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一股莫大的寒意袭击了上条当麻。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恐将上条当麻彻底吞没。
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终于发现了，在公园的另外一角，在绿色草坪的塑料垫子上，同样坐着一个熟悉的少女。那少女有着一头茶色的长发，而且还扎了很多春姑辫。
雅妮丝o桑提斯，她是在经历了悲惨的童年后被罗马正教收养的孩子。
因此对罗马正教一直心存感激。而现在，平时与她一起行动的安洁莉娜等修女全部都不在，在她身边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
她们从篮子里拿出三明治，一脸幸福地品尝着。比起三明治的味道，更像是在品尝着现在这幸福的时光。
就像是要将世界真实的样貌展现在眼前一样，第一眼根本没有认出来，没有认出来那脸上带着温柔笑容的金发少女居然是在脸上钉满了各种铆钉，时刻显露出惹人厌恶笑容的前方之风。
她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在散步。另外的一边，右方之火与后方之水在遮阳伞下喝着冰咖啡说着什么，左方之地似乎想要插话但一直被两个人嫌弃，他却一脸不在乎的哈哈大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意料外的冲击穿透了上条当麻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浑身冰寒。
“祥和的世界只是表象，紧随起来的其实是残酷的悲剧。至今为止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没错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魔神坐在了上条当麻的身边，和上条当麻一起眺望着这个不管怎么看都是完美的世界。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完美的世界。这一次，我也没有再将你和甘泉祐分开，如果想要去找甘泉祐那就去找吧。然后你们仔细认真的看看这个世界再给出回答吧。”
第-292章 完美无瑕 二合一
“真真正正……完美的世界？”
“至今为止一直试图使用悲痛压垮你们，但是我发现我错了，不管是你还是甘泉祐，不管你们的外在表现怎么样，你们所期盼的都是美好的世界。准确的来说，你期盼的是所有人都能笑着回来的世界。”
少女的声音很淡，就仿佛是在进行自我检讨一般的。
“而甘泉祐期盼着的是充满应有的秩序，也就是不会再有人剥削人的现象，再出现恶徒、暗部、阴谋家、妓丨女和资本家的世界。
你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理想主义者，但他不是，他是现实主义者，他很快就意识到那样的世界是不可能降临的，于是他决定创造一个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将那一切隔离出去，保护里面所有人的世界。并直到现在为止都在努力。”
少女的声音很淡，但言语之中却充满了恶意，这恶意在暖阳的照耀下，仿佛将上条当麻整个贯穿一般的继续说道。
“越是压迫，你们就越是斗争。即使到最后一刻都会咬紧牙关拼命反抗。所以我不应该压迫你们，而是应该满足你们。满足你们的愿望。”
奥蒂努斯扭过头，抚着脸，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向上条当麻。
“所以，真正完美的世界得以诞生了。就像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这是一个没有案件，借债，失恋，一切都很美满幸福的世界。
所有人都能在这个世界得到应有的幸福，所有人都不必在承受必要。
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已经全部都不存在了。所以，你现在要与这个世界战斗吗？要与这个所有人都能够理所当然获得幸福的世界战斗吗？”
上条当麻说不出来话，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错，越是压迫，越是痛苦，越是能够激发斗志，越是能够反抗。
那是因为相信反抗与斗争的结果必然是美好的，必然是能够打破悲剧让所有人都笑着回来的。
但是，如果从一开始，世界就已经圆满了，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幸福的话，那真的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吗？真的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价值吗？
所有人都已经获得了幸福，继续战斗下去的家国……是否就是破坏所有人的幸福？
“我们的规格是不一样的。你必须要挥舞双手一个个的去拯救，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在距离你更远的地方，还有着你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拯救到的东西存在。”
上条当麻的视线落在了那明显小了不止一号，但是却将小男孩扑倒，两个人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哈哈大笑的雪莉。
爱丽丝的事故发生在上条当麻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在上条当麻诞生以前，那是上条当麻不论如何也无法挽回的悲剧。
