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楼听雪
徐妙锦便兴高采烈面带笑容的回来。
“二哥,四哥!你们可不许欺负人了啊!”“我约好了,傍晚的时候应当会过来。”
徐膺绪点点头:“哦,好。”徐妙锦笑笑:“那我回房啦。”
说着,她背着手,迈着轻盈的步伐朝侧院走去。“都进来!”
徐妙锦对身旁的婢女们道:“你们给我掌掌眼,看今晚穿啥比较好看?”“头上要带点啥?”
“诶诶!你们别愣着啊,忙活起来,去给我找衣服,还有插话耳坠都给我找过来呀!”
第267章 、圈不同,别硬融!
傍晚时分,天有些凉了。
朱怀自顾自去暖棚采摘了一些新鲜的瓜果和绿菜。
徐妙锦给他送过来的《商业疏陈》,里面许多条列和分析,都对交趾未来的商业发展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很多朱怀没想到的点,徐妙锦都在这本疏内做了完整的披露。
不可否认,徐妙锦真的极具前瞻性商业战略眼光。
明明一名女子,却能将天下大势在笔尖上舞动乾坤,翻手为云,徐妙锦的才华不可小觑。
而且她的聪明,不局限在诗词歌赋,更多的则是治国的智慧。
人家如此待自己,如果自己在扭捏,似乎不符合大丈夫的作风。
于是朱怀便采摘了一些瓜果和绿菜,打算晚上赴宴的时候给送过去。
临近傍晚,应天府的雨下的有些大了。
朱怀披上黑色披风,内里则穿着鹿绒皮袄,黑白相衬,既彰显谦谦君子的一面,又多了几分武人的挺拔和刚毅。
外面的轿夫已经在朱怀门前等候。
一名身穿蓑衣的老管事在外迎接朱怀。“朱郎君,好了么?”
朱怀点头,夸着篮子上了软轿,对管事道:“走吧。”“好!”
那管事不卑不亢,显然是见惯了大世面。
从秦怀别院到中山王府的路程不算太远,大抵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轿子便停了下来。
朱怀一只手拎着篮子,篮子内瓜果很重,但朱怀提起来却丝毫不费力气。
另一只手打着雨伞。
他身姿挺拔,下了马车之后,在重重雨幕中抬头,看着门前张灯结彩的朱漆大门。
那道足有自家两道门宽的朱漆门头上,四个烫金大字赫然在目:中山王府。
府门前大理石狮子面目狰狞,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更添了几分威严的味道在。
两盏高高的大红灯笼为门前主照明灯,四周四处都是小半号的灯笼,还有一些拳头大小的红灯笼。
那朱漆大门上的镀金钉子密密麻麻。
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中山王徐达往年的辉煌,无不对外无声诉说着,这是封建社会顶层人家!朱怀撩袍,不卑不亢的打着雨伞走到门前:“我是朱怀,劳烦通报。”
门前的门子听到朱怀自报家门,便道:“朱郎君,我们家老爷说了,您来了直接进去,请。”
朱怀嗯了一声,在门子的带领下进入一进宅院。
一进的宅院很优雅,四周都种满了常青树,被雨水冲刷之后,绿油油的,明明现在还没入春,进了王府,却彷如变了节气。
这里的高雅,和朱府泾渭分明。
朱怀自家的府邸更多的有了几分农人的味道在,很多布局都是百姓家常见的布局,院子两旁都种满了桃、梨、枣等树。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徐家这里,无不彰显典雅和高贵,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泾渭分明,宛如鸿沟。
再朝里走则是二进院子。
如果说一进院子已经让朱怀感受到浓浓的富贵人家的味道,二进的宅院则更添几分高贵。
这里假山环绕,小桥流水,亭楼阁谢,典型的江南水乡建筑,让这座府邸又添了几分婉约。
这些布局,想来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二进之后是三进。
三进是仆人们住的地方,一列列白墙灰瓦的燕檐建筑鳞次栉比,极具皖南的特色。
仆人们住的都如此高贵,这让朱怀不免想起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典故。
