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茶诶
胡桃见状，猫耳耷拉下来，肩膀也跟着垮下，拖着椅子坐到身边。
青阳看得专注，也不管胡桃，见书上写着夜叉守护璃月的起源：
“岩王帝君唤诸夜叉除灭妖邪。夜叉者，璃月之仙兽，性凶怖悍战，杀生而护法。其尤者有五：曰浮舍，曰应达，曰伐难，曰弥怒，曰金鹏。”
根据记载，仙众夜叉并非指的是这五人，而是经年征战，凋零者诸多，再加上声名能力皆不如五人，所付出的一切无人得知。
连出力最甚的几人，都随着时间磨砺，仅有魈一人被世人知晓。
业障不死不灭，仙众夜叉只可镇压，不可消灭，常年伴随着业障之中，甚至自己就成为寄宿体，变得疯魔。
青阳看到这里，眼神黯淡下来。
难怪浮舍只让自己顺道救旅人，和给魈一丝希望即可，不强求自己处理业障，连天生仙兽的浮舍都被业障侵蚀成这副模样，作为凡人身体的自己更不用多想结果。
青阳又见书上字眼出现“自相残杀”，哀叹一声，能够共情浮舍的苦涩。
在他哀叹的时候，腰间的衣物被猫尾撩起，蓬松的皮毛蹭了蹭。
“不要闹。”
青阳目不斜视。
尾巴一缩，收了回去，让青阳继续看下去。
他手上这本书详细讲述了夜叉们在这些年的丰功伟绩，在这些字迹背后，是一条又一条仙人命，百死而无悔。
哪怕不是青阳想知道的信息，他也耐下性子看完，一一记在脑海中，即使被魈问起，也有把握不露出破绽。
正常书籍的记载是从过去走向未来，而这本书是从未来写到现在，巨细无遗。
胡桃看了看专注的青阳，戳了戳他的腰，被一手摁住她，让她乖乖不要闹。
看到快要接近尾声时，青阳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差不多，仙众夜叉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塑造更加完全。
不愿停歇的殉道者，哪怕种族凋零，自己濒临死境也无怨无悔。
青阳呼出一口浊气，继续看下去，不忘一手把胡桃不安分的手或者尾巴弄开，难得语气冷下来：“如果一会我看到一页纸都没写出来，接下来一周的菜都将史莱姆粘液。”
“...喵呜。”
青阳翻页的手指一僵，继续看了下去。
看到这一段：“岩王帝君与诸夜叉契约，可追随战争年代，魔神相互征伐，梦之魔神未死......”
梦之魔神？青阳一愣，突然想起浮舍百般不愿教导他入梦之术。
在魔神战争年代，称呼诸位魔神，自然不可能直呼其名，基本是按照所擅长的领域，再加个之魔神作称呼。
梦之魔神，擅长控梦的魔神？
不祥的预感从青阳心头浮起，他继续往下看去，因为所剩纸张不多，本该最关键的事情却没描述太多。
简单来说，仙众夜叉最初的追随魔神并非岩王帝君，而是所谓的梦之魔神。因为梦之魔神过于残暴，漠视眷属和所该庇护子民的性命，夜叉一族不堪忍受，最终选择转臣服岩王帝君，诛杀了梦之魔神。
诛杀？不是镇压？
浮舍告诉过他，魔神一旦死去，除非是主动将神识滋润大地，否则不管生前性情，都会化作灾厄。当年璃月魔神数量最多，若是除去岩王帝君外的魔神皆是被杀，所爆发出来的灾厄，足以让璃月近九成土地都变成无法踏入的灾厄之地。
所以魔神战争中后期后，饶是岩王帝君，也是从斩杀改为了封印，战败的魔神都到孤云阁下肩并肩聊天。
按照描述，梦之魔神本身就不弱，否则也压不住夜叉一族，死亡之际爆发的灾厄应该超出想象，但当年的岩王帝君也毅然选择当场诛杀。
“......梦之魔神，夜叉，再看看其他几本是怎么描述的。”
又感受到胡桃的不安分，青阳终于有时间腾出手，站起身，绕了后。
双手一搭在胡桃肩膀上，看着至少听话写了第一页的策划书，叹了口气。
既然无限接近猫类习惯......
