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众将大都听过此剑之名,争着来看稀奇,李逵也看了看,鼻孔中喷出两道气道:“短短小小,倒像是大枪的枪头,不好看,不好看。”
许贯忠笑道:“铁牛,你却不知,此剑乃是春秋时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但两位剑师却道,此剑乃诸侯威道之剑,本就存在于天地之间,只是无形、无迹,只有一道剑气,待得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此剑即成,后来铸成之时。剑身果然天然镌刻篆体‘泰阿’二字!”
李逵闻言咋舌道:“啊呀,这般厉害,我却不该说你难看,莫怪、莫怪。”说着冲剑拜了两拜。
周通笑道:“那欧冶子和干将两位,倒是比小弟还能吹牛。”众人听了大笑。
曹操拿在手中,爱不释手把玩一回,忽然笑道:“那高廉应该还有不少厉害妖法未使,若不是周通将他杀了,说不定这场仗还有变故,既然你杀的人,这把剑给了你吧。”
说着将那宝剑归鞘,轻轻抛给周通。
许贯忠脸色一变,失声道:“哥哥,不妥!”
有分教:高廉妖术自高强,霸道枪法称霸王。谁道无尖捅不死?传承伯虎江南唐!
第二百一十回 曹孟德慷慨论剑
曹操将泰阿剑赐予了周通,许贯忠连称不妥。
曹操望去,许贯忠抱拳谏道:“哥哥,你待兄弟们这番拳拳之心,谁人不晓?只是此剑,毕竟乃诸侯威道之剑,更曾为始皇帝所佩,《史记·李斯列传》记载分明:‘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可见此剑,实非人臣所应持,须当由哥哥自佩,方得始终。”
一众兄弟虽大多不通文墨,许贯忠这番话还是听懂了的:此剑曾为秦始皇所持,象征王权,赐给底下兄弟,未免有些不合适。
周通不由惶恐,抱着那剑,正待开口,曹操摆摆手,对许贯忠笑道:“兄弟,此言差矣。”
许贯忠皱眉不解。
曹操拔出自家的倚天剑道:“你且看愚兄此剑,乃帝皇之剑耶?诸侯之剑耶?抑或仁者之剑耶?霸者之剑耶?”
许贯忠眨了眨眼,隐隐明白其意,却不知如何作答。
曹操收剑归鞘,正色道:“吾若为帝王,即使配竹枝、携木棍,人亦语其为帝王剑也,我若为诸侯,腰间插石条、悬泥塑,人亦语其为诸侯剑也。故谓之,威福在我,而不在剑。剑者,器也,器者因人而贵,此天地之理也,岂有人因器而贵之理?”
忽然展眉笑道:“莫说区区剑器了,玉玺如何?昔汉末时,江东猛虎孙坚,得玉玺私藏,身死功销,淮南袁术得其玺,欲王天下——呵呵,谁他娘理他!”
众人听他忽然冒出句粗俗之语,都哄笑起来。
李逵笑道:“哥哥却没什么鸟玉玺在手,难道铁牛不听他的话么?”
曹操这一番“剑论”,讲得明明白白:什么诸侯剑、王者剑,难道拿上就当真能王图霸业?别说区区一把剑,玉玺可算是传承至宝了吧?袁术拿着玉玺想当皇帝,结果如何?
言下之意,若真有帝王之威,拿块砖头刻成大印,也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若无这等本领,就是真给一块玉玺,也只能当个玩意收着。
要知气运之说,毕竟传承多年,许多大智慧者,也往往深信不疑。因此曹操这番话儿,对于时下的许多人,尤其是文人,可谓振聋发聩。
花荣、杨志等都是若有所思,许贯忠更加面露震惊,连连点头,对曹操的胸襟、见识,越发心悦诚服。
当下深深一揖:“兄长之言,高山仰止,诚乃煌煌大道也。贯忠素来以豁达自诩,和兄长一比,却是自惭形秽。”
旁边闻达也是暗自服膺:此人这番言语,真有雄主风采,不枉我闻大刀果断投降!
曹操拍了拍许贯忠,笑道:“贤弟不必如此,谁人当真能明辨万事?吾等只放开心胸,自可取长补短,‘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也!”
又对周通道:“明白为兄的意思了么?只是一把剑而已,给你了你便拿着,若是当真喜欢那黄金剑,送人也行,都随你意。”
周通终究觉得不安,眼珠暗暗一转,双手捧着那剑,献给史文恭道:“哥哥说我可以送人,那我便送给史教师,教师先莫推辞,小弟却有两个缘故——”
眼见史文恭摆手,周通立刻有理有据,说出一番话来。
“第一,小弟这点本事,哥哥们谁不知晓?如无我史兄奋勇冲阵在先,小弟哪里敢独上?不是史兄一人一马挡住那三百怪物,小弟如何能杀到那老妖身前?”