朱怀摇摇头,最终来到四进院落。
通往中厅的则是修的笔直方正的鹅卵石路。
天圆地方,中中正正,也是大明的主流建筑特色,意为明人做人做事,皆堂堂正正。
远远地,朱怀看到两名身穿朱紫锦绣的男子在门前站着,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朱怀挺拔身子走过去。
徐膺绪微笑着看着朱怀:“小子,梅园一别,又见面了。”朱怀笑笑:“嗯。”
徐膺绪有些好奇:“你不惊讶?”“哦。”
徐膺绪似乎反应过来了,“你这么聪明,想来早就猜到我五妹的身份了是么?”朱怀也没隐瞒:“是。”
徐膺绪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里面坐。”
进了中厅,徐膺绪便在主位坐定,徐增寿居次而坐,朱怀则在客位坐下。
“小朱啊额。”徐膺绪道,“我年纪比你大不少,叫你一声小朱,不介意吧?”朱怀摇头:“不介意。”
他总觉得这两兄弟今天似乎有话要说。
本以为今日是寻常宴会,看来似乎并不简单,好像是这两兄弟故意为之的一样。
“今后有什么打算?”徐膺绪淡淡吹了口茶杯的白气,随口问道。
朱怀自然有打算,而且这打算当然不能告诉徐膺绪。“暂时没想那么多。”
徐膺绪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朱怀道:“听五妹说,你不愿意为官?”朱怀点头:“嗯,受不得旁人指点我。”
徐膺绪摇摇头:“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一点,你如果想谋个一官半职的,我也会在龙襄卫给你走走关系。”朱怀笑笑:“不劳烦了。”
徐膺绪呵呵笑了笑:“也行,浑浑噩噩过也是一辈子,人嘛,一辈子健康就好,别无他求,人各有志。”
“你经商也敛了不少财富,找个农妇子安安心心过日子,红红火火娶个美娇娥,这个世界很现实,你应该知道的,并不是说有钱了,就能迈入到另一个阶层。”如果一年前,如果朱怀还是流浪的朱怀,面对徐膺绪这居高临下的尊尊教诲,朱怀或许会认同。
但现在,他只是会心一笑。
“不可否认,你是有才华,有见识,你如果将来好好放在读书上,也许会有一番成就。”
“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脚踏实地的开始科考,如果顺利,三年你可以考中乡试,再三年可以会试,如果顺利点,六年后你可以成为大明进士科,可以走文官的路子,都可以。”“但人贵有自知之明,圈不同,别硬融,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否听的明白?”徐增寿在一旁安静听着二哥说话。
他觉得二哥已经很给这小子面子了,这些贴心话说的不偏不倚,句句剜心。
如果这小子还不是傻子,自当听明白二哥话中的意思。
朱怀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徐膺绪。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自己在府邸纠结了两日的心结,现在被徐膺绪击的体无完肤。
原来人家徐府压根就看不上我。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依旧是社会底层,而他们依旧高高在上,俯瞰着芸芸众生。
如果在一年前,任何一个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物和自己说这么一番话,朱怀都会觉得自尊心被严重践踏,践踏到体无完肤。
当然,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朱怀想反驳,他能拿出蓝玉、常茂、李景隆甚至自家老爷子,锦衣卫、解缙、铁铉、宁王等等所有人来打徐膺绪的脸。
可是何必呢?
既然对方想主动摆脱她亲妹妹和自己这层微妙的情绪,自己又何必拖泥带水呢?
本来就打算切断了这层瓜葛,既然人家徐家都不同意,自己又何必朝脸上贴金呢?
