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63章

作者:寡欢太叔

  “永昌侯也只是,从您这儿转了一下而已。小僧若是猜的不错,您很快就能收着第二份军报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朱棣问道。

  “按兵不动,把这个原封不动,送去朝廷。再给朝廷和永昌侯那儿,各去一信。燕王您只听永昌侯调遣,愿悉数上交北平兵。”

  朱棣瞳孔一震,闭嘴不言。

  脑子里,又回想到了他和姚广孝之前的对话。

  “他既然要,那孤给他就是了。”

第124章 心事

  茫茫雪皑之上,四际无边。一眼看去,只剩下光秃秃的树,还有一眼看不到的白色。

  这样的一望无际,是让人感到畏惧的。

  营边,赵思礼坐着,李景隆蹲着。

  同样是白色的布,紧紧缠绕在赵思礼的右腿上。原本走路就有些跛,这下好了,两条腿,都落下了残疾。突然之间,赵思礼心里觉得,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他是被人背到这里的,最好的一点,就是这里背风,不像大营似的,迎风而建。

  “小公爷,您别这样,礼数不对。”

  李景隆蹲着给自己缠绕伤口,赵思礼心里头,总觉得不是滋味。倒不是心疼李景隆,而是害怕。他只是一个兵马指挥,而李景隆却是曹国公府的大公子。

  两人之间,社会地位的悬殊。甚至是在军中,地位也天差地别。

  “莫啰嗦,你这腿,是因为救我而断的。我若是不管你,那还是人嘛。”李景隆反啐一口。

  赵思礼捂住双腿,不让李景隆继续绑,“您是将,我是兵。没了一个兵,那还成。可没了一个将,那仗也就打不了了。再说了,我这贱命,死了便是死了。可是您,却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我爹说了,谁救了你的命,那就得掏心窝子。”李景隆不由分说,抬过赵思礼的腿,抱在自己怀里。

  其实,还有一点,李景隆藏在了心里。那就是,虽然原本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这一次之后,李景隆发现了赵思礼的特殊地位。

  这个兵马指挥,看似官阶不高,却好似是朱允熥的宝贝疙瘩。

  “吴王得有自己的人,这如果不是咱们,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是李文忠的话,李景隆始终记在脑子里。可现在看来,吴王似乎与自己家,并不是十分的亲近。

  淮西武将中,朱允熥更为的亲近常家,再就是蓝玉。最近,又加上这个赵思礼。而曹国公李文忠,却和太子朱标更为的亲近。

  这虽然不错,但李文忠却起了担忧。

  往来之间,朱允熥对李文忠,更多的都是体面上的客气。对蓝玉和常家,是掏心窝子。

  既然不是自己家,那就与朱允熥的宝贝疙瘩,多亲近亲近,这也不是坏事吧。

  “老赵,你说啥呢。老李的命,是你救的。到了(liǎo),我也不能不管你不是。等咱们回了京城,我找最好的大夫,给你瞧腿。”

  赵思礼抱着自己的腿,苦笑着,“吴王先前找过太医,瞧了几眼,就说不好治了。他们说不好治,那也都是台面上的话。下官的腿究竟如何,下官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只是,李景隆怎么也搞不懂,朱允熥为何单单看中了赵思礼呢。

  论才能,赵思礼又远远不如旁人。论长相,赵思礼又跟武大郎似的,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唯一不错的,似乎就是跟着开平王常遇春时的资历了。

  “你说,吴王他究竟是看中你啥了。那么多人,要让你来挣军功。”

  赵思礼摇一摇头,“下官不知,下官与吴王,也就是一面之缘。吴王从福建回来时,经过仪凤门,那次之后,吴王有去过一次下官家里。”

  李景隆一下子想起来,“哦,对对,皇爷也去过你家。我记得,你有个闺女。”

  “对,下官有两个闺女。大的,已经送了八字给媒婆了。小的,今年也才八岁。下官合计着,这次赚点钱,也把小闺女的八字,往媒婆那儿送。”

  这么一说,李景隆心里头活泛起来了。

  坡底下,李景隆从京城就带来的一个小厮慌里慌张跑过来。见到李景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爷,老爷死了!”

