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第109章 不听话,那就灭了你
“兵部!”
唐铎听见,应声出来,一脸严肃跪在地上,“臣在!”
朱元璋手指着那个同样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高丽(朝鲜)使臣,“咱问你,大明朝,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唐铎高声回答,“回陛下,京师大营十五万,京外各营,总计一百零八万。北平、太原、西安、宁夏,共有可战之兵,五十万八千。”
“火炮、火铳以十万计,战马无数。陛下一旨,大明将士,枕戈待旦,足月灭蒙!”
朱元璋眯着眼睛,“水师呢,汤和那儿还有多少。”
“回陛下,京畿水师、浙江水师、福建水师,总计战船两千艘。山东水师,战船九百艘。共计军士,九万八千人。朝旨,夕可至倭国。”
(以上数据,摘自洪武二十五年)
每一个字,都完整的蹦进了高丽(朝鲜)和倭国使臣的耳朵里。
“咱问你,勾结蒙古,你做了没。”
高丽(朝鲜)使臣,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说话带着颤儿音,“那是迫不得已...”
如果只是与大明生隙,那朱元璋还懒得去管。各国之间,国情、传统不同,只要不是触及底线,那便无妨。而与蒙古各部,合军一处,这就是朱元璋的底线。
朱元璋拂袖转身,冷笑着,“老伙计们,有人不听咱的话!”
殿下,近百人齐齐跪下。
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沉闷而有力。百人齐跪,奉天殿的地面,轻轻的颤动。
“为大明,死战!”
朱标看下去,不禁的眼眶也有些湿润。跪在地上的,无不是已经半百的老人,领头的魏国公徐达,更是带着病。他们为大明征战了一辈子,如今依然是大明的柱石。
虽然病体缠身,但徐达的声音,依旧是最大的,最洪亮的。双目炯炯,极富杀气。脸上的横肉,随着一张一合的嘴而上下抖动。
眉毛下,是一双无人敢去对视的眼睛。
身上的刀口,双手的老茧。这些,都是徐达的功勋。曾经,让元帝北遁草原,以避其锋芒。如今虽垂垂老矣,却也是可食肉的廉颇。
背身虽然已经弯下,但抬起的脖子,坚毅的眼神,依然在告诉世人,徐达,为大明,仍可一战。
朱元璋笑了笑,“你们都老了啊。”
“人老了,却还提的动刀。皇爷,您说,谁不听您的话。俺傅友德,旁的不经用,可就是见不得咱们的上位受委屈。”傅友德率先站起来,怒视高丽(朝鲜)、倭国使臣。
“皇爷您只要发句话,阎王爷来了,臣也要让他在您面前老老实实的跪着!”
说完,傅友德扒去身上的官服,露出满身的刀口。刀口结疤,狰狞而可怕。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的肉。即便如此,起伏的胸口,刀疤胀起。
一身的伤口,足以让任何人胆寒。
“俺可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人敢在咱们这些老骨头面前,欺负大明朝。”
快步走到中间,傅友德一把抓起已经缩成一团的高丽(朝鲜)使臣,讥笑道,“问你,就你们那个高丽,够咱们砍的不。老子当年,去打王保保。就那狗羔子,见了老子,也他娘的得叫一声爷爷!”
“你再他娘的废话,真把皇爷给惹怒了,老子屠了整个高丽!”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曹震也跟着骂道,“就这怂样,还敢和皇爷对着干。要不是皇爷没下旨,当年开平王(常遇春),就该一直打到高丽了。皇爷仁慈,他娘娘的还给你们蹦跶起来了。”
朱元璋脸上也挂着笑,这帮人,平日里咋咋呼呼,有时候也挺招人烦。
可真到了时候,护着他的,还得是当年这帮老伙计。瞧瞧那帮文官,杵在那儿,跟他娘的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标儿,瞧见没,你的这帮叔父,他娘的就是这德性,整天打打杀杀的。可你把大军交给他们,没他们不敢打的。”
朱标笑道,“儿臣倒是觉得,他们这是对大明朝的忠心,对您的忠心。您不说话,他们就在下头一言不发。您一说话,他们就都出来了。”
朱元璋舔了舔嘴唇,“诸将听令!”
“臣在,谨遵上位号令!”
扫视一眼殿下,朱元璋眼睛落在一人身上,“蓝小二。”
蓝玉屏住神,“臣在!”
