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当即假做思索之色,随即笑道:“罢了,乌璐公主固然是一番美意,却也当怜惜国师他乡逢故知之喜也,倒不如这般行事,周通啊,你乃是我们兄弟中,一等一顶能干的人才,你便陪着公主,打听清楚这里好吃好玩的所在,回头再领大家去。我们则去国师寺中随喜一番,畅叙故国情谊,岂不是两全其美?”
乌璐一听,她眼中本就只在乎周通一个,旁的都是拖油瓶,没了更好,当即喜上眉梢,上下打量曹操一眼,夸赞道:“正是两全其美呀,你这个人,做事真是讲究,也罢,本公主且待周通熟悉一番,你们以后自和他去耍子便好。”
她见周通没骑马,索性也跳下马,和周通比肩而行。周通迈着鸭子般脚步,口说手比,早已说出无数妙语,逗得乌璐笑声不断。
曹操使个眼色,时迁微一点头,知道曹操是怕周通惹出事故,独自一个难以收拾,当下拉着焦挺,远远蹑着周通、乌璐而去。
普风看在眼里,叹一口气,摇一摇头,露出一丝笑意:“武节度、林教头,还有诸位兄弟,请吧!”
有分教:割发代首奸雄志,大棍同挨兄弟情。伟业同筹须共力,规矩法度自分明。
第三百五十五回 茶香人旧路难归
书接上回,且说曹操引众兄弟,随普风而行,一路行去,路上相遇众人,身份不论兵、猎、渔、农、商,种族不拘女真、契丹、渤海、汉,都早早让开道路,躬身行礼,口称国师,普风冲他们微一点头,那些人便露出欢喜之极的笑容。
曹操暗忖道:看来此人非止同女真贵族交好,在民间威望却也极高。
正走间,忽然有个士卒打扮之人,行礼后开口问道:“国师大人,上次你传授我们的四招刀法,我练来练去,总是不能连贯……”
普风当即止步,和蔼道:“如何不能连贯?你且练来我看。”
那小卒便拔出刀来,口说数着道:“封、砍、撩、扫……国师你看,这一撩好生别扭。”
普风认真看罢,摇头失笑,伸手接过他刀,刷刷刷一连四刀,连贯自然,随即放慢动作又施展一遍,单刀横挥,身形侧退,口中吟道:“枪扎刀砍虎封山……”
随即右脚抢进一步,顺势拧腰翻腕,挥刀下砍,招式凌厉,口中道:“抢进身前虎破关……”
随即右脚再抢一步,点地撑腿,身形望前一蹿,手中刀光一闪,左右各撩一刀,吟道:“立地撑天虎摇头……”
撩罢撤步转身,一刀呼地横扫出去,口中道:“撤步转风虎尾环。”
他立身收刀,指着对方脚道:“步移身转,刀随身走,你脚下步伐踩不清楚,自难连贯一气。”
那小卒连连点头,当即接过刀,又施展一遍,却还是错了,普风再次指点,到了第四次,方才没错,一口刀舞得风声虎虎,一气将四招施展出来。
普风笑道:“很好,便是这般练,练熟了步伐由心,却不可僵学硬套,也不必拘泥一二三四依次使来,一三四二,二四一三,有何不可?总之脚下步子清晰,刀法自然灵动。”
那小卒连声谢了,欢喜鼓舞而去。
林冲却忍不住,惊讶道:“昔年在京城时,王兄曾称我等所教招数,太过繁琐高妙,军士难以学成,固而有心化繁为简,创出枪法四招、刀法四招、拳法四招,如今看来,竟是创制成功了?”
普风露出得意笑容,点头道:“方才所演,便是刀法四招,我自取个名儿叫猛虎四刀。呵呵,惊龙四枪、猛虎四刀、还有赤手空拳的搏命四招,可能入得诸位眼中?”