“第二,史兄武艺超绝,远非小弟可比,这把剑在小弟手中,若能斩杀十名敌人,那在史兄手中,杀敌何止千百?此乃宝剑赠英雄之理。因这两桩缘由,史教师万勿推辞。”
“这个……”史文恭这等武人,神兵利器如何不爱?只是他虽然没有周通这般通透,也非完全不知人情世故,毕竟是曹操赐给周通的,自己拿了好么?
曹操看他神色,知他为难纠结,笑道:“文恭,大丈夫当仁不让,周兄弟诚心给你,你若喜欢,拿了何妨。”
史文恭顿时放下心来,一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愧领兄弟这番好意!只是若无所报,吾心不安……这样吧,周通兄弟,为兄我别无所长,只有这一身武艺还能入眼,你若不嫌为兄本事低微,自明日起,随我一起练武如何?”
这番话一说,便是存心要认认真真点拨周通一番了。
周通虽心慕那冲阵斩将的威风,但想起练武之艰辛,不由脸色一苦:“啊呀,哥哥,你使得是画戟……”
史文恭瞪起眼道:“我绰号‘神枪’,你竟担心我不会使枪?”
众人看出周通惫懒,皆尽大笑。
曹操笑道:“兄弟,你的口才,已是不凡,武艺若再高些,岂不是文武双全?难得文恭兄弟肯传你本事,你须好好抓住这番机缘,不可怠惰才是。”
周通先还苦着脸,渐渐听出了曹操话语中拳拳爱护之心,不由动容,老老实实点头应下。
见诸事已毕,曹操便同众人道:“今日误打误撞,倒是又解决了一路大敌。高唐州主力既然败了,凌州两个团练使,料他也难翻出浪花。我等且回梁山,待专心应付了那关胜,当有一段安稳日子,足可养精蓄锐。”
于是众人心满意足回军,待赶到渔村时,张横早操一条快船去梁山报信,梁山派了大批船只来接,晁盖亲自带着吴用、林冲几个大头领,领着几百精锐马军上岸,正待去寻曹操助阵,一见他面,都是喜不自胜。
待听说这趟出兵,先后料理了大名府、高唐州两路兵马,又得了许多辎重、俘虏,更是大喜过望。
忙忙将众人接到聚义厅,摆下庆功大宴,饮酒之间,许贯忠细细致致将此次用兵说了一遍,没去的众人,都听得眉飞色舞,不住嘴的叫好,只恨不得身在其中方好。
说罢,又介绍了闻达、索超、王定等与众人相识,众人亦是热情相待,闻达等人见这干兄弟如此热情,不由感动,又见了林冲、秦明、呼延灼乃至韩滔、彭玘等官将出身的好汉,越发感觉不孤,当日喝得人人大醉。
次日起来,聚义厅中议事,曹操说及闻达的家小尚在大名府,卢俊义主动便道,让燕青去搬取,晁盖怕他势单力薄,点了戴宗、王定六、白胜三个好汉,带五十名精干喽啰相帮。
闻达大为感动,起身深谢众人。
燕青四个当日便下山,不出七八日,搬了闻达一家老小上山。
如此又过数日,到了二月十日这一天,忽然有安插在郓城县的探子来报,道是一支兵马自东京开来,领军的将领唤作郝思文,领兵两千驻扎郓城县外,每日四处打探梁山虚实,以及地理水文。
曹操听了笑道:“看来这个关胜,倒还有些谋略,不肯贸贸然就来攻打。呵呵,有趣有趣,这个人,武某倒要亲自先去会他一会。”
晁盖听了劝道:“武兄,千金之子不立危墙,这般道理,我一个老粗也懂得。你如今众望在身,岂能轻易冒险?再者说,那厮区区一个巡检,能有多大本事?放着这里满堂兄弟,哪个胜不得他?”
有分教:三路大军两路消,英雄意气冲云霄。太阿玉玺不足贵,壮志胸襟始应骄。
第二百一十一回 樊魔王重炼魔兵
晁盖正劝曹操,忽然山下朱贵遣人来报:“有伙客人经过酒店饮酒,数内一个自称郓城县都头雷横,朱头领连忙邀请住了,先使小校报知。”
晁盖听了大喜,连忙邀了军师吴用下山迎接,朱贵已把船送至金沙滩上岸,晁盖一把抱住,欢喜道:“一向久别,常常思念,今日缘何经过?”