“可战否。”
“臣虽不及魏国公,仍可一战。再说了,杀鸡焉用牛刀。小小高丽,臣只需万人,便可踏平。擒住那高丽国王,任凭皇爷发落。”
蓝玉的脸上,充满了自信,他是第二代淮西勋贵之首。
“多一人,都不算臣的功劳。”
朱元璋点点头,转头去问朱标,“你觉着呢,蓝玉如何。”
朱标有些犯难,“父皇,蓝玉虽勇,却极少统兵。且其性子暴躁,就怕出了什么乱子。”
朱元璋笑道,“你信不信,你儿子都给预备好了。”
再手指常茂,“你有啥主意。”
常茂抬头,看一眼蓝玉,再看一眼朱元璋,“皇爷,以永昌侯为将,臣以为可。然臣再举荐一人,可与永昌侯同往。”
“谁。”朱元璋也好奇了。
“燕王!”
蓝玉一愣,“皇爷,臣一人便可,哪需要什么燕王...”
傅友德拉住蓝玉,暗中摇头,“低声!皇爷让谁去,哪是你们说的。再说了,常茂哪有这个主意,肯定是三爷的意思。”
蓝玉恍然大悟,“皇爷,臣想通了,燕王也行。”
前头,朱元璋笑了笑,“传旨,燕王统兵,带着常森、赵思礼,先至义州。蓝玉统京师大营三万,同去义州。常茂,你跟着去北平,协防北平军务。”
最后,看向高丽(倭国)使臣,“回去吧,告诉你的主子,既然不听话,那咱自有办法让他听话!”
第110章 打出来的和平
“常茂啊。”朱元璋招呼一声。
听着朱元璋叫自己的名字,常茂赶紧几步跟上,强装镇静,“皇爷,臣在呢,您吩咐。”
朱元璋淡淡的开口,挑一挑眉毛,“咱问你,你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是谁教给你的。你平日里,斗大的字,不认得几个。让你多看书,你也不看,怎么就能说出那些个文绉绉的话来。”
“回皇爷,那就是臣自个儿想出来的。”常茂虽然心虚,但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话是原本臣想出来的,不过臣觉得,那太过粗鄙。于是,跑了趟吴王那儿,让吴王帮着臣,给加一加润笔。臣就想着,今日朝堂上,那么多的外蕃使臣,臣不能丢了大明朝面不是。”
在他说出高丽(朝鲜)李成桂生乱之后,武将勋贵们群情激奋,个个都如同饿了几年的野狼。
而常茂,他的心思却不在这儿。
按着朱允熥的吩咐,常茂自始至终,都在主意着文官那一圈子。
果然如朱允熥所说的那样,整个文官,除了为首的李善长,其余的人,似乎都不愿意加兵高丽(朝鲜)。
在他们而言,与各国修好,避免干戈,这要强于兵戎相见。
见着常茂时,他们就猜,这是不是吴王在背后鼓捣的。毕竟,这位七岁的吴王,是越来越尚武了。
文官们期待着,朱标能说一说话。可直到最后,朱标都是一言不发。
文官们失望了,在这次朝会上,他们似乎是成了失败者。他们却没想过,朱标虽主以仁义治国,但他毕竟是朱元璋一手教出来的。况且,在那个时候,朱标又怎么可能驳了朱元璋的面子。
“当真?”朱元璋的笑,让常茂瘆得慌,心里头发慌。
常茂咽了咽口水,“臣不敢欺瞒皇爷,这确实是吴王的意思。去之前,吴王和臣,把事儿都给说开了。臣也就是照葫芦画瓢,跟着说出来。”
朱元璋笑的更甚,“咱就说嘛,除了咱大孙,还有谁,能想出这些道道来。你虽然跟了你爹打了一辈子的仗,但论这脑袋瓜子,可还是不如咱大孙。”
“那是,臣哪能和吴王比呢。”常茂顺着朱元璋的话往下说。
对于高丽(朝鲜),朱元璋早有平定的意思。高丽(朝鲜)国王向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断绝与北元的一切往来,这是朱元璋的底线。
“走,去永安宫。”朱元璋加快脚步。
永安宫,朱允熥光着身子,常氏给他擦拭身子。这事儿,本该由宫女来做。但常氏,却还是觉着,自个儿上,比较安心。
毕竟,她只有一个儿子了。
外头,有了声音。常氏去看,连忙起身,“媳妇参见父皇,熥儿体热,媳妇心中担忧。得了母后准许,才到永安宫来照看熥儿,请父皇恕罪。”
永安宫,是朱元璋批阅折子的又一处。
这儿靠着坤宁宫,又背处阴凉,面而向阳,冬暖夏凉。每值酷暑严冬,朱元璋都喜欢在永安宫,阅章歇息。
堆满折子的地方,这儿除了几个宫女,其余宫中女眷,是不准到这儿来的。
朱元璋笑呵呵的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咱和太子上朝去了,皇后又有别的事。熥儿这儿,还真得有个人。光是这些太监,咱也不放心。你来了,咱也能安心许多。”
扭头去和常茂说,“常茂,你看你常家的丫头,就是知书达理,贤惠。”
常茂一笑,心里乐开了花,“回皇爷,这还是皇后教的好。天底下的人,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才是最贤惠的。”
这句话,说进了朱元璋的心里。他自然知道,常氏的贤,是马皇后教出来的。
“你去吧,看看你母后去。这儿有咱在,你安心去吧。”
常氏会意,收拾起东西来,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一眼朱允熥,想要吩咐几句,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朱允熥拖来锦被,把自己光着的下半身盖住,红着脸,“皇爷爷,孙儿就不起身给您行礼了。”
待常氏出去,宫女太监们也一块儿跟着出去。
这时候,朱元璋才坐在床边,一脸的认真,“大孙,咱问你,常茂那些话,是你教的?还有就是让你四叔,挂帅去打高丽,也是你的意思?”
