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176章

作者:寡欢太叔

  朱棣冷笑道,“管他是不是来者不善,孤行得端坐得正。是老爷子派来的,就让他呆这儿就行了。”

  “燕王呢,今儿可是燕王做东。我到了府上,却不见燕王,这是个什么道理。”常森努一努嘴,径直往里走。

  “您先喝酒,等燕王到了,咱们就动筷子。”说着,徐增寿给常森斟酒。

  “叽里呱啦说啥呢,他娘的,狗嘴里说不出人话来。”常森厌恶的看了一眼,对鞑子,他是本能的憎恨。

  “倭寇、鞑子、女真,这些都是大明的心腹之患啊。”朱棣把拳头砸向墙面,“徐增寿,你跟孤出来。”

  临近校场时,就已经能听着震天的杀喊声。赵思礼也心潮澎湃起来,心思飞到校场之内。

  朱允熥打一个长长的哈欠,把信推给坐在对面的詹徽,“你看看吧,孤眼睛有些疼,不想看常森那些个字。”

  朱允熥动作愣住,有些怅然若失,长叹一声,“对了,十六年冬了,曹国公病了。”

  朱允熥连声提醒,“快把门关上,别漏了风。孤听说,曹国公病了,特地来看看他。”

  “臣父怕是染了风寒,这日子,太冷。一个月前,还是穿着夏衫呢。这短短一个月,也没来得及添衣...”

  虽然知道,却也无可奈何。半个太医院的人都在这儿,他们都束手无策,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孤何喜之有。”朱允熥伸长脖子去瞧,桌子上,不单单是有酒,还有一盘的驴肉,一盘的青菜。

  姚广孝笑着不说话,自顾自的斟起酒来。温热的酒,遇上冰冷的雪花,化作一团雾气。

  走过去,帮朱允熥把衣服披好,“殿下,咱们回去吧。一直呆在这儿,曹国公家里,连门都不敢关。”

  无论怎么排,都排不到晋王。索性,他也安分一些。而秦王不一样,太子没了,他就是老大。

  心里拿定主意,朱允熥反倒是笑出声来,“走着回宫吧,孤也想看看这瑞雪兆丰年。”

  噼里啪啦一大堆,朱允熥听着新鲜,“怎么,听你这意思,除了杭州的茶,你们还有旁的地方的好茶。”

  “这一碟,是送您的,江西江州的庐山茶。这茶,清香无比,最适合碧涧之后喝了。”

  又吩咐小二,“来人,再加些屏风,把这儿围上。我与这位,一见如故,要说几句话。”

  朱允熥赶紧摆摆手,“别别,孤难得出宫一趟,不常来。这位置,孤就不要了。”

  这时候,詹徽识趣,言语一声,退到屏风外头。军国大事,他听不得,也不敢听。

  顺着沐春所指,朱允熥瞧见几个戴着立乌帽子,挎着锦包藤巻太刀的倭人。

  朱允熥的心思,一直都在于朝中。对于外蕃的事情,他鲜有过问。今天听沐春一说,心里有了计较。

第376章 老将

  景仁宫,矮树下。

  站着许久,汤和有些体力不支。不停的张望,却怎么也等不到从奉天殿来的消息。渐渐的,汤和有些心烦意乱。

  景仁宫的东雅阁,门窗打开。

  阳光照进,使得原本有些昏暗的屋内,亮堂了许多。

  王八荣端着今早朱允熥刚刚用过的铜盆,半扣在景仁宫外的台阶上。再看一眼汤和,不禁唏嘘着摇头。

  转身要走时,被汤和叫住。

  “公公!”

  王八荣只得回头,扯出并不好看的笑容,“信国公,您吩咐。”

  汤和有些迟疑,眼睛再瞥一眼坤宁宫的方向,舔了舔嘴唇,抖动着胡子,“公公,您留步,吴王他,还没回来吗。老头子我,实在是支持不住了。”

  到底是上了年纪,汤和双腿脱力的厉害。

  这才只是春天,空气中还是有些凉意的。原本以为,是进了屋说话。因此,汤和并未穿上太多御寒的衣物。

  如今,一阵一阵的冷风,单薄的身子,压根也支持不住。

  王八荣有些心疼,却也不敢擅自把汤和迎进来,只得实话实说,“信国公,殿下他一回来,奴婢就差人告诉您。在这之前,您还是进去歇歇去吧。殿下仁厚,定不会怪罪您的。”

