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13章

作者:寡欢太叔

  毛镶笑了笑,“皇爷英明,臣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您的眼睛。”

  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呈给朱元璋,“皇爷,这是詹事府少詹事钱宁写给臣的密信。”

  接过密信,朱元璋瞄了一眼,放在旁边。

  信里,写着蓝玉将元朝宁宗皇帝所用的金丝腰带,私藏在府中。其心不轨,有僭越之罪。

  “蓝玉僭越造反?”朱元璋自己都笑了。

  “臣不知,臣听皇爷的吩咐。”

  朱元璋眼中闪烁着精光。“咱告诉你,就算是你反了,蓝玉也不会反。他对咱的忠心,咱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这几日,太子嫔都干了些啥。”朱元璋又突然反而问起了吕氏。

  毛镶一愣,虽然不解,还是作答,“这些日子,太子嫔一直都是深入简出。除非奉旨,太子嫔几乎不做什么。”

  “前些天,她出宫省亲,这事儿有吧。”

  “有的,有的。这是得了皇爷您的旨意,而且省亲一事,这是宫中女眷的惯例。因此,臣没去提。”毛镶忽然明白,

  “皇爷,要不要臣去查一查太子嫔省亲时,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

  朱元璋摇摇头,“咱问你,太子嫔他爹,是哪儿人。”

  “凤阳寿州人。”

  “这个钱宁呢。”

  “也是寿州的。”毛镶突然的欲言又止。

  朱元璋反而是笑了,“得了,去把蓝玉给拿了。不准给他用刑,拿的时候,要大张旗鼓的拿。要让满朝文武都知道,蓝玉被你毛镶关进了诏狱。”

  接着,朱元璋又压低嗓子,“这腰带的事,钱宁是如何得知的,都查清楚。还有,除了咱和太子,你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臣遵旨。”

第22章 开国夫妻

  “老爷。”

  窗下,开国公府常家的管家,站在走廊上,隔着窗户叫了一声。

  常茂推开窗户,见到脸色惨白的管家,还有乱作一团的下人们,“咋了,都干啥呢,乱哄哄的,都给老子安分点!”

  “老爷,宫里头来人了。”

  “谁来了!”常茂突然心头一紧,不管什么时候,宫里头来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管家有些慌,“是...是毛...”

  “别慌!”常茂呵斥道。

  “是毛镶来了。”

  一听“毛镶”的名字,常茂顿时凛住,眼神也开始不自觉的飘起来。

  常家兄弟,属常升脑子最好。平日里有什么事,常茂也会和常升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只是,常升跟太子去了浙江。

  “这可咋整,太子也不在京中。常家又不知道哪个狗羔子,惹了什么事。这个节骨眼,都没人能救常家。”常茂嘴里骂骂咧咧。

  无奈之下,常茂只得点头,“让他进来吧。”

  关上窗户,常茂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喝酒唱曲儿的蓝玉,“舅舅,毛镶那个羔子来了。他若是见着您在这儿,又要在皇爷面前胡诌八扯。要不,您避一避。”

  蓝玉收起嗓子,斜眼看一眼窗户外,又自顾自的倒上一杯,美美的喝上一口。

  “舅舅!”

  “慌啥!”蓝玉也上了脾气,一拍桌子,“他来他的,老子喝老子的,你怕个啥。再说了,你见过毛镶那羔子抓人时,还敲门打窗的请你出去?”

  常茂听了,也是一愣。

  平时毛镶抓人,早就把门给踹破了,哪还能像今天这样,这么有礼数。

  蓝玉放下酒杯,又把酒壶倒过来,让最后一滴也进了自己的嘴。喝美了,他才拍一拍肚子,“走,出去会会他。”

  院子里,家中的下人们围成一团,甚至有人放声大哭。

  他们不认得毛镶,可他们认得飞鱼服。大明朝的人都知道,飞鱼服就是阎王爷,这是来索命的。

  蓝玉和常茂来到院子里,轻蔑的看着毛镶。

  毛镶亮出那根金丝腰带,“蓝玉,这是你的吧。可别不承认,这可是从你府上搜出来的。”