林冲摇头苦笑:“这还有什么说的?招法简单易学,威力亦是不弱,而且潜藏变化极多,若是有心,习而熟之,便从中演化出几套厉害刀法来亦不为难。”
普风愈发笑得开怀:“能入林老弟的眼,总算不枉贫僧数年辛苦。”
花荣叹息道:“可惜大宋军士,却是无福学和尚的妙招。”
普风笑容一滞,愣了片刻,苦笑一声:“且去我寺中说话。”
这座黄龙寺,离阿骨打皇城倒是不远,大约也是阿骨打为了时常请益方便,特地建在近处。
大约一炷香功夫,众人已到寺内,寺也不大,前面是佛殿,不时有百姓进出,许愿烧香,后面乃是普风和徒弟们所居的禅房。
普风请众人落座,烧水烹茶,笑道:“此乃贫僧自采的野茶,贫僧不精那些点茶、分茶的道道,索性只以沸水泡来,倒也清香怡人。”
说话间斟茶递上,曹操等人一尝,果然别有滋味,正欲开口称道,忽闻屋后传来劲风呼喝之声,不由诧异。
普风看出众人好奇,笑道:“大约是我徒儿在练武,若是不嫌无聊,不妨一观。”
众人都是好武之人,自然要看。于是普风起身,引着众人出门,绕过禅房来,其后乃是个一二亩地大小的院子,两边廊下摆着十八般兵刃,中间空旷处黄土铺地,放着些木人、石锁,显然是他平素练武、教授徒弟所在。
那个金弹子还留在太医院调治,另一个面如瘦虎的徒弟,此时正在场中舞镗。
镗这般兵器,脱胎于枪,汇融枪、叉之所长,一般其头分为三股,中间一股长而直,其锋如剑,其锐如枪,号为正锋。
正锋左右两股,形如弯刃,又有许多锋利短刃,从这两股弯刃上递出,看上去枝枝杈杈,很是狰狞。
根据这两股弯刃曲直、长短不同,又细分为月牙镗、雁尾镗、风翅镗、夜战镗、牛头镗、雷震镗诸多名目。
这三股便是镗头,其下安装长柄,或七八尺、或一二丈,柄下是半尺余长铁钻。
此等器械,既长而重,非身高力大者难以使用,施展开来,威力亦是极大,比之寻常兵刃更难招架。
普风这个弟子,身形瘦高,所使一条鎏金镗,却又格外长大,观其长柄,粗如碗口,若不是他那蒲扇般大手,寻常人握定也难。镗头上那三股金锋,都如人腕粗细,三股锋展开,比寻常人上半身还大些,一看便知份量惊人。
阮小七吃惊道:“他这条家伙,看着倒比鲁师兄的禅杖还沉些,鲁师兄那条水磨禅杖足足六十斤重,难道他的兵刃还要更沉?”
普风得意道:“这个乃是小徒山狮驼,当年我初到北国时,某日在森林中迷路,恰好撞见他和野熊争食,我提刀斩杀了那熊,因此相识,他自言乃是极北罗刹族人,家中被仇人迫害,独自逃亡数千里方到此地,他那时不过十四五岁,我怜他和我一般都是漂泊异乡的苦人儿,故此收下做个徒弟。呵呵,他却是天生一身神力,手里这条鎏金镗,重足一百二十斤!”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史文恭低语道:“这般说来,他的武艺当不在金弹子之下。”
普风淡淡扫他一眼,冷笑道:“金弹子乃是我二徒弟,小了长徒两岁,若论武艺,却还不是他师兄的对手。”
众人心中都是一寒,再看山狮驼,那百二十斤的兵刃,在他手上便如常人舞弄竹竿、木棍般轻灵,镗法展开,拍、砸、拿、滑、压、横、挑、扎……一招招交代分明,衔接紧密,随着身形转动,地上黄土被他镗风卷起,便如一道龙卷风一般,声势极为惊人。
林冲看了片刻,摇头道:“这等神力,已是可怕,却又被王兄调教出这般精湛的杀法,呵呵,异日若是打入中原,怕是要造下滔天杀业。”
“杀业?”普风声调陡然提高,扭头逼视着林冲:“那昏君奸臣,鱼肉百姓,每年多少人被他们迫至家破人亡?这不是杀业?依我说来,打杀了昏君奸臣,重整乾坤,才是救人济世的不二手段哩。”
林冲一双虎目同他对视,却是分毫不让:“重整乾坤,或无不可,但若让异族进了中原,我们的父老百姓,怕是从此沦为他们的牛羊鸡犬!”
