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米糊糊入嘴,一股腐霉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下咽时,犹如石子划过喉咙,几次都想吐出来。
“多出这一成,是明年的。今年拖欠了,明年无论收成如何,都要把这一成给补上。”
要把那头驴给喂饱。
那小院里,最值钱的,恐怕要属那头驴了。一家人,不管自己吃的咋样,也要把那头驴给喂饱。
留下满头大汗的李文庆,跪在泥地里,一动不敢动。直到朱允熥再经过时,两人对视一眼。
朱允熥转头,眼含深意,“当真?你若是说得半点虚假,你让我如何在父亲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临死前,田泰抹去福州“福”字,第一笔那个点。至今,城楼上的字,也没能补全。
浙江、福建两省海防,都在汤和治下。每年所用,大半出于两省赋税收入。浙江、福建两省海防,都在汤和治下。每年所用,大半出于两省赋税收入。
第369章 席散
回了座位,朱棣一人坐着喝酒。
与刚刚相比,朱棣的心情,明显是好了许多。一大块肉塞进嘴里,边吃边点头。
“爹!”
熟悉的声音,朱棣不由的回头,瞧见自己的俩儿子,吃的油光满面。
领头的朱高炽,一只手里还抓着一大块肉。另一只手,牵着弟弟朱高煦。两人有些拘谨的,站在朱棣身后。
朱棣舔了舔嘴唇,招招手,“老大,你过来。”
朱高炽挪动脚步,把手里的肉放在盘子里。有些不情愿的,走到朱棣跟前。
一直以来,朱棣似乎都更喜欢朱高煦。老大朱高炽的样子,着实让朱棣有些头痛。
似乎,朱高炽就要比同龄人,要胖上许多。
相比较之下,老二朱高煦,就显得俊朗的很。而且,性子与长相,都与朱棣自己,也更为的相近。
再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朱棣有些意动。
“爹。”朱高炽又叫了一声。
朱棣轻轻的抚摸朱高炽的圆脑袋,目光之中,充满了宠溺。
“爹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听你娘说。你这个老大,很称职嘛。每日给祖父祖母请安,团结兄弟,友爱亲长。”
看着朱高炽,朱棣不由得有些感慨。
朱高炽咧嘴一笑,露出还没长齐的牙,“这都是孩儿应该做的,您不在家,家中事自然都得由孩儿这个老大撑起。母亲有不便之处,孩儿便要当起这个家。”
朱棣点着头,再招呼后面的朱高煦,“老二,你也过来。”
兄弟俩一齐的站在朱棣面前,朱棣瞧着,心里头高兴的很。
“老大,你做的不错,往后还得接着这么做。再过些日子,你到吴王身边,与吴王一块儿读书。在那儿,可不准欺负吴王,更不准对吴王不敬...”
有些迟疑,朱棣才继续说,“吴王他是要做储君的,他是君,咱们是臣,君臣终有别。”
朱高炽有些不安早熟,他比同龄人,更懂得朝堂上纷争。
他看得出,朱棣眼中的无奈,似乎还有不甘。朱棣不是嫡长子,他就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嫡长子身上。
“孩儿,知道了。孩儿一定,好好的陪吴王读书。”
朱棣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握了握朱高炽的小肉手,故作轻松,半开着玩笑,“吴王要是欺负你,你就去告诉皇爷爷或者太子。咱们不欺负别人,可也不能被别人给欺负咯。”
朱高炽没有回应,反而是问道,“爹,你是不是又要去旁的什么地方了。”
一早的,朱高炽就能猜出,手握重兵的父亲,一定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如今,只是朱元璋镇得住儿子们。
可往后,拥有兵权的藩王,皇帝是不允许他们太过强盛的。
再加上朱棣有些跳脱,如此入了朱允熥的眼,朱高炽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朱棣今天这么一说,朱高炽更加心神不安起来。他有这么一种感觉,自己要留在京城,当做人质了。
朱棣眼神闪了闪,轻轻笑着,“没啥,兀良哈投降了,可女真人还蹦跶呢。爹去收拾了女真,往后你们就能少打些仗了。”
...............................................................
