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他性子再好些,做事又稳当,日后那就是大明朝的储君。可你若是现在乱了,害了熥儿不说,还会害了你自个儿,害了整个常家。”
看一眼有些木愣的常氏,马皇后心里叹气,“你自个儿想想,你是熥儿生母,也是常家的丫头。倘若日后熥儿真的做了储君,一个强硬的母妃,一个如此势大的母族,陛下他能不忌惮吗。”
一番话,说的常氏心头狂跳。
这个时候,常氏已经完全明白马皇后所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常氏自己也能从宫女口中,得到一些流言蜚语。宫里头都在传,皇上有意立二爷为皇储。
常氏心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正如马皇后说的,她一旦慌了,那遭殃的肯定是手握兵权的常家和蓝家。
于是,常氏只能为自己解释一句,“母后,媳妇没乱。”
“英儿没了,媳妇心里,着实不好受。但媳妇知道,这个时候,把熥儿教好,才是重中之重。”
马皇后笑道,“你如此想,这就对了。熥儿还小,正是辨明是非的时候。把他教好,比啥都强。外头的流言蜚语,让它去传。”
“陛下眼中,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一个有权有势的后宫。天塌了,男人们去顶着。可你若是误了熥儿,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听到这里,常氏赶紧跪下,“母后,求您救救媳妇,救救常家。”
马皇后语重心长,“啥都别做就得,娘家人来找你,你也如实说给太子。除了相夫教子,旁的与你无关。即便,熥儿最后做不得储君。但你保住太子正妃这个名号,就没人能为难你,为难熥儿。”
“娘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自称儿媳,称我为母后。可太子嫔,却只能是臣妾。就冲这个,你说你急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常氏瞬间一身的冷汗,眼神也开始乱飘。
甚至于,有些庆幸,她是太子正妃。
第24章 骑马
入秋了,天上也开始飘起了枯黄的树叶。这个时候,正是农忙。
从豫园出来,朱允熥深吸一口气,这一个月的课业,比他上辈子学的还要多。
。
“殿下!”
王八荣蹲在墙角,轻轻的叫了一声。
自从上次被打手心之后,王八荣对董伦充满了怨恨,却又无可奈何。见到董伦,王八荣也都是绕着走。
“你蹲在这儿做什么。”朱允熥笑着问道。
王八荣看到董伦走远了,才赶紧小跑过来,“殿下,永昌侯被毛镶拿了。”
“什么罪名!”朱允熥几乎是尖叫着问道,呼吸也是跟着急促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蓝玉会在这个时候被拿。
“殿下,奴婢不知什么罪名。奴婢只知道,毛镶去拿永昌侯时,带着一个金丝腰带去的。奴婢有个同乡,在锦衣卫侍茶,正是他告诉的奴婢。”
朱允熥急了,他把手中的书,一股脑的扔给王八荣,“快,备轿,孤要去奉天殿。”
可走上几步,朱允熥步子越走越慢,直到停下来。
他去找朱元璋,以什么理由呢。
朱允熥心里没底,他不知道朱元璋的底线是什么。对蓝玉,是轻微的责罚,还是要从重。
如果是从重,那他去奉天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在脑子里,朱允熥浮现出上一辈子,在洪武二十六年时,蓝玉一案轰动朝野。无数淮西勋贵,被牵扯其中。
那时候,朱允熥也想去求情。
但拦住他的,是吏部尚书詹徽。对方说出了朱允熥永远忘不掉的话。
“殿下,凉国公是留给太子的,而不是留给您的。”
刚刚,朱允熥急着去求情,这句话在脑子里突然的闪过。如果詹徽说的不错,那朱允熥去求情,就毫无意义。甚至,会加重蓝玉的罪名。
蓝玉,只能留给能镇得住他的人。
无论皇太孙是谁,只要镇不住蓝玉,那蓝玉都只能是死。
这对还是不对,也容不得朱允熥再去想。当务之急,他要摸清楚,朱元璋的态度。
“殿下,咱们还去奉天殿吗。”
朱允熥看一眼天,突然笑起来,转身去问王八荣,“孤问你,怕疼吗。”
王八荣一愣,摸一摸上次被打还没好利索的屁股,咽了咽口水,“殿下,奴婢怕疼。可只要殿下您说话,奴婢就不怕!”