普风道:“我是汉人,我长徒是罗刹人,次徒女真人,你看我次徒对我、对他师兄,可敢有一丝一毫不敬?”
林冲一呃,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却听曹操淡淡道:“你若不是仗着这身武艺,定下了师徒名分,他堂堂女真王子,你猜他敬你不敬?大师,你一身武功,登峰造极,乃是人中翘楚,女真所谋远大,你肯助力,他自然敬你重你,只是不知汉家亿万同胞,有多少能如你这般有用?女真起于山林,信的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若说彼辈是虎狼,汉家百姓无异羔羊,你猜他敬是不敬。”
普风看向曹操,哼了一声,说道:“我亦读过几本经书,易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彼辈若是不思进取,为人鱼肉,却能怪谁?况且你说女真弱肉强食,宋朝的昏君谗臣,难道就不是弱肉强食么?”
曹操把手一摊:“宋室君臣,自有取死之道,然而黎民何辜?你既读易,当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黎庶非君子也,君子者,我辈也!我辈何以要自强不息?便是御外敌、保家国、安天下。我辈何以要厚德载物?便是定法度、理阴阳、抚黎庶也!”
说着声音越隆:“弱肉强食,此天理也,济世悯弱,乃人情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子怀仁,禀德行而开太平!”
普风被他说得呆了,脸色变幻,良久方摇摇头:“书生之见!”
曹操将腰间宝刀一拍,长笑道:“我为万夫长,岂止一书生!”
普风目光顺着他动作一扫,脸色立变:“啊呀,这、这口刀?”
林冲傲然道:“甚是眼熟,对否?呵呵呵,这正是高球老贼那口刀也!实不瞒兄台……”
当下将高俅如何陷害自己,自己如何被迫上了梁山,如何意志消沉度日,如何识得曹操,如何被他鼓舞,如何杀了高衙内,如何斩杀高俅,除了曹操前世身份,其他一一说出。
普风听得呆了:“你,在梁山落了草,你,整个梁山以你马首是瞻,带人杀了高俅,还做了节度使,还代表大宋出使金国?你、你这厮,到底是个什么人?”
曹操正色道:“一个以复兴汉家雄风为己任的汉子罢了。王教头,说到底来,我等其实同你一般,恨那干昏君奸臣入骨,彼等对外则懦弱如羊,对内则凶残如狼,于我看来,乃国贼也!”
普风呆呆望着曹操,半晌,又看林冲,忽然苍凉一笑,摇头道:“林教头,你比贫僧命好。虽然你我都遭了高俅毒手,但你总算结识了一干热血热肠的肝胆兄弟!肯为你甘冒奇险报仇。呵呵,早知如此,贫僧倒也去落草才好……你或不知,我那时投入边军,上司同僚,爱我武艺为人,也都相待甚厚,后来高俅那厮派了个虞侯来,只是一纸书信……”
他满脸悲苦,伸手解开衣裳,但见身上箭创刀伤,遍布身躯,以手指着道:“这一箭,是我视为亲兄的上官所射,这一刀,是我在军中结义的兄弟亲手砍下……我能逃出残生,全靠这一身家传的武艺,呵呵,若非我伤重,又岂会累死老母?”