  明晃晃的金丝腰带,看的蓝玉心里头发紧。

  他阴沉着脸,“没错,是老子的。不过,老子就奇了怪了。二年时,抢到的东西,特娘的十几年了,又给翻出来了。老子问你,谁告诉你,这带子在老子这儿的。”

  毛镶并不回答,“既然承认了,那就跟我走吧。到了诏狱,自有好酒好肉,等着你。”

  说着,毛镶眼神示意。

  身后的飞鱼服们,一个箭步上去,就把蓝玉五花大绑,捆成了一个粽子。

  常茂急了,他别住一个飞鱼服的手,“毛镶,你先放开永昌侯。待我进了宫,见了三爷,你再动手不迟。”

  蓝玉怒道,“想啥呢,这个时候,拉三爷下水,老子先剁了你个狗日的。”

  骂完一句,蓝玉迈出大步,“走着,前头给蓝爷我带路。”

  经过常茂时,蓝玉又停下,“慌啥,只要太子在呢,我就死不了。这帮羔子,也不敢把我怎么着。蓝爷我砍了一辈子的鞑子,还不把这狗日的锦衣卫放在眼里。”

  “不准去找三爷,有人设套。先让三爷稳当些,一切等太子回来。”蓝玉又嘱咐一句。

  坤宁宫的院子里,刚到门口的朱元璋,动了动鼻子,立刻搓手跑进去,“嘿嘿,妹子,咱在外头一闻,这就是。咱呐,馋这几块烧饼,馋小半年了。”

  跑到炉子旁,朱元璋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被烫的龇牙咧嘴。

  “呼~呼,烫。不过这玩意儿,越烫就越香。”

  马皇后嗔怪道,“你慢着些,瞧你这吃相,哪有还一个当皇帝的样子,下人们都笑话你呢。”

  朱元璋一瞪眼,“谁,谁敢笑话咱。”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强忍着笑,尽量让自己不出声。

  马皇后又递过去一块,“你啊,真不像一个皇帝。人家皇帝,都是山珍海味。你倒好,就爱吃这烧饼。一年到头,也吃不腻。”

  狼吞虎咽之后,朱元璋的嘴上,沾满了芝麻。

  抹了抹嘴,朱元璋很是满足,“啥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这块烧饼。为啥咱爱吃,因为这是你烙的。让咱吃一百年,也吃不够。”

  眼底的温柔,全都给了马皇后。

  马皇后也是习惯了,一边扒拉着烧饼,一边似乎不经心的问,“听说,你让毛镶把蓝玉给拿了。”

  朱元璋毫不隐瞒,“对,咱让拿的。”

  如此坦诚,马皇后倒有些吃惊,“为何拿他,什么罪名。按理来说,这朝廷上的事,我本不该过问。但蓝玉于国有功,又和伯仁沾亲。贸然拿了,大臣们怕是又要人心惶惶。”

  朱元璋冲周围摆摆手,两边的宫女太监,都散了下去。

  “妹子,蓝玉他有一根皇帝用的金丝腰带,你知道不。”

  “知道啊,这还是我赐给蓝玉他夫人的呢。当年蓝玉抢回来,你不知道赏他些什么。我就说,把这金丝腰带赏给他。于是,你就让我做这个好人,赏给了蓝玉他夫人。”

  朱元璋笑了笑,“对头,这事儿咱知道,你知道,可就再没旁人知道了。就连标儿,都没告诉他。”

  “可就是这个金丝腰带,有人开始拿它做文章了。咱们英儿没了,储君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

  说到这个,朱元璋就感到一丝的悲哀。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一家子和和睦睦。其中一个做了皇帝,别的人就安稳享受富贵就是了。

  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已经开始了争权夺利。

  不想看到这些,可这些又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因此,心底涌出的悲哀,让他下定决心。

  “你是说炆儿和熥儿?”马皇后眼底,也浮现出一丝担忧来。

  “那你没想着立熥儿?”