“好,事成之后,孤再赏你一个面馍馍。”
说完,朱允熥带头小跑。
“殿下,您慢点!”王八荣迈着罗圈腿。一瘸一拐在后头追。
从东宫绕开,再往兵部衙门的方向去跑。推开兵部衙门的大门,来到一侧的偏房。
“三殿下,您怎么到兵部来了。”
今日,在兵部衙门值守的是兵部侍郎左春之。听见门的声音,他抬头去看。见是朱允熥,连忙跑出来行礼。
朱允熥装模作样,“孤随便走走,你不必管我。”
兵部旁边的偏房,上头挂着一个歪七歪八的匾子。上面还有歪七歪八的三个大字:御马司。
御马司门口,一个老太监从地上蹦起来,“三殿下,您咋来这儿了。”
朱允熥眼睛看着御马监里的几匹马,漫不经心的问道,“有没有好马,牵出来让孤瞧一瞧。”
老太监来了精神,御马司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到过皇室宗族的人了。
“三殿下,您看看这匹。虽说年纪大了,但胜在步子稳健。当年,太子殿下就是骑着这匹马,进的应天城。”一边说,老太监还在这匹老马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发出厚重的声音。
朱允熥摇摇头,“这马太大,我爬不上。”
老太监有些犯难了,能丢在御马司的马,基本上都是老马了。
上了年纪的马,基本上都是高高大大的。除去这个,老马就全都是优点了。
这时,朱允熥一眼看到院子里,有一匹略微小一些的马,被栓在树干边。脚下的草,都被这匹马啃了个秃噜皮。
“这马如何。”
老太监恭敬的走在朱允熥身边,“殿下,这马性子烈些。本是燕王殿下去北平之后,留下的马。似乎除了燕王殿下,没人能驯得这马。”
朱允熥笑着点点头,“不错,这是四叔的马。”
刚靠近,马就瞪大眼睛,乱叫起来,做好架势,随时攻击靠近的人。
老太监走过去,一个不留神,被马踹翻在地。
从地上爬起来,老太监有些生气,他捡起地上的马鞭,抽打在马背上,“你还叫,三殿下看中你,这是你福分。你再叫,杀了给殿下吃马肉。”
又是一鞭子,马老实了些。
老太监解开缰绳,递给朱允熥,“殿下,您小心。奴婢跟在您身边,不会有岔子。”
朱允熥摆摆手,“王八荣跟在孤身边就行了,不用你一并跟来。”
御马司的后头,有一片马场。这里是供御马司放马的地方,也是给宫中皇子皇孙骑马的地方。
王八荣牵着缰绳,朱允熥爬上马背,踢一脚马肚子。马甩开缰绳,在马场飞跑。
而马背上的朱允熥,重心不稳,缰绳又不在手上,被马甩落在地上。
“殿下!”王八荣大叫一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朱允熥先前问他,怕不怕疼,是个什么意思。
天色渐晚,朱元璋刚刚从奉天殿下了廷议,就往坤宁宫赶。
一路上,他阴沉着脸,步子很快。
“太医去了吗。”
“皇爷,太医已经都过去了,正给三爷瞧伤呢。”黄狗儿在前面引路,掀起坤宁宫的帘子。
朱元璋越走越快,“把那个带老三骑马的太监,拖下去重打几板子。跟主子在一块儿,护不住主子。若不是看咱孙子,用惯了他,咱定不留着!”
