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这前方大路上的税军两边一分,露出中间一个骑着马的大胖子,披着一身金甲,面如山猪,愚蠢中透着奸恶,一双母狗眼阴恻恻看着曹操:“你就是梁山宋江?”
曹操心中暗笑:公明兄弟,坑你数次,今日帮你杀出个勇名,以后再不欠你人情也。昂然道:“正是我宋江宋公明在此!狗官,莫道你人多,今日便叫你见识何谓荡阵无敌!”
不料那母狗眼官儿仰头大笑一气,忽然喝道:“你别装了!宋江,你怎么不说你是晁盖?”
曹操听了不由疑惑,心道难道这厮见过宋江不成?不然怎知我不是?
却见那人连连冷笑:“方十三为杀我朱勋,脸面也不顾了,居然让手下冒充起梁山来,呵呵,这若传出去,他所谓圣公的颜面何存?”
圣公?方十三?
曹操一愣,刚才税军也说了“等候你们多日”这等话语,难道自己一时兴起进城,竟然是帮别的势力挡了枪?又想起刚才有人说朱勋在江南害死江湖大豪亲眷,避祸来北方做官,稍一琢磨,答案已是呼之欲出:这朱勋所得罪和防备的人,便是江湖人称之为圣公的方腊方十三!
方腊名头之响,冠绝南国,曹操也多曾闻他的名,倒是没料到第一次发生交际,竟然是这种情况。
有分教:
江湖一向我玩晒,劈酒卸膊都不败。
唔睇通胜出门口,呢次睇惊要扑街。
注释:
①江湖一向任翱翔,宴饮甩锅皆擅长。▽黄历未翻来此地,老曹沦做背锅王。
第八十一回 和尚刀客箭士妞
难怪这班税军行动如此之快,原来是准备已久,只待方腊的人来。
他三人却是替人背锅,误踏罗网。
曹操脑中电光火石般思索对策,那朱勋却不给他多留时间,冷笑下令:“众儿郎,拿这三人,生死勿论。”
几面税军齐喝一声,同时涌来,曹操眼见只能硬碰,也不再作他想,事既临头,还得枪刀说话。
厉喝道:“照计行事!”手中弓弦一振,一支羽箭破空激射,直奔朱勋而去。
朱勋面色一变,旁边几面盾牌同时举起,挡下这一箭,朱勋母狗眼连翻,忙不迭退去了人后,再也难见身影。
曹操心中遗憾,手下却是丝毫不慢,弯弓搭箭,一箭将左面街上冲在最前的锐士射翻。
李逵虎吼一声,向后着地卷杀,栾廷玉圆瞪着眼,紧攥着枪,只待曹操射罢,便要冲阵厮杀。
曹操踏蹬而立,三面而射,一气又射出十二支箭,伤三死六,只有三支箭或是射空、或是被兵刃磕飞。
虽不比花荣那般犀利绝世,但连续射翻十人,还是让敌人胆气一寒,冲锋速度大减,曹操见时机一到,插弓提槊,叫道:“栾兄弟,杀敌!”二人将马一摧,直奔朱勋所在处杀去。
朱勋没料到这三人如此酣猛,被百余倍人数围困,居然还敢冲锋,口中狂叫:“挡住,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老爷重重有赏。”
顿时一百多如狼似虎的税军嚎叫着迎了上来,眼见双方正待交兵,忽然路边一座酒楼上,二楼窗户被人一脚踢飞,一人踏着窗棂高声大喝:“你这厮不济,且看我的射法!”
话音未落,只听弓弦振动,便如琵琶疾拨般连响不绝,曹操面前的税军一连栽翻九个,个个都是咽喉上一支利箭,曹操大惊:“这般连珠快箭,直如鬼神!除梁山小李广外,不曾见这等神箭。”
好在他是历惯战阵的,虽被那人绝伦箭法所惊,冲势却无稍停,趁那干税军丧胆,一马直撞进去,大槊紧紧夹在腋下,借着马力,串糖葫芦般扎了三四个人在上面,大喝一声,长槊横荡,几具尸体四下乱飞,洒落半天血雨。
栾廷玉喝彩道:“哥哥使得好槊!”自曹操身边冲过,手中铁枪大开大合,顷刻间连杀数人。
他二人这一条槊、一条枪,便似两条闹海的蛟龙,管甚么浪阔天高,只顾得刺扎荡扫,一招招都是索命的毒手,一式式皆属夺魂的杀招。
那干税军虽堪称锐士,又何尝遭过这等杀伐?一来被方才那箭士一轮快箭惊得胆破,二来又怎敌这两个杀星亡命纵横?一时间被杀得连连退后,惊呼不绝。
曹操酣战之余,兀自不忘全局,扭头看看,东西两条街上,各有七八十税军冲得将近,他岂肯轻易被人合围?正待叫栾廷玉同撤,待敌人汇合后再冲,忽然稍远处一间上了门板的店铺爆出一声大响,那门板化成无数碎片飞出,里面三四个人影一跃而出,为首的却是个胖大和尚,圆光光大脑袋,生的凶神恶煞,手持一条儿臂粗的浑铁禅杖,呵呵大笑道:“久闻山东宋公明大名,不料本事恁般了得!且不必顾虑后路,自有我等兄弟当之!”
