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学园都市的庆贺怪 第1015章

“你——”

上条当麻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那边的奥蒂努斯，发出了声音。

“你们不是在猜测我有意将你们分开吗？即使现在让你们相遇了又能怎么样。跨越了无数地狱的你们又一次在这里相遇了，所以呢？你们现在有办法将我打倒了吗？”

奥蒂努斯伸出手指微微向上顶了顶魔女帽。

她的那只眼睛因此被显露出来。

在那只眼之中流动的，是凌冽的幽光。

“你们两个现在……还有挥拳的力气吗？”

第-290章 你怕了

如果说，跨越了无数的地狱还能够坚持下去是因为有着一份坚持的话，是因为即使被消磨到了这种程度心底依旧有着一丝甚至已经化作了钢印刻进思维中的东西的话。

奥蒂努斯认为就是这个。

这两个人或许自己都有可能忘记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下来了，或许忘记了为什么一定要跨越无数的世界和对方回合了，但只要能够和对方回合就能战胜奥蒂努斯这一点已经化作了执念，化作了坚持，化作了即使是奥蒂努斯也无法击溃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于是，奥蒂努斯让他们两个重新回到了这里，重新让他们见到彼此。

然后提醒了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坚持——因为他们两个回合了之后就能击败魔神奥蒂努斯。

然后，再将他们的这最后坚持彻底击溃——你们两个现在回合了。那你们准备怎么击溃魔神奥蒂努斯？

然后，再进一步——你们现在就连挥拳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所谓的人，其实是很脆弱的，平日里就算是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在生病的时候倒下变得羸弱。病来如山倒形容的就是这种事情。

而现在上条当麻与甘泉祐的状况要比生病更加严重，单纯的从身体上来看，他们两个相当的健康，健康到即使是冥土追魂也找不到一点问题的程度。

但果然问题并不在表面，而是在更里面，在那躯壳包裹下的深处，是崩溃的心灵。

想要击败某人，想要击溃某人，就必须要有坚定的意志。

可以没有恨意与杀意，单纯基于责任感而挥舞的拳头也一样具有解决敌人的力量。

但如果就连这些都全部失去了呢？就如同没有羽翼的鹫，丧失了坚定意志的攻击不可能击败任何人，也没有办法保护任何的东西。

甚至于发展到那种地步，无法保护任何事物但清楚自己必须要那么做的单纯责任心都会变成掰断双腿的秤砣。

“放弃吧，你们已经到极限了。即使我将你们两个聚集到了一起，你们也没有办法握紧拳头同时朝我发起攻击。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奥蒂努斯的眼中泛着的是幽幽的光芒，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

不，就连情绪本身都无法察觉。就仿佛在这里说话的是冰冷的机器，是有着奥蒂努斯的外貌，单纯的重复一开始录制好声音的机器。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再说什么嘲讽你们的话了，倒不如说，就连我也得夸赞你们了。你们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找到理由苛求你们做的不够努力了。

倒不如说如果真的还有那样的人，作为你们对手的我反倒是会先将其击杀。

但是啊，这种事情即使再继续重复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们找不到任何希望，继续下去崩溃的也只会是你们。”

奥蒂努斯的视线落在了甘泉祐的身上。

“为了在世界变成这样之前杀掉我，你一个人做出了那么多事情，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以最小的牺牲换来了最大的成果。”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上条当麻的身上。

“在最开始之前，你被他彻底的排除在了事件外，甚至到最后都没有接触到核心，但在这无数世界的对抗中你也竭尽了全力。”

最后，就仿佛是总结一般的说道。

“所谓世界本身并没有值得你们如此去守护的价值。所谓的世界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倒不如说见识到了这么多的世界，遭遇了如此多的伤痛，最初世界是什么模样在你们的脑海中早已模糊不清，那些在意的人也回想不起来了吧。

继续这么坚持下去，也只不过是单纯的不愿放弃而已。但那没有任何意义，真的放弃了，反倒是会轻松。”

两个人盯着奥蒂努斯看，没有谁发出声音，也没有谁给出回答。

奥蒂努斯则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一般的，也没有任何失望的继续说道。

“如果说，你们真的这么执着的话，那我会在最后稍微为你们叠上一层色彩，让你们「回到」你们所知道的日常中去。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奥蒂努斯……你怕了……”

奥蒂努斯的话，反倒是让上条当麻的眼睛亮了起来，紧接着就像是点燃了篝火那般的越来越亮。

“你怕了！如果你不是怕了的话，你不可能做出这种让步的！！”

终于，奥蒂努斯的态度稍微有了些许改变，能够听到她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怕了？你们两个现在就在我面前，但你们能对我做到什么呢？你们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是已经厌恶了这场游戏罢了，我在你们的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即使在这么纠缠下去也没有一点意思了。不过，若是你觉得这真的怕了，那大可以继续下去。”