青阳想了想，下了口，直接咬了胡桃的后颈。
那一瞬间，胡桃的尾巴直接炸开，连带着头发像是遇到静电一样。
随后的一晚上，胡桃很安静，完全不敢动了。
嗯，自己果然早该这么做了。青阳心满意足地看书。
他的满足只维持在今晚，被第二日的来访者破坏殆尽。
那被他冷落近一个月，总之就是找各种理由避开的至冬国夫妻又找上门来了。
青阳听白云朱说着，头疼不已。宁可是刻晴体验了二重身方便之处，决意上门询问这面镜子怎么卖。
第一百二十章别做那些小动作
同一间待客间，不同的接待人。
青阳打理过仪表，挑不出差错，也看不出昨晚熬夜到两点钟的迹象。
屏退了其他想要在旁协助的仪倌小妹，尤其是白云朱，低声拜托着：“让胡桃稍安勿躁，我会自行解决。再去拿柜底的茶叶来，人家从至冬国来，总得拿出一点东道主待客的样子。”
白云朱最擅在合适的时候闭嘴，连欲言又止的表情都不做，颔首着，片刻后沏茶好端进来后，顺道合门离开。
缥缈的热气从茶面散出，青阳坐在对面，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位远道而来，请喝茶。”青阳客气道，眼睛微微动了，像是思索眼前的对策，声音却不停：“二位的来意，我已从胡堂主那边听说。劳烦二位来回往生堂多次，还将面见一事推到现在，并非我意。”
青阳已从仪倌小妹口中听到眼前这对夫妻隔几日就会来往生堂一趟，像是算准了胡桃截了自己，不让见面。
但次次都没撞见自己出现在往生堂，又很难说清楚是否故意施加舆论压力。
至少，坊间传有关自己的事情频率明显增高了，本被众人忽视的至冬国身份，被不少人提起并意识到。
先生刚准备开口，青阳就拦住他，道：“关于父母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比起至冬国，璃月更像是我的故乡。”
青阳故意梳理着自己耳旁的碎发，无论如何都洗不掉的黑色，将他人自以为的金麦色永久性掩盖。
“至少，回去看一眼你的父母...”先生声音一低，夹杂着许些悲意，双手交叠着，拇指相互摩擦，犹如真情实感，“这些年，我们也想补偿你一些东西。”
“不管是我的父母，还是我，到今天这个地步，都不是两位的错误。”青阳头微微下倾，像是受到感染，长嗯了一声，“我对故乡的记忆很模糊，连家乡的语言也遗忘了不少...回去，也只是徒增悲伤。那些遗产，我也不需要了。”
在旁长期作为背景板，作为恩爱对象的妻子，轻轻拍打着丈夫的背部，看待青阳的眼神多出许多无奈，几次想张口，最后还是闭上，只得在旁安慰着先生：“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现在他生活很好得话，我们也不必逼着他做出选择...”
妻子的话语似乎打动先生，他唉声叹气了一会，重新抬头看向青阳，像是认命了青阳不打算现在就跟他们回去的想法，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你哪天回心转意了，来至冬国拿着这张名片找我。你父母那边的遗产，我想办法折算给你...我们会一直等着你。”
好看的睫毛扇了扇，青阳犹豫了一下，将名片接过，面目间含有着隐隐约约的愧疚，良心遭受到不安谴责。
而这一切都看在先生夫妇眼里。
“我们停留璃月也有一段时日，三天后就要启程回到至冬国，如果你打算跟我们一起离开，就来大使馆来找我们吧。”先生不甘心的最后劝导，那拉满感情的眼睛，只会平白刺痛他人的良知，使得决定摇摇欲坠。
青阳仿佛受到刺激般，把名片收起来，低声嗯了一下，目送走二人。
待门重新掩合，落寞犹豫的神色一扫而光，随意的一瞥名片上的信息，嗤了一声，收了起来。
“也是，说不定有用得到他们的时候，先留着吧。”
......