说罢大吼一声,迎着西街上税军冲去,禅杖舞成一团黑光,挨着死、擦着伤、打中就是一摊泥,那些税军虽称骁勇,又岂能越雷池一步?
第二个冲出的汉子年岁不大,却留着一部虬髯,个头比和尚更高半头,背阔肩宽,双臂粗长,赤裸了半身,手中提一柄泼风刀,怪叫道:“秃驴,今日再同你比个高低。”
说罢杀向东街,手上大刀运转如飞,所过之处,残尸满地,便是身着铁甲,也是平整整斩断,却是一口难得的宝刀。
曹操看了暗惊道:“这莫非便是方腊手下人物?那个箭士技艺已是可怖,这和尚和那使大刀的,更是罕见罕闻的猛士!难怪区区几人,便敢远赴千里来杀这知州,另两个却不知有何绝学。”
第三个人身形矫健匀称,五官和善,生来一副带笑眉眼,提条朴刀,便去相助和尚,和尚叫道:“咄!姓司的,佛爷岂要旁人插手?走开去。”
那姓司的摇摇头,又去助虬髯刀客,刀客更直接,一刀反劈来,逼得连退数步,无奈对第四人道:“石大刀同和尚斗上了瘾,用不到我二人,去助那宋江吧,一起擒朱勋那厮。”
第四个人道:“只要能为表姐报仇便好!”
语音温婉清丽,老曹连忙看去,果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生得杏眼桃腮,脸蛋圆润,两道眉毛英气勃勃,给人印象尤其深刻。穿一件水蓝色劲装,腰间抽出柄寒光闪闪的青鸾宝剑,和那姓司的两人,都往曹操这里杀来。
那姓司地叫道:“宋兄,待我们助你!”从曹操马旁绕过,一口朴刀使得猛虎下山一般,一连斩杀数人。
曹操暗惊道:“这厮刀法,竟还胜刘唐一筹,那方腊手中怎有这么多猛士?”
再看蓝衣少女的剑法,亦有不凡之处,只是大约少经杀戮,招数间杀伐之气明显不足。
那少女剑光纵横,连续几剑刺出,却只割伤两人,忽闻一声风响,不知是谁掷出一柄飞刀,直射她面门来,她此时长剑刚将递出,眼见招老难回,惊呼一声,已吓得面白身颤,自忖必死之际,一条大槊横空戳来,磕开飞刀。
少女死里逃生,顺着那槊看去,却是那自称宋江之人,正皱眉看向她:“厮杀场上还敢留情,你这般心性,家里怎敢放你出来?”
说话间大槊乍出乍收,已将两个扑来的税军戳翻。
少女鼓起了嘴,正要回击几句,忽然听见朱勋在阵后大叫:“宝光贼僧,方腊竟派了你几个齐来?哈哈哈,若是你们死在此处,方腊却不是断了一臂?”
曹操闻言,心中涌起不详之念,果然听那朱勋叫道:“张统制何在?速速来擒杀这干贼寇。”
身边有人吹动号角,无片时,三条街上的税兵身后,各有数百官兵涌出,一员军将顶盔贯甲,谄媚笑道:“恩相好谋算,这干贼子竟然兵分两路,若非恩相智广,岂能尽皆围住?”
要知这些税军,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极为敢战,曹操等几人大肆杀戮,对方却依旧不断扑上前来,本已棘手,再添这千余官兵,便如火上浇油,局势顿时大坏。
官兵中更有百余弓手,坠在后面开弓吊射,曹操一见事不可为,当即决定跑路,喝道:“你等已中人家之计,还不快走!”
少女倒是有些义气,叫道:“你等先走,待我殿后。”手中宝剑挥成团青光,抵挡箭矢。
曹操好笑道:“你连杀人都不敢,殿个屁后,我看你是皮厚。”
他将大槊一摆,逼退一众税军,伸手扯住蓝衣少女的衣领,直接将她提上马来。
那少女猝不及防,惊呼道:“你干什么!”手中长剑一翻,便待攻击,曹操立刻握住她执剑手腕,牢牢不松,皱眉道:“不想害死众人,就听我话!”
说罢扭马就走,口中大叫:“当断则断,不要恋战,诸位且随我杀出城!”