坤宁宫里,太医们纷纷跪下,给朱元璋行礼。
朱元璋不耐烦的摆摆手,“起来起来,装模作样。咱问你们,咱孙子伤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回陛下,三殿下的伤,已无大碍。臣已经抹了金疮药,殿下只需要静养几日,便可痊愈。只是这些天,殿下不宜大动。”
听到没什么大碍,朱元璋才是松了口,坐到床边,“咋想着跑去骑马了。”
朱允熥动一动,伤口的撕裂,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行了,别动了。”朱元璋看着心疼,伤口像是被虫子钻过的口子,伴随着殷红,还有一点点的鲜血流出来。
“有没有别的啥药,好的快些,看咱孙子受罪的。”
太医都是站在一边,“臣等无能。”
朱允熥只得半侧着身子,“皇爷爷,孙儿今日就是想骑马,像二叔、三叔他们一样,早点为皇爷爷砍鞑子,贪玩了些。”
“那咋不找个人,和你一块儿去,还能护着你。”
“孙儿寻永昌侯不得,心里头又急着骑马。孙儿请皇爷爷,责罚孙儿任性之过。”一边说着,朱允熥一边悄悄观察朱元璋的表情。
朱元璋轻轻抬一下眼皮,突然笑道,“臭小子,连你皇爷爷的军,你都敢将了。”
第25章 菜园子
“皇爷爷,孙儿疼。”
“忍着!”
朱允熥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太医把米黄色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
“殿下,您侧着些,臣把这药撒匀些,您也能好的更快。”太医站起来,帮着朱允熥侧开身子。
药粉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刺痛感。
皮肉翻开,朱元璋瞅了一眼,随即皱眉,“咋伤的这么深,你不是说没啥大碍嘛。这咋叫没啥大碍,多深的口子。”
说完,朱元璋走过来,“药咱亲自来上。”
药葫芦倒在手心里,然后直接盖在朱允熥的伤口处,“别嚎了,咱打仗的时候,中了箭啥的,都是自己上药。那时候,哪有啥太医,啥事都得自个儿来。”
上完药,太医退去。
朱元璋坐在床边,叹息一声,“想啥呢,从马上摔下来,跟咱搞苦肉计。真的摔出个好歹来,你让你皇祖母可咋整。”
朱允熥咬牙一笑,“皇爷爷,孙儿不疼。”
“那刚刚是谁叫疼来着。”
朱元璋抬起手,作势要打,手却是轻轻的放下,放在伤口边,心里作疼,“再想啥,直接跟咱说就是了,何必搞这一出。”
略微的停顿,朱允熥低下头,“皇祖母说,蓝玉是有功的。他还有铁券,不该被关进诏狱。”
在开国之初,几乎所有的公、侯,都有一块免死铁券。
虽然这只是象征性的,但也代表着一定的地位。非开国功勋,得不到这块铁券。
但得到铁券的,十有八九都不是善终。
朱元璋拍拍手,摇摇头,“啥铁券,他们要是犯了律法,咱照样办他们。”
再起身,“能走不,能走就跟咱来。不能走,就让他们给你抬着走。跟着咱,到你皇祖母的菜园子里去瞧一瞧。”
坤宁宫的后院,有一处菜园子。
闲暇无事时,马皇后会在菜园子里,料理她的花花草草。每逢春风秋时,还会撒种种菜。
菜园子里,水井、扁担、磨盘,一应俱全。
站在菜园子里,朱元璋卷起裤腿,一脚踩进泥地,“瞧着些,等你再大些,帮咱种地。到那时候,咱不能动了,也让咱享享清福。”
朱允熥笑道,“皇爷爷,您就是操劳的命,哪还不能动呢。大明朝,离不开您。”
说到这个,朱元璋反而忧心起来。他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孙子,突然开口,“熥儿,你知道,咱为啥要抓蓝玉吗。”
朱允熥摇摇头,“孙儿不知。”
“蓝玉有一根元帝用的金丝腰带,有人弹劾蓝玉僭越,那咱可不得做做样子。而且...”
而且蓝玉心傲,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用得,却也得看是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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