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208章

作者:寡欢太叔

  “皇爷爷,孙儿吃好了。”朱允熥喝完最后的一点汤,放下碗筷,也不再去多想。旁人一切,都与他无关。

  本该一同承封,如今却是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就真的好比董伦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做

  不过,话音刚落,蓝玉就笑了,“一个人好,就咱们三爷一个人。说明在皇爷心里头,还得是咱们三爷。”

  常茂不解,“为啥,舅舅。我还想着,给三爷那边送些贺礼呢。东西都备好了,总不至于再运回去吧。”

  年开平王打北平时搜刮的,现在献给陛下。这样不仅解了送东西进宫的纰谬,还能借此表明开国公府的

  朱允熥走到朱元璋面前,双腿跪下,双手举过头顶,“孙儿谢皇爷爷,孙儿誓不辱大明吴王之名。”

  但常家和徐达、汤和两家的关系,一直都是不错的。从小,常茂也都是喊着徐达、汤和一声叔。

  上楼梯时,常茂伸手去扶,“没多大的事儿,侄儿那舅舅,要教吴王行军打仗的,少了兵器,那哪行。”

  三家之间唯一不同的是,除了常家是铁杆站在朱允熥这边,另外两家都是观望态度。

  尤其是上面镶嵌的几颗珠子,还有镀金的剑柄,闪烁着寒芒的剑刃。这些,都无不宣告着主人身份的高贵。

  “啥都瞒不过皇爷,这把剑确实是先父在打王保保时,从王保保那儿抢来的。臣瞧着,这么多

  圆桌上,几壶酒,几道菜,都是些清淡的口。唯独桌子正中间,摆着一只烧鹅,这是今天唯一的荤菜。

  看着烧鹅好大的一个窟窿,朱元璋有些气恼,“这是咱妹子,特意为你烧的。嫌好识歹的,你脸咋那么大哩。”

  许是不过瘾,徐达又把两根手指头,伸进嘴里嗦了一下,依旧摇头,“不成,这烧鹅不入味儿。”

  朱元璋慢慢的咀嚼,他伸手示意徐达,不让他站起来,“鼎臣,让他给你倒。在这儿,他是晚辈,该给你倒酒。”

  在家里,徐达总让自己的孙子伺候他吃喝。但到了宫里,面对朱允熥,徐达却不敢享受这份清福。

  力,“咱说话,你俩听着!咱老了,不中用了。再瞧瞧你俩,壮的像头牛。等咱哪天死了,你俩也得照应照应

  听到徐达这句话时,常茂皱眉,拉一拉徐达的衣角,“徐叔,您喝醉了,许是乏了,回去歇歇吧。”

  “皇爷爷,魏国公、信国公都喝醉了。让他们回去吧,您也回宫歇歇。”朱允熥附在朱元璋的耳边,小声说着。

  常茂胜在年轻,有把子力气。他和门口的侍卫,合力把汤和、徐达拖起来,放在门口早就已经备好的轿子上。

  朱允熥愣了一下,声音变小,“皇爷爷,魏国公许是喝醉了,说的醉话呢。胡说了几句,您也别放在心上。”

  他敢说这些,说明呀,他心里头和皇爷爷您亲近。

  候,无论是喜怒哀乐。皇帝的心思,都不能教大臣们给猜出来。不管什么事儿,就得让大臣们去猜。

  “违了事,把他遣回家去,做一个富家翁就是了。古往今来,好人可都不能恩将仇报。”

  夫人谢氏,见着徐允恭这副模样,心里头十分的担心。可她一介女流,又不能妄加言论。

  徐允恭赶紧起身,“快,大开中门。家里头,不管是谁,只要是能动弹的,都给我出去迎接吴王。”

  徐允恭领着朱允熥,走到一处偏房,“家父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利索。没能出来迎接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老臣心里头知道,你皇爷爷,他是皇帝,不是当年的大帅了。老臣口无遮拦,实在该死。”

  着朱允熥的手,徐达目光凝重,“殿下,老臣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若是说错了,您左耳进右耳出,给

  待朱允熥出府走远,徐允恭扶着徐达回去,“爹,吴王带来的那个食盒里,好像不止烧鹅和酒。”

  常茂跋扈无礼,这朱允熥是知道的。不然,常茂也不会在后来被削爵除名,开国公的位置由常升顶上。

  朱允熥赶紧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从墩子上站起来,“孙儿给皇爷爷请安了。”

  朱允熥苦笑,只得站在门口,不敢动弹。双腿笔直的站着,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是有些站不住了。

  朱元璋竖起手中的竹板,直接打在了朱允熥的屁股上。力道不大,也是恰到好处。

  朱元璋冷哼一声,“咱让你去徐达家,你咋去了那么久。来来回回,够咱跑上几趟了。”