朱允熥点一点头,“是孙儿教常茂说的。”
“那你可想过没有,一旦开战,咱们可是两面受敌。大军刚过九联,高丽和兀良哈,就都能追上来。到那时候,想抽身可没那么容易了。”朱元璋面露担忧,继续说着。
“而且,李成桂他就快成了。徐达说,不出两年,高丽就能撑不住。高丽亡国,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咱们为何还要出兵。”
朱允熥表情坚定,“皇爷爷,孙儿以为,打出来的和平,才是真正的和平。”
在记忆里,李成桂虽然受封,可很快他就被架空。而继任者,对大明阳奉阴违。靖难时,朱棣大军南下,北平空虚。朝鲜就出兵过江,最远打到凤凰城。
靖难之后,朱棣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收回凤凰城。
兵至鸭绿江边,朝鲜出了内乱。杀了反明的国王,重新立起李成桂的后人。从那时起,朝鲜才算真正成为大明朝的附属国。
“你咋和常十万一个样,就喜欢打仗,不愧是他外孙。”朱元璋笑道。
朱允熥也跟着笑,“皇爷爷,孙儿先是您的孙子,才是开平王的外孙啊。孙儿去福建,百姓深受倭寇所害。如今,高丽和倭寇,沆瀣一气。孙儿觉得,高丽不得不打。”
“也要让李成桂知道,高丽是大明朝帮着他打下来的。他若是不听话,大明朝也能再去打他!”
朱元璋握住朱允熥的手,又给松开,“咱点了蓝玉为帅,你身子骨好些了,就去看看他。有些话,得你去和他说,敲打敲打他。”
第111章 敲打?
大都督府往东,只百步,有一座宅子。这座宅子不大,原是元朝时,一盐商的宅子。
大明建国后,蓝玉进城,一眼相中,抢来就住。
若是普通百姓,蓝玉断不会抢。只是这个盐商,曾和张士诚,不明不白。据说,盐商的胞妹,嫁给了张士诚为妾。
“这才太平多久,就又要打仗了。”
嘴上嘟囔着,蓝玉的夫人胡氏(非正史),帮着蓝玉收拾东西。从细小零碎,再到被褥细软,全都备齐。
蓝玉骂道,“打仗是男人的事,有你们娘们什么事。你男人,就是打仗出身的。要不打仗,哪来你们的吃喝,哪来的这一家子的富贵。”
胡氏抹起眼泪,“我倒宁愿,家里没这么富贵。咱们到城外,寻一处良田,有山有水。在那儿过着日子,总比现在整日的提心吊胆要强。再说了,那些个富贵,谁又稀罕。”
几句话,说的蓝玉心里发毛,正要再骂,心里却是软了,“得了得了,别掉金豆子了。这打仗,哪能是咱们说了算。皇爷旨意一下,不去也得去啊。”
胡氏拿出最后一件衣裳放好,“这件,是我从庙里求来的。打仗时,你穿在身上,也能护你周全。”
蓝玉不屑道,“嗐,咱大老爷们,怕这作甚。这打仗,命是自己的,哪有给那些糟和尚的...”
说着,见胡氏瞪着自己,蓝玉赶忙改口,“我穿,我穿就是了。”
放下手上的东西,蓝玉站在院子里。
枝头上的雪,还未化尽。房檐、屋顶,更是雪白一片。院中有些寒意,蓝玉坐在起武台上,心生感慨。
上一次打仗,还是在上一次。
跟着傅友德,征讨云南、广西。傅友德是主将,他为副。
而这一次,他是主将,副将又是自己的外甥常森。至于燕王,他叫不动,也别想着叫的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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