“但是我是神，我就有着这样的力量，我可以肆意改变所有世界的模样，让无限的地狱轮回。
我也同样可以让世界朝着圆满的方向发展，让所有人都收获幸福。这就是神的做法，这就是神能够做得到的事情。是像你这种凡人永远也无法触及的伟迹。”
啪，轻轻的声响落在了奥蒂努斯与上条当麻之间，上条当麻下意识的朝着声音落下的位置看过去。
那是一柄枪。
主神之枪……
奥蒂努斯就这么随手将主神之枪放在了上条当麻伸手能及的位置。
“想要结束这一切其实很简单，杀掉我，或者是将是将控制魔神之力的枪毁掉就好了。当然，即使是有幻想杀手你也是没有办法做到夺走我全部力量这回事的，但犹如涟漪般的影响这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伸出手，你就能做到一直想做的事情，将这个因为临时添加相位而产生的世界彻底粉碎，或许这样丑陋扭曲的世界就会被消除，你就能回到原本自己的世界了。”
一直以来，持续了无数次的战斗，奥蒂努斯始终规避让上条当麻接触的主神之枪就放在了这里。她的语气之中甚至带着轻轻的催促。
“来吧，就这么做吧。”
“呃……”上条当麻抬起了自己的手，那只右手在颤抖。在不受上条当麻控制的颤抖。
上条当麻猛地将右手抓向主神之枪——
但是，主神之枪并没有被破坏。
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阻止了一样，上条当麻的右手停在主神之枪的上方，却无法向下再压哪怕是一毫米的距离。
没有任何人阻止上条当麻，阻止上条当麻的人是他自己。
即使清清楚楚的知道奥蒂努斯塑造出这样的世界是有阴谋的，即使明知道这或许是为了击垮他们而创造的世界。
但是……
但是上条当麻没有办法破坏这个世界！！
至今为止，上条当麻一直都觉得将绝对的力量随心所欲释放的奥蒂努斯是绝对邪恶的存在。
或许正是因此，甘泉祐才会不惜一切的试图将她杀死。而她也确实已经无数次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地毁灭世界，毁灭人类，不断地将凄惨的地狱展现在上条当麻面前。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改变世界真的就是坏事吗？
还原世界真的就是善良的举动吗？
看到了这样光明幸福的世界，还能说出那样的话吗？
就算世界被统治，但是保护了无数上条当麻没能拯救到的笑容，能够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这样的奥蒂努斯难道不是正确的吗？
那其实并不是野蛮的世界征服，而是正确治理的结果不是吗？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那些不惜加入格雷姆林也想要帮助奥蒂努斯获得力量的魔法师们想要得到的世界吧？
但得到幸福的并不仅仅是那些格雷姆林的魔法师，而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
除了……
“上条当麻。”
奥蒂努斯伸出手接过了飞过来的纸飞机，随后轻轻的将纸飞机投了回去，在那边以大大的笑容向奥蒂努斯道谢的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在她的身后还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们。
“这个世界是完美的，但是这个世界是以「上条当麻不存在为前提计算出的黄金比例」。当然，我不是说这就是你的错，你或许没错，但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差错了。
这是完美的世界，你的右手却使其不再完美，那只右手就是多余的齿轮，是锲子一样的东西，谁也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会发挥作用，只要发挥作用这个世界的运转就会收到阻碍，就会立刻崩溃。”
奥蒂努斯用仅有的一只单眼盯着上条当麻这样总结道。
“只要你消失了，这个世界就会永远的持续下去。所有人的幸福，就能够得到保证了。”
“你……果然还是这个打算吗……”
上条当麻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是为了击溃我们……”
“我没有否认过这个想法，但是我也没有欺骗你，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我已经改变主意了，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我决定对你们稍微温柔一些。
我会将完全失去所有斗志的甘泉祐投入到一个他永远都不愿意醒来的梦中封存，而你，我会在你消失之后继续维持这个世界，维持让所有人都幸福，维持着这个你梦想中的世界。对于你们来说，这已经能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呃……”上条当麻在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一些什么。
忽的，一个跳动的足球落在了上条当麻的脚边。上条当麻抬起头，整个人僵住了。
朝着他小心翼翼接近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是穿着纯白色修道服的修女。
似乎是注意到了上条当麻在看自己，她怯生生的对着上条当麻伸出手，指着上条当麻脚下的足球低声说道。
“足球……”
上条当麻不自觉地拾起脚下的足球，茵蒂克斯就向小狗一样朝着足球望去。
顺着茵蒂克斯跑来的方向，可以看到几个人的身影。
史提尔o马古诺斯。
神裂火织……
还有几个他也不认识的看似神父和修女打扮的人。然后，就连奥雷欧斯也在其中。
一瞬间，上条当麻明白了。
这些人……大概就是茵蒂克丝过去的同伴吧。奥雷欧斯曾与自己的战斗中情绪失控，认为是上条当麻夺走了一切。