钱宣,福州府知府。今年五月,刚刚到任福州知府。之前,吏部所查称周宣是酷吏恶人。
周宣卷着裤腿,满身的泥巴,坐在热气腾腾的大锅旁边。毛笔在嘴里蘸一下,在纸上写着什么。
又看着周宣,“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却是口出狂言。为君或为民,你总得占一条。不然,孤就把你丢进诏狱里。”
周宣自嘲的笑了笑,“虚名而已,臣俸禄不高,却颇有家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能是散尽家财。”
“即便弹劾,这折子送去户部,户部的堂官们,又如何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呢。”
原本,朱允熥一直认为,只有如淮西勋贵那样,才会互相连枝。以至于在一人犯事时,总能牵扯到整个利益集团。
的官员,完全的蒙在鼓里。
原本,在朱允炆执意不愿用锦衣卫时。这么做的代价,似乎就是被手底下的官员,完全的蒙在鼓里。
“嘘,别吵,豆腐熟了。”胡仁甫笑呵呵的揭开铜锅的盖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接过新送来的银筷子,再夹一块豆腐,夹碎,蘸醋,送进嘴里,“妙。”
想罢,胡仁甫推开自家的门,步行着就往西门去。一路上低着头,步子飞快。只因他穿着官服,也没人来盘问他。
说着,胡仁甫打开木盒,“殿下,这里头全是李文庆与各家士绅的书信往来还有臣行贿之实。”
被朱允熥死死的盯着,胡仁甫仍然是面不改色。他抬起头,虽未对视,却也没有目光躲闪。
往日里,他为官一任,只图一个安稳。已年近花甲的他,早就不再想着,还能高升了。
把木盒打开,朱允熥随意的抽出一本打开。只是看了一眼,朱允熥自己都觉得好笑。
再点一下胡仁甫,“你也跟着一块儿来,给你看个面熟的。到了那儿,你再畅所欲言。”
胡仁甫被吓的不轻,他第一次从一个五岁的孩子眼中,看到这种巨大的愤怒。眼中冒火,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挑选,放在朱允熥身边,以供朱允熥随时调遣的锦衣卫。
“都该死!”朱允熥低吼一声,“锦衣卫守过的人,还敢抓。大明朝在你们眼中,究竟是什么。”
“臣知道了。”毛镶正要起身,又被朱允熥给叫住。他只得再回头,单膝跪在朱允熥面前。
王二往前挪动几下,想要去看来人的脸,却被一脚踢开。整个人,拍在墙上,嘴里吐出几颗带血的牙。
他偷摸摸的抬起头,看一眼地上的画像,一下子把头抬起来,“这位锦衣卫大老爷,小的知道!”
胡仁甫府上,那个火炉子上,豆腐还在水里滚着。旁边的盐架子里,还有半边的盐,没被动过。
第370章 论功行赏
“都在这儿了?”
瞧着摆在面前的这张纸,朱允熥莫名的头疼起来。跟着一块儿出去的百户不少,可回来的却只有七人。
论功行赏,这些百户可都封为千户。
可如此一来,那些战死漠北的百户们,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的处置。
宋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摸不准朱允熥,这到底是喜怒还是哀乐。极擅察言观色的他,摸不准朱允熥,反倒是不敢说话。
“嗯?”没听到回应,朱允熥又抬眼看了一眼宋忠。
这时候,宋忠才是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答道,“都在这儿了,臣从兵部再到大都督府,所有名录,都是查阅了的。核对再三,确认无误之后,才给拿过来。”
就在昨儿,兵部与户部,将论功行赏的名录,送到了永安宫。
只是这份名录,朱元璋瞧都没瞧上一眼,大笔一挥,直接差人给朱允熥送来。如何赏、怎么赏、赏多少、赏给谁,全都由朱允熥一人做主了。
最后,只需将确定好的名录,交给朱元璋,盖个章,发圣旨。
朱允熥捏了捏脑门,有些头疼,“去吧去吧,就照上面的来。该是谁,就是谁。户部与兵部,不都是已经拟定好了嘛,就这么着吧。这个事儿,孤不想再过问了。”
“至于名录上的人,信不过兵部、户部,还信不过你锦衣卫嘛。”
这话听着心里舒坦,可宋忠还是苦笑,心中暗忖:就是户部、兵部的名录,需要你去确认,结果你却说,按照户部、兵部来。
心里这么想,宋忠却不敢说出来。
往后退几步,正要离开时,脑子里又闪过一个念头,“殿下,这论功行赏的名录里头,并无高丽侯与信国公。”
“嗯?”朱允熥突然的抬头,伸出手,“再给孤瞧瞧。”