  李景隆大怒,扔过去一个石块,正砸中小厮的脑门,“你爹才死了。”

  愣了一下,才心里发慌。几个跟头,摔下山坡。一把拎起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厮,几巴掌拍醒,“说,咋回事,是不是京城来人了!”

  小厮惊醒,继续哭着,“爷,京里来人了,是礼部的人。他一来就说,老爷没了。陛下给了旨意,让您漠北吊孝呢!”

  李景隆脚跟一下子没站稳,被一起滚下来的赵思礼扶住,“小公爷,您节哀啊。”

  “节哀个狗娘腿儿!敢情,死的不是你爹!”

  无暇去和赵思礼多说什么,李景隆赶紧回营。在见到詹徽时,李景隆心底一沉。最不好的感觉,从心底生出。

  离家时,他还记得,自己的爹比冬天前,好了许多。

  能挺过冬天,李景隆甚至觉得,再多活些年份,也不是啥问题。可没想过,挨过了冬天,却在入春时,人就没了。

  “下官见过小公爷。”詹徽起身行礼。

  李景隆摆一摆手,“别整虚头巴脑的,说话。”

  詹徽侧身,低着头,“小公爷,您节哀。陛下说了,不管怎样,您都是陛下姐姐家的。这实实在在的亲戚,断不了。这往后,您就是陛下的孩子,万事有陛下在。”

  仿佛在一瞬间,李景隆茫然了许多。悲伤是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知所措。

  “看看皇爷的旨意。”

  詹徽把朱元璋的旨意递过来,李景隆只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小山。嘴唇打着颤儿,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心底,也是一片死寂。天地之间,似乎都变成了一片灰蒙。

  “二丫头,没事。往后啊,你就跟着我。朝廷里,没人敢欺负你。再说了,咱们还有皇爷。天塌了,也不抵皇爷一半。”

  李景隆回过头,面露凶色,“蓝叔,往后打仗,我要冲在最前头。就是跌下马,啃一嘴马粪,也不能砸了曹国公这块招牌。”

  蓝玉一愣,咧嘴笑道,“成,回京我去和三爷求个恩典,让你和你爹一样。”

第125章 一个是灭,两个也是灭

  蓝玉坐在帐中喝闷酒,一边是等着旨意,一边是再看看敌情。

  高丽(朝鲜)有意退军,而女真也是耗不起。只有兀良哈一边,一直和他们僵持着。僵持到底,一定是兀良哈支持不住。

  只是,整个备军待战期间,蓝玉心里头,跟猫抓一样,怎么也不得劲儿。

  “舅舅,高丽(朝鲜)来人了。”

  在蓝玉喝闷酒时,一般没人敢去打扰。尤其是,打完仗之后的空档期,更不能惹。

  因此,常森也只敢在外头,小声的嘀咕一句。

  “谁来了,高丽的人?老子不认得什么高丽的人,让他滚回去吧。老子大军,打到家门口了,知道怕了。早他娘的,做什么去了。”

  常森没有走,又嘀咕一句,“舅舅,是李成桂派人来了。”

  “谁?”

  “李成桂。”

  蓝玉瞬间清醒,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撤去酒菜,让他们进来吧。再有,请詹徽也一并过来。有些事儿,咱们不懂,还得让他来参谋参谋。”

  酒菜撤去,蓝玉仍然在脑子里合计着。他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李成桂派人来,只会是为了一件事。

  那就是与大明朝,谈条件。

  京城,李成桂是不敢去的。他一个叛军的头子,朱元璋会不会见他,都是另外一说。

  琢磨来,琢磨去,李成桂只能到蓝玉这儿来。

  李成桂一直标榜朱元璋,两人都是推翻前一朝要自立新国的人。

  但朱元璋对李成桂,却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高丽(朝鲜)也好,李成桂也罢。大明朝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附属之国。一个能在大明朝的辽东地区,为大明朝提供保障的。

  在朱元璋看来,李成桂只是比高丽(朝鲜)听话一些而已。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两人看着似乎是差不多,但李成桂是贵族出身。至少,他年幼时,不用为了填饱肚子而发愁。他的造反,更多的是为了更大的权利。