他慢慢穿起衣服:“不能奉养老母天年,是不孝也,逃到异国他乡,为女真人所用,是不忠也……我一个不忠不孝之人,虽然听得懂你们的道理,但是,恕我走不上你等这条路也。”
许贯忠忽然接口道:“和尚,回头就是路。”
普风摇头。
“我为什么要走回头路?”他似是同众人说,又似自己对自己道:“我爹当年叫我学武,我不用心,被他老人家用鞭子抽,一边抽一边对我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后来,我的武艺,倒比我爹还高,我想货于帝王家,他们不仅不要,还将我往死路逼……回头路?呵呵。大金皇帝阿骨打,有雄主之资,我这身宋朝没人看得上的本事,在他们看来价值万金,货与帝王家,我自然便以他为主……”
言罢一笑,看向众人,目光诚恳:“大丈夫既逢明主,安能再怀二心?这忠义之道,原本也是我们汉人最为讲究的道理。”
“既然如此。”曹操叹了口气,已是做出诚恳面容:“只能但愿金国得了契丹故土,便心满意足吧。”
道路既然不同,曹操自不会说出自己志在光复汉土、志在一统的心声来。
普风不疑有他,连连点头:“我看多半便是如此,毕竟女真族人少,能得大辽疆域,于他们而言,世代都尽够享用了,岂会得陇望蜀?”
得陇望蜀么?曹操微叹一声,又道:“王兄,叫你王兄,是指望你看在你我同族同仇份上,莫要同人说出林兄弟来历,我如今官面上身份,却是宋国节度使,呼延庆、马政等人,也只道林兄弟是我麾下战将。”
普风苦笑道:“武兄,若是你我素来便相识,你便不会同我说此话。我虽已是不忠不孝之人,却也不愿再加上不义二字。林教头吐露胸臆,只为平我心中怨气,一番好意,我又岂会不知?高俅老贼死在你等之手,实乃大快意事,我心中亦不再有放不下之处,以后这世间,再无王教头,只有普风和尚。”
众人听了这番话,都不由长声叹息。
普风却展颜一笑:“不过诸位告知贫僧此事,了我心中俗念,这番恩德,还需容贫僧报答:武节度,昨日你等去后,皇帝又同众人商议了许久,结盟一事,自无差错,只待遣使与马政等人同回,要宋皇正式遣使,持国书来商议细节,而在正式结盟前,他打算扣下你做人质。”
“扣我做人质?”曹操顿时一惊,一众兄弟也是齐齐失色。
老曹自是不知,在另一个时空中,马政来见阿骨打,回程时金国便扣下七名登州将校作为人质,而在这个时空,却是将注意打到了老曹头上。
老曹双眼一眯,杀机暗起,随即展颜一笑,抱拳道:“多谢和尚相告,我等这便回去细思对策!这番恩情,武某必有后报。”
普风摇头道:“谁还要你报答?贫僧所以同你等说,一者是谢你杀了高俅,二者你们肯将心腹之事告之,可见还拿我这不忠不孝之人当条好汉看待,故此才同你说此事。说完之后,你我正是一了百了,互不相欠,若有一日,当真要在疆场相逢,能杀我时,却也不必留情。”
老曹长叹一声,慨然道:“自当如此。”
这正是:茶香人旧路难归,昔日袍泽各自飞。回首向来人有命,但求此去愿无违。
第三百五十六回 殿前雄主相激辩
众人离了黄龙寺,随意找家馆子买了些酒肉,便回驿馆,说及普风所透露的消息,一众兄弟都不由忧心忡忡,唯有曹操嬉笑自若,全然不以为意。
便连一向冷静的许贯忠,都不由有些焦虑,急道:“哥哥,小弟知你胆雄智广,可如今毕竟是金国地面,他完颜家君臣,却不似赵家般好对付,若当真存心强留哥哥,且不说是否暗藏甚么歹心,便是两朝使者往来,如何不要年把?这等光阴,我等也担待不起。”
曹操听罢一笑,手抚其背说道:“贯忠莫忧,若他真个强留为质,吾岂有那般时间同他虚耗?吾心中自有谋划,届时倒是不妨兵分两路,一路乃是林教头、花荣、阮氏三雄、孙立兄弟,你等六个,只顾随马政先归。”
此话一说,被点到几人,顿时色变,纷纷嚷道:“哥哥说的什么话哉!我等来同来,走同走,生死只随哥哥一处。”
曹操摆手一笑:“兄弟们义气,我如何不知?只是为何点你几人,却有个说头!第一,使者南归,还需渡海,却不可短了知水性、看风色的兄弟,因此要阮氏三雄去,至于你三位兄弟,都是军将出身,胸中韬略不浅,你们这趟往来,看尽了女真人、契丹人各自的杀法,回去后,须给为兄有的放矢,严训麾下诸部,此乃一等一的大事,汝等早练一日,将来吾等胜算便多一分,这便是要你们先回的目的。”
“至于贯忠、孙安、文恭、廷玉、樊瑞、李俊、张顺、焦挺、时迁、周通、解家双雄、孟康,还有阿里奇兄弟,倒是不妨随我暂留一时,陪他耍耍又能如何?终不能拿我等当犯人看押,只待他看顾稍稍松懈,呵呵,为兄的自有一番法度,龙归大海、虎回高山,叫那厮先自吃我一惊。”
众人听了沉思片刻,却是林冲先点头道:“若是这般说起,贯忠兄弟乃是活地图,精通各族言语,樊瑞兄弟法术不凡,李俊、张顺两位水性高强、孟康兄弟造的好船只、解氏兄弟视山林如家园一般……罢了,哥哥既然成算在胸,我等岂敢不听哥哥将令?”