北国银行内，钟离罕见地没有去遛鸟听说书，面对早已等候的女士。
以钟离身份见女士不过寥寥数次，二人却像是早已熟悉的商场对手一样，坐在筹码盘台上，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主题。
“呵呵，不知钟离先生此次前来，是否已经做好心思，与女皇殿下做这笔交易。”
先生夫妇和女士虽然同来，但彼此肩负的任务截然不同，前者有着可完成可不完成的周旋余地，而女士的任务可没有这么大的宽容余地。
钟离作为公众人物，女士作为愚人众执行官，一举一动都会被千岩军盯视着，又知晓钟离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好接近钟离，只好按捺住谈判的欲望，多是等待钟离主动找上自己。
结果转眼功夫，钟离就去当艾莉丝的导游，让女士苦苦等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知晓对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交易可做，但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女士皱了皱眉头，“钟离先生还需要多少时间去做准备？女皇殿下那边需要一个交代。”
“短则三年，慢则五年时间。”钟离语气淡淡的，没有在商场上谈判的锱铢必较感，更像是在讲述故事开头，尽是慢悠悠感：“我需要一个机会，去判断璃月人是否有能力承担下一个时代的来临。在那之前，愚人众也需帮我做些事情。”
“交易还没有开始，钟离先生就开始谈条件了。”
“契约双方得利应当是相等的，冰神想要神之心，就该付出相等的代价。”钟离呵了一声，也不计较女士咄咄逼人的态度，只道：“你把这些话带给她听即可。”
女士注视着钟离，看出他不愿再退步，冷哼一声，只得答应。
她再怎么嚣张，对于连冰神都要忌惮的岩王帝君，也要摆正自己的态度。
强者为尊，哪怕是和平年代，也要遵循这个规则。
“对了，你顺道帮我带句话。”
“哦？”女士看向钟离。
“青阳那孩子，从魔神战争开始，便是璃月人。”钟离的声音里听不出情感，更不用提压迫，“要暂时借去，随意，但——”
女士肩头一沉，一人品尝着这千百年积攒下来的实力，半跪下来，才发现钟离的眼眸不知何时烧起了金色的火焰。
“别做出那种没必要的小动作。”
“......你的话，我会转达的。”
“那便好，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钟离收回威压，看着惊疑不定的女士，不再多留。
直至离开北国银行，走到街道某处，才看到翠绿色着装的游吟诗人朝着自己打招呼。
回想起女士，钟离无奈摇了摇头，不打算多说什么。
“我恰好知晓附近开了一家新早茶馆，不妨去试一试。”
第一百二十一章凭什么？
“是青阳呀，这么早就出门了。”
“萍姥姥好。”
青阳走在玉京台区域中，顺路与早早就出门赏琉璃百合的萍姥姥打声招呼，聊了两句近日的情况。
应当不是自己的错觉，萍姥姥带自己的态度比平日好上了不少。
萍姥姥本就是年迈慈祥老人，几乎不动气，待人是笑呵呵的。但再温柔的人，对每个人的好还是有细微区别，青阳最擅长辨别他人情绪变化，精准捕捉到萍姥姥态度中微妙的变化。
但聊天内容还是那些闲暇杂事，左右看着萍姥姥，也不像是遇到什么特别喜事，连带着对自己的态度也跟着好上不少。
奇怪，最近自己有帮到萍姥姥什么事情吗？青阳困惑着，却没有表露出来，往着总务司那边去。
先前是他替艾莉丝在总务司那边申请追拿跨国盗宝团的协助委托，如今二重镜已经找回来了，自然不需要继续麻烦总务司耗费人力财力。
不知刻晴是否对它满意，呃，这个说法有点奇怪，感觉是给奇怪的东西给刻晴。
好像也不对，二重镜对常人来说，本就是奇怪的东西。
青阳边想边走着，很快就到总务司专门负责跨国业务处理的部门，他来得较早，前面仅有一人在办理业务，便在旁等候着。
本以为这短暂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青阳余光一瞥，就见到有眼熟的工作人员匆匆进来，不小心对视上。
咦？
那本和甘雨同出外勤一次的云巧，换了专门的制服，帮着内头的同事拿来文件，忙里忙外的样子，像是新人被前辈使唤麻烦事，专门磨脾气。
“...原来如此，是下放到这个岗位了。”青阳若有所思着，“这样的处理，应该是背后没查出成功案例，或者说是影响不大。”
他说话声音不大，偏偏故意在云巧在场时说，原本帮忙前辈同事交递文件的云巧身体一僵，被催促了一声。
很快就轮到了青阳，他与这里的人勉强算是熟识，毕竟自己以举报而闻名璃月过，只是这些日子不怎么想抽得出时间，去举报几个黑心商人玩玩，名气略有些有所下降。
青阳把手续文件交递出去时，正好和一旁的云巧对上眼，那至少能维持最基本平静的云巧不见了，看着青阳的眼神充斥着狠厉，像是在看仇人。
“呵。”
青阳撤销委托后，也不急着离开总务司，在外面走走逛逛，也没人赶走他。
等了一会，果然又碰到被前辈派遣出来跑腿拿文件的云巧。
见云巧无视自己，匆匆走过，青阳轻笑一声，果然听到身后经过的脚步声又停下来了。
没办法，先前踩得又重又快，生怕自己听不出心中有怨言般，一旦停下来，那环境就会变得格外安静。
“云巧小姐有事要和我说？”
云巧观察着周围，生怕自己说错话被人听去，就盯着青阳，咬牙切齿着。
她怎么可能对青阳有好脸色，好不容易破格拿到机会，暂时担任甘雨的秘书，结果回来后不到三天就被降职到这里，还美名曰多积累一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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