徐膺绪继续苦口婆心的道:“小朱啊,不同的人有不同人的轨迹,不同阶层也有不同阶层的轨迹。
不同人的轨迹相交起来很容易,但不同阶层的轨迹相交起来可就难了。
而且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现在好好给自己做个未来规划,按照规划去走,将来或者现在,找个相爱的女子,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努力的科考,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没什么惊涛骇浪,比什么都好。”
不愧是中山王徐达的种,不愧是在贵人阶级熏陶出生的,徐膺绪虽然平日不着调第660章 ,但认真起来,这些话说的四平八稳,字字句句滴水不漏,看着好像是在谈心开导,但听起来却句句伤人。
但凡换了任何一个自尊心比较弱的人,此时恐怕都会面红耳赤。
但朱怀并没有什么感触,徐膺绪这点可怜的小技巧,在朱怀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之所以在装出认真聆听的样子,不是认同徐膺绪。
别说徐膺绪了,今天就算中山王徐达活了,站在朱怀面前,朱怀都不会起什么波澜。
他们没有比自己高贵到哪里去,再过几年,这些人的生死,都会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他们认为自己很高贵,在朱怀看来不过只是一群可怜虫罢了,只是他们还不自知。
朱怀现在考虑的是徐妙锦,仅此而已。
既然现在徐膺绪自己想给徐家找台阶下,那也就毋需朱怀多忧虑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朱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起身,抱拳:“晚辈听明白了。”
朱怀笑了笑,将手里的篮子打开,对徐膺绪道:“这是我自家种的一些胡瓜、西瓜和绿菜,麻烦你转交给令妹。”
徐膺绪笑笑:“你还是不懂,你的世界里是胡瓜、西瓜、绿菜,而她的世界里是经义、权贵、天下;成了,东西留下吧,我就不送你了。”朱怀顿了顿脚步,回头,淡淡的道:“自今日起,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徐家的侧房灯火还亮着。
徐妙锦早早已经画好装扮。
一名绿衫婢女急促走来:“小姐小姐,朱郎君到中厅啦,咱们快过去吧。”
门被推开,徐妙锦如仙女下凡,面庞微施粉黛,头插艳金金八宝簪,耳带银晃晃白银坠。
那面庞精致的恰如上天所有垂爱都汇聚其一身。
如此美艳,那名婢女自进屋后,霎时就呆怔了,忍不住羡慕感慨:“小姐你好美啊!”
第268章 、后会无期,一别两宽!
徐家的婢女们从没见过自家小姐这样的一面。
寻常徐妙锦都身穿黑袍,头髻也就随便一挽。
可当徐妙锦精心装扮以后,身为婢女的小丫头们,具都看惊呆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小姐,你好美啊!”徐妙锦笑骂一句:“讨打!”
随后又有些紧张的小声问道:“还可以吗?”
婢女笑着道:“这要是不可以,那天下女人都别活啦!”
徐妙锦笑笑,点头道:“那我们走吧,二哥那边可能都等急了。”
徐妙锦面若桃花,脸上泛着笑意,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偷偷的来到中厅门前。
刚到门前,徐妙锦轻盈的脚步渐渐停顿。
她恰听到了二哥那句话:你还是不懂,你的世界里是胡瓜、西瓜、绿菜,而她的世界里是经义、权贵、天下;成了,东西留下吧,我就不送你了。然后,就听到朱怀不卑不亢的道:“自今日起,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瞬间,徐妙锦脸色大变,整个芳心,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样,脸色开始狰狞,心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她猛地抬步,脚下一软,手掌上的皮肉被门缝割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汨汨留下。
她顾不得疼痛,焦急冲到正厅。
朱怀刚抬步欲走,恰看到了徐妙锦,看到了她那葱玉的小手,此时正留着眼红鲜血。
徐妙锦咬着牙,眼眶泛红,泪水打转,还是忍住,笑着道:“你,别听我二哥瞎扯呀,他瞎说的,什么阶级不阶级的,我又不在乎。”朱怀看的心疼,百炼钢如朱怀,此时也被美人划出一股浓浓绕指柔。
徐妙锦乌黑靓丽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垂在胸前,一般散落身后,那发簪、耳坠,无不给这精致的美人胚子添了几分端庄秀丽。
那被上天垂怜过的倾国脸蛋,宛如冬日的一汪春水,便是一看,就是一整个春天。
朱怀双拳在袖笼内握着,强忍着关心的话,微微笑了笑:“可我在乎啊,我觉得你二哥说的很对的。”“凤凰嘛,就该高高在上,就该被豢养,供万人敬仰。”
“可是山鸡,就该奔波在田野之中,浑身泥泞,不断摸爬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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