  再后,朱允熥揉着屁股,趴在朱元璋的腿上。两人一块儿,坐在奉天殿门口,晒着太阳,吹着小风。

  “这事儿到时候写在史书上,后世都能夸赞皇爷爷您有气量,一代明君。这么看,孙儿真的没做错。”

  坐在墩子上,抱着孙子,朱元璋闷声道,“常家那大小子,带刀进殿。这事儿,你去弄吧,咱不管了。”

  朱元璋又加了一句,“对这些家伙,你心里要有数,不是讲情面的时候。不然,咱以后也不敢让你去了。”

  红儿伸出雪嫩的小手,拣上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剥去葡萄的皮,把果肉送进常茂的嘴里。

  常茂拿开手上的蒲扇,露出一条缝,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又咋了,我看这天,不还是好好的。”

  这么一想,常茂更加有恃无恐了,“行了,别自个儿吓自个儿。你若是没事做,就进宫,去给三爷请安。”

  在场的一共五个人,除去徐达、汤和,那就只有那爷孙俩,授意的都察院,来弹劾自己。

  换上朝服,常茂刚刚走出几步,又回头,“我问你,咱爹当年那个带血的披风,你给放哪儿了,快拿给我。”

  而常茂身上的这块披风,是当年常遇春打蒙古时,负伤留下来的。披风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在看到满是血迹的披风时,朱元璋有些意动,他拉着常遇春的手,十分感慨,“只此披风,可免常家一死罪。”

  可在看到这披风时,朱允熥就满肚子的火。他知道,常茂这不是来请罪的。常茂心里头不服,傲气得很!

  舅舅对他的关心,自己是知道的。尤其是前世时,常家兄弟,看着不敢争的朱允熥。

  与胡惟庸余党往来,奸宿军妇,多有不善。最后还是念及常遇春之功勋,免其一死,发配广西。

  平日里,常氏基本不问宫中之事。只会偶尔,去坤宁宫给马皇后请安。顺带着,学一些宫中的礼数。

  常氏吃了一惊,自打进宫,娘家人就很少找过来。除非是得遇召见,不然一年也见不上几次。

  他认罪,可他却觉得,罪不该削爵。虽然,爵位还是留在常家。但次子袭爵,这只会让他成为笑柄。

  一个踉跄,披风落在地上,常茂大怒,开口就骂,“哪个狗日的,敢踢老子。活腻歪了,小鬼招魂了是不。”

  太子妃派来的人刚到,蓝玉就赶紧进宫。远远的瞧见常茂站着,蓝玉一下子就来了脾气。

  只是看了一会儿,朱允熥就又冷笑道,“还真是热闹,地方不大,就这一会儿,来了两个国公。”

  蓝玉笑骂道,“可不咋的,上个月还纳了两个小妾。要不咋说是国公呢。换作旁人,都不敢想。”

  “怎么,宋国公,您也觉得,孤罚开国公,有失偏颇。所以,大老远的跑来,给他求情。”

  几个国公之中,冯胜年纪颇大,就比李善长小了个几岁。可论起精神头,冯胜却是最好的。

  毛镶在门口顿了一下,摸出身上的红折子推门进去,只站在门槛边上,“皇爷,魏国公的折子。”

  徐达一向为人谨慎,善于治军。因此,即便是说了几句胡话,朱元璋至多生隙,却不会因此杀他。

  来之前,朱元璋并没有让人去通报。他一向不喜排场,而且他知道,自己越是低调,徐达就越是心安。

  朱元璋摆摆手,“走吧,带咱去看看你爹。这些和尚,念几句,让他们回去吧。咱带了太医,一会儿给你爹瞧瞧。”

第475章

  几个堂官,合着开一家文玩字画店。里面有各位堂官的字、画与墨宝。

  每一张,都是明码标价。

  有外官进京,找京官办事时。总是要先到这个地方来。买上某位大人的字画墨宝,带着这些,再登门拜访。

  这些京官,只认自己的字画墨宝,不认银子。

  在外局人看来,这只不过是文人之间的风雅之事。互相切磋墨宝,再正常不过。

  可其中究竟如何,局内人却是心知肚明。

  “老爷,曹国公到了。”

  “嗯?”户部尚书高翰,看一眼天上的日头,摸着胡子。手中的书,悬停在半空中。直到管家再通报一声,才又反应过来。

  将书随手放在一边,高翰起身穿衣,“就他一个么,还有旁人没。”

  “没有旁人了。”

  高翰并不放在心上,随意的点点头。系上最后一个扣子,手指门外,“走吧,带路。让后堂,送些好茶来。这曹国公不好喝茶,咱们却也不能怠慢了。”