  汤和摇一摇头,无奈的站在一边。

  两只眼睛,焦急的看着那个方向。一点的动静,汤和也要扭头,去看个明白。

  时间越久,汤和就越是不安。

  以至于渐渐的,面色潮红,体力不支起来。

  见是劝不动,王八荣也不再多说。进屋去收拾着屋子,留下汤和一人,站在院中。

  再是不知多久,王八荣小跑着过来,“信国公,殿下他下了早朝,回来了,正要请您进去说话呢。”

  说完,王八荣伸出手,扶着汤和一点一点的往里挪动。

  若是旁人,王八荣断不会如此。

  只是,汤和年纪大了,又是朱元璋的同乡。其待遇,自然与旁人不同。

  东雅阁,朱允熥运着闷气,坐在楠木椅上。脑子里,将朱元璋说的话,再重新给过一遍。尤其是想到汤和时,就更加的无奈。

  听到门声,看到垂垂老矣的汤和,朱允熥一下子就心软了。

  已故中山王徐达也是如此,先前还生龙活虎。打了一场仗之后,整个人就仿佛是苍老了许多。

  “老臣...”汤和正要拜下,却被王八荣拽住。

  王八荣得了朱允熥眼神示意,在汤和耳边低语,“信国公,吴王他准您不拜呢。您扶着桌子,且站稳了。奴婢啊,给您搬个墩子过来。”

  让汤和扶住,王八荣端来一个墩子,放在汤和屁股底下,再扶着汤和坐下。

  如此来回,也有近一炷香的功夫。

  就这么,朱允熥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更没出声。他只静静的看着汤和,如何扶着桌角,再如何的坐下。

  待做完了这些,朱允熥冲着王八荣摆一摆手,示意退下去。

  “信国公,您身子骨可还硬朗。我听说,您刚从义州府回来,就染了病。就连今天,都是强起着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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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知不知道,大明远胜蒙元,皇爷爷也不是那个忽必烈。如此没有规矩,真当灭国。”朱允熥敲了敲屏风。

  詹徽走到倭国使臣跟前,“两位,我家少爷请两位过去喝几杯茶,叙一叙事。还请两位,务必赏光。”

  倭国使臣几人对视一眼,其中领头的那位,抄起锦包藤巻太刀,就要往朱允熥那边去。

  虽然并不是十分的华丽,但底衬的那一件黑底绣金蟒龙长袍,倭人似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几分。

  朱允熥脸色同样十分的不好,他咬住后槽牙,两只手握紧再松开。抬起手,示意沐春,不要说话。

  “把刀拿出去,放在外头的刀架上。到了什么地方,就要守什么地方的规矩。”

  朱允熥不明白,短短几年,从朱允炆到朱棣,从建文到永乐,对倭国的态度为何会差别这么大。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无论大明的态度是好还是不好,倭寇都一直如此,始终不变。

  朱允熥想了想,贴在詹徽耳边,“你带着这些茶叶,去锦衣卫找毛镶。把这几句话,带给他......”

  太医给朱允熥把脉时,朱元璋脖子伸的老长,大气也不敢出,就怕惊着太医。

  朱元璋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却没放下,“多时能好,这天说变就变的。吴王年纪又太小,能不能扛得住。”

  父子到了角落,毛镶也跟着过来,朱元璋疑惑问道,“啥事,神神叨叨的。在那儿,咋就还不能说了。”

  听罢,朱元璋微微皱眉,转身去问毛镶,“咋回事,你这个锦衣卫,一个屁都没有。”

  朱元璋冷哼一声,“礼部,他们若是真的有用,他们现在就应该跪在咱面前,跟咱请罪了!”

  他们假意臣服大明,以大明为宗主国,时代送礼,接受大明的册封,高丽(朝鲜)则暗地里背通蒙古。

  进了官场之后,渐渐的,也变的小心谨慎起来。伴君如伴虎,尤其是朱元璋身边,更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

  但有一点,朱元璋始终不是十分满意。那就是朱标心中的这个“仁”字,分量似乎太重了。

  朱元璋轻轻笑道,“不错,这名字挺好。咱身边有个太监,也姓朴,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你本家呢。”

  “诸位来的路上,可有遇到什么难处。咱听说,你们中有的人,船还没到松江府呢,就被给劫了。”

  朱允熥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周围有些花虚。晃一晃脑袋,才能看清常氏的脸,“娘,孩儿想喝水。”

