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嗯,妙。漉珠磨雪湿霏霏,炼作琼浆起素衣。出匣宁愁方璧碎,忧羹常见白云飞。”胡仁甫
又捡起筷子的胡仁甫,心中一惊,筷子掉在地上,滚落一圈。
这回,胡仁甫终于是慌了,“此话当真?”
换上官服,胡仁甫却心虚起来,“去把书房里那盒子取来。”
得了准许,胡仁甫整理衣帽,径直走到朱允熥面前跪下,“臣福州府通判胡仁甫参见吴王千岁。”
李文庆。李文庆在福建时,与福建各家士绅,逋赋成风。拖欠朝廷税额,长达四年之久。”
胡仁甫大声回答,“臣并非为了讨赏,只是为了福建百姓,为天下公义!”
一个飞鱼服在朱允熥耳边低语几句,朱允熥边听边点头。
“李景隆,你瞧瞧,这个郭木生,是个何方神圣。”
回殿下,信国公给皇爷的折子是,还少十六万两的饷银。臣估摸着,这上上下下,十六万还不够。”
李景隆进城之后,特地换上的官靴,溅的满是泥水。袍子下摆,也尽是如此。
朱允熥冲回院子,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胡仁甫,“孤问你,这院子里的人呢。”
这是朱元璋下旨,毛镶特意挑选,放在朱允熥身边,以供朱允熥随时调遣的锦衣卫。
“都该死!”朱允熥低吼一声,“锦衣卫守过的人,还敢抓。大明朝在你们眼中,究竟是什么。”
嘴里骂一句,毛镶赶紧小跑到朱允熥面前,“臣,参见吴王。”
朱允熥点点头,“半个时辰,孤只给你半个时辰。”
福州今日的风浪,与他们无干,他们也无心知道。换了多少个老爷,他们狱卒的身份,也是不会变的。
知道人在哪。但小的下午当差时,通判胡大人,从这儿带了几个人走,说是要城北,拿一个老头。”
胡彬挣脱几次,也没能挣脱开。
毛镶心里一沉,再想到朱允熥,“押着他们,去福州大营。”
主帐之外,毛镶听得里面赌钱的声音,不禁皱眉。
张德保笑道,“不错,是有这回事。”
“我可告诉你,那是吴王要的人。出了什么差池,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人呢。”在看到毛镶身后,没有这一老一小的踪影时,朱允熥心中一沉。
听了这个,朱允熥几乎没站稳,有些垂头丧气,“福州水师大营主帅是谁。”
朱允熥几乎咬碎牙根,“把他拿了,丢进诏狱里去。孤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浊的雨水,顺天而落。滴在泥泞的福州老街上,飞溅起泥水,落在灰砖青墙之上。
可到了这福州水师大营时,他似乎看到了未来大明朝无仗可打时,这些慵兵残将。
三爷,是淮西武将们,对朱允熥亲昵的称呼。
底生出一阵暖意。他心中知道,始终有一群人,在护着他,护着整个大明朝。
靠近大海,空气都透着咸咸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汗臭味,以及兵器上锈斑的味道。
大哭,“三爷,您念在臣兄,为大明朝流血战死,立下战功的份上,饶了臣吧。”
无辜。依大明律,本该问斩。念其兄大功,可赦不可免。罢其水师参将,不再叙用。”
马,撑撑门面。几匹马,低着头,在槽中吃草。臃肿的身子,这些马,跑都是跑不得的。
这头驴,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即便是有人拿来了草料,它也好似什么也没见着。
“到了这儿,这驴和马一样的胖。身上那一层膘,哪像是天天干活的。”
李景隆紧紧跟着,“殿下,这张德保,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再回头去看,张德保仍然沉浸在死后余生的喜悦之中。
张宣完全没有了困意,掀起轿帘一角,偷偷去看外面的动静。