  一路上,高翰心里打起了鼓。

  自己与李景隆,从无交集。甚至于每日散朝之后,两人擦肩而过,都不曾有过交流。

  文武本就不和,虽李景隆属中间派。

  但在重大问题上,李景隆总是站在武将勋贵那一边。

  “宫里,今儿有什么动静。”

  高炽脚步变慢了,他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刚刚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到,李文忠、李景隆父子,是明着帮朱元璋干脏活的。

  而暗着的,便是毛镶。

  管家也愣住,脑子里过了一遍,摇一摇头,“没听说,皇帝那儿,咱们也打听不到。”

  “锦衣卫呢。”

  高翰拍了拍脑袋,“锦衣卫就更难了,得了,你先去吧。告诉后堂,茶要备好。曹国公不爱喝,说不准呆不久,觉着无趣,就得回去了。”

  推开堂屋大门,高翰大笑,“曹国公驾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景隆正嚼着干果,抬头看一眼高翰,便又低下去,“高大人,今儿跑你家来,不请自来,你不会把我给撵出去吧。”

  高翰一怔,强笑道,“曹国公您说笑了,不管您什么时候来,下官这脸上都有光,怎么还会把您给撵出去呢。”

  主宾坐定,茶也端了上来。

  李景隆只自顾自的吃着干果,全然不说话。

  喝了几口,高翰愈发不自在。那边的李景隆,怎么也不说话。而这边的高翰,更是坐立不安。

  “曹国公,您今儿来下官家里是...”

  李景隆一拍桌子,“怎么,你这地方,是皇爷的金銮殿不成,我还来不得了。”

  “不敢,不敢。”

  这时候,高翰已经是确信,李景隆是来者不善。

  这个油桶子,从来不会得罪什么人。而今日的丝毫不留情面,也是让高翰,猜出了几分。

  既然李景隆不说话,那高翰索性便也闭嘴了。

  只是,外面闹哄哄的,让高翰也不得不侧目去看,“怎么回事,曹国公在这儿呢。惊了贵客,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李景隆笑着起身,“不妨事,他们就是我带来的。”

  ...............................................................

  朱允熥微微皱眉,轻轻咳嗽,这样的味道,让他着实有些受不了。药味夹杂着柴火的烟气,呛人的很。

  朱允熥把徐达扶住,“老国公身子不好,就别行礼了吧。皇爷爷和孤,今日也是素装来的,不必那么多规矩。”

  太医写下方子,递给徐允恭,“其中阴菊枇杷,宫里新到,魏国公若需,可至宫中抓取。”

  襁褓之中,徐达的小孙女止住哭声,安静的躺着。两只眼睛,眯的很紧。朱允熥伸手去摸,还被一手拍开。

  朱元璋看着入神,“天德,你那日说的,就是这个孙女?咱看着,这哪像是你徐天德的种,怪俊哩。”

  徐达愣愣的抓着被子,似乎他太急了些。可越是身子这样,他就越急着自己的儿孙。

  如今,虽然常遇春去世很久。但开国公一家,在朝廷里,仍然是中流砥柱。内有太子妃,外有京师大营。

  除此之外,朱元璋是一定不会允许,再有如徐、常二家,这么大权势的,再成为外戚。

  天气炎热,说书的说了许久,也没人捧个钱场。遇到个穿着还不错的,自然要把这钱场要回来。

  几乎是同时,五城兵马司的人赶过来,更是吓得说书的昏死过去。周围的百姓,也是一哄而散。

  “李景隆,把这人嘴撬开。孤不信,一个说书的,就敢在这儿编排朝中大臣,他定是受了指使。”

  看着朱元璋的脸,朱允熥越来越急,“皇爷爷,您别生气,许是百姓们随口说的几句。”

  坐在河边,河风吹过。虽然美景怡人,却无暇欣赏。朱元璋空洞的眼神,盯着地面,许久没动。

  书中,石守信影射魏国公徐达,而这个石敢当,又是影射徐达的哪个儿子。还有王审琦,又是谁。

  跟在朱元璋后头,朱允熥总是觉得有点那么不自在。偷摸摸的拉开距离,小声训问李景隆。

  朱允熥冷下脸,“这事儿孤管不得,你们自求多福吧。孤只是个吴王,还没那么大本事。”

  朱允熥快步跟上,勉强笑着,“皇爷爷,您慢些走,孙儿跟不上了。孙儿在后头,和李景隆闲说了几句。”

  还站在门外的李景隆,瞧见朱允熥冲他挤眉弄眼。立刻明白,两腿撒欢,跑去景仁宫。

  说着,朱元璋眼眶竟然湿润了,他突然闭紧双眼,手拍了一下,“让徐达和他儿子进来!”

  朱允熥看着徐达,心里升起一阵悲悯,“皇爷爷,无论是国法还是军法,都该是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