  而朱元璋,则是纯粹的多,那就是活下去。

  但到底李成桂如何,朱元璋拿不准。因此,朱元璋从未对李成桂生出半点的好感。

  即便最后赢的是高丽(朝鲜),对朱元璋来说,也没太大的区别。

  无非就是,要多费些周折,与高丽(朝鲜)再较量一番罢了。如果李成桂不听话,那也是要出兵,让李成桂也安分些。

  “永昌侯,您找我。”

  詹徽进帐时,看到的就是蓝玉一脸的不痛快,还有就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蓝玉回过神,点一点头,“先生,你来了,请坐吧。有个事儿,你帮着我合计合计。”

  “永昌侯您所。”詹徽笑了。

  一向以来,蓝玉在军中,都是独断专行,说一不二。除了圣旨,没人能左右蓝玉的想法。即便是兵部,也得去看一看蓝玉的心情如何。

  这一点,詹徽可是早有耳闻的。

  而且,在来之前,朱允熥也是几次叮嘱詹徽,务必压住蓝玉的脾气。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

  对于詹徽的定位,蓝玉同样清楚。他可以不买文官的帐,但他不能不买朱允熥的帐。而且,蓝玉认为,能入朱标和朱允熥眼的人,一定是有通天的本事。

  因此,对于詹徽,蓝玉向来敬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先生您坐。”蓝玉又指了指那个那个墩子。

  詹徽笑了,“永昌侯,您有事说话。咱们,同是为大明效力,又同为吴王所荐。说到底,咱们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您啊,不必这么拘谨。”

  蓝玉一拍大腿,“爽快,和你写完的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也没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先生,咱们呢,都是直肠子,说话呢也要直来直去的。这个事儿,还真得先生您一并过来瞧瞧。待会啊,李成桂派人过来。您说,这里头,能是个什么事呢。”

  詹徽一皱眉,“是高丽的李成桂?”

  “正是。”

  “他来做什么。”詹徽也拿不准了。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李成桂的人,不去京城,却要先来找蓝玉。

  “人呢。”

  “马上就到,先生你说,这里头能藏着些什么东西。”蓝玉急了。

  詹徽微微一笑,“藏着什么,咱们一试便知。待会啊,永昌侯您让人进来。不管下官说什么,您都只管骂下官。下官说什么,您都不答应。”

  蓝玉一喜,“这成,用脑子,还真用不过你们。”

  外头招呼一声,来使探进脑袋。看一眼蓝玉,再看一眼詹徽,才迈着碎步进来,“参见大明永昌侯...”

  看一眼詹徽,不认得,却认得那一身官服,“见过这位大人。”

  “你认得我?”詹徽问道。

  来使笑着摇摇头,“不认得您,却认得您这身官服。昔日回国有使入高丽,就是穿的您这身衣服。”

  詹徽笑吟吟的去看对方,穿的不错,腰间玉佩也不是凡物。细看之下,上头还有着麒麟花纹。麒麟本常见,而金边麒麟,却不多见。

  这种麒麟玉佩,是元文帝时,准许高丽(朝鲜)贵族,所用的中原之物。

  高丽(朝鲜)不大,贵族却也不少。能用的上这个东西的人,非富即贵。而且,李成桂军中,多是穷苦之人。

  富贵人家,可不会跟着李成桂造反。

  既然都是穷苦之人,那能用得到这玉佩的,就和来使年纪相仿的,似乎只有李成桂一人。翻山越岭,确实要用一层身份,来掩护自己,这无可厚非。

  但到了这儿,还装腔作势的,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先生打哪儿来。”

  “打全州来。”

  “所为何事?”

  “为曹国公吊孝而来...”见蓝玉瞪着自己,来使轻轻一笑,“再是永昌侯入高丽,同打开京。”

  詹徽冲蓝玉使一个眼色,“既然是有求而来,却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怕是不好吧。大明朝,岂能干涉他国政事。”

  蓝玉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仗,老子到这儿是为了什么。”

  “永昌侯,陛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