栾廷玉早有准备,当下铁枪左扫右荡,逼开敌军,回马紧随曹操,那姓司的也是紧紧跟随。
曹操向城门望去,只见李逵已杀得血人一般,地上二十余具尸体,只有为首的还没死,挥动双刀同他恶斗,但也禁不住李逵大斧子旋风般乱剁,只办得遮拦挡架。
见曹操等人要退,正比赛杀人的和尚和虬髯刀客一起大叫:“如何恁地胆小,难道还惧了这些狗贼。”
那箭士身在楼上,自然看见后面还有更多兵马涌来,叫道:“都听那宋江的,否则为时晚矣。”踊身一跳,从二楼上跳下,站在街口左右翻射,箭如流星,一连射倒七八人,和尚和虬髯刀手趁机退出,两个人一柄刀、一条禅杖护着箭士在中间,箭士且退且射,逼得众军不敢近身。
有分教:青鸾剑舞泼风刀,浑铁杖沉快箭飙。自古山东出好汉,江南谁道无英豪!
第八十二回 小小身材大大胆
李逵奉了曹操之令,夺城门做后路,以他性情,恨不得一斧子连城墙都剁碎了。
偏偏那些税军甚为勇悍,其中更有一个好手,双刀舞得青光灿烂,不输马麟,李逵一番苦斗,二十余税军尽数砍杀,只有这个好手还在纠缠。
此刻他见曹操策马而来,后面追兵重重,急得赤红了眼,情急下虎吼一声,再不顾自己性命,全力先将两斧掷出,张开双臂就合扑过去。
双刀客全没料到他竟会掷出斧子,仓促间挡开一斧,紧随而至的另一把大斧再也挡不及,矻嚓一声,半个斧头都没入了胸腔,身体被大斧击退一丈多远。
李逵顿时大喜,心道我这飞斧威力,倒是比芒砀山两个扔飞刀标枪的还厉害些。踩着胸口拔出了斧子,捡起另一柄斧,冲过去当当几下,硬生生劈断了铁锁,奋力一推,两扇城门推得大开,高叫道:“哥哥,快出城!”
曹操道:“你先出城!”自己却立在门边不走,挂住了槊,复又拈起弓,一箭箭射向追兵。
那姓司的倒也精明,眼见李逵先前骑的那匹马,立在那呆呆看人打仗,他牵过缰绳往上一跳,紧追着栾廷玉到了门口。
栾廷玉叫道:“哥哥快走!”
曹操道:“你等只顾先走!”手中依旧是连连放箭。
有他在此相助,加上本身那个神箭士,和尚等人有惊无险逃到城门处。
这时那神箭士的箭已告罄,见曹操箭壶中还有七八支,一把抢过道:“你这厮不够准,借我用吧。”
高声叫道:“朱勋老贼,今日虽杀不得你,也叫你认识爷爷神箭!”
一连七八箭,弓弦化作一片残影,追在前面的税军锐士再次翻倒一片,人人额头一根长箭,入骨三寸。
三百余精悍税军,至此残存不及半数,纵使再勇悍,也不免有些丧胆。
这些精锐一停,后面的官兵更是立刻停脚,纷纷叫道:“贼人逃了,贼人逃了。”
曹操和那箭士不急不慢出了城门。
待到城中整顿了兵马,追出城池时,曹操等人已在十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之中了。
八个人,分成两边,对面而立。
那和尚当先抱了抱拳,笑呵呵道:“山东及时雨的名字,我等在江南也曾听闻,啧啧,三个人便敢来杀朱勋,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拍了拍自己胸口道:“在下宝光和尚,俗家叫做邓元觉,受了圣公委托,北来斩杀狗官,这几位也同是受圣公委托的好汉。”
一指赤膊虬髯那刀客:“此人叫石宝,刀法高明,人称‘南离神刀’。”
指着那姓司的道:“这位却是久随圣公的兄弟,叫做司行方,人送绰号‘屠虎刀’。”
又指那箭手:“这位神箭手,人称他‘小养由基’,姓庞,名万春。”
又指着那少女道:“这被你冒冒失失拎脖子拉手的姑娘,乃是圣公独女,‘青凤凰’方金芝。”
方金芝听他提到此事,脸色一红,狠狠瞪了邓元觉一眼,扭过头去一边。
曹操抱拳道:“原来是名门千金!适才情势所迫,一时失礼,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见怪。”
方金芝哼了一声,不做理会,脸色愈红。
曹操也不多说,只对其余几人笑道:“几位艺业惊人,让兄弟大开眼界,不想圣公周围,聚拢了这么多奢遮好汉,今日能同几位并肩作战,也是一桩奇缘。容我引见,这位是我的兄弟,栾廷玉栾教师,人称‘铁棒’栾廷玉,这个黑汉子也是我的兄弟,叫做‘黑旋风’李逵。”
“至于在下,却是冒顶了我公明兄弟之名,其实姓武名植。”
“武孟德!”对面几个齐齐低呼,那石宝上下看他两眼,神情玩味道:“我等在南方时,多闻小旋风、及时雨大名,此番北来,听在耳朵里的却都是你名字,想必是后来居上,竟将小旋风、及时雨也盖过了,若不是托塔天王在江州做了老大事业,长江以北,倒是要以你老兄名头最响。”
李逵见他神情不大恭敬,忿忿道:“我便是在江州做小牢子,才遇见哥哥跟随。晁盖哥哥虽然义气,若无我哥哥主持,又如何做的那般大事?便是寨主之位,晁盖哥哥也几番要让我哥哥,只不过我哥哥不爱虚名,都让梁山那干兄弟扬名。”
石宝见李逵憨直,不疑有假,愣神道:“这般大名气,你竟舍得让人?”