“但是你刚才说了，会让我们回到我们所知道的日常中……”

“不，她说的是日常，并不是「世界」。”

上条当麻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打断他的人是甘泉祐。

他也同样看着奥蒂努斯，只是他的双眼之中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一样的浑浊不清。

“她所想要的，并不是我们的世界。而她口中的「回到」，也只不过是在她想要看到的世界之上，多叠加一个「相位」来应付我们罢了。”

“相位……”

“所谓的平行世界是不存在的。即使有出于偶然从其他橡皮筋跳转到这个世界的存在，但这个世界本身是单纯且只要唯一的一个的。”

没有否认甘泉祐的话，既是代表了甘泉祐确实是说出了奥蒂努斯的所想。

“世界只有一个，之所以世界呈现出了如此多彩的面貌，之所以我能够将不同的世界展现在你们的面前，那是因为我们都是通过色彩丰富的玻璃纸看到了被遮盖后的世界而已。

但是，胡乱改变模样的世界可以有无数个，而我最后想要的世界却只有唯一一个，你们作为被我摧毁世界的遗物，我为你们单独叠加一个相位已经足够慷慨了，那不是用「应付」这个词可以形容的。”

这个世界的机能，说白了就是在最底层有着一块底板，而诸如十字教、佛教、凯尔特神话、印度、神道、印加王族、阿兹台克、希腊神话、罗马神话，还有北欧神话这些东西像是过滤膜一般的覆盖在上面，因此为世界添加了各种不同的颜色和法则，因而魔法才会出现。

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不管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都是透过那无数滤纸观察世界的。

而一旦有人在这些滤纸之上添加新的，或者是抽走了老的，都会使世界发生变化。

区别只是在于变化是大是小，是否明显而已。打个比方，如果魔神抽走了天国位面，那与之相对应的天使之类的也将会完全不存在，即使上条刀夜再度组建出天使坠落的术式，也没有天使再落下来了。如果将所有的滤纸抽走，那呈现的就是现在这样一片漆黑的世界。

同样的道理，如果为了改变世界的外貌而临时创造并给世界加入了新的滤纸，就会像现在这样无限各种不同的「世界」，出现无数的地狱。

但即使是魔神想要看到的也不会是什么都没有的世界，到最后她必然要创造一个她心目中最满意的世界。

专门为上条当麻与甘泉祐叠加一个相位，也就意味着搞不好能够按照他们的所想所愿，让他们的所有愿望都满足。

对于魔神而言，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这更是那些不惜成为格雷姆林的一员也想要帮助奥蒂努斯的魔法师们想要取得的东西。

“醒悟吧，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对错能够评判的东西了。在这个世上结果就是一切。我们在这里进行的战斗不会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不会有史学家记入历史。

最后呈现出来的世界，才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世界，才是理所当然应该存在的世界。狭义上来说，我几乎是在向你们许诺将自己的世界分给你们。”

“呃……”上条当麻没有回答，甘泉祐也没有回答。

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

“奥蒂努斯，你说的或许不错……不，应该说很有诱惑力。但是啊，你忘记了一件事。”

上条当麻握紧了拳头。虽然沉重但确实向前迈进了一步。

“你说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战斗，也不会有历史学家会记载世界毁灭前的世界。可你是不是忽略掉了一点，你都说我们是那个世界的遗物了，你以为我们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世界，前往你渴望的世界吗？”

“我可以完全抹去你们的记忆。”

“少开玩笑了！！那种事情谁愿意啊！如果这就是你的幻想，那就由我来打破！！”

怒吼着，上条当麻冲向了奥蒂努斯。

他的右手是全体魔法师憧憬的具现化，是世界扭曲过头当危害产生的时候，将一切复原的基准点，修复点。那不就指的是现在吗！

上条当麻的右手，幻想杀手，就是回到原本世界的唯一希望！也是奥蒂努斯本来认定的唯一麻烦。

“真是蠢货。”

奥蒂努斯的声音之中多了几丝气急败坏。

“你以为我说你们到极限只是在说着玩？既然放弃了最优解，那就彻底抵达极限，然后崩溃吧！”

第-291章 完美世界

稍微感觉有些刺眼，即使是闭着眼睛依旧能够感觉到眼皮外的强光。

微微动了动手指，确定身体能够正常行动，不自觉的将手抬起挡在了眼前，上条当麻缓缓睁开了眼睛。

将自己与甘泉祐，包括奥蒂努斯自己也是一样重新带回那个一开始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的世界，给了上条当麻一种那里就已经是最后决战的错觉。