只是现在似乎是出了事,这银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在身边。
郭家老爷塞了一大把的银子,“大人您手眼通天,在朝中人脉又广。这户部的动静,您还不是
跳下马车,张宣行一个礼,“毛大人,别来无
眼前的毛镶,穿着一身的官服,领口袖口暗红色的血迹,至今还在。
踢上一脚,张宣顺势躺在地上滚一圈。外衣松开,露出里面的衬子。
张宣牙齿发着颤,“回吴王,这是臣父打陈友谅时,留下的金猬甲。临走时,臣父和老皇爷
面,“三爷,臣这些做武人的,对您和太子。都是忠心的很。您和太子求求情,饶了臣吧。”
这是常升头一次,见到朱标发这么大的脾气。从一早上开始,桌子上那一碗菜汤,还有那块芝麻烧饼,纹丝未动。
常升手里头,还捧着那一碗菜汤。单手捧着,碗里的汤也不曾晃动。
朱标忍着心头的气,转身坐回桌子上,再重新审视毛镶一大早送来的信。
镶清楚,自己做这些,逃不过朱元璋的眼睛。但朱元璋只字未提,毛镶就知道,朱元璋这是默认
昨夜,常升坐在院中喝茶,李景隆摸了过来。
于是接着说下去,“太子爷,臣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臣只觉得,吴王这是心里头放着福建百姓。”
蔡国公张德胜,有功于朝廷。那一身的金猬甲,就是一块免死金牌。
第549章 饭菜
“吴王,该咱们用膳了。”
李吉一家,是没资格与朱允熥,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的。
这是规矩,可朱允熥倒是觉得没必要。只是,李吉可不敢。因此,只得是李吉一家,将饭菜做好,再送到朱允熥这儿。
饭菜颇为简单,三道荤菜、两道素菜。
前去凤阳祭祖,朱允熥自然也是不能吃的太好。祭祖,需心诚。若是铺张浪费的过去,多少有些不合适。
饭菜送来,徐允恭胯刀守在门口。
“魏国公,过来一块儿吃。”朱允熥冲着徐允恭招招手。
徐允恭行一个抱拳,“臣不敢,君臣有别。臣一介武夫,有什么资格与殿下,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
朱允熥有些不悦,拍下筷子,厉声道,“孤让你过来,你过来就是了。在孤这儿,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再说了,若是人人都如你一样,那孤身边,岂不是一个人也没了。”
见徐允恭还有些迟疑,朱允熥不再给徐允恭说话的机会,“快些过来,一块儿吃。”
徐允恭只得挪动脚步,到了桌前,“既如此,臣告罪了。”
眼见着徐允恭落座,恭恭敬敬的把筷子担在碗边。身子坐的笔直,朱允熥不吃第一口,徐允恭绝不动嘴。
见此,朱允熥心底叹气。
对方如此的恭敬,朱允熥反倒是不自在。
每回,在与蓝玉一家、常升一家用膳时,那边客气几句,就能大快朵颐。吃饭,吃的尽兴。如徐允恭这般,这么多的规矩,反而吃不好。
而且,照这么看,徐允恭似乎与朱允熥,还有些生分。
“老国公去了多久了。”
徐允恭眼中闪烁,等了片刻,“回殿下,家父过世,三年了。”
朱允熥轻轻的点头,“嗯,三年了。当年,老国公何等威风。如今,也只能在史书上看到了。这三年,孤待你如何。”
“殿下待臣,恩重如山。”
之所以提到徐达,主要是徐达与朱元璋之间,亦君臣,亦好友。
坐在一个桌子上时,不说国事,两人说话十分的随意即便说错了什么,也有马皇后,帮着打圆场。
而且,徐达是坚定的站在朱元璋这一边。
只要朱元璋认准谁,那徐达就会认准谁。这一点,徐允恭反倒是与徐达,颇为相似。
只是,徐允恭不如徐达圆滑。
朱允熥挑起眼皮,“当真?”
这一句反问,吊起了徐允恭的心。他不知道,朱允熥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咽一口唾沫,喉咙蠕动几下,徐允恭郑重的点点头,“臣这一家,世代忠于大明!”