雷横连忙禀道:“小弟蒙本县差遣往东昌府公干,回来经过,同行客人提起贱名,因此朱兄坚意留住。”
晁盖大笑道:“岂不是天与之幸?且去寨中饮酒。”
当下邀到大寨,请入聚义厅,雷横放眼一见,多是气势惊人的好汉,之前并肩作战的呼延灼也在内,先自一惊。
晁盖欢欢喜喜介绍道:“这个兄弟,乃是郓城县都头雷横,江湖人称‘插翅虎’,使得好朴刀,为人又义气,此前晁某劫了杨制使生辰纲,若非他和朱仝两个兄弟暗助放走,早已遭官府擒拿。”
又将雷横不认识的众人一一介绍,什么花和尚、青面兽、闻大刀、霹雳火、急先锋……一个个名头报上,惊得雷横心惊肉跳,暗地道:“晁天王如今这般大弄,连朝廷军将也肯随他落草。”
一路介绍到曹操,晁盖一脸崇敬道:“这个哥哥,却又奢遮,便是江湖人称‘武孟德’的武植武大郎,如今……”
他正待说:“如今我等数山好汉,都尊他为首。”曹操连忙把话头截住:“如今忝为阳谷县都头,和雷兄倒是同行。”
指着李逵等人道:“这个李铁牛亦是本县都头,其余几个兄弟,也都是我县中伴当,特地随我来拜访晁天王。”
昔日在郓城县大战呼延灼,朱仝、雷横都是上阵厮杀的,因此曹操认得。只是当初他着铠甲、戴面具,雷横却不识得他。
晁盖见曹操不肯暴露,知其必有用意,顺着话儿,笑呵呵道:“正是,你们两位大都头,倒可好好亲近。”
雷横果然起了亲近之心——这里都是有名的强贼,只他一个公门人物,虽和晁盖有交情,多少难免不自在,现在多了个“同类”,顿时好受许多。
当下抱拳拜道:“‘武孟德’之名,直震聋小弟耳朵。我和朱仝两个喝酒,常常说要去拜会哥哥,不料今日如此凑巧,竟然在晁天王的地头相逢。”
曹操笑道:“何必多礼?插翅虎的勇名,我亦常听人提,一杆朴刀,山东河北,也难找出几个堪匹敌的。”
当下拉了雷横,与他同座共饮。
他捧雷横这话,也不为虚,梁山“赤发鬼”刘唐,曹操兄弟石秀,都是用朴刀的高手,与雷横也不过仿佛。
席间,晁盖问及朱仝景况,雷横道:“朱仝如今参做本县当牢节级,新任知县极见相爱。”
晁盖便道:“原来如此,只是兄弟,你这都头也做了好些年,你这身本事,迟迟不得升迁,可见那厮们都无眼,倒不如一发弃了职差,上山来与兄弟们相聚,落个终日快活不好?”
雷横笑了笑,把话来挡:“兄长好意,小弟如何不知?只是奈何老母年高,怕她惊吓。待小弟送母终年之后,却来相投。”
因有雷横在此,众人许多事不好议论,便说些枪棒拳脚、江湖轶闻,倒也尽欢而散。
当晚,曹操等几个私聚,教把缴获高廉、神兵们的物事都取来,让樊瑞辨认,樊瑞仔细看了一回,惊道:“却是幸好被周通快马冲阵杀了他,这个狗官不知哪里学的术,倒是还在樊某之上!”
把出那聚兽铜牌道:“这个物事,乃是南疆左道之宝,若论口诀,小弟也会,只是这牌儿炼制,要取无数猛兽心血,极难练成,使用之时,那神兵们袋子里的沙土便化漫天黄沙,那些纸剪的猛兽都幻化如真,军兵见了,如何不退?这飞沙走兽乾坤袋,寻常炼制一袋也难,这厮不知如何竟弄出三百袋来!”
又看了那些铁葫芦道:“这件东西乃是烟火葫芦,内有机簧,火头一点,便能蹿出火焰毒烟,远近由心,若是劫营烧寨,也颇难得。”
越看越欢喜,一双魔眼都亮了起来,求道:“哥哥,这些物事,给了我吧。小弟当初在芒砀山时,也曾练了三百魔兵,只是一则被石秀、铁牛连连破我术法,二来又吃他们杀了大半魔兵,一时心灰意冷,余下的都遣散去了军中。如今有这批法宝,调回原先魔兵做根基,再配满三百之数,必然能当大用。”
曹操听了,顿时便想:若不是史文恭英雄,周通好运,让高廉将那些术法尽皆使出,自己怕是难免败上几阵。莫看史文恭杀飞天神兵砍瓜切菜,只看这区区三百人,杀得一千多飞骑崩散,便知厉害。这等队伍,用人又不多,作为奇兵却有神效,岂不是美滋滋?