  朱元璋摇着头,“只要熥儿自己争点气,迟早都是他的。他毕竟是标儿的嫡子,咱的嫡孙。”

  “但咱怕的是,咱那两个儿媳。他们心里急了,就教唆咱孙子,做些不该做的事。天底下,像你如此贤明的,咱妹子也就你一个。”

  马皇后笑了笑,“储君事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事儿啊,你和标儿你爷俩商量着去。”

  “至于两个儿媳妇,后宫的事,我来管。你在前朝,操劳国事,已经够累了。这家事,就不能再让你烦心了。”

  吃了烧饼,朱元璋满足的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而马皇后,还在先前说的想着那些话,“传懿旨,让太子妃到本宫这儿来说说话。就她一个人过来,别带旁人。”

第23章 太子妃的名分

  “娘娘,太子妃来了。”

  炉子前,马皇后还在忙碌。朱元璋爱吃她烙的烧饼,她也乐得去做。

  就是年纪大了之后,很多事情都会显得力不从心。这个时候,马皇后就希望后宫之中,有一个人可以帮着她,共同掌管后宫。

  显而易见的,太子妃常氏是最合适的人选。

  “让她进来吧。”

  常氏在廊间,整理好衣服,信步走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媳妇给母后请安。”

  “来了,来了就坐吧。到了我这儿,没那么多的规矩。这么些规矩,那是对前朝男人们的。咱们女流之间,就别那么拘束了。”

  马皇后还没有放下手上的活,手上擀着面,目光却在打量常氏。

  常氏净了手,很自然的拿起另一根擀面杖,帮着马皇后。

  这也正是马皇后最满意常氏的一点,眼里头有活。这样的人,也往往是最懂得分寸的。

  “怎么了这是,眼睛通红,这是又有下人惹你不高兴了。”

  常氏的眼皮,高高的肿起,这显然是刚刚哭过的。眼睛与鼻梁之间,还能看到淡淡的泪痕。

  “媳妇向母后请罪!”常氏突然的跪下。

  马皇后手上的动作微微僵住,又很快恢复正常,“起来说话,我这儿不兴跪着。”

  从地上站起来,常氏还有些心有余悸。

  在来坤宁宫之前,常茂到宫里头来找过她。两人意见相左,不欢而散。

  “刚过午时,媳妇的兄长进宫。替舅舅求情,”

  马皇后静静的听着,她早就猜出,蓝玉出了事,常家兄弟一定会找太子妃。蓝玉和太子妃,才算是常家的主心骨。

  “那你是如何想的,放还是不放。你若是想为蓝玉开脱,那我现在就去找陛下求情。”

  常氏赶紧摇头,“媳妇不敢,媳妇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藐视朝廷国法。虽说,媳妇喊他一声舅舅。但他既被父皇拿了,那就定是违了朝廷的法纪。万般万何,父皇都自有公断。”

  “只不过,媳妇也要去和父皇请罪。蓝玉是媳妇娘亲,他犯了事,定也是因为媳妇平日里,对娘家管束不当。”

  说着,常氏笑了笑,“父皇怪罪,还请母后替媳妇多多美言几句。”

  出了什么事,先去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过错。这样的品质,倒是很难得的。

  “你不替他求情?”

  常氏摇摇头,“朝廷有朝廷的法纪,一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蓝玉他是朝廷的公侯。”

  “二来,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逾越不得。”

  人心隔肚皮,但常氏平时的做派,也不是那种喜欢争风吃醋的人。

  马皇后放下擀面杖,拉着常氏的手坐下,“今儿这儿没外人,娘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如此突然,常氏有些心慌,“母后,您说,媳妇听着。”

  “英儿没了,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单是你,娘心里也跟刀割的一样。可越是这个节骨眼儿,咱们就越是得沉住气。”

  “咱们还有熥儿,他多孝顺呀。伺候我这个老婆子,没一句怨言。他过了正旦,才满五岁。这么好的孩子,你这个当娘的,心里头就更不能乱。”

  “咱们女人,素来苦命,凡事都由不得自己。老祖宗都说,母凭子贵。熥儿是太子嫡子,陛下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