三阮兄弟本来还要闹腾,一听林冲说出“将令”二字,蓦然想起老曹打在自己和周通屁股上的棍子,齐齐把牙关一咬,把不服都吞入肚中。
曹操又令众人,留意此地地理水文,一番商量,天色悄然入暮,却见时迁、焦挺两个先回,焦挺扳着没表情的脸,口中嘀咕道:“女真国的小娘皮,恁般会走路,老焦这双好腿脚,也被她溜得细了。”
没片刻,周通手提肩抗,大小包袱小山一般,笑意盈盈回来,众人看去,却见里外都换得一新,却同女真人打扮无二,见了众人眼神诡异,老脸一红,强笑道:“却是乌璐那个小娘皮,要我着了他们族中服饰,再看我这俏郎君绰号是否属实,嘿嘿,原来哥哥们都在?正好有些好物,且同哥哥们分享。”
说罢将一个个包裹打开,却都是虎皮、豹皮做得的女真衣服:“各位哥哥都有,拣穿得下的分了吧。”
众人上前翻看,却见都是上好的皮子,做功亦颇精致,都奇道:“周通兄弟今日如何这般阔气,是要带挈我等一起入赘女真么?”
时迁笑道:“好叫哥哥们得知,原来这个大金国公主,却是个豪爽至极的奢遮娘子,她今日在周通身上花销,怕是不下一二千银子!这些虎豹皮衣,亦是那公主特意买了与他,让他分于我等兄弟的。”
阮小七大叫道:“这个嫂子,好生有人情味!这桩婚事,我小七头一个赞成!”他也不论大小,下手抢了件虎皮衣服穿起,自家打散了发髻,学着女真人揪起两绺头发,摇摇摆摆道:“哥哥们且看,小七若是做了女真,可算俊俏么?”
栾廷玉搂着周通,满脸羡慕:“不料女真国的女子,竟是这般大气、疼人,这个乌璐公主,却还有姐妹么?若是没有,那未嫁的姑姑、新寡的姨,我老栾也是百无禁忌。”
到了次日,乌璐公主再次出宫闲逛,无意中竟走到驿馆里来,恰好遇见了周通。
那公主笑眯眯道:“哎呀,周郎,岂不是凑巧相遇?既然如此,乌璐正知道一个好玩所在,带你去玩耍一回如何?”