当即点头道:“如何不可?不过三百人,全军上下任你去选。”
樊瑞大喜,次日一早便起,去四处找他原本的魔兵旧部。
雷横这里,一连住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定要拜辞下山,晁盖留他不住,赠了一大包金银。曹操顺势起身:“兄弟在山上也待了不少日,正好同雷兄弟下山,也去郓城县游玩一遭,便回阳谷。”
晁盖知道他欲会关胜,此刻也不好阻拦,只好道:“武兄,万万小心。”
曹操抱拳道:“天王放心。”叫上李逵、韩泊龙、时迁、焦挺四个相伴,卢俊义也定要同去,便连他和燕青一发带了,都同雷横一道下山。
众头领都去相送,一直送出水泊,到了路口方回。
一行八人也不骑马,路上说说笑笑,走到下午,便至郓城县,却见县城外三五里处,扎着一个营盘,数十个官军穿着甲、提着刀枪,拦在当路盘问过往行人。
雷横出门大半个月,走时官兵尚未来到,不由奇道:“作怪,哪里开来的军马,如何拦在县门外。”曹操等自然佯做不知。
一时走到近前,几个兵卒挺枪拦住,一个小校喝问道:“你等都是什么人?来此作何相干?”
雷横道:“我乃本县的都头雷横,奉了差遣出门公干方回。”说罢掏出腰牌来。
那小校接过,看了一回腰牌,骂道:“我又不识字,你给我看有何用?你背后这大包袱看着沉重,装着何物?”
雷横那一包袱都是晁盖所赠金银,岂肯与他看?当下圆睁怪眼喝道:“我包袱里何物,关你这厮何事?你既不识字,便让识字的来看,休要误我公事。”
那小校冷笑道:“什么公事,谁知你是不是胡吹大气?你这厮们,又是什么来历?”
李逵愤愤拿出腰牌道:“老爷乃是阳谷县都头,我这哥哥,也是本县都头,这几个都是我们伴当,要来这郓城县公干。”
那小校不断摇头道:“你也公干,他也公干,哪来许多公干?你这厮们,都把包袱解开,检查了无差错,方许你过。”
雷横忿怒道:“你等哪里来的兵马?敢在本县讨野火?”
那小校瞪起眼喝道:“我等哪里来?我等乃是汴京蔡太师、高太尉派来讨梁山的大军!此地临近匪窟,不细细盘查,谁知你等是不是贼中探子?”
说罢忽然一刀,划开雷横包裹,里面金锭子、银元宝,下雨般洒下来,夕阳下熠熠生辉。
他这一刀出手突然,雷横竟不及避,这一下财物露白,官兵们眼神登时炽热,那小校大叫:“好呀,一个都头,哪来许多钱财?你必是梁山泊探子,将钱来郓城县买通关系!这等勾当,岂能瞒得过我等?”
雷横焦躁,强压住火气,大喝道:“你若不信,随我去本县公堂,直接问过知县便是。”
小校骂道:“谁知知县是不是已被你买通?这些赃物,先扣下再说。”
有分教:得宝魔王欲练兵,见钱小校惹豪英。一时触怒英雄汉,以致平地涌血腥。
第二百一十二回 谁坏了这个世道
那小校一边骂,一边伸手去揪雷横。
雷横心中愈发躁怒,兀自强忍,任由对方揪着衣服,夺了朴刀,气得额上青筋都根根暴起,恨声道:“你这厮无礼,平白诬陷良人,好好世道,都是坏在你这等人手中!这场官司老爷同你打定了,打到御前也不饶你。”
书中暗表,这些军士,缘何如此猖獗?
这便是老话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篾”的缘故了。
宋之一朝,防武将如防贼,偏偏又有冗兵之患,天子无能,庸臣懒政,一遇天灾人祸,便充灾民为军,许多盗贼罪犯,又刺配为军,有那占山为王的强贼,亦招安为军。
这般成年累月弄下来,军兵素质可想而知,作战自然乏力,害民却有心得,若遇上强将统军,尚能约束,若上官威望不足,那便免不了要撒开欢了。
譬如关胜,论及出身,不过蒲东一巡检,又不似呼延灼累世将门,还有许多关系故旧可以攀扯,可谓一无威望,二无人脉,各地军将,谁识得他关胜何人?
论及实力,去东京时,随行只有个结义兄弟井木犴郝思文,并十数个关西大汉,全无自家人马班底。
偏偏蔡京、高俅两个也是庸碌的,见关胜躯表不凡,谈及用兵头头是道,便一举提拔为领军指挥使,调拨山东、河北各路军马共一万五千,归其驱策,全不思这弱干强枝局面,如何指挥顺畅。
关胜自己也是首次领军,亦未注意这等隐患,他见所调兵马陆续抵达了两千,便让郝思文引着,先来梁山左近打探地理、人物情况,以备来日大战。
可怜这郝思文,比他义兄关胜还不如,关胜好歹还是个巡检,他干脆就是个白身,虽然挂了个先锋印,又无丝毫品阶,真论起来,便是任一个校尉牙将也比他职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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