  一杯水下肚,朱允熥好受许多。虽然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却也能走路了。

  在床上躺了好些天,身子骨总是有些不得劲儿。现在能动弹了,朱允熥也想着活动活动筋骨。

第377章 独子

  这些场面话,入了汤和的耳朵。汤和有些颤抖,轻轻的抬起双手,行一个抱拳,“回三爷,大军过德州府时,臣就偶感不适。到了徐州,更是连路都走不得了。”

  再一句感慨,“唉,臣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走几步路,都有让人给搀着。”

  这是陈述,却也是抱怨。

  朱允熥听着,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在朱允熥眼中,汤和乖顺的坐着。背部,尽力的挺直。说话时,也目不斜视。

  恰恰是这个样子,让朱允熥感慨许多。

  “待会儿,让太医好好给信国公瞧瞧。在军中忙着军国大事,如今一懈下来,反而全身的不自在了。”

  汤和连连的摆手,“臣这一把老骨头,没了便没了吧。年纪大了,也真是活够本了。再活下去,徒增烦恼而已。”

  语速不快,声音中气且洪亮。

  每句话间,都留足了时间,给朱允熥思考。

  汤和忽然的起身,行一个大礼。这一回,没人拦着他,更没有人去扶他。任凭汤和,突然的跪下,“三爷。老臣是与您讨一个恩典的。”

  恩典,又是恩典。

  这些人年纪大了。

  讨要恩典,自然是这了自己的儿子孙子。

  可听到这个词,朱允熥就觉得烦躁。这是拿自己过去的功,给儿孙们造福。虽然无可厚非,但总归是要看皇帝心情的不是。

  再想今早朝会时,朱元璋的态度,朱允熥不免有些头疼。

  “信国公,您先说吧。”

  眼前这虽然只是一个吴王,却能直接影响到朱元璋的决策。汤和自然不敢怠慢,行一个大礼之后,才敢继续说话。

  “三爷,臣年纪大了,打不了几次仗了。臣家里那五个儿子,已经是走了四个。剩下那个,臣实在是放心不下。那小子,混蛋了些,可毕竟也是老臣的儿子。老臣斗胆,请三爷给他一个差使,不至于被砍了脑袋。”

  朱允熥的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汤醴的名字。

  与其余的勋贵之子比较起来,汤醴确实有些不学无术。以至于二十多的年纪,朱元璋也只给了一个殿前军的差使。

  “这个,您今早该去上朝,在朝会上,与皇爷爷说。”

  这算是婉拒了,朱允熥自然是能帮着汤醴寻一个差使。可就怕开了这个不好的头,家里有纨绔子弟的,都来找自己寻一个不砍头的差使。

  汤和垂下眼睛,“老臣厚着这脸皮,求您应了这事儿吧。”

  朱允熥盯住汤和的眼睛,想要抓住什么。然而,朱允熥有些失望。他低下头,声音不大。

  “信国公,您可知道,这种事情,求一次就少一次。其余公爵、侯爵家中子女,要么在朝中、要么在军中。我记得汤醴,他是一直在殿前军的。”

  汤和所求,无非是一个爵位世袭,或者是一个虚职。

  可这两样,又都是朱元璋不想给的。

  “臣那逆子,实在是...”

  汤和深叹一口气,“老臣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是相求于三爷您了。可怜老臣折了四个儿子,只剩下这一个独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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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给朱允熥擦拭着身子,朱允熥四处去看,没见着朱元璋的身影,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在床上躺了好些天,身子骨总是有些不得劲儿。现在能动弹了,朱允熥也想着活动活动筋骨。

  永安宫后头,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中除了两块菜地,一座小亭,就是一条小路,通往坤宁宫。

  二十五年之后,山东、直隶、北平、辽东,倭寇锐减。几乎所有的倭寇,都去了浙江与福建两省。

  “高丽(朝鲜)李氏,他们能帮着咱们打倭寇?而且,兵部也没消息,李氏作乱了。”

  大明律:凡诸军所报,不得怠慢,速报与中,以圣裁。有误,通敌论,夷三族。

  朱元璋看一眼,从门缝处,能看到常茂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心里头似乎也有了计较,“他打哪儿来。”

  经过常升时,常茂竖起三根手指头,快速的往前。在龙槛台阶下,常茂一下子跪下,心里想着在来之前,朱允熥教给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