打了他,然后那小姑娘便逃离了现场。”
“恰好两个巡城的捕快遇到,于是连忙上前查看,那两个捕快追出去没多远,被人杀了。”
秦稽国虽然吓得浑身都在出汗,可说话的时候却没有发颤。
他知道陛下最不喜欢的就是臣子无能,他可以因为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而紧张,但不能连话都说不利索。
“有路人见到,于欢年被杀之前,对两个捕快说他认出了是谁。”
天子问:“你的意思是,因为被人认出来,所以灭口?”
秦稽国立刻回答:“臣觉得,有这个可能。”
天子看了他一眼。
秦稽国连忙道:“但是路人并没有听清楚于欢年临死之前说的是谁。”
天子问:“是你刚才说的路人没有听清楚,还是听清楚了,也告诉你了,但你不敢说?”
秦稽国回答:“确实没有听清楚,因为路人不敢靠近。”
天子看向站在一边的须弥翩若,须弥翩若连忙俯身道:“臣遇到的时候,于欢年已经被杀。”
天子问:“那你是怎么看的?”
须弥翩若道:“臣不认为是杀人灭口,太荒唐了些。”
他抬起头看向天子说道:“如果要是怕被于欢年看出来,有何必是某人要亲自出面去打他一顿,不如随便安排几个人去打就是了,没理由多此一举。”
天子道:“那要是就想自己动手去打呢。”
须弥翩若道:“就想自己动手去打,恰恰说明,只是想打,不是要杀。”
“既然只是想打,不是要杀,那何必杀人灭口?本就是不怕被认出来才对,甚至,有可能是故意想让人认出来。”
秦稽国立刻说道:“须弥大人分析的,也是臣所考虑的。”
天子道:“你刚才不是说,有杀人灭口的可能吗?”
秦稽国道:“臣职责所在,不能说没有这样的可能。”
天子道:“这事,你就不要去管了,让大理寺去查。”
“是。”
秦稽国叩首答应了一声。
心里怕着,不甘心着,却又因为不许他查了所以还有些庆幸。
与此同时,君不畏。
石锦堂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慢慢悠悠的品尝了一下。
他抿了一口,然后又把杯子太高,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那茶香。
就在这时候,伺候着的人说崔大人到了,石锦堂微微皱眉。
崔大人,当然是他那位至交好友崔覆野。
可实际上,石锦堂不喜欢崔覆野,甚至可以说无比厌恶。
因为崔覆野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比他要优秀太多了。
崔家是大玉真正的世家豪门,崔家的分量,大到足以让林牧府那样的大人物都不得不给面子。
崔覆野不管是长相,身材,还是学识,甚至是谋略,都在石锦堂之上。
这些,足以让石锦堂妒忌的面目全非。
然而他又不敢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厌恶和妒忌,他还要装作掏心掏肺的和崔覆野做朋友。
听闻崔覆野不请自来,石锦堂连忙起身去迎接,熟练的在脸上堆出笑意。
那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充满了老友突然到来的惊喜。
崔覆野一进门就回头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然后他直接把房门关了。
“锦堂。”
崔覆野问道:“于欢年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石锦堂吓了一跳似的,连忙问道:“于欢年死了?礼部那个于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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