这话自然不错,可朱允熥听着,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说得好。”朱允熥拍手叫好,“这回,皇爷爷命你随孤去凤阳祭祖。你到时候,也去寻一寻你家的。做了大明国公,可不能忘了本。”
“吃菜,吃菜。”说完,朱允熥笑着指向饭菜,“再下面几天,咱们可吃不到这么好的了。”
徐允恭默默不言,小心的咀嚼着。
“臣父说,臣一家子的命,都是皇爷与皇后给的。天命如此,徐家定护佑皇爷,护佑太子。这次,另奉皇命,护佑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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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就给张家定了罪。长此以往,大明朝那还了得。只凭喜好厌恶,就定了罪,那还要朝廷公信何用。”
常升把碗放下,轻轻走到朱标身边,“爷,臣斗胆问您一句,张家在福建,如此欺压百姓,这岂不是更不得人心啊。”
大明建国之前,这种金猬甲,一共是四件。建国之后,御赐铁券,又发了不少。
几炷香燃尽,朱标的神情,也渐渐的舒展。双腿自然的平放,不像刚刚那样心急。
朱允熥大步进来,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湿热毛巾,擦了擦脸。再喝一口白水,润一润嗓子。
“回了京城,祖母又要与你念叨。到了福州,总是贪玩,晒坏了咋整。”朱标走下来,替朱允熥整理领口。
是翻着的,就给你放出去玩耍了。要是在宫里,你皇爷爷又要责罚这些下人。你是主子,他们虽是下人,也不可苛责。”
张宣假借朝廷之名,勾结户部、福建各级,把佃户变成了农户,加收农税。自个儿贪污税款之余,
户变成了农户,加收农税。自个儿贪污税款之余,还妄图用这笔税,把张家这些年逋赋逃税的
朱允熥重重的点头,“有!张家所有罪证,毛镶已全部查实。”
以让朝中大臣寒心,却不能让大明百姓寒心。建国方十六年,已有半数大臣,来于民间。日后,
一直坐着的常升,也跟着跪下,“太子爷,吴王所言不差。臣父、各位叔父,皆出于穷苦。”
顾忌,“来人,查封张家。所涉密郭李两家,一律拿了。查清楚,这些年所欠税额,斩立决!”
毛镶握紧锈花刀,站在福州大家郭木生的家门口。只片刻的功夫,郭家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嘿,这么多年了,老子实在是没看走眼。你他娘的,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郭木生抱住头,大声喊叫,“你是什么人,我儿子在京城,可是侍郎。你胆敢这样,就不怕王
肚子吃痛,郭木生昏死过去,嘴里吐着白沫。
朱允熥轻轻的点头,眉头一皱,“这些,都是从郭木生家里搜出来的东西?”
就断了这一生计。从此之后,以收租为生。但福州靠近泉州,商船不少。想来这些年,郭木生也
郭家原是经商,郭木生的儿子郭桓做官后,就断了这一生计。从此之后,以收租为生。但福
哪个菩萨。太子爷说了,毛镶渎职,以致福建,民不聊生,罪无可赦。旨意都要下了,吴王给拦
福建承宣布政使李文庆,斩立决,抄家。所没家产,悉数充公。家人发配海南,五世不得为官。
洪武十六年秋,单凡一旬税款未交,三倍罚之。家中后人,三世不得参加科举。其家中所受减
家中后人,三世不得参加科举。其家中所受减税、免税,一律取消,永不再复。
朱元璋越听越高兴,眉开眼笑的问道,“张德保、张宣两人,真是咱大孙派人拿的?”
“吴王把外头收拾干净了,朝廷里面,还得咱来收拾。”
“吴王...”妇人自言自语,“这听着,指定是个大官了。”
男人笑道,“可不许瞎说,吴王是老皇爷的嫡孙,太子的嫡子。那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也够不到的。”
从此落下残疾。建国之后,在五城兵马司,寻得一份差事,勉强糊口。
倒是为了治这条腿,花了不少的钱。也亏得,开国公府常家,一直待他不薄。时常,也能从常
赵氏白了一眼,把赵思礼拎住,“胡说啥呢,我没有没身子,旁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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