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吧……若是没有上条当麻的存在，若是没有上条当麻夺走他们的位置，他们就能像是这样一直都陪伴在茵蒂克丝这个少女的身边了。
茵蒂克丝会被她们保护，不会有任何忧愁。既不会饿肚子吃不上饭，也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啊啊……”
“蛤？”双手接过足球的银发少女，看着上条当麻的面容轻轻地歪着头问道。
“你怎么啦，肚子疼吗？”
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呢？上条当麻不知道，但他猜测一定是很难看的表情吧，即使拼尽全力的挤出笑容，也不一定会比哭好看多少吧。
“啊，没有。没关系，我没事。”
目送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上条当麻咬紧了牙关。
“这也……太狡猾了吧。”
“狡猾吗？不，这只不过是这个世界最为平常的一角罢了。是因为你感觉茵蒂克丝与你的关系最亲密，所以才会有过多不必要的感触吧？
如果你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你会看到更多，更多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幸福都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上演。”
奥帝努斯轻轻地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她没有去管上条当麻是否会因为手一抖或者是下意识的一抹就将主神之枪破坏。而是和上条当麻一同眺望着这个世界。
“其实问题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守护，或者是破坏。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在这个世界等着你做出决定，但这个世界大概没有办法等多久吧，下一秒？
还是一个月之后？这个世界就会因为你而崩溃？所以到最后你还是得做出选择，你只能选一样，根据你选择的不同，你认识的所有人，你不认识的所有人，整个世界上所有人的人生都会因为你的决定而左右。”
“就只有我？”
“没错，就只有你。我可能没有明白的说过。在这个世界甘泉祐是个麻烦，但他不是阻碍。能够成为阻碍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大可以将他镇压到某个位面彻底遗忘。阿斯加德、地狱、天国、冥府、净土、黄泉、地底、奥林匹斯之山、妖精岛、龙宫啊、仙宫啊，亦或者是专门为他创造一个相位也不是不行。
他没有办法被消灭，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突破相位的阻拦。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你，只有世界的基准点。”
因此，奥蒂努斯才会在这里和上条当麻说这么多。因此，她才会这么针对上条当麻。
奥莱尔斯说过，上条当麻的战斗是在奥蒂努斯成为完美魔神之后。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管你做出那个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最终决定要背负一切觉悟，要破坏这个世界，那就与我战斗，将枪破坏掉。
如果为了守护这个世界，你就只能选择自我牺牲。你不是要成为圣人吗？或许现就是时候了，只要你自行了断，那么就能彻底保护现在的这个世界。”
“根本就没得选吧……让我亲眼见识到了这一切……让我明白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世界也一样会得救，还会变的更加完美无瑕……这根本没得选吧！！”
相对于上条当麻。奥蒂努斯的语调却显得非常轻快。
“我说过了，选择权在你手中，由你来选择世界的走向，选择所有人的命运。就算是你这么质问我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任何回答。
或者我这么和你说，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逼迫你和甘泉祐放弃的，这份恶意已经摆在了你们的眼前。就算我说到这种地步，你现在还能够提起与我战斗的意志，能够将近在咫尺的我打倒吗？”
“呃……”
“你或者是甘泉祐，都清楚的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愿意放弃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所以，最后做出决定的也只有你们。”
“阿祐在哪。”
“什么？”
“你不是说阿祐也在这个世界吗？他在哪？”
“原来如此，你是不愿意相信那家伙会完全丧失斗志吗？即使你已经无力在战斗，那家伙也会继续战斗下去。
若是能够看到他，或许就能够提起破坏这个世界的勇气，继续战斗下去是吧。
但很可惜的是，你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与我为敌的理由。而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就和你一样，我做到了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再做到的事情。那是隐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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