接过名录,从头到尾再看一遍时,蓝玉与李景隆两个人的名字赫然在列。可同样立下汗马功劳的信国公汤和,与差点死在大宁府的高丽侯赵思礼,都没有了踪影。
“为啥没他俩。”朱允熥有些不理解了。
按理说只要是论功行赏,带兵的将军们,一定是赏赐最重的一群人。
宋忠愣了愣,小步走过去,“殿下,臣听说这名录里头。原来是有信国公与高丽侯的,只不过,这两人的名字,还是皇爷亲自给划掉的。”
这回,轮到朱允熥错愕了。
这两人,功劳可是不小。单说汤和,拼了命的拖住女真人。
否则,女真人倘若到了脱古斯那儿时,只会增加更多的不确定性。彼时,这场仗能不能打赢,都还是两说。
不过,再去细想之下,朱允熥倒也是释然了。
两人不缺金银,只得是加官进爵。
而汤和,已经是信国公,如晋王爵,那更是不可能。在大明朝能封异姓王的,都不会是活着受封的。
至少,本朝并未有此先例。
至于赵思礼,在这之前,朱允熥就想到过,赵思礼高丽侯,怕是已经到头了。
...............................................................
与别处不同,福州大营,多为水师。平日里,主要是防范倭寇。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事。
为严肃军中纲纪,朱元璋下严旨,军中不得赌博,违者军法处置。虽然如此,各大营之中,赌博仍然不少。
毛镶按住张德保的手,冷声说道,“张德保,平日里你如何,我不去管。可今日,由不得你乱来了。”毛镶按住张德保的手,冷声说道,“张德保,平日里你如何,我不去管。可今日,由不得你乱来了。”
毛镶几乎是飞跑着出了城外,拨开里外好几层,再见朱允熥时,有些心虚。
朱允熥几乎咬碎牙根,“把他拿了,丢进诏狱里去。孤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靠近大海,空气都透着咸咸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汗臭味,以及兵器上锈斑的味道。
朱允熥转身,沉声问道,“孤问你,那一老一小,所犯何事,违了哪条大明律。擅动私刑,你可真该死。”
张德保竟有些欣喜,“不杀我了,不杀我了。臣谢吴王千岁,臣谢皇爷万岁。”
这头驴,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即便是有人拿来了草料,它也好似什么也没见着。
李景隆竖起一根手指,指着那驴,“大明律,佃户交朝廷的农税,是要比寻常百姓家,少交些许丁税的。”李景隆竖起一根手指,指着那驴,“大明律,佃户交朝廷的农税,是要比寻常百姓家,少交些许丁税的。”
毛镶面露狠意,“走,抓人。让老子不好过,老子让你们个个都都生不如死!”
欢愉了一夜,腰背酸痛。坐在柔软的轿子里,才觉得放松许多。一个长嗝儿,轿子里尽是酒气。
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一是他爹的战功,二是若有战事,可不面君。
“怎么停了!”张宣叫了一声,掀开帘子去看。正好和毛镶,四目相对。瞬间的慌乱,又很快恢复正常。
眼前的毛镶,穿着一身的官服,领口袖口暗红色的血迹,至今还在。
挣扎几下,见毛镶玩味的看着他,渐渐的也安静下来,“我要见皇爷,我要见太子。”
猬甲做工精细,针线缝补很密,上头绣着红线“朱”字。这样的猬甲,几位大将,都有一副。
“简直胡闹!拿了张宣,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转了眼,就让毛镶去拿人。”
“确凿吗,查清楚了吗。这其中,可有什么冤屈。”朱标再叹气,目光不离毛镶的信。
朱允熥大步进来,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湿热毛巾,擦了擦脸。再喝一口白水,润一润嗓子。
“我听说,你让毛镶,去查了张家。还让毛镶,把张德保、张宣叔侄俩给拿了。”
朱允熥重重的点头,“有!张家所有罪证,毛镶已全部查实。”。。
第371章 毛镶的警告
见朱允熥没什么反应,宋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胸口的那块“巨石”,也终于是落了下来。
上一篇:短视频通古代,皇帝们羡慕哭了!
下一篇:大唐:八岁熊孩子,气疯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