但实际上那里也只不过是一个中间站吗？一个奥蒂努斯试图逼迫两个人妥协的中间站台。一旦确定谈判失败，无尽地狱的轮回还将继续。

不过，上条当麻也知道，无尽地狱什么的……大概是不需要到那种程度了吧。

准确的来说是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已经支离破碎了。

虽然乍一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依旧能思考，甚至还能握拳面对奥蒂努斯，但实际上上条当麻自己清楚的很，想要拾起多少碎片才能将自己那已经模糊不清的轮廓重新拼凑出来，就连这一点都已经是个问号了。

不仅仅自己是这样，从甘泉祐的那双眼睛中上条当麻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处境，两个人都已经迫近到极限了。

支撑着两个人坚持下来的信念正如奥蒂努斯说的那样，是一种已经变成本能一般的相信只要能够再度和对方接触到就能够齐力打败奥蒂努斯。但现在，这种一直支撑着自己继续下去的动力与支柱也已经彻底崩塌了。

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崩溃了？上条当麻不清楚。但他知道大概不需要几个世界了。

或许就像是奥蒂努斯说的那样吧，就在这个世界，自己就会彻底崩溃。

放眼望去，能够看到沐浴在柔和阳光下的小公园，许许多多的孩子小公园里打闹嬉戏，一边坐着的大人们都带着笑容眺望着玩耍的孩子们。

白鸽在天空上下纷飞，地面也落着许多的鸽子。甚至于，就在距离上条当麻不远的地方也有着一只鸽子正好奇的侧着头看上条当麻，似乎在疑惑上条当麻为什么不那东西喂他。

上条当麻微微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祥和安逸、世界和平，想要永远持续下去的温馨世界。

但上条当麻知道，这只不过是错觉罢了。正如所谓的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给撕碎，越是第一眼看起来美好的世界，越是会迎来惨痛的反转。

这样的安逸祥和大概持续不了多久吧，很快就会迎来彻底的大破坏，自己的友人，无辜的人们会流淌鲜血，会发出痛苦的尖叫。奥蒂努斯一直都是这样试图将那种无力感深深的刻在他的身上。

这就是奥蒂努斯的恶趣味。

事实上，就连这个世界是否是上条当麻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才形成的都不得而知。

深吸了一口气，上条当麻握紧了拳头。同样的套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他不会沉溺在这虚假的祥和中，他在等待着冲击的发生，等待着痛苦的降临。

如果奥蒂努斯认为这样就能彻底将他摧毁，那上条当麻也会告诉奥蒂努斯——不过如此。

漫不经心的眺望着事态的发展，甚至于还会主动推动事态进一步发展以此来确定这个世界真实的相貌。

冷静沉重甚至有些恶劣的性格和上条当麻并不相符。那是甘泉祐会做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状况，上条当麻最先想到的会是由自己来展开行动。

即使内在和存在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但上条当麻并没有丧失希望。

他一直在寻找着奥蒂努斯可能会存在的微小的缺点，微弱的缺陷。

虽然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但奥蒂努斯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让他与甘泉祐真的相遇了。

从甘泉祐的眼睛里，上条当麻接收到了某些信息。虽然现在还没有能够很好的将其领悟，但上条当麻知道，奥蒂努斯的弱点已经被甘泉祐找到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这样就已经有着充足的理由让他继续咬紧牙关强撑下去了。

但是——

就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上条当麻一个人出现了问题一般的，在上条当麻握紧了拳头就准备战斗的那个瞬间。

有着很简短，也很简单的一句呼唤让上条当麻彻底停了下来，就连他的呼吸都彻底的消失了。

“等等我啊，爱丽丝酱，你不要跑那么快啊，我追不上了——”

停在上条当麻不远处的白鸽振动翅膀哗哗的飞上了天空，白色的羽毛随着他的腾飞而飘落，就犹如是幻觉一般的，就犹如是梦境一般的，在那纷纷落下的白色羽毛中，从上条当麻眼前跑过去的……

是一个少年。而在少年的身后跟着一起跑，同时发出有些不满喊叫声的……是有着波浪一样金色的卷发，小麦色的皮肤，幼小的女孩。

“呃……”上条当麻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

但那个想法在出现的一刹那就牢牢的占据了他脑子里的一切，并反复告诉他，向他强调这就是现实。

那个呼唤少年的幼小女孩……上条当麻没有见过。但是，他见过与她极为相似的一个女人——雪莉o克伦威尔。

要是上条当麻记得不错……雪莉o克伦威尔正是因为失去了她的好友所以才会入侵学园都市，试图点亮战争的火星，藉由保持科学侧与魔法侧之间「随时可能开战」的状态，希望能够达到双方互不侵犯，互不研究，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一方，不造成任何牺牲者的结局……

而雪莉的好友名字就叫做……爱丽丝……

这个名字，是雪莉一生的痛。因此，她将自己好友的亡名赋予了石巨人。

因此，当她看到了甘泉祐这个能力者居然能够使用魔法的时候才会那么恼怒，不顾一切的朝着甘泉祐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