周通当下眉开眼笑,正要迈步时,忽然屁股一疼,当即扭头看向曹操,曹操摇了摇头,说道:“你让公主稍等,随我去房里说话。”
当下带他到自己房里,取了百把两黄金,打个包裹令他带着,嘱咐道:“你既然同这女子情投意合,为兄的自然盼你顺遂,只是男女之道,你好我好,才合成一个真好。人家公主虽然大方,我们汉家男儿,却也不可给人小觑了,你今日见到甚么好物,尽情买给她,也让她知你疼爱她。”
周通闻言,感动的泪花闪闪,满口道:“小弟前世积了多少福缘,今生得做哥哥的兄弟。”
曹操微笑摇头,又将对待女人的经验细细告诉他几条,方放他去了。
余下兄弟,三人一群五人一伙,打着闲逛名头,四下观摩打听本处地理。
当晚,又是周通最后回来,曹操与那包金子,原封未动还在肩上,双手却又提着两个老大包裹,大咧咧打开来,只见一包都是人参,带着泥土,用青苔、桦树皮一根根捆扎着,支支都是人形;另一包却是数百颗北珠,其中最小的亦有鸽卵大小。
这两个包裹敞开在桌上,一个参香浓郁,一个宝光灿然,曹操这等见惯了宝贝的,都不由惊呼出声:“好个乌璐公主,莫非是翻了她父皇的宝库?有趣有趣,若是她父皇得知,岂敢还晾着我等在此?再拖延些时日,金国宝库怕是该姓了周也。”
周通满脸红光,咧嘴笑道:“小弟却不是吃独食的小气人,这些物事,哥哥们人人有份,人参哥哥们将养身体,至于这些珠儿,有嫂嫂的带回去搏嫂嫂一笑,没嫂嫂的亦留好了,遇见那合眼的女子,把出来赠她,岂不就变成了嫂嫂?”
说着又解下那包金子,递还给曹操,笑嘻嘻:“小弟今天倒是抢着花钱,却惹得乌璐大哭,怪小弟同她外道。小弟同她便说,哥哥教诲,男女间你好我好,才是真好。不料乌璐却说,那都是汉家女子矫情,她们女真女儿,看上了谁个,便只要对这人好,给他做饭洗脚睡觉生娃,若是心情不好,打几拳出气亦无妨,这才是他们女真女子的好。嘿嘿,哥哥这包金子,小弟怕是用不上了,哥哥且收着,待来日廷玉哥哥找嫂子,供给他花销吧。”
栾廷玉听了大怒:“小霸王!你这般看老栾不起?哼,石秀找了大宋的帝姬,你这厮如今也有了大金的公主,为兄我若不拿下大辽的皇后,日后还不知怎么被你等挤兑也!”
许贯忠淡淡道:“栾家哥哥好气魄,那个天祚帝我记得是熙宁八年生人,嗯,今年四十五岁,皇后萧氏,比他小五六岁,算来也有四十岁,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比栾家哥哥也大不了七八岁,正是相衬。”
栾廷玉听了脸色一白,喃喃道:“四十岁的婆娘,倒贴了辽国宝库我也不要!嗯,此话便当我放屁,我怎地也去寻个公主、帝姬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那阿骨打真个心疼宝库缘故,到了次日,一个女真官儿带了几个随从上门。
这官儿年约四旬,身躯雄壮,面目却颇清秀,举止亦比一般女真人斯文得多,见了曹操等人,笑呵呵抱拳道:“鄙人谷神,汉名叫做完颜希尹,呵呵,如今再朝中做个侍中,今日来此,只为替吾皇邀三位使者入皇城,商讨贵我两朝结盟之事。”
马政、呼延庆、曹操三个听罢,精神一振,当下各自交待了下属,令在馆中都不须轻出,这才随同几个官员前往皇城。
及至殿中,却不似前次那般人多,除了阿骨打,只吴乞买、撒该、粘罕、娄室、谷神、杨朴等十余人,皆是金国重臣。
双方见礼已毕,阿骨打浅浅一笑,先开口道:“贵使众人辛苦远来,可见宋朝皇帝一番真心。彼契丹天怒人怨,乃是自取灭亡,结盟之事,我这两日同众臣细加商议,大致倒也同意。只是杨朴曾告诉我,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其中道理,朕深以为然,因此今日请你三人来,倒是要问一问,我两国若是联盟后,各自出兵,南北呼应,同伐辽国,这自然是分内之事,然而辽国若灭,其之土地,却该如何分配才好?”
马政听了大喜,连忙道:“吾皇所欲谋者,汉家之故土也,幽云十六州,自五代以来,失落于辽,今若辽灭,自当还于我国,此外之土,悉归贵朝所有也。”
上一篇:从秦朝开始的长生之旅
下一篇:人在贞观,科学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