曹操道:“晁天王是我至爱兄弟,他成名便也是我成名,何分彼此?另有一桩缘故,只因武某现在还是阳谷县的都头,许多事不可公开行之,譬如此次便借公明兄弟名讳遮掩,此事还请诸位替我保密。”
邓元觉等都是豪迈之士,见曹操推心置腹,如此磊落,顿时刮目相看,拍着胸脯答应保密。
曹操让李逵从包袱中取出炊饼、肉干来:“眼见天色不早,没甚好物相待,大家暂且果腹。”
那几人大喜,各自接了一份在手,就地坐倒,边吃边聊。
邓元觉道:“江州之事我等也曾听闻,端的痛快,难道想在徐州重演?可你等就三人,纵使本事不凡,也未免太过托大。”
曹操苦笑道:“禅师且听我说,我等兄弟经历江州事,正在归途,却是李逵的老母还在家乡,我和栾教师陪他去接母亲,经过彭城,门口贴着梁山兄弟们的悬赏,李逵一时不忿,闹将起来,误打误撞夺了城门,百姓们口口声声相求,皆望我等进去主持公道,也怪我一时孟浪,想着区区一县,能有甚风险?进去打听了那个官儿最恶,上门杀了就跑,能够怎地?谁知人家早布下千军万马,险些折在此处。”
那几人一听大笑起来,石宝道:“满天下的县城,恐怕便属此地凶险,你偏要来,朱勋那老狗给我等准备的陷坑,却是陷进了你这大虫。其实我五人到彭城已有数日,可恨那朱勋狗贼异常小心,一直不曾有杀他机会。”
司行方接道:“今日你等误打误撞,激出了那朱勋,我等才要趁机杀他,没想到他戒备不止一手,竟将官兵也藏在城中。唉,这次失算,要在报仇,那真是谈何容易。”说罢又叹口气。
邓元觉庞万春亦各叹息。
“那也要杀他!”方金芝见众人似有放弃之意,腮帮子气得鼓鼓,脸蛋上少女特有的淡淡绒毛隐约可见,配上格外黑浓的眉,和长长的睫毛,便像个不好惹的小猫一般,瞪眼看向众人。
“那狗官害死了邵月儿表姐,若不杀他,表姐在天之灵也不安息。”
司行方解释道:“这狗官在我们那里做知县时,逼死的一个女子,正是圣公妻弟的女儿,也是金芝的表姐。”
“哦——”曹操曼声道,随即点了点头:“这般血海深仇,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报复。”
方金芝听了大喜,脸上顿时露出十丈春风般的笑意,灵动的大眼眨了眨,打量着曹操道:“看不出来,你这汉子个头小小的,胆子倒是大大的!”忽然将一根白皙幼滑的拇指翘到曹操鼻子前:“好汉子!”
第八十三回 孟德巧施拖刀计
“金芝!武孟德乃是成名豪杰,你怎可这般说话!”
司行方大喝一声,赶紧对曹操抱拳道:“尊驾大人大量,莫要和这小女子计较!她自小被大家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这次本也没要带她来,一直过了淮河,才发现她跟在后面。”
“无妨!”曹操摆摆手笑道:“方姑娘并没说错,武某的确是小小个头。只因自小没了父母,独自抚养二弟长大,每日做些炊饼,挑了担沿街贩卖,得钱买些好吃食,也都给了二弟。因吃的不好,活计又重,未能发身大长,不过我那二弟,倒是高大威猛,有如天神,倒也不负我吃些苦头。”
看向石宝道:“若论身材,不弱于你这南离神刀!”
石宝听了吃惊道:“跟我差不多?我小时候可是能吃得很,怪不得你长不高,却是把好吃的都让了幼弟缘故。这般说来,武兄自小就是有担当的汉子!大小姐